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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华山药农

    西岳华山,自古险峻,道路陡峭难行,上山自古一条道。它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守着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说。有东南西北中五峰,各峰又由数个峰顶构成。最高的南峰南侧是千丈绝壁,直立如削。千年以来从无人能在其上攀爬。

    但是今天似乎例外了!

    玄静道人在落雁峰看到就在松桧峰西南的千丈绝壁上,悬挂着一个身影,挣扎飘动。他似乎是已经悬空,在风中几如落叶,只要风力稍大便可坠落千丈谷底。是以虽则练功后有些疲惫,却也不顾一切的施展轻功飘了过去。玄空子不知所以,随即跟随。不及一袋烟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松桧峰西南侧。

    不过玄静道人又愣住了!这边根本就没有人!刚才仿佛短线的风筝在空中摇曳的人影,不见了!莫不是掉下去了?却未曾听到一声呼喊!难道这人到坠崖也没有叫一声?或者是个哑巴?再不成是自己看花眼了?

    玄静道人带着疑惑在悬崖边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隐约也看不到谷底。玄灵子问玄静道人:“师兄可是发现有什么异常?”

    玄静道人默默无语。半晌,回头问道:“你在这华山上也生活了一甲子,可曾看到有人攀爬这松桧峰千丈绝壁?”

    玄灵子摇头,“不曾。常人到这山顶来已是不易,这边谁又敢在这绝壁上攀爬?如若不慎滑落谷底,必当粉身碎骨。”

    玄静道人道:“如若我未眼花,适才我便看到此间有人悬空,似有坠崖之相。待我赶来想助他一臂之力,却又不见人影。也不像是有人坠崖的情景。”

    玄空子走到崖边,仔细查看一翻,却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因为他发现这崖边,有及个很明显的爪状痕印。而他惊讶的是,这些个爪痕印记新亮,显然是刚才不久弄出来的。更惊讶的是,这显然不是铁爪之类的抓出来的,而很像是人用手指抓的。谁有这么好的爪力?却又来这千丈绝壁上做什么?他回头请玄静道人过来观看,玄静道人也面露惊色。

    半晌,三人略一商议,边决定分头查看,如有发现及时呼应。三人便沿着三个方向搜索下去了。

    华山虽然险峻,却树木葱郁。本是一块巨岩,所以倒也好查看。此间不过是清晨,山顶也就几个夜间爬山上来观赏日出的游客文人及进早香的香客。玄灵子边走边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人。莫约半个时辰,行至山腰,看到一个大约三十余岁的药农,斗笠半掩着脸,斜躺在一棵树下休息。旁边背篓之中,放着几株新鲜的草药。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此间药农并不多,玄灵子早年在此间生活了数十年,多少也认识一些药农。这次回来没多久,虽说此间药农有较大变化,但是大体神性特征还都是熟悉的。这个躺在树下休息的汉子,却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悠闲中有镇定,从容中有专注。就是这么躺着休息,看似闭着眼睛,完全没有顾忌这是在险峻的华山山腰,似乎这风与他无关,这险于他无碍,似乎这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有人永远也不会有人打扰,似乎这个世界与他丝毫无关。休息,却又好像是纯粹在休闲。不知道他是上山来的,还是要下山去,不知道他这药是山顶挖来的,还是边上山边挖的。

    玄灵子上前单手一礼,“小哥打扰了!”

    这汉子轻轻拿下斗笠,斜看了他一眼,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道,精瘦而矍铄,天庭饱满,道风仙骨。便翻身坐起答礼,“老人家有何指教?”

    玄灵子听他言语,知道也不是一般药农。这举止有礼的样子,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当下细细打量一番。这汉子年约三十上下,剑眉方庭,皮肤略显黝黑,七尺身高,精壮不肥,布衣短褂,仔细看两侧太阳穴也没有突起,不似内功深厚之人,眼中神色淡定,也没有精光外露之相。背篓中一些干枯草药茎叶,还有几块带泥土的块根,泥土尚未全部干燥,显然是刚挖来不久。一个小药锄挂在旁边,还有一个小铲子。玄灵子道:“恕贫道冒昧,贫道便是这华山玉泉道观玄灵子,在此间生活多年,这华山药农虽不敢说全部认识,但是也知道八九,眼见得小哥有些眼生,好像不是本地人氏?”玄灵子这问题确实问的有些冒昧,这道人一不是官差衙役二不是地主东家,这人是不是这里人管他什么事情?不过这汉子却也没有丝毫要见外的意思,微微一笑答道:“老人家慧眼,我却非本地人氏,只是近期来此游览这西岳神府,原本也懂些草药,顺便采摘几株罢了!”玄灵子想想也合理,除了来游览的,一般采药人很少这么早已经歇息了的。但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什么与众不同,却也一时半刻说不上来,乃呵呵一笑道:“这西岳华山自古险峻,道路坎坷,小哥却悠然躺在这山边,不担心掉下去吗?”汉子道谢道:“谢老人家关心,我不过刚才走累了,顺便歇息一下,却才躺下也没有多久。看这山石也宽敞牢固,歇脚也合适。既是老人家提醒,那我去再往下边歇脚也好,谢过仙人了!”便起身背起背篓,抬脚下山。玄灵子随步而行,随口问道:“看样子小哥也是常走四方之人,不知道怎么称呼?从何而来啊?”汉子道:“在下姓易,单名一个米字。家在关西之外,甘州之东。”“薏米?”玄灵子一愣,“呵呵,这个名字倒是有趣,既是五谷也是中药啊!”易米哈哈一乐,说:“道长误会,我是易水之易!只因我出身于农家,父亲不识一字,生下时候逢家里仅有点薏米给家母果腹,也因为我姓易,父亲就用易米作为称呼。后来家道贫寒,实在难以维持生计,父亲便托一老友,送我到终南山一郎中那里学习岐黄之术,一则学点技艺,二则替师傅打点药铺。从师之后方知,这薏米还是味补中益气的好药,哈哈!”这二人一路聊到下山,玄灵子感觉这易米似乎也除了性格爽朗身体健壮也没有别的可疑之处,但总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后来便问道:“易壮士,你这在山上可采到什么珍奇药品了么?”易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光,随即低下眼皮道,“也就是些跌打损伤的草药,珍奇药品却不是时时都能采到,何况,这也不是采珍奇药品的季节哇!”玄灵子对草药略知一二,看他背篓中也只有些断续之类的药品,但就在这时,他却透过新鲜草药的味道,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却似曾相识!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灵芝!”他脱口而出!这汉子一愣,道:“道长何意?”玄灵子却不言语,伸左手一把抓向易米背篓!玄灵子这出手很快,而且易米又是背对着玄灵子,本以为他能轻易抓到,却不料易米忽然急速转身,同时右手拂向玄灵子左手神门、太渊两穴,手法准确巧妙。玄灵子急缩左手,同时右手一掌推向易米胸口。易米却不退不闪,他也没有地方闪,这华山道本就险峻,他身后就是悬崖,他在此时却左手五指内收,成虎爪状直接迎了过来!玄灵子感到一股寒气直逼掌心,心想指能破掌这用爪破掌的也不少,虽说此人年纪不大,但依刚才转身速度来看功夫绝对不弱,也不敢托大,掌心与爪刚一接触便扯了回来,急速向上退了一步,收掌止步。这易米也收手,怒道:“道长这是何意?为何抢夺在下药物还出手攻击在下?”玄灵子也不急,微微一笑道,“贫道并无抢夺之意,只不过总觉得阁下有些与众不同,不过想一试身手而已!”易米怒道:“道长倒是说得轻巧,可你这一掌下去我若是躲闪不及,岂不给打下悬崖去了?”玄灵子仍是微笑,右手轻捋长须,道:“以阁下的身手,我自信你也不会出事。只是不知你何以不远千里来这里找一棵灵芝?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乃是一支华山独有的黄梨香灵芝,生长也已有近百年了吧?”易米道:“道长知道的倒也不少,不过你在这华山为主多年,知道也不稀奇,道长莫不是要以华山地主之身份收回这支灵芝不成?”玄灵子道:“易壮士多心了,黄梨香灵芝虽然是绝世奇珍。但华山派却还有几支。然这华山灵芝本来不多,在这么多年采药人的寻觅中已经极其稀少,阁下却还能采到一支,想来如果不是来过华山多时,便是另有高人指点?”易米道:“这个需要告诉你么?”玄灵子道:“不说也无妨,贫道不过好奇罢了!壮士既是不远相告,就请自便!这灵芝多用于救死扶伤,如若另有所需,华山派还有几支,或可以济不时之需,就算贫道刚才冒昧的补偿吧!‘易米冷冷道:“道长若不打劫,已是感激不尽!若无别的事,在下就先行一步了!”言罢,转身扶了扶背篓,疾步下山而去。这华山虽说这时候有香客有人,却也不多,两人在此动手,不过一个照面,并无引起他人注意。玄灵子不再多问,转身回玉泉道观而去。不多时,玄静道人也回道观,见玄灵子问道:“你可有什么发现么?”玄灵子回道:“应是看到了师兄所说的那个人,但是是一个大约只有三十余岁的汉子,自称叫易米,来自终南山,刚才应该是悬空采了一支灵芝吧!”“终南山?”玄静道人道,“这终南山若是练着手爪功夫的,便是我华山派的渊源之流。有这份功力,却也不容易了!”玄灵子道:“只怕这年轻人的功夫还要好些。适才间我与他动手过了一招,他的功力似乎远在逸风之上。只怕与玄空师弟也差不多了!”玄静道人奇道:“哦?这三十余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功夫?莫不是终南山现在又出了什么才俊不成?他又来这里采灵芝何用?又如何得知这华山绝顶有一支灵芝?”玄灵子道“这易米采的是一支黄梨香灵芝,如果是终南山需要这灵芝,大可以来华山派索要,何必要费如此大的功夫?而且是一年轻高手前来,而且此人并不是道家打扮,似乎是药王一门的人物,但他的武功路数,却是这终南山门下的手爪功夫,此事却有些奇怪!”玄静道人道:“你刚才与他动手,可曾结下梁子么?”玄灵子道:“这个应该不会,此人性格开朗,虽说刚才动手唐突,但并无损伤且出手即止,以他性格应该不会结下梁子吧!况且,刚才为不使他记恨,我答应若还需要灵芝,可以来华山派要。”玄静道人道:“嗯,那就最好!这终南山的人,华山派还是得尊敬几分的!唉,这十年之前的那场血战,要不是这终南山的救助,恐怕你我也没有今天。这当初助你我复原的丹药,就是出自药王门下,因此此事不可忽视,改日让逸风去终南山拜访一趟,看看是否有所需要,也好相互照应!”玄灵子答应一声,道:“这终南山门下自血战之后救助完江湖豪侠,便又消声与江湖,近年来也甚少有关于终南山门下的消息,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终南山派掌门人是否还在太乙宫。近年来香客接待的都已经不是太乙宫中人物了,药王门下也散布于民间,甚少能觅其踪!是以今天见到这个终南门下,我也有些意外!大概逸风得多带几名弟子前往了,只怕这地方也不好找!”玄静道人点头。此时玄空与逸风也回到玉泉观,见到玄静道人与玄灵子,告知一路并无异常,玄灵子就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给玄空子简述了一下。玄空子听罢道:“说起这终南门下,我倒是有点印象。早先出家之前,在蓝田有一亲戚,好像曾拜在终南山门下学艺。十年前的血战,因为他还俗回到蓝田,因此得以幸免。改日我也随逸风一道下山,是该看看终南山门下的近况了!”玄静道人额首默许,吩咐道童备饭,三人乃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