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罗刹风云录 » 第三章 古祠

第三章 古祠

    景渊一路上假意张望街上的摊子,慢慢出了镇,转至墙角趁四周无人之时,内劲运至双足,用上轻功往东边追去,心中暗自估算一众黑衣僧的步程。

    “这一行人法衣、步伐无半点分差,颇有军阵之气,中原尚未听闻这等模样的江湖人,且追上去暗处看下他们在做些什么勾当。”

    景渊奔行如飞,只见一阵微风拂过,山野树枝微动,连鸟也不曾飞起,转瞬不见踪迹了。

    且说杨远尘牵着驴子,沿着自己常走的小路,便近了接天高这边。

    说来奇怪,周围地势皆是树木繁茂,唯有此处却是一大片平顶山,秃石林立,山南临着一条杂草丛生的破旧官道,山北则是一条三五十丈深的崖涧,陡峭难立。

    每月时有几天,瘴气从石缝中漫出来,虫蚂也多起来,都是些大个头,路人商旅都绕道而行,不愿在这平地歇脚。

    此时毛驴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杨远尘将绳拴在一边,三五步就攀上了六七丈的缓坡上了平顶。

    杨远尘沿着上次来的路独自走在林间,突然两道细长的黑影飞了过来,“来得好,晨间走的急忘带饼,正好拿你们填肚子。”

    正待黑影欺身之际,杨远尘双手正好卡在黑影一端。原来是两条全身通黑的四目蛇,尾部隐隐泛着红光。

    原来当年被杨姓地痞逼着练偷窃伎俩时,便是用的蛇,手练得不够快,拿不了七寸,就要被咬,几日都消不了肿。

    后来“师傅”被乱刀砍杀,出来独自谋生,总是不能每日都淘得钱财。少年人又受不住口寡味贫,偶然一次路过接天高的时候,看见这些怪蛇便是顺手抓了烤着吃,模样虽然奇怪,但是肉嫩鲜甜。

    刚打完牙祭,杨远尘忽觉腹中火热澎湃,但又无痛楚之感,丹田内息上涌,竟然吐出一大口暗浊之气,顿时浑身是劲,说不出的舒泰。两年过去,气力,目力均胜过一般少年,寒暑不避。

    饱餐一顿后,杨远尘背上淘土用的家伙什儿,刚要走到昨天挖到东西的几窝竹子旁边时,远远看见林中惊鸟飞起,像是在躲避什么。

    远尘呆了下,只见石缝中瘴气四处蔓延开来,喷勃之势更甚以往,大惊之下拿着背袋就往回跑。

    瘴烟滚滚,已不见来时之路,哨声也召不见毛驴,心急之下不小心吸入了半口瘴气,已是头晕目眩,“难道今天就要折在这儿不成”。

    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股狠劲,闭目往山涧冲了过去,只觉一脚踩空,便落了下去,脑袋好像碰到了峭石,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远尘才堪堪醒过来,四周瘴气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

    四周松林遍布,无风无息,连鸟虫鸣叫都听不见。摸了摸周围,拿来的袋子也不知道散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慢慢撑起身体,拨开杂枝往前没走几步,一个破旧的道观映入眼帘,观门虚掩。

    远尘咽了咽唾沫,推开走了进去,只见满地洒落佛道两家的旗幡,神像碎成残体破肢,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道观怕是数百年都没人参拜了,观内竟无一丝杂草,安静略带祥和,却又无一丝生机。

    远尘继续往前走着,这道观原来颇大,数盏茶的功夫在走到尽头的偏殿,只见红漆枯落的殿门开了条缝,十数道封皮已经朽烂了,只能隐隐看见些认不出的梵文。

    杨远尘心里隐隐升起不安,“难不成高顺平日吹嘘并非空穴来风,世间果有鬼神之事?”

    少年人难免有好奇心,且远尘多少也有些泼皮混赖,扯落烂掉的封皮,轻轻推开门,一脚踏了进去,只见大殿深处似乎有一个人端坐着一动不动,怀里拿着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几步,却见一个只得一只手的老道士,干尸一般,应是死了多年了,那只手手死握着只余下半截刀锋的刀柄,暗青色的刀柄刀锋像是有一根根血管凸起,好像随时都会炸裂似得,半截刀锋黑沉如夜,不见光泽也不见丝毫锈蚀。

    数十根漆黑的铁链将老者和半截刀紧紧地绑在一起,好像连为一体,直到天荒地老一般。

    眼看那半截刀定非凡品,杨远尘打定主意扯将下来再说。原本安静的祠堂,开始漫起阵阵寒气,似要透体而出,越靠近老者,越感寒冷。

    杨远尘顿时觉得不妙,正欲回走时,双脚却不听使唤。只见那铁链像活物一般,将老者缓缓托起。干瘪的双目突然睁开,灰白无光的眸子好像喷涌出两道闪电,握着刀柄居高临下往杨远尘冲来。

    半截刀锋直临面门,退无可退,情急中杨远尘往右前扑去,左手灵蛇一般往后戳去,正好死死捏住老者的手腕着力处。

    也许是那肉身衰朽的缘故,手腕竟被远尘捏碎成片,锁链好像也失去活性,和老者一起,齐齐跌落成尘,半截刀刃摔到了远尘身前。

    殿里好像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苍老的叹息声,转瞬归寂,寒气渐渐消散。

    纵然常常行于阴煞之地,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杨远尘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连忙从地上爬起,“差点小命不保,这道观古怪得紧,先原路返回,再做计较。

    远尘将身上的补丁衣服扯了一大块下来,把这古怪刀刃拿起来,层层裹好系在背身上。

    正要踏出门房时,地上的锁链碎片中升起一股黑气,宛转成圈,像是活物一般,又直束一线,慢慢射出,不偏不倚附在了杨远尘身上。

    远尘急着离开此处,又怎会注意到此,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平日鸟兽罕至的观外官道上,平白多了几路人马。

    官道的另一端,十数个白甲武士,头盔上清一色一寸长的海青色翎毛,骑着马飞奔而来,皆带强弩劲弓。

    为首者却身无寸锋约二十上下年纪,银发纷飞,像是萧国东丹道住民,鹰视狼顾,双目带猩红之色,扑面而来的冰霜之气。

    为首的武士蓦得勒住马,左臂上扬,跟在背后的甲士也跟着停住,纹丝不动。“瘴气渐浓,国师所言之时日分毫不差。阴月中天之日,断剑峰煞气最浓厚的时候,归一祠才会重现人间。”为首武士暗道。

    “此番取宝,我等若是能平安回国,必能压燕无生那厮一头了。”武士向着随从说着,背后却用左臂虚晃了一记手刀,前方竹林茂密之处血花四溅,伏在此处的一个弓手连惨叫都发不出丝毫便被无形刀气迫的肢离飞散。

    白甲武士们吃了一惊,纷纷取下弓弩,严正以待。为首者转过头,双手抱拳喊话,“不知阁下是哪一路的,可是硬要挡我去路?”

    边说双手默运内劲,蓄势待发。心中暗道:“此番南下,在天高郡兵分两路,北院大王世子率亲兵一路引人注目,由我另领天翼骑星夜奔至此,没想此处仍有防备,若不速战速决,毕竟云朝境内,迟则生变!”

    等了片刻,林中并不见丝毫回应。白甲武士翻身下马,走向林间路,一步步不缓不急,刚进林中十丈,十支利箭四方射来,箭头隐隐透过幽蓝之色,白甲武士双手成掌刀翻飞,凌空劈出三刀,飞箭折断,箭头被无形刀气打落在一丈之外。

    击断第五只箭时,又有十只箭射来,白甲武士将内劲催上一层,欲将来箭一口气击落。

    蓦的一直三尺箭迎面射来,比之前来势更甚,白甲武士将三尺箭迎面击碎之时,却不想这竟是双箭连珠,后一只箭将前端箭的尾部正好击碎,爆出白烟。

    不及多想,白甲武士半跪于地,扬起披风遮住面部。背后却一道青影闪过,一拳集中白甲武士背部。

    猝不及防下,白甲武士气息一刻松动,白烟吸入一丝,但身形不变,惊怒之下双手掌刀后翻,结结实实地砍中偷袭者的双肋。

    只听一声闷哼,青衣人借势而跃,三下飞跳已不见踪影,前方丛林窸窸窣窣传来十数个人飞奔逃走的声音。

    白甲武士见势一声口哨,林外十五骑纷纷下马跟着为首者冲入林中。一掌挥出,前方又是传来一人倒地声。

    强追一炷香后,林子到了一处开阔分断之地,前方林中、草丛中幽蓝色的反光隐隐竟有上百处之多,为首一个青衣汉子,细眉黄面,左手持三尺箭,右手拿三石弓。缓缓说道:“萧国和云朝停战多年,井水不犯河水,天翼骑不远千里来这边荒之地,不知阁下是燕无生还是燕羽臣。”

    听见燕无生之名,为首武士深吸一口气。“不错,在下燕羽臣。不过我和阁下素未谋面,三尺无常武腾云待客如此热情,叫人实在是吃了一惊。”

    为首两人打过照面,便示意身后人将弓弩放下。虽是人马多了接近十倍,武腾云深知,若是逼急了对面这位,己方纵然能和他拼得两败俱伤,这次来天高郡也不可能有任何收获。况且自己林中设伏,对付的绝非燕羽臣一行人。“

    明人不说暗话,燕将军此番可是为了火心莲而来!”燕羽臣一愣,见青衣汉子似不是针对自己而来,暗道“本国所失无极天刀乃至阴之物,万物相伴而生,长出这至阳火心莲倒也情理之中。

    火心莲虽然名贵,取刀之前不用做无谓之争”“不瞒武先生,本国国主心系长生之道,搜罗天下稀药贵丹,闻得火心莲出世,在下便奉皇命星夜难下。不想碰上了三尺无常。”

    “无妨,火心莲本派虽是志在必得,但这等仙药传闻虚无缥聊,本派也只是一试。若火心莲并未出世,我等厮杀殆尽岂非可笑。燕将军可有兴致一路,若是火心莲并非一株,倒是可以分给燕将军无妨。”

    心中却暗想,若得燕羽臣一行对付那些家伙,平添几分胜算,先从那人手中夺得灵药,再做他算。

    燕羽臣隐隐料得此着,却不点明,迈前一步,和那武腾云一道,往密林深处行去。

    越靠近密林深处,明明是阳气渐盛,周围草木却慢慢凋零,地表干裂,像是被慢慢抽干元气一般。

    “天地万物讲究平衡之势,一极昌盛,总是难以长久,秀河向阳,流至此处风水之势瞬变阴厉,也只有此处才能有火心莲这等奇物。

    听闻服用火心莲之人,若是练至阳至刚的功法,可谓是事半功倍,且可辟百毒。”

    “辟百毒么?”听着武腾云的话,燕羽臣摇了摇头。“百毒不侵又如何,普通阴毒之物也许惧火,但昔年雪山门主一招冰渊雪狱,能让火头陀全身经脉冻裂而死。即便吃了火心莲,遇到了万毒神鉴也可辟清吗?”

    武腾云打了个哈哈,不再言语。行进不多久,已无绿叶,皆是枯枝,前方耸立的一座小山峰,如断剑一般插入大地,剑端隐隐有红光冲天,好像穿过了上方浓厚的乌云一般,明明周围一片冷寂模样,却炽风阵阵。

    看得此景,燕羽臣默然不语,却并非是忌惮武腾云。断剑峰威势如剑,好像仙人用力刺入一般。天地山水,本应浑然天成,尤其这有有形有势之处,除非蓄意毁坏,否则寻常难以有变。

    但这红光似乎撕开了一条裂缝一般。“火心莲生机竟如此强大,不似宫中记载,难道正如武腾云所说,不止一株?或是还有别的什么?燕羽臣不敢大意,方才行走之间,已默运内劲数周天驱毒,只待场中有变。

    突然远处似乎一道银电闪过,穿过重重黑云,从天而降将中天红光一斩而断,击在断剑锋之上,霎时烟土弥漫开来。燕羽臣大凛,“这是剑雷!,自古刀剑不相容,必是无极天刀已出世,就在此处”。

    表面却不动声色,朝着武腾云说道,“果然是仙药,出世竟然如此不烦,武兄不介意的话,一起上去看看?”

    武腾云颔首同意,正待往前走时,耳畔嗡声起,气血翻涌,竟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心中大骇,吼道:“魔音诀!,弟兄们,咱们另一只人马已没,塞住耳朵,冲夺火心莲!”

    四周阴霾深处换换走出那十数个黑衣僧侣,便是景渊在镇上遇到的,双手合十默念音诀,缓缓走向燕羽臣一行人。

    武腾云强运内劲,堪堪运起四成功力,张弓捻剑,一射流星而出,直冲正北方向的一个黑衣僧。

    只见黑衣僧缓缓移步,这一剑却是连衣角都不曾碰到。武腾云好像知道射不中,转头对燕羽臣说道:“燕兄,若不合力拼杀,只怕咱们都逃不出生天了”。

    燕羽臣却不搭话,双拳紧握,对撞一集,两尺之内的空气好像爆炸一般,深吸一口劲,朝天一声亢音破口而出,似海东青一般。身旁的武腾云顿觉嗡声减弱了些许,气血顺畅了许多。

    呼吸之间,数十道漆白羽箭朝着刚才那黑衣僧射去,眼看避无可避,两道刀光闪过,都在离一丈距离纷纷断为两截。

    一个漆黑盔甲,面带恶鬼面具的武将模样的人悄无声息地站立在黑衣僧之前,枯枝丛中陆续走出十五个一模一样穿戴的兵士

    “黑冥卫,嘿,武腾云,咱们今天可走大运了!”虽然萧国与高定国多有争战,天翼骑却从未与昊山的黑冥卫交过手,天翼骑争锋于沙场之间。黑冥卫却只是隐在暗处,保护王室安危。

    黑冥卫一出,意味着对方还有大人物出现。

    断剑峰顶黑气顿生,交缠成一个人形,身着银袍,手持三株红色莲台。

    炽烈的火焰似乎被黑气困住,左摇右摆竟挣脱不出。面部的阴影淡去,为首者面容瘦削、惨白,一头枯发垂落至肩头,眼睛漆黑一片,竟分不清眼珠和眼白,把玩着三株火心莲道:“燕羽臣,萧国燕家的三公子,天翼骑的二当家,没想到慕容老儿竟然舍得让你来取这火心莲。这至烈之物,不知道是给姚雪,还是给燕无生的呢?”

    听得燕无生这三字,燕羽臣顿时便要发作。却惊讶于来人并不知道无极天刀之事。“火心莲乃萧国必得之物,这里尚有三株,不若大家平分,也免去一场厮杀”。

    银袍人看着手中像是漂浮着的火心莲,转着观察者,没有看向燕羽臣和武腾云,缓缓说道:“你们,有命活过黑刹卫再来谈生意吧。”

    话音刚落,十五名黑卫便一跃而出,砍杀过来。燕羽臣早已蓄好气力,一记手刀凝聚刀气,便砍向迎面而来的黑卫。

    黑卫正面挥刀,铿一声,身形一滞。这刀气竟似实物一般。这燕羽臣这一手无形刀,使用暗金蚕之丝炼成,平日缠在双臂,锋利无比却又是韧性十足,细如发丝,寻常战阵中难以目视,刀气附着在上,几乎算得上是是杀人于无形。

    趁这一滞的时机,燕羽臣冲将过去,一拳击在对方丹田处。盔甲竟被打陷了一个窝。

    但黑刹卫没倒下,只是略微后退了一步,同时一刀侧砍下去,燕羽臣挥起右臂硬挡了一记,酸麻之感从碰击处涌上来。原来黑袍僧众不断在吟唱魔音诀,四成内力需稳住心神,这一拳便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这音波不但没影响到黑刹卫,反而像更添助力一般,数回合,单单一名黑刹卫竟和燕羽臣斗得不分上下。

    武腾云等人不断射出飞剑与箭矢,也只能勉强阻下黑冥卫。

    这边激战之时,树林边缘的阴影里,无人发觉一人立在阴影里,无声无息,好像和枯枝连为一体。正是景渊,当日景渊远远跟着黑袍僧人一众,来到断剑峰,没想撞见了这样一场厮杀。

    一方是黑刹卫和黑袍僧众,还有一个不明修为的银袍人,一方是萧国的燕羽臣和云朝的武腾云。

    “本来不便节外生枝,但这银袍人面象诡谲阴厉,只是看了一眼,体内元阳诀真气便蠢蠢欲动,恐怕非管不可,武腾云虽有阎罗之名,但并非恶人,三年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必要时可以相助。

    心中计较一番之后,决定找准时机便直取银袍人。

    眼看黑刹卫逼近,武腾云往怀中掏出一瓷瓶,取出两个红色药丸塞入口中,手臂青筋暴涨,反手一把三尺剑射往燕羽臣。

    燕羽臣往后一跃,挥出无形刀缠住三尺剑的剑柄,顺势掷向那名黑卫破损的衣甲处,洞穿而出。“燕将军,我要两株火心莲!”

    燕羽臣嘿了一声,不置可否,从背后抽出白色羽箭,一掷犹如流星赶月,指向武腾云背后一名黑刹卫的眼窝,挥刀急挡时,武腾云已俯下身,将黑卫的脚筋砍断。

    一来一往,黑刹卫已失两人。原来燕羽臣之前只是摸下黑刹卫的武功路数,也有让对方轻敌的意味。

    银袍人皱了皱闷头,一团黑气将火心莲团团包住,慢慢放在了地上。弓着背,突然双臂往后张开,朝天一声尖利的叫声。

    燕羽臣和武腾云顿觉血液在那一片刻停止流动了一样,百丈距离,银袍人似乎只在虚空中走了两三步便赶到。双手张向两人,一股巨大吸力,让人呼吸凝滞。

    武腾云猝不及防便被吸过去,银袍人单手掐住武腾云的喉咙。燕羽臣不等他发力。双臂凝出两道刀气,冲向银袍人。

    银袍人不闪不避,单手竟留下了另一道残像,两拳分别击在了燕羽臣的手腕上,双手受击左右一偏,中门大开,银袍人一脚踢向燕羽臣丹田。见势不妙,羽臣双足发力,一跃翻身躲过银袍人踢击,双脚从天劈下。

    就在燕羽臣和银袍人过招的瞬间,只见一道身影从密林中疾射飞出,乱枝未动风未响。两个腾挪已到银袍人身边,来人单手轻捏剑诀,直刺银袍人的背部。

    银袍人大吃一惊,“好俊的轻功!”,来不及多想,躲过燕羽臣的劈踢的一瞬,将武腾云扔向景渊指尖,背后一跃躲过攻击。景渊轻踏山石,换指为掌,卸去银袍人功力,接住武腾云按在地上,纹丝不动。

    银袍人神情不像之前这么轻松,刚才虽未被剑诀击中,但隐隐感到一股轰烈阳劲,更毋论这道士背上布条缠裹之物外泄的锋寒之气。

    燕羽臣也是暗自揣测此人的目的。“但愿此人并非为无极天刀而来。”

    景渊双手抱拳说道:“火心莲有三株,天材地宝并非谁家所有,阁下已尽得其三,似乎不用这样赶尽杀绝吧,咱们各自走一边如何。”

    银袍人默然不语,像是在等待什么。凝视景渊片刻,惨笑道:“十方黑魔阵已成,不管你是谁,你们都不用离开这儿了”。

    原来这争斗之时,这些黑袍僧已是悄然结阵,武腾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吼不好,正待双足凝劲力,却发觉竟半点力气都使不出,之间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两三次呼吸间,双目便看不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