第七章 普通人还真做不了这个生意
鸡蛋柜台旁边摆着几把嫩韭菜，周强看眼价签，三毛二。
鸡蛋炒韭菜，又是一道美味。
就是贵。
“姐，这还用票吗？”
副食品店暖暖和和的，周强身上冻着的冰已经开始滴水。
女售货员疑惑的看着周强犹如看着外星人：“你这人，大北出来的？副食本都取消了，还用啥票？”
当地流行一句话，有出息去北大，没出息去大北。
大北是监狱，在奉辽一代相当有名跟神秘。
周强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脑袋：“哦，既然不用票，那给我称两把。”
称完一算钱，又是小一块。
这年头冬天舍得花钱买青菜的能是什么人家？加上之前买鸡蛋花的拢共五块，女售货员不由得高看周强一眼。
“下回小兄弟需要什么，还来找姐啊。”这回轮到女售货员主动道。
“好。”
这时副食品店靠里面水产区闹闹嚷嚷：
“同志，我跟您解释很多遍了，不是我们有鱼不卖您，是我们副食品店根本没有您要的淡水鱼，实在不行，您再去别的副食店问问吧。”
“什么？！没有？！”
“有也指不定哪天呢，你要不急，等来鱼的时候我给你留两条？”
“我家里老爷子后天过寿，好的就是这河里这口，这不是耽误事呢吗？”
那人一身干部服，衣服上面都是口袋，看起来很不好惹。。
“不行！我要找你们经理，我要投诉！”
“我们经理去市商业局开会，指不定到什么时候。”
“那我就在你们经理办公室等！”
“呦，那可使不得，您家老爷子后儿还过寿呢，让您等久了，不是更耽误您事儿吗……”
这时水产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顾客，这年头少有娱乐，有点什么事都跟看大戏一样。
周强笑了，何苦自己站露天摆摊，懂得跟狗似的，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周强勾着身子凑到女售货员身边，咧嘴一笑：“姐，你们经理真去市商业局开会啦？”
女售货员这回听这话并不生气，却是笑着反问道：“咋的，我们经理开不开会，难不成你也要找我们经理啊？”
“嗯呢，找你们经理办点事儿呗。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咱们还得从一个锅里搅马勺呢？”
“啥？”
周强把目光引向吵闹那处：“是这样，我能弄到河鱼，想问问你们这里要不要……”
“你能弄到鱼？”
“我们村要多少有多少。”
周强抖露手里编织袋露出半个鱼身子出来，女售货员表情顿时不淡定了，马上要过元旦，如果能搞到河鱼，他们这月指标就能超额完成。
“哪个村的？”
“洼子沟啊。”
“那你等着，我去看看经理在不在。”
“哎。”
没一会，女售货员便脚步轻快的一路小跑回来。
她瞅眼周强脚下一大堆东西：“老弟，东西先放我柜台里面，你人跟我来。”
周强一股脑的把东西放下，毛茸茸的啮齿动物顿时吓女售货员一跳。
“咋还有只兔子？”
女售货员手疾眼快，倒扣个鸡蛋筐在兔子身上。
兔子条件反射，一股水柱从身下喷出，又滴拉几个圆粪蛋。
其实这是尿，兔子尿尿多半成喷状。
周强尴尬：“姐，我马上收拾。”
女售货员白了周强一眼：“行了，粪蛋大点事，可别让我们经理等着急了。”
“好的，姐。给你添麻烦了。”
女售货员不禁细看周强一眼：这小子不仅长得好，嘴甜，还挺会来事。
周强扛着袋子跟在女售货员身后：“姐，我叫周强，朋友们都叫我大周，您咋称呼？”
女售货员回头抿嘴一笑：“我叫王霞，以后你叫我霞姐就成。”
“好的，霞姐。”
“咚咚咚！”
“请进。”
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声音，只是周强听了莫名有点熟悉。
门一开，周强表情顿时崩溃：二？二姑夫？
他姑姑姑父没有孬的。
记忆里，他二姑夫这时候似乎刚刚当上某个副食品店经理，只是二姑二姑夫早已放话与自己关系撇清，自己也不曾知道二姑夫具体就职哪一家。
莫非就是四千平？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进城买房子还欠二姑二姑夫二百块钱，只还了八十，其余后账都被他生生赖掉了。
周强不由得皱眉，这个瞧不起他的二姑夫，能给机会跟他做生意？
王霞在身后推他一下：“愣着干啥？我们经理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的……”
周强正犹豫不决，人便被王霞推了进去，随即对上陈英俊目光，脸火辣辣的，退身想出去，身后门随即又被王霞带上。
“大周？”
陈英俊表情一怔，来找他的人竟是周强，顿时皱眉，警铃大作。
“二，二姑夫。”
周强这句二姑夫喊得倍感心虚，心里不由得猜测，他刚截胡的鸡蛋，也不知是哪位姑姑。
陈英俊上下打量周强，邋里邋遢的，打眼一瞅跟劳改犯一样，来肯定是要借钱。
若是他现在耍泼皮，传出去定被传成他升官就不认穷亲戚。
他是一个极注重名声的人，在他工作职场，绝不允许自己家务事成为下属谈资。
想到这，陈英俊当即起身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哄周强道：“大周你知道的，家里钱都你二姑管着，你要是用钱，应该先到家里……”
周强毕竟二世为人，陈英俊这话这表情，他怎么能猜不出陈英俊心里正在想什么。
周强把钱推回去，当即开门见山道：“二姑夫，您误会了。我来不是跟您借钱，是想找你谈笔生意。”
此话一出，陈英俊十分意外，尽量平稳语气：“什么生意？”
“河鱼啊。”
周强把编织袋打开，一股脑的把里面两条大鱼都倒扣在地上，整间办公室立马充满一股泥沙跟鱼腥味。
陈英俊一惊，果然是两条硬邦邦大鱼。
“哪来的？”
“我凿坑捕的。”
“坑？咱灵鞍的臭水坑啊？！”陈英俊顿时暴跳：“你小子丧良心！”
周强脖子一歪：“那您别问了。大坑、远着呢、商业机密，质量不保你抓我派出所。”
“胡闹！”
陈英俊着实被惊道了，不是因为周强真找他来谈生意，而是因为他胆大妄为。
凿坑捕鱼是件多危险事？
周强又是独苗，他的事不管是不管，可要真出什么意外，家里媳妇外加他那六个大小姨子非得哭死。
周强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自己所作所为早已伤了长辈们的心。
发自肺腑道：“二姑夫，我不会要求您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只是非常真诚的希望跟您谈谈生意。您知道的，我一直浑，家也被我过成那个样子，成为人父也没有担当……”
此话一出，倒是让陈英俊有点意外，就这小子，居然还懂自我反思？
鸡蛋炒韭菜，又是一道美味。
就是贵。
“姐，这还用票吗？”
副食品店暖暖和和的，周强身上冻着的冰已经开始滴水。
女售货员疑惑的看着周强犹如看着外星人：“你这人，大北出来的？副食本都取消了，还用啥票？”
当地流行一句话，有出息去北大，没出息去大北。
大北是监狱，在奉辽一代相当有名跟神秘。
周强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脑袋：“哦，既然不用票，那给我称两把。”
称完一算钱，又是小一块。
这年头冬天舍得花钱买青菜的能是什么人家？加上之前买鸡蛋花的拢共五块，女售货员不由得高看周强一眼。
“下回小兄弟需要什么，还来找姐啊。”这回轮到女售货员主动道。
“好。”
这时副食品店靠里面水产区闹闹嚷嚷：
“同志，我跟您解释很多遍了，不是我们有鱼不卖您，是我们副食品店根本没有您要的淡水鱼，实在不行，您再去别的副食店问问吧。”
“什么？！没有？！”
“有也指不定哪天呢，你要不急，等来鱼的时候我给你留两条？”
“我家里老爷子后天过寿，好的就是这河里这口，这不是耽误事呢吗？”
那人一身干部服，衣服上面都是口袋，看起来很不好惹。。
“不行！我要找你们经理，我要投诉！”
“我们经理去市商业局开会，指不定到什么时候。”
“那我就在你们经理办公室等！”
“呦，那可使不得，您家老爷子后儿还过寿呢，让您等久了，不是更耽误您事儿吗……”
这时水产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顾客，这年头少有娱乐，有点什么事都跟看大戏一样。
周强笑了，何苦自己站露天摆摊，懂得跟狗似的，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周强勾着身子凑到女售货员身边，咧嘴一笑：“姐，你们经理真去市商业局开会啦？”
女售货员这回听这话并不生气，却是笑着反问道：“咋的，我们经理开不开会，难不成你也要找我们经理啊？”
“嗯呢，找你们经理办点事儿呗。说不定，从明天开始，咱们还得从一个锅里搅马勺呢？”
“啥？”
周强把目光引向吵闹那处：“是这样，我能弄到河鱼，想问问你们这里要不要……”
“你能弄到鱼？”
“我们村要多少有多少。”
周强抖露手里编织袋露出半个鱼身子出来，女售货员表情顿时不淡定了，马上要过元旦，如果能搞到河鱼，他们这月指标就能超额完成。
“哪个村的？”
“洼子沟啊。”
“那你等着，我去看看经理在不在。”
“哎。”
没一会，女售货员便脚步轻快的一路小跑回来。
她瞅眼周强脚下一大堆东西：“老弟，东西先放我柜台里面，你人跟我来。”
周强一股脑的把东西放下，毛茸茸的啮齿动物顿时吓女售货员一跳。
“咋还有只兔子？”
女售货员手疾眼快，倒扣个鸡蛋筐在兔子身上。
兔子条件反射，一股水柱从身下喷出，又滴拉几个圆粪蛋。
其实这是尿，兔子尿尿多半成喷状。
周强尴尬：“姐，我马上收拾。”
女售货员白了周强一眼：“行了，粪蛋大点事，可别让我们经理等着急了。”
“好的，姐。给你添麻烦了。”
女售货员不禁细看周强一眼：这小子不仅长得好，嘴甜，还挺会来事。
周强扛着袋子跟在女售货员身后：“姐，我叫周强，朋友们都叫我大周，您咋称呼？”
女售货员回头抿嘴一笑：“我叫王霞，以后你叫我霞姐就成。”
“好的，霞姐。”
“咚咚咚！”
“请进。”
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子声音，只是周强听了莫名有点熟悉。
门一开，周强表情顿时崩溃：二？二姑夫？
他姑姑姑父没有孬的。
记忆里，他二姑夫这时候似乎刚刚当上某个副食品店经理，只是二姑二姑夫早已放话与自己关系撇清，自己也不曾知道二姑夫具体就职哪一家。
莫非就是四千平？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进城买房子还欠二姑二姑夫二百块钱，只还了八十，其余后账都被他生生赖掉了。
周强不由得皱眉，这个瞧不起他的二姑夫，能给机会跟他做生意？
王霞在身后推他一下：“愣着干啥？我们经理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好的……”
周强正犹豫不决，人便被王霞推了进去，随即对上陈英俊目光，脸火辣辣的，退身想出去，身后门随即又被王霞带上。
“大周？”
陈英俊表情一怔，来找他的人竟是周强，顿时皱眉，警铃大作。
“二，二姑夫。”
周强这句二姑夫喊得倍感心虚，心里不由得猜测，他刚截胡的鸡蛋，也不知是哪位姑姑。
陈英俊上下打量周强，邋里邋遢的，打眼一瞅跟劳改犯一样，来肯定是要借钱。
若是他现在耍泼皮，传出去定被传成他升官就不认穷亲戚。
他是一个极注重名声的人，在他工作职场，绝不允许自己家务事成为下属谈资。
想到这，陈英俊当即起身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哄周强道：“大周你知道的，家里钱都你二姑管着，你要是用钱，应该先到家里……”
周强毕竟二世为人，陈英俊这话这表情，他怎么能猜不出陈英俊心里正在想什么。
周强把钱推回去，当即开门见山道：“二姑夫，您误会了。我来不是跟您借钱，是想找你谈笔生意。”
此话一出，陈英俊十分意外，尽量平稳语气：“什么生意？”
“河鱼啊。”
周强把编织袋打开，一股脑的把里面两条大鱼都倒扣在地上，整间办公室立马充满一股泥沙跟鱼腥味。
陈英俊一惊，果然是两条硬邦邦大鱼。
“哪来的？”
“我凿坑捕的。”
“坑？咱灵鞍的臭水坑啊？！”陈英俊顿时暴跳：“你小子丧良心！”
周强脖子一歪：“那您别问了。大坑、远着呢、商业机密，质量不保你抓我派出所。”
“胡闹！”
陈英俊着实被惊道了，不是因为周强真找他来谈生意，而是因为他胆大妄为。
凿坑捕鱼是件多危险事？
周强又是独苗，他的事不管是不管，可要真出什么意外，家里媳妇外加他那六个大小姨子非得哭死。
周强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自己所作所为早已伤了长辈们的心。
发自肺腑道：“二姑夫，我不会要求您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只是非常真诚的希望跟您谈谈生意。您知道的，我一直浑，家也被我过成那个样子，成为人父也没有担当……”
此话一出，倒是让陈英俊有点意外，就这小子，居然还懂自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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