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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失马

    五人牵马来到陈家草房前,其中一个伙计,掩嘴在周掣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周掣一脸不悦,道:“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回城吗?好不容易来到开哥儿家,我难道还不能坐坐、喝口水?”

    陈开知道这是义父担心幼子,上前劝道:“陋室残破,实在不好意思招待,等过一段时间,我新建了房子,到时让你好好住上几天,此事我亲自跟义父说,义父保证同意。”

    周掣闻言大喜:“那咱们这就说定了,你可别反悔!”

    陈开点了点头,冲两个伙计眨了眨眼。那俩伙计立即会意,引着周掣上了马,三骑如风一般远去了。

    便在这时,忽听得老爹惊叫道:“开儿,开儿,快来,快来,咱们家的马丢啦!”

    陈开吃了一惊,赶忙回到房中,数了数,果然少了一匹成年马。

    陈老汉又仔仔细细的数了几遍,道:“会不会是族正家那小魔王干的?那日他遭族正毒打,本来不关咱们的事,但以他的脾气,定然会把这个帐算在咱们头上。”

    陈开初时也是这么想,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小魔王郑仕杰家里富裕,又怎么在乎一匹普通的马?他若是要报仇,当真撬开了家里的门,就绝对不会偷任何一匹马,而是会将所有马都杀了,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既然不是郑仕杰,偷马的人又是谁呢?

    见老爹脸上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道:“爹,我敢断定这决不是郑仕杰干的,他又不缺马……”

    说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郑仕杰家里富裕,不缺马,自然不会偷马。那么偷马的人,定然是家境贫寒、急需要马的人。

    陈开接着对老爹道:“这失马之事,爹就不用担心了,我有信心,很快就能找到盗马之人。麻烦爹将马牵出去,再收拾收拾房子,我出去一趟,咱们晚上一起搭一个简易的马厩。”

    陈老汉知道儿子要去寻马,劝道:“丢了就丢了,算咱们倒霉,我看你也不用去找啦。”

    他一生节俭,失去一匹马,其实心疼的紧,只是担心爱子在寻马过程中,遭遇危险,这才决定破财免灾。

    陈开何尝不知老爹的爱子之心,道:“爹放心,只有穷人才会偷咱们家这普通马,他撬了锁,竟然只偷一匹,说明这个人不贪心,还算有点天良。我估摸着偷马贼就在附近,还有可能是咱们同一保的人。”

    陈老汉“啊”的一声惊呼,同一保的人,保里只有五户人家,也没见哪家是手脚不干净的呀?

    刚要再劝劝儿子,抬头一看,却已没了儿子的身影。他看到儿子越来越能干,老怀甚慰,笑着忙活去了。

    陈开离开家,在附近转了转,将保里其他四户人家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查察了一遍,并未看到什么异常。

    一保五户,除了保正姓郑以外,其他几家都是从外面逃难过来的。

    家境最好的自然是保正家,家里有两匹马。其次是姓王的一家,条件也还不错,家里有一匹马。陈开悄悄看了这三匹马,都不是自己丢失的马。

    其余两户人家,跟以前的陈家相当,家徒四壁,生活困苦。

    其中一户人家姓吴,家里有一子一女,正是以前陈开草地放马、经常碰到的放羊兄妹;另一户人家姓冯,家里有一对孪生兄弟。

    陈开觉得保正贪婪成性,他若是偷马,决不会只偷一匹。至此,他把偷马贼锁定在剩下的三户人家当中。

    他躲在隐蔽处,一直猫到太阳落山,也没见那三户人家有何异常,想着多等也是无用,便就此打道回府,打算明日再来捉贼。

    其实此刻他已不在乎那匹马了。众马就在眼前,那人却只取一匹,说明那人良心未泯,只是在迫不得已、万般无奈之下,这才盗马。

    陈开先前已打算发展势力,招兵买马势在必行,他觉得失马之事或许正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找到盗马之人,却不要马,直接赠送给他。如此一来,他即便不感激涕零,也必会想法设法报答,此事传出,自己再招人手,那就容易多了。

    陈开回到家中,老爹已将房屋打扫的干干净净,马厩也已搭建了雏形,二人合力又忙碌了大半个时辰,马厩终于搭建完毕。

    马厩虽然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人要想偷马,也要颇费一番功夫,这样动静一大,陈开父子便能轻而易举的听到外面声响。

    父子二人洗漱一番,吃了饭,这才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父子二人便都起了床。陈老汉忙着喂养马匹,陈开则是要找到那盗马之人。

    吃了早饭,陈开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爹,咱们保里是不是属你老年纪最长?”

    陈老汉低头想了想,道:“那倒不是,隔壁家的吴老哥,就比我年长一岁,也不知他要不要服兵役,一会儿我得去他家看看。

    开儿呀,我记得你小时候与吴家大郎最是要好,不是你到他家吃饭,就是他到咱们家吃饭,可最近这两年,怎么也不见大郎来咱们家啦?

    哎,也难怪,你得了怪病,大伙儿谁不离咱们家远远的。好在你现在终于痊愈,老天爷又给你开了窍,这是上天的恩德,你得感恩……

    我说开儿,你听到了没?”

    抬起头来,哪还有儿子的身影?竟然连儿子何时离去的,都不知晓。只喃喃的道:“怪我糊涂,竟然忘记吴老哥也要服兵役的事,倘若吴家大郎来借马,我借还是不借?”

    陈开听说吴老汉年纪比老爹还大,便即火急火燎的出了家门,于老爹接下来的话,一句也没听到。陈老汉当时正在回思往事,心思不在陈开身上,儿子中途走开,他竟然都不知道。

    这位吴老汉,陈开还是了解一些的。

    吴老汉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妻子死去多年,膝下有一双儿女,哥哥叫吴大全,妹妹叫吴晓蓉。

    吴老汉的身体状况,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但官府却不管你身体如何,租调徭役,一点也不会少。

    陈开觉得吴大全极有可能就是那盗马贼。他父亲跟自己老爹一样,都要去服兵役,他为了免除父亲的兵役,这才盗马,合情合理。

    只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他此刻便是要去寻求真相。

    他出了门,直往闾正家走去。本来一保之事应该由保正负责,但保正跟自己有仇,他才不会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这才去找了闾正。

    见到闾正,开门见山的道:“听说吴家大郎要免除他爹的兵役,是不是?”

    闾正听了,大是惊讶:“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说要上交的战马是从外地亲戚那借来的,这几年为他父亲治病,在闾里、族里借了不少钱,生怕债主前来追债,这才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陈开道:“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既然借了别人的钱,那总得还呀。他有了马,却不还钱,这算个什么事?”

    闾正听了这话,以为吴大全借了陈开的钱,此刻陈开正是来追债的,想了想道:“吴家大郎这孩子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撑着这个家,他爹身子向来孱弱,此番再要去服兵役,那当真是有去无回。你说他几次三番相求,我能不答应吗?”

    陈开点了点头,由衷的道:“闾正宅心仁厚,真是咱们百姓之福。”

    这番话倒也不全是客套。当初闾正随保正一起来陈家,陈开初时以为闾正是保正的帮凶,但后来发现,闾正虽然并不是多么正直之人,但至少跟保正、族正不是一路人。

    闾正想起那日收了保正贿赂、为难陈家父子之事,脸上一红,摆摆手道:“你谬赞了,其实那天保正领公差去……”

    陈开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以前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谁都不要再提。今日来,我乃有一事相求,还望闾正能够帮忙。”

    闾正一口答应,陈开便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他并不打算追回失马,相反还要当面将马送给吴家,只是让吴大全承认盗马的事实,告诫他以后不要再犯。

    毕竟有一就有可能有二,他盗过一次便有可能盗第二次,陈开的确打算收买人心,但收买人心并非是要做烂好人。

    二人当即启程,过不多时,便来到吴家门前。

    只见门前石墩上,坐着一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肌肤枯黄,满脸菜色,身材瘦削,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得。

    那少女见听到脚步声响,抬起了头,见到来人,刹那间又将头垂了下来,再次抬起头时,菜色的脸上竟然升起了一层红晕。

    陈开初时只觉这少女营养不良,样貌平平,但见她这么一抬头,只见她一双眼睛黑如点漆,朗似秋水,明亮之极,竟颇为动人。

    闾正道:“晓蓉,赶紧叫你哥哥出来,有件事需要他说清楚。”

    这少女便是吴晓蓉了。

    她“嗯”的一声,冲屋里唤道:“哥,哥,有人找!”声音轻柔婉转,甚是好听。

    过不多时,一个高大瘦削的少年走了出来,正是吴大全。

    他见了陈开,下意识的一怔,当场便要回屋。终究还是忍住了,故意不理陈开,转头对闾正道:“不知闾正唤我出来,是为了何事?”

    闾正望了望陈开,见他示意自己说话,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咱们要不进屋去说?”

    吴大全听说要进屋,当即张开手臂,大声道:“有什么事,在这里说清楚就好,我爹身体不适,不喜旁人打扰。”

    闾正原本还不太相信,吴大全会是那盗马贼。此刻见他如今紧张,十分已信了八分,说道:“此番事关你的名声,咱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吴大全大吃一惊,二人此番来者不善,隐隐觉得事情已经败露,但他咬了咬牙,强自支撑,故意高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再这说就行,最好快些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可没空搭理你们。”

    嘴上虽这样说,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开本就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见吴大全如此,开口道:“那匹马我送给你,用来免除吴老爹的兵役,也祝吴老爹早日康复。只是这盗马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只希望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吴晓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如点漆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哥哥,一脸的不可置信。

    吴大全圆睁双眼,吼道:“我没盗马,我没盗马!谁看见我盗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