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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潍县金巧手

    是的,一片空白,不是被抹除的空白,而是根本不曾存在过的空白。

    我把手上的汗往裤子上擦了擦,继续往下翻,越看我越觉得毛骨悚然!明明是四五月的开暑天气,却仿佛身降九寒一般!

    有一张自拍,想做个留念。眼前的相片里看到的,是一只黑色的手搭在我肩上!后面冒出了很多黑烟!!

    还有一张是我下铲找动物尸体的那个半山腰,冒出了一股黑色的烟雾,在空间扭曲着,是个人形,像是挣扎的鬼魂!

    而我在唐衡的墓室里拍的那一片陶景,二十多张,全变成一片漆黑!

    唯独的一张,稍微有点儿影像,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只手的五指缝隙!!

    我头皮一下炸开,浑身发毛!

    难道说,在墓里的时候。。。有很多这种东西在里面游荡,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而且。。。每一次我拍照,它都会来挡住!守住墓主人的秘密!!

    是不是每次在我准备拍照的时候,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就面对面地和我站着!或者在我身后!!

    它们是一种意识体,那么。。。它们会不会一直跟着我,甚至!现在。。。还附在我身边!!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手有些不自持地抖,把手机调成拍照模式,手一点点伸长出去。。。

    拍?还是不拍?!

    手抖得厉害,可就是不敢按下那颗OK键!

    要是没有还好。。。但要是有什么!!那怎么办?!

    现在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不拍,然后天天疑神疑鬼地猜测身边是否有那种东西存在!要么拍,如果不幸拍到了,就会每天活在对那东西的恐惧下,等它有一天发狂,把我给弄死!!

    内心激烈的斗争后,本能告诉我,选择后者,相对于实实在在的害怕,未知的恐惧更是折磨人!

    咔嚓一声,我感觉自己浑身脱力!像是刚刚做了一件生死抉择的大事,但其实。。。这么说也不过。

    深吸一口气,我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把手机猛地转过来。。。

    什么也没有!!

    呼。。。我大气一松,放下了心。相片除了有我相当扭曲的脸以外,一切正常,没有诡异的地方。

    退出,盯着屏幕发了几秒钟的呆,觉得有些好笑,是不是恐怖片看太多了。

    刚要把手机放回口袋,短信铃声响了起来。

    应该是诚诚吧,要不就是周扒皮。周扒皮是那个常常来提醒我话费余额不足的家伙。

    摁开一看,我有点意外。

    是谢叔。

    上面只有一句话:

    “明早9点来我店里。”

    我回了个好。

    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秦雪狐,诚诚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没有头绪,想了想,还是明天吧。

    晚上我做了个梦,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吃完早点也才刚刚八点。

    谢叔的店门果然是关着的,我习惯性地推了一下,手没受到阻力,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咦?谢叔昨天睡觉忘了关门吗?

    我走进去,里面安安静静,冲里屋喊了一声,没有人答话。

    应该是出去吃早点了吧,谢叔有够大意,就这么开着门溜走,也不怕有人进来把东西给顺了。

    在谢叔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比前几次我来的时候多添了几件儿东西。

    等了半天还不见人来,东西都快被我看掉一层皮,我拣了张椅子坐下。

    琢磨着要不要先给秦雪狐打电话的时候,一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你找谁?”我问他。

    “那个。。。请问谢老板在吗?”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

    那人走了进来,是个中年人,和谢叔差不多的年纪,背有点弯,留了个八字胡。

    “哦,是这样的,我前天跟谢老板说好了今天来看货,本来是定在下午,但早上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过来了。”

    八字胡笑着,脸上很是明显地透出了商人的谄媚。

    “这样啊,你先坐吧,谢叔他出去了,可能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随意应付着,平生最头疼和这种人打交道,哪怕是几块钱的生意,他也能跟你磨一星期的性子,虽然说话不狠,但一个意思能转十八九个弯儿,咬死不松口。

    八字胡挑了张椅子坐下。我没事情可做,正打算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小妹,你是蝎子吧。”

    “嗯?”

    我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多话。八字胡一脸谄媚深了一些。

    “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只是久仰大名。”

    “客气。”

    “谢老板在这行儿里可是人中龙虎,不但眼力好,出手的东西也非大俗,这不,才几年呐,就把这潘家园的几个大主顾给揽下了,生意还做到国外去。小老板你是谢老板带出来的,肯定有大本事,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我皱了皱眉。

    “叫我蝎子就行了,你说谢叔把生意做到了国外去?”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好几次都看见他身边儿带着个洋妞儿呢!”八字胡故作夸张地睁大眼睛。

    谢叔身边有女人?!还是个洋人?!这消息太惊悚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而且,谢叔的生意有那么大么?不是只有潘家园?!

    在我的印象中,每次来谢叔的店里,有客人的时候也就那么几次,还都是随便看看就走的,我曾经怀疑他把我从报国寺叫来是因为知道我出了事儿,担心我,而不是他说的生意忙。

    话说回来,那时候的帮忙,也就是替他守了几天店而已,一笔生意也没做成。之后他替我找了现在租的房子,我搬进去后,紧接着就弄起了店,再之后我们就各忙各的。

    偶尔他会带我去看看人家摆出来的东西,教我怎么分辨,给我讲讲其中的缘由。最远的一次,是去参加一个上海的古董拍卖会,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我也没问。在里面呆了十分钟不到,谢叔就喊着我走了。之后去了一个地方,那里全是些小地摊儿,谢叔在其中一个地摊儿上挑了件儿东西,几百块钱拿下的一支玉如意,结果回北京后,他一转手就卖了四千三,看着他跟那客人讲道儿的过程再到交易成功,我眼珠直接脱框,那次我分到了一千三。

    说谢叔是人中龙虎我一百万个赞成,但是他的生意。。。我还真是不清楚。

    “我生意也忙,没怎么留心。”

    “难怪。”八字胡突然站起来,递给我一张名片,谄笑着说,“小老板,您以后要是有合适生意,尽管来找我,绝对给您个好价儿!”

    “嗯,行,我记着了。”

    “您放一百个心,我还有点儿路子,认识几个古玩这方面的鉴定专家,到时候可以当您的面儿给估价。”

    “嗯,可以。”

    我心里冷笑,鉴定专家,那些个混饭吃的老牙崩子,有几个是有真水平的。退一步说,就算估了,这八字胡找的人十有八九是串好了等分成的,真TM当我是不入世事的毛孩儿了。

    店里安静了一会,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个子有些矮,也是一个中年人,眼神相当锐利。

    这人。。。有些面熟。

    “谢大山呢?”

    中年人抬着眼睛谁也没看,往店里面扫了几眼,也不知道在问谁。

    真嚣张!直接就喊谢叔的名字!

    “他不在。”我应。

    “嗯。”

    中年人答了一句后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前时突然回过身,定定地看着我,眉头皱了皱,手抬起来,嘴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走出店外。

    他人刚出去没几秒,我就猛地想起来他是谁了,他就是之前在北京西站递书包给秦雪狐的那个中年人!

    我赶紧起身追出去,他是往左边走的,可跑到门前一看,街上早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狠狠地捶了一下门,重新坐回去,却看到对面的八字胡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手指着门的方向,一脸的震惊。

    “你怎么了?”我烦躁地问。

    “那。。。那个人。。。刚刚的那个人是。。。”

    八字胡知道?

    “他是谁?”我赶紧追问。

    八字胡一拍大腿,兴奋地说:

    “哎哟喂!今儿个可来神了,居然能见到这号儿人物!”

    “那人到底是谁?!”我有些着急。

    “小老板不知道?他可是让古玩界又爱又恨的主儿,人称金巧手。”

    “哦?”

    “金巧手原名金天宝,耳朵特别灵,甭管什么的东西,只要他一敲,再那么一听,就知道是哪个时候出的,准头儿相当利害,就没出过岔儿!民间宝鉴那节目你看不?”

    “看过一两次。。。哦!那个!”我突然想起来。

    “哎!就是!那节目中间坐着的那人儿就是他。”

    原来如此,在车站那会儿我就觉得他面熟,原来是在民间宝鉴里看过。

    “那为什么叫他金巧手,他不是耳朵灵吗?”

    “耳朵灵确实是很厉害,但他真正的本事,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八字胡嘿嘿地笑了笑,又阴险又狡猾。

    “古玩这买卖,玩儿的就是一个字,假!买东西的怕假,卖东西的怕被认出是假,就看你行不行,较量的就是这个。古董这玩意儿,它可不会随着需求增大而越来越多,只会更少。要想在这行里得到最大的利润,最好的办法就是假买真卖。大多数抬得了价儿的东西都上不得台面,完了这后边儿要是知道了真价,也闹不出什么麻烦,只怪你当时看走了眼。”

    八字胡说着说着得意起来,摸着两撇小胡子摇头晃脑。

    “金巧手表面上是帮人做古董鉴定,实际上,他家是捣鼓泥螺货的,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基本上从他们金字号儿出来的东西,除了他本人外,极少有人能辨明白。据我推测,金巧手应该是‘潍县造’这个流派的。一边儿给人鉴定真假,一边儿又自个儿造假,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哦。。。”

    我没再听八字胡说话,脑子里依里哇啦乱得很!

    秦雪狐的面子可真不小,这样儿的人物也认识,而且。。。死财神的消失似乎也和她有关。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在墓里那一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甚至沾到了诚诚身边??!!

    “。。。小老板。。。小老板。。。”

    “呃。。。嗯?”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啊,下午再来。”

    “嗯。”

    我摆摆手,随便应了一声,又陷到自己的思绪里。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谢叔还是没有回来,肚子也有些饿,想了想,还是先回去吧,可能是他临时有事,一下子来不及和我说。

    起身的时候手撑到椅子上,右手指腹那感觉有点奇怪,我转身低头一看发现,椅子手的外侧面有一刀颇深的刻痕,能看出是刚刻上去的,椅子脚还有些碎屑。

    我心里警铃大作,转到谢叔的高桌那,上面那只古色古香、褐紫色的大肚小嘴儿紫砂壶静静地和一只同质地的小杯放在一个方形的紫砂抬盘里,壶里有茶,抬盘是干的。

    我心里一慌,差点把东西摔下去,脑子里一片混乱,千万根神经都在大叫:

    谢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