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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锁脉

    穆咏蓦地低下头,赫然看见石棺下面的杨远尘,伸手便要去抓。远尘惊诧之下,一指猛然戳出,便击中穆咏掌中劳宫穴。指尖隐隐萦绕的黑气也一并灌入手掌之中。

    但杨远尘先前并非习武之人,这一击只是令穆咏掌势稍滞。整只右腕被他牢牢抓住,从石棺下方扯了出来。拎鸡一般提着,穆咏不怒反笑,一掌直接将杨远尘扇的头晕目眩,一口鲜血喷出。

    再准备扇第二掌时,突然身形一滞,穆咏只觉一股阴厉之气从掌心往上蔓延,所过之处元气如泥牛入海,仿佛手被利刃切开,丝毫感应不到,一惊之下便松开手。

    远尘重重摔在地上,却不敢丝毫停留,强忍疼痛,双手撑地跃起。却见穆咏脸色苍白,正欲往外狂奔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石棺中的女童双手抱起,冲了出去。惊恐之下,不消几步路便跑到了院子里。饶是跑得汗流浃背,远尘心里也是如堕冰窖。

    药神庄好像已空无一人了,夜暗星稀,只剩房间里些许烛火闪烁。这时一轮朗月从云层中浮现,月光照耀之处,便是药神庄东边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说来也怪,本来已如惊弓之鸟,杨远尘此时心中却如月光一般冷静清明,“那书生好像颇通医术,刚才也只是误打误撞,也许片刻便可活动自如。如能跑到山上去藏在林中,也许还有有一线生机,到时再别做打算。

    远尘深吸一口气,将衣服扯成长条,把女童紧紧裹在怀中。也许占了些活人的生气,女童脸色似乎红润了些,紧闭的嘴唇好像微微上扬了下。远尘沿着庄院围墙,跑到一株大树后面,一脚蹬在树干上,三攀两爬就越过了墙顶,往山上跑了去。

    穆咏左手掐住右臂曲池穴,将内劲源源不断地灌注其中,但仍然感应不到经脉存在。“此等封穴之法,闻所未闻,不似东土武学。”不等多时,攀附在右臂经脉上的黑气好像淡了些,随机消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些许当时远尘所中银袍人的残毒。穆咏瘫坐在地,连忙从怀中掏出碧绿色药丸服下,终于站起身来。

    今天过后,药神庄势必难待,穆莹唯一骨血也被这不知名的小子抢走,暂时也无法施展移魂大法。正欲追时,却又想到那银袍尤姓老儿喜怒无常,这石棺也是容不得半点闪失,但又分身乏术。

    “若是当真魂飞魄散,纵有骨血亦难施展。难道天底下又找不出生辰八字暗合之人吗?”穆咏当即合上石棺,扣除墙壁上的一个暗盒,一拳锤下,只见隐隐传来轰隆之声,石棺连同周围地面缓缓下沉,不消会儿,竟看到一条水面颇宽的暗河,河上停了条旧木船。穆咏把石棺搬到船上,摇着船桨,慢慢隐在了黑暗之中。

    却说景渊已奔至山巅,见追兵未至,寻了处密林之处的僻静山洞,双腿盘坐,连忙催动元阳决镇压毒气。不料穆咏的毒针和银袍人的毒掌,一寒一热,两重毒性相互借力,突然往上涌来。景渊气血一窒,一口黑血喷出,毒血溅在青葱的叶草上,野草立即干枯。

    景渊心下骇然,将御虚剑插在地上,双手紧握剑柄,强行催动内力往剑身灌注。只见双臂由青转紫,再有紫转红。御虚剑仿佛活物一般,源源不断地将两股毒力从剑柄处吸收,剑身竟冒起数道青筋。仿佛不满景渊移毒之举,开始剧烈震动,景渊催谷强压。终于将毒力完全逼入剑身之中。

    此时内力已近消耗殆尽,景渊脸色苍白,瘫软在地。双手正待取剑时,不知为何这剑握在手中仿佛重有百斤,不似先前可挥砍自如,“御剑术暂时不可用,倘若再遇银袍人一众,该如何退敌?”紧要关头,却又不免想起杨远尘来,本欲救人,竟遇如此变故,牵连他人不说,自己也危在旦夕,摇头苦笑了下。总觉得大师兄平日叮嘱遇事千万莫要节外生枝,现在分外念起他的好来。

    稍微调息了下,景渊将剑身再次用布条层层裹好,正待走出山洞时,忽听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随即便有人奔近。这声音并不响亮,但清晰无比。心下一沉,却不着急露脸,将身形完全隐藏在一旁树后。为首果然是银袍人,身后两旁跟随这金刚寺的胖僧和弯刀客,再后是四个黑衣劲装剑客,蒙着面看不清相貌。

    众人走至山巅,已无路可走,四周杂草丛生,树木密立,哪里看得见半个人影。银袍人沉吟片刻,转身向众人说道,”请惠恩师傅、洪师傅往山腰北边戒备,紫霞宫的众好汉往山腰南边梢看,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动,响箭为号。“说完便坐了下来,单手托腮,闭了双眼。

    胖僧转头看向刀客,咬牙朝他看了下,刀客微微摇了下头,不再多言一句,便和剩下黑衣剑客分别南北而行了。银袍人好像睡着了一般,任凭周围山风吹拂。景渊屏气凝神,一边双耳听着周围,不敢有丝毫响动,一边暗自运气调息。毒力排尽后,元阳决迅速重凝,不消片刻已回复六成功力。

    景渊心中稍安,不料那银袍人嘴唇微张。“闲杂人等我已支开了,道长不必害怕了吧。”林海风声响起,不见回应。心知有诈,景渊并不回应,继续凝神复功。银袍人眉头微皱,看了看四周,撑了起来,腹中聚起一股雄浑内劲,朝天大喝一声,四方散开。

    景渊未及防备,呼吸一窒,碰到身后的石块,银袍人听闻响动,鬼魅一般飞出,一抓朝景渊藏身之处抓去。景渊知其毒功厉害,留了两成阳劲围裹右掌。只听波的一声巨响,景渊只觉对方爪力如排山倒海而来,便微退掌势泄劲。银袍人右手双指带着暗红血芒,瞬间直戳面门。景渊仰头稍稍躲过,左臂横扑,扣住银袍人右肘要穴,右腿同时攻向膝盖,双臂一转便要将其扔倒。

    银袍人几乎斜飞而出,但双腿如断了一般,反弯攻向景渊头部。刹那之间,景渊右掌前突,左臂后扯。往另一方向转了圆。银袍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扔了出去。连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只见景渊双手一前一后摊开,右步围曲向前。元阳内劲充盈全身,以双手为中,隐隐散出正反两道气墙轮转,一虚一实,一刚一柔却又随时转换,这一式正是白云观独传的守御功夫,小阴阳轮。

    虽是胜了一招,景渊却丝毫不敢大意。”只余七成功力,小阴阳轮只可近身防御,且耗力甚剧,久守必失。须强攻出去,方有胜算。当下将阴阳二劲一收,汇聚于双拳之中,朝银袍人挥过去,这双拳势不缓不慢,无甚威势,偏偏又避无可避,银袍人已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来不及多想,双爪便迎了上去。

    刚一接招,只见景渊从大臂至拳尖逐渐转为赤红,力量层层叠叠递增。银袍人阴厉爪劲在这一层一层的劲浪中被折回,竟有反噬之相,连忙踏地后退,却不料景渊竟先他一步脚上着力,腿劲加双拳劲道叠至最高,一下轰开了银袍人双爪,砰的一声巨响,重重轰在胸上。

    山夜寂静,虽是极小的一声,也惊动了跑至山腰的杨远尘。远尘抬头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