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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谨慎的暗讯

    脑子里冷静地分析了一会儿后,得出一个结论:

    谢叔出事了!!!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

    店里面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却留下了一些细微且致命的线索。

    谢叔是被人“请”走的,并且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反抗无用,这样一来,他是认识这个或者这些人的,最差也是知道他们来“请”自己的目的,他选择了最理智的做法,表面妥协,暗地里却留下了讯号。

    谢叔的店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正厅,放了几个支架和柜子,进门的左右分别摆了三张椅子,两张小茶桌,连在一起,再里面是一张高桌,算是柜台,谢叔的紫砂壶就放在上面。另外一部分是个别间,跟正厅连在一起,由一扇木雕镂花的圆月亮门儿隔开。

    正厅里的六把椅子和四张小茶桌是一套红木家具,雕着古香古色的图案,上面有一层漆膜,光亮可鉴。据谢叔说,这一整套的摆设是我老爹在他这店开张的时候送的,本来想抬到后面的里屋去收藏,但我老爹说,东西买来了就是拿来用的,光摆着有什么意思,谢叔就给它放正厅了。

    对于这套摆设,不知道是出于自身的喜欢,还是对我老爹的尊敬,谢叔把它保养得非常好,每天都会亲自擦一遍,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把漆弄掉了,他就急,然后赶紧找人来修复,有一次愣是盯着工匠把东西弄好才肯去吃饭,固执得要命。

    可现在,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上,却有这么新,这么深的刻痕,肯定有问题!

    每次来谢叔店里,我都习惯性地挑进门右手边儿的那三把椅子坐,刚才察看了一下,果然,右边的这三把椅子都在侧手边多了一道铁新的刻痕,左边的那三把没有。

    这是谢叔留给我的信息!只有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另外还有一点,除去这套红木家具,他最心疼的就是高桌上的那只紫砂壶,本来是放着卖的,后来他实在喜欢得紧,就自己留着用了,为此,还特地跑了好几条街去买了同一质地同一色系的茶杯和抬盘。

    他说,紫砂壶是一种灵物,要用心去养,每天都要用茶水给它滋润一遍,它才会积淀出那种醇厚温润的美感。记得当时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还开玩笑戏谑他故作姿态,闲得发霉玩儿起艺术来了。他只是笑笑,然后往稍微泡了一会的茶里继续加水,直到水溢出来把紫砂壶浇了个透他才停手。

    谢叔是个有规律的人,这大概是当年当兵留下的习惯。每天晨起泡一壶茶,然后用茶水给紫砂壶浇一遍,这成了谢叔每天坚持不懈的早课。

    可现在,虽然茶杯里有茶,抬盘上却是干的,这非常反常!而且,谢叔从来不留隔夜茶,所以,他肯定是今天早上突然被人“请”走的。

    我发现自己竟然十分镇定,而且还有心思去一点一点地分析。这算是谢叔的功劳,入行的时候,他教给我的第一条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首先要镇定,任何情绪都不能形于表色,如果控制不住,就要学会隐藏,做出与之相反的表情。

    突然想起谢叔给我的短信,抱着侥幸的心态,把电话拨了出去,是预想中的关机。

    我抹了一把脸,拿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凉了,茶很浓,味道有点苦。

    把店里的门窗全部关好后,我走进了里屋,谢叔肯定还有留下其它东西,像他这么严谨的人,不可能只是想告诉我他出事的消息,一定还有后文。

    我只去过一次谢叔的里屋,还是无意间闯进去的,他虽然没有生气,但脸色很不好看。

    印象里,那就只是一间很空的屋子,根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正如现在我看到的,也确实是一张床,一只小床头柜,一只大木箱,还有墙上的一幅寒梅图,其它就没什么了。

    房间很暗,打开灯后我才发现,这房间里一扇窗户也没有。

    先在门口仔细看了看地上,没什么异常后我才走进去,然后是墙,有些老化,但也没找到什么人为的痕迹,之后我才把视线放到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上。

    首先是小床头柜,表面没什么东西,上面一层只有一些平常的药和纸笔之类的杂物。把抽屉推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下层更干净,空空的,只有几颗蟑螂屎。

    我把床从头到尾掀了一遍,把套子全拆了,连绵花也一块一块地压过去,还是什么也没有。

    叹口气,轮到那个大箱子,打开后更是失望,里里外外翻了三遍,除了谢叔的衣服外就只有两三颗臭蛋。

    我有点暴躁,难道是我推测错了?!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眼睛落到那幅寒梅图上,想了想,拿出小刀,把那幅图取了下来。

    寒梅图是用胶水粘上去的,像那种几块钱一张的年画一样,边缘已经卷了起来。

    图后面是白白的墙,可能是因为有画遮挡的缘故,这一块墙比较白。

    仔细一看,我还是发现了,这里被重新刷过,或者砌过。

    有了!我到正厅找到一把锤子,抡起就往那块墙上砸,没什么讲究,就是乱砸,弄得一屋子都是灰。

    砸了半天,突然听到咔啦一声,中了!我扇了扇灰,凑近一看。

    是玻璃。。。一扇窗户的玻璃。

    重新砌过的这面墙原来就是那扇本该存在的窗子,而且看这封的,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我有些懊悔,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谢叔走得那么匆忙,就算要留东西给我,也不可能把那东西封到墙里。

    相当挫败地把屋子收拾好,看着墙上那片残迹,一阵无奈。

    我尽力了,还是什么也找不到,狠狠地薅了两把头发。

    把整个房子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紫砂壶里的茶也已经喝完。我把茶壶清理放好,锁上门离开。

    谢叔的店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和其它的店混在一起,很快就掩进去了,只有走近才能看到门上有个小小的木匾,上面写着:谢记古玩店。

    外面已经是下午,过马路时看见一条小路边有个卖橡皮泥人儿的,很怀念,想着要不要买个给诚诚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过去。

    手艺人正在搓一朵玫瑰,红色的橡皮泥被他那么一滚,再一捏,就成了花瓣,然后贴到了做为枝丫的木棍上,一片又一片,有淡淡的香味。

    花捏好后,是叶子,绿色的,但他面前的小桌板上已经没了绿色的橡皮泥,他拉开下面的抽屉,里面分成一格一格的,放着不同的橡皮泥。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一闪,我一下没抓住,赶紧冲手艺人说:

    “师傅,麻烦你再让我看一下抽屉。”

    手艺人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两眼,还是勉为其难地拉开。

    啊!对了!!就是这个!!!

    “谢谢您啊,师傅!!”

    我随便谢了一声,赶紧往谢叔的店跑去,心情无比激动。

    谢叔啊谢叔,你这个提示也太微妙了,要是我稍微大意一点,根本不可能发现!!!

    我边得意,边往回跑。到了门前,打开钥匙扣上那只一手指长的小铁盒子,里面是各种形状不同的铁丝勾。

    开锁,这手艺也是谢叔教我的。要是让他知道这手艺用回到他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进去后把门锁好,冲到里屋,将小床头柜上层的抽屉打开,果然,拉出的距离比小床头柜的宽度短了一截。

    我使劲儿用力一拉,抽屉长出一节后被卡住,后面的木板倾斜着,显然不是原来的那块,而是被人往里面硬插进去的,在抽屉里形成了一个小隔层,谢叔应该是把东西放在了里面。

    我用小刀橇起木块的底边,一点点抽了出来,呆了。

    艹!怎么会?!什么东西也没有!连颗蟑螂屎都没有!!!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捶着脑门。

    冷静!冷静!!

    我连这个都发现了,说明我之前的推测都是正确的,谢叔确实是出了事。

    他一定还留下些什么给我,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一个抽屉?!他是要告诉我什么?!

    木块上面没有写一个字,什么也没有!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它的一端是平的,另一端被削成了尖。

    尖的?!为什么要削成尖的?!有什么喻意?!这样的东西。。。能用来做什么?!

    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地面,是白色的地板砖,时间太长,已经泛黄,还有些擦痕。

    我猛地站起来,跑到正厅,然后又跑回里屋。

    难道。。。

    我用步子量了量正厅,又量了量里屋,果然,里屋要短了一截,就像抽屉一样!

    谢叔是留东西给我了,但不是在小床头柜的抽屉里,是在里屋!在里屋被隔出来的那一层空间里!!

    我细细地敲着地面,最后找到了那一块空心的地方,就在大箱子下面,用那木块尖的一端插进去,地板砖被橇了起来。

    连续橇开四块地板砖后,一个很浅的洞出现在我面前,里面的空气和外面一样,并不浑浊,看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出入。

    拿掉支撑的十字木架后,洞倾向下,距离并不长,也就四五步,我躬腰走下去,再抬头,是那层被隐藏的空间!

    我爬了上去,这里很窄,宽只有1米左右,地上零零散散放着一些古董,大多是土货,我也没认真看,必须先找到眼睫毛下最重要的那个。

    来回大概看了两遍,没什么明显的东西,我只好从头开始,一个一个抬起来搬开仔细地搜查。

    行业毛病,一边看一边不自觉地就带着审视地目光去瞄那些东西,不由得吃惊。

    谢叔偶尔会到手一些好东西,但最好也就中上的档次,而现在在我面前的,如果没看走眼的话,基本全能上六位数儿,有几件一旦拿出去就得吊着脑袋走,还有些我甚至都看不明白。

    走了几步,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是前天我拿来给范叔的玉镜。我眼神还真有两下子,这东西不仅能被谢叔看上,还收到了这里边儿来。

    最后在一个土罐子里找到了一封信,显然是有些年代了。暂时按下拆开的冲动,我又把剩下的那些都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一个小布包。

    完事儿后我退回到屋子,把地板砖铺回去,也把箱子挪过去放好。

    小布包里有卡,有身份证,那身份证上居然是我和诚诚的头像,但名字却不是我们的!

    另外还有几张写着些什么东西的纸,内容很零乱,还掺着些符号,我一下没看懂,随意瞄了一眼就放回去,把小布包重新包好,拆开那个泛黄的信封。

    其实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谢叔留给我的,有可能只是他的私人信件,但看到第一行的称谓,我总算放心了,上面写着:

    “小凡:”

    我的全名是顾凡,小名是言言,会叫我小凡的,是我老爹。

    还在疑惑这封信怎么会是我老爹写给我的,下面第一句话就把我直接闷到了一个看不见的黑洞里,诡异,恐慌。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什么也不要问,听谢叔的话,带着诚诚,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