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古墓司南 » 第一章 突兀的再会

第一章 突兀的再会

    谢叔突然在一个早上消失,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问遍了平日里还算有接触的几个店老板和客人,仍旧一无所获。给那个八字胡打去电话的时候,他说自己也是别人介绍去和谢叔谈生意的,平日里两人并没有什么来往。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天天守在谢叔的店里,希望能碰上和他比较相熟识的人,告诉我一些线索,或者了解一下谢叔是否跟人结怨之类的。

    守了半个月,别说人,连只苍蝇都没有,就算偶尔进来一两个,也是路过随便逛逛的。

    后来我也不守了,回去盯自己的店,生意差得不像话。还好上次过渠弄了点钱,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心慌。偶尔我会去铺个小地摊,一是给自己的店通通路子,二也无非是为了钱。

    诚诚的病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不好也不坏,而之前那个自称秦雪狐的女人再也没来过。

    我从桌子上支起身子,斜斜地瞟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八月份,一转眼,四个月就过去了,天气热得出个门就能化成一滩水,动都懒得动。

    闲来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在脑子里整理整理近来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总的说来,有三大块让我想不通的地方。

    第一,谢叔的突然消失。

    一个人被非自愿地带走,有三种最大的可能,一是求财,二是威胁,三是灭口。如果谢叔只单纯是我记忆里的谢叔,这三种情况都不成立。可从八字胡说的那些话和金巧手的出现来看,谢叔不简单,他身后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敢再轻易笃定,包括在他店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但就算我不去纠结未知的谢叔到底如何,眼下却有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让我不得不在意。

    那就是谢叔的店。据八字胡所说,谢叔的生意不小,都做到了国外,根据这一点,我敢肯定,谢叔的店不只这一间。

    老板不在了,下面必定还有一个暂理管事的来稳住整个大局,但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见到这个应该出现的人。

    为什么呢?我试着推测,会不会是谢叔交代过,如果自己出事,这间店就完全放弃,可是,放弃这间价值上千万的店可能吗?我不相信!那么,是谢叔手下的人没发现他的消失?这想法更荒谬!最后一个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那就是。。。谢叔根本没有消失,而是躲了起来,那些留下的痕迹只是一个障眼法。他在躲谁?我?还是那些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头一天为什么还给我短信,让我第二天到店里,这又怎么解释?!

    这样下去越来越复杂。。。好吧,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那么把所有的事情想得简单一点。

    八字胡是乱说的,谢叔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生意,而金巧手来这里也只是一个巧合。但这样一来,谢叔莫名的消失更说不通!

    想到最后,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暴了!!!

    第二,我老爹的信。

    根据信的内容可以知道,这封信是在2006年写的,那时候我老爹还没走。

    几年前我老爹跟我老妈离婚,两人各自带着新家庭跑了,这消息还是谢叔告诉我的。

    那时我刚上大二,发生这件事情后也没了心情上学,然后就跟着谢叔学做生意,接下了我老爹的摊子。因为我在报国寺,谢叔在潘家园,所以也不常来往。

    信的内容我看了有几十遍,几乎能背下来。

    “小凡: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什么也不要问,听谢叔的话,带着诚诚。有多远,走多远。

    不要再和那些人有所牵连,也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不管你知道了多少,也别管是不是真的,这些都跟你无关。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这是天性,也是自然的规则,你不需要去顾虑太多,没有人是救世主。

    我和你妈只有最简单的要求,希望你和诚诚平平凡凡,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辈子。老爹2006.7.12”

    信的内容很怪异,说得莫名其妙,但主要的,也只有一点,让我带着诚诚走,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用新的身份,好像怕我们被什么人抓住一样。

    至于里面提到的“他们”,我不知道是不是指秦雪狐。

    什么自私,什么天性,什么救世主,我更是蒙,像在看圣经一样,虽然我从来没看过那玩意儿。

    第三,秦雪狐。

    谢叔消失的那天傍晚,我给秦雪狐打了电话,结果让我意想不到,号码竟然是空号!!!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竟然成了空号?!我没有按错,显然是有人刻意注销的!

    当我在心底臭骂秦雪狐的时候,帐号上还是陆陆续续汇来了钱,那些交给她出手的东西全被卖了出去,总共七十多万。

    我立马就蒙了,老感觉自己在做梦。

    后来我按照她留给我的地址走了一趟,是山西的一个小城市,顺着地址到达后,竟然是一片荒凉的空地,别说房子了,连只鸟窝都没有,我只好又返了回来。

    至此,跟她完全断绝联系。

    我也问过一些生意上的人和几个倒手土货的,把那四个人的名字都打听了一遍。有人说认识猴子,我还没激动完,他就指了指外边一颗树下的流浪汉说,那就是猴子,我白了他一眼回去了。

    关于去医院找诚诚的那个女人,我也没有机会再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这三大疑块把我纠结个半死,我试着找他们之间的联系,隐隐约约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共同的地方,想了半天想出两句废话,一,我都联系不到他们。二,他们都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且那些事情多多少少和我有关!

    这三个人,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一切疑问就有了突破点,当然,前提是他们肯开口。

    我又叹了一口气趴回桌上,汗拼了命地在我身上淌来淌去,本来想买空调的,纠结了半天还是便宜买了把电扇,结果这风是越吹越热。

    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我动了动眼珠,过了十来分钟,把手机挪到面前,来信人是沈秀荷。

    身上的热又窜高了一截,我有种想像火山暴发的冲动。

    “死鱼,我学术研究来北京了,一起出来吃个饭。”

    我恶狠狠地回过去:

    “不去。”

    “来嘛来嘛,我请客。”

    “好。”

    “嘿嘿,我就知道,我7点到潘家园,东地摊那见。”

    我其实还想回一句,你以为东地摊小啊!想了想字太多,就没回。给诚诚打了声招呼,告诉他晚上去的迟些,要是困了就先睡。

    沈秀荷勉强算是我的大学同学,当时跟她在一个宿舍。

    她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从小娇生惯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就应该围着她转。

    我们在的大学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专科,恰巧有考古学这一项,但是很冷,一个班也就20多个人。从刚进宿舍一直到我退学,沈秀荷都在强调自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没有考上好的大学。

    本来也没什么,我在学校很少说话,有时间要么就看书,要么就睡觉。

    有一天,她拿了一个玉佩来宿舍,好像挺值钱的东西,一直在宿舍里大声炫耀,我懒得理,直接在床上装死。同宿舍的另外两个一直在大惊小怪。

    之前我无意中说了家里是干古玩这行儿的,打那后,沈秀荷就有意无意地带些古董来,我也没怎么搭理。

    那次也是一样,她好像就不服气了,来拉我,我很怒地站起来瞪了她一眼,打算去外面清静清静,眼睛随意瞄了一下那块玉,确实是好玉,没仔细看分不出年代。但那不是我的东西,再看也不会是我的,我就干脆地出去。死鱼的绰号就是她取的,不过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叫。

    好像就是从那次开始,沈秀荷就经常找我的茬儿,时不时拿些东西来给我看,表面上说是鉴定,其实也不过是满足她的虚荣心罢了。

    我退学后,她还不死心,直接找到我家,留了电话,还抢过我的手机把号码输了上去。

    再后来,她就偶尔约我出去,每次我都拒绝,但她说她请客我还是答应了。

    吃东西的时候,她会拿出个东西来炫炫,然后说些不是很好听的话,我随意附和,她倒是挺高兴,我也混了一顿饭。

    有次她做得过了头,我当场就把汤泼她脸上,本以为她再也不会来找我,结果还是。。。

    哎,我叹了口气,这么几年她还没腻,我倒是真烦了。

    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门。

    远远看到她身上挎的那大只包,我嘴角抽了抽,这次又带什么来了。

    刚过去,她就一巴掌没轻没重地拍到我后背,害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死鱼,好久不见。”

    “嗯。”

    “走吧,先去吃东西,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先不说,一会再告诉你,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哦。”

    我们找了个饭馆,点了几个家常菜,这次她居然反常地没有把东西亮出来。

    半小时不到,我就解决了,基本是我一个人在吃。

    出了饭馆,她招了辆出租车,到了一个小区里。

    我有点疑惑,她到底要做什么。等她敲开门,一个带眼镜的老头开门时,我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儿,真是死性不改。

    “吕教授您好,我是西安宋朝皇陵绍王爷5号墓的研究组员沈秀荷,之前有和您预约。”

    吕教授皱了皱眉,还是说:

    “进来吧。”

    老头并没有带我们去他的书房,而是去了客厅,路过书房的时候,我看到一双腿,看来是会客被打断,难怪不悦。

    坐下后,吕教授怀疑地看了我两眼,又转到沈秀荷拿出的一个长方形扁盒子上。

    里面是一块石板,上面刻了很多类似文字的东西。

    老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后,问沈秀荷:

    “你们是怎么看的?”

    “这块石板是墓室里的一面浮雕上的一部分,与浮雕并不是一体,而是在浮雕上挖空了一块,然后嵌上去的。那块浮雕上记载的内容是一次祭天活动的整个过程,所以我们推测,这应该是记录当时祭司祭天时所念的咒语。”

    沈秀荷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得意地瞟我一眼。

    “嗯,这个可能性也最大。可为什么要特别刻在这块石板上,而不是整块石雕上呢?”

    “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这块石板,是由祭司家族传下来的吧。”

    “但如果是这样,就非常奇怪了,石板为什么不是继续传下去,而是放到了墓里呢?”

    “是的,这也是问题所在。”

    两人不再说话,一齐盯着石板。过了会儿,沈秀荷突然问我:

    “你认为呢?”

    我冲那张等着看我笑话的脸,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跟她说的一样,就是我没想法,显得我附和!白目!要是说的不一样,估计她早就准备好一大堆反驳的话了。

    可惜她失算了,这上面的字我见过一两个,虽然印象很模糊,我说:

    “这不是咒语,而是一种边蛮的语言。”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沈秀荷眼含轻蔑地问。

    我刚要回答,却被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她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一个边蛮部落所使用的语言。”

    这声音。。。好熟悉,我一抬头,一个人从吕教授的书房里走了出来,浅浅地笑着。

    我艹!秦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