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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打架

    做了一上午的脏活累活,原是客气,这些人百般瞧不上她,人善被人欺,张轻绝冷笑:“你我都是药童,凭什么你的事要我做。”

    说话之人是王福的内侄子王权,整个太医署,谁不巴结奉承他。她小小一个奴婢,竟敢顶撞他,王权冲过去,一巴掌朝张轻绝脸上打去。

    懦弱只会被人更加看不起,今日她不反抗,她在太医署,只会成为霸凌的对象。

    他们不会因为她好说话而对她好一分,只会把所有的怒气撒在她身上。

    若要动手,就要一次性让对方害怕,让他掂量再次动手的后果。

    她拽住王权的手,一脚踢向他最脆弱的部位。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痛的在地上打滚:“天杀的,小贱婢,我要杀了你。”

    张轻绝坐在他身上,对他的脸左右开弓:“处于弱势还敢嘴硬,看我不扇死你。”

    那些人没少受王权的气,只在旁边起哄,没有一个人拉架。

    哄闹声很快传到前面,王福闻讯而来。

    张轻绝眼角的余光看到王福肥胖的身躯,她故意抬高声音:“我再不济,也是萧府的婢女,淑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你要杀我,就是藐视淑妃。”

    王福挤进围观的人群,脸色难看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轻绝站了起来,冷冷道:“方才我去了一趟淑妃宫里,王权便要打我。”

    王权见救星来了,痛哭流涕道:“伯父,让张轻绝滚。”

    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女子压在身下打的鼻青脸肿,王福勃然大怒。张轻绝又是皇上指派来的,惩罚她,无异于打皇上的脸。

    刚才他还得知,娴妃娘娘难产,母女平安都是张轻绝的功劳。她又是萧家的婢女,还要顾及淑妃的颜面。

    看似小小一个婢女,这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哪里是他想赶走就能赶走。

    张轻绝知道王福在权衡利弊,她并不担心王福会要她离开,她知道王福不蠢。

    王福沉吟道:“虽是王权动手在先,张轻绝也有错,就罚你们二人,去外面站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王权不服,被王福一个眼神制止。

    他们站在外面,不敢动手,嘴上谁也不甘示弱。骂到正酣时,王权住了嘴,脸上堆起阿谀奉承的笑来:“杨姑姑,您老怎么来了。”

    杨姑姑瞅了眼张轻绝,笑道:“好标志的姑娘。我来找张轻绝,太后请她去永寿宫,快叫她出来。”

    王权脸色变的古怪起来。

    张轻绝福了福身:“杨姑姑万安,奴婢是张轻绝。”

    杨姑姑不禁多看了张轻绝两眼,宫里从不缺美人,如她这般脱俗的女子少之又少。

    “快跟我走吧。”

    “姑姑稍等片刻。”

    张轻绝虽和太后素未谋面,也不知道太后为何招她,为了保险起见,她折回去拿了她的医药箱。

    杨姑姑携张轻绝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张轻绝走到内殿,一名穿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秀纹服,满脸慈祥的贵妇人,斜倚在金丝楠木雕刻的椅子上,正和六王爷说话。

    杨姑姑道:“太后,人带来了。”又转头看向张轻绝:“还不快叩见太后。”

    张轻绝忙行礼:“奴婢叩见太后。”

    太后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张轻绝抬起头,迎视着太后的目光。

    太后笑着点头:“好标志的姑娘,这浑身的气度,倒不似个婢女,比一般的世家女子还要好上几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可是萧家的奴婢。”

    张轻绝穿越过来时,原主已经七岁。她记得没有错的话,原主的父母也是当朝大官。好像是因为支持大皇子,最后却是当今圣上登基,被满门抄斩。

    她被府中的婢女带着逃亡,不知怎么落到人贩子手中,被卖到了萧府。

    具体的经过她并不清楚,但她知道,一旦说出她的身世,她就会万劫不复。

    当着太后的面,也不能说谎。谁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今日说的话,会成为一把利剑,置她与万劫不复之地。

    她斟酌道:“奴婢儿时生病烧坏了脑子,七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太后怜悯道:“怪可怜见的,起来吧。”

    张轻绝站了起来。

    六王爷笑倪着张轻绝:“母后,该让她给儿臣看腿了。”

    太后无奈道:“你啊你,太医署那么多博士不要,偏叫…真是儿大不由娘。”

    司马苍渊笑而不语。

    张轻绝走过去将司马苍渊的裤腿卷起来:“王爷的伤口恢复的不错,等过几天,奴婢替王爷把线拆了,王爷就可尝试着站起来了。”一面用酒精擦拭他的伤口消毒。

    太后慈祥的脸上浮现欣慰的笑来:“你果真能让苍渊站起来,本宫重重有赏。”

    “舅母又要赏赐谁。”

    一道宛如百灵鸟儿般悦耳的声音由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俏丽的少女在一众仆妇的拥簇下入内。

    太后朝少女招了招手:“今儿是吹了什么风,你和苍渊凑到一块来了。”

    流光郡主娇俏一笑,滚进太后的怀里,白皙柔嫩的柔荑,指着张轻绝:“她是谁?”

    直觉告诉张轻绝,流光郡主对她有敌意。他们初次见面,她不知这股敌意因何而来,她福了福身:“奴婢张轻绝,是太医署的药童。”

    流光郡主鄙夷的撇了撇嘴:“原来只是个药童。”

    张轻绝抿了抿唇,来到皇宫,处处受到排挤和鄙视。若要改变处境,就要变强。

    流光郡主跋扈道:“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退下。”

    张轻绝躬身退了出去,司马苍渊原想让她呆的时间久些,和她说会子话。

    又想喧她入长寿宫,原是怕太医署那群腐朽的太医欺负她没人可以仪仗,好叫他们知道,她也非可随意欺负的。目的已达到,流光又是个不讲理的,继续留着,恐被流光欺负,且得另寻时机在喧她说话。

    太后努了努嘴,杨姑姑送张轻绝出去,临走时,还抓了一把金瓜子给她。

    张轻绝知道皇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主子都喜欢赏东西给下人。她也不推辞,拿着金瓜子回到太医署。

    她明显察觉到,他们对她不一样了。眼里虽充斥着不屑,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活给她做。

    也是,有些人在太医署工作一辈子,也未必能得到太后的宣召。而她才来一天,就得此殊荣,他们自然是要刮目相看。

    她要的效果达到了,萧老太太说的不错,他们惯会捧高踩低。

    她蹲下煎药,她就喜欢他们看不惯她,却又不如她的样子。

    时间很快从指缝流逝,出宫的时辰到了。未防有突发情况,太医署会留一半的人值班。

    她只是药童,王福也没有指名要她留下,她跟着大部队离开。

    出了太医署,她循着记忆前往午门。走了一箭之地,一个穿着月牙白蟒袍的男子,朝她温润一笑。

    张轻绝怀疑司马苍渊是在刻意等她,从永寿宫出宫,并不需要经过太医署。

    躲是躲不过了,她笑着走了过去,明知故问:“王爷,你也是要出宫么?”

    侍卫推着司马苍渊和张轻绝并行,他淡淡点了点头:“怕你无人来接,顺道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