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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都是捧高踩低之辈

    张轻绝很气愤,一个良家妇女,染上严重妇女病的少之又少。明明是男人的错,却要女人来承担责任。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世道不公啊!

    离别时,张轻绝语重心长的对青辞道:“问题不在你嫂子身上,你兄长不能洁身自好,即便休了你嫂子,你母亲也抱不上孙子。”

    青辞涨红了脸。

    张轻绝坐马车去了药房,买了好些药后,回家萧家捣鼓了起来。一直到子时,尚未研制出来。想到明日还要去太医署,才沉沉睡去。

    萧老夫人果然言而有信,次日一早,派了一辆马车送张轻绝去太医署。

    太医署内设有医学和药学两个学科,在医学部下又设有医科和针科咒禁科等多种部门,有将近一百位太医,太医手底下还有许多学生,还有药师和药童,也算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了。

    太医也分等级,每个月都会进行考核,从理论知识和看诊满意度。

    她心中难免忐忑,初次进入南朝最高等级的医疗机构工作,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实习的那段时期。

    理论知识她有,实践她也有,不过光有能力肯定是不够的,从古至今,华夏人都注重人情往来和资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去的时候,没有人看她一眼。

    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她鼓起勇气走到一名上了年纪的太医面前:“老先生,请问太医令在哪里?”

    王太医打量着张轻绝,她的衣着即不像宫里的宫女,又不像宫里的娘娘,更不像富家千金,他问:“你是哪家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古代最是讲究门庭,张轻绝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她是婢女。若她说是萧家的表亲,暂时可应对过去,等谎言戳破的那一天,面对的将会是暴风雨般的嘲讽。

    婢女并非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抿唇笑了笑:“我是张轻绝,萧家的婢女,皇上命我来这里做学徒。”

    “奴才?”

    那些正在抓药,以及交头接耳的同僚,听到“婢女”二字,纷纷议论起来。

    “婢女凭什么和我们成为同僚。”

    “就是啊,我们太医署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进入的。”

    他们的声音不高不低,一字不差的都落入张轻绝耳中。她虽来自现代,并不是铜皮铁骨,被人羞辱,她还是会觉得难堪。

    化解尴尬的唯一方式,就是假装不在乎。

    王太医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对其他太医道:“既然是皇上的安排,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又对张轻绝道:“在下就是太医令王福,你即是皇上指派来的,就从煎药开始,做个药童。”

    张轻绝别无选择,来到煎药的药房,他们得知她是个奴婢,脏活累活通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并且好像她有什么传染病一样,说话都和她隔着三尺远。

    把鄙视,演绎的淋漓尽致。

    从入太医署的那一刻,张轻绝就知道路不好走。但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艰难。

    她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谁敢看不起她,她一定会叫对方刮目相看。

    何况能入太医署,是改变她命运的时刻。她不能因为一丁点委屈,放弃大好的前程。

    人这一生,能做喜欢的事解决一日三餐,已是幸运。

    若能在喜欢的事业有所建树,也不枉来人间走一趟。

    她用力煽动着柴火,浓浓的烟雾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已有许久未做过粗重的活,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

    药童的工作非常繁忙,因为太医署不仅负责整个皇宫的医疗,还有东宫和整个皇室贵族,甚至会被皇上派去给某些大臣府上诊脉。

    张轻绝就跟个陀螺一样团团转,好容易到用午膳的时间,她打算趁吃饭时坐着休息一会子。

    太医署的这些人孤立她不打紧,还不让她上桌。端了一碗饭给她,指了指门槛,让她站那去吃。

    张轻绝将翻涌而出的怒火压下,她只是个小小婢女,没有人做靠山。要在太医署有一席之地,让别人刮目相看,只有用过硬的专业知识让他们折服。

    一直熬药,何时能熬出头?

    在萧府时被萧未极打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认了。

    在她专业的领域,还要受他人的气,这她可不答应。

    她要自己创造机会。

    张轻绝用过膳后,径直前往永宁宫。

    古代的妃子,着实无聊的紧。张轻绝进入永宁宫时,淑妃还是躺在那张贵妃椅上,让宫女替她捶腿。

    “奴婢叩见娘娘。”

    淑妃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本宫没有宣你,你来做什么。”

    张轻绝直接开门见山:“老夫人昨儿和奴婢说,娘娘入宫多年无所出,让奴婢替娘娘诊脉。”

    淑妃冷笑:“宫内多少好太医,你不过是萧府的奴才,你的医术,还能胜过他们不成。”

    治好六王爷的腿,替娴妃剖腹,这都不算什么,毕竟这些鲜少发生在后宫女人身上。

    她若能让淑妃怀上龙种,她很快会名声大噪。

    她需要名声来抬高自己的威望。

    张轻绝淡淡道:“好不好,要试过才知道。”

    因为萧未极的事,淑妃很有些厌恶张轻绝。要在宫里站稳脚跟,一定要有孩子。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且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伸出手腕:“过来吧。”

    张轻绝走了过去,将手搭在淑妃的脉搏上。脉象并无问题,她又问了淑妃癸水,以及房事的时间,淑妃完美的避过了排卵期。

    她大约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了得到更准确的信息,张轻绝让淑妃入屋,替她做妇检。

    淑妃很是抵触,在张轻绝的再三劝说下,她扭扭捏捏的答应了。

    张轻绝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其他问题。淑妃是古人,她斟酌半响,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道:“娘娘,您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您每月在癸水要来的前十四天或十五天和皇上同房,大大增加怀孕的几率。”

    “当真如此?”

    张轻绝道:“千真万确。”

    淑妃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来,不论张轻绝说的是否正确,且先试试。

    张轻绝告辞淑妃,径直回了太医署。

    那些药童,都是师承名门,有些更有裙带关系,不过是走个过场为日后升职做准备。

    本来人人都如此,工作也分配均匀。忽然来了个奴婢,自然都想把脏活累活都叫张轻绝做。是以她这一回来,便有人大声嚷嚷:“贱婢,你去哪儿偷懒了,还不快来把这些药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