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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族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陈开便起了床。

    过了一会儿,吴大全带着两个少年过来了。两少年年纪相仿,约莫十六七岁,一个身材瘦削,叫任忠,另一个微胖身材,叫郑华。

    这两人便是陈开昨日定下,要带着一起进城的二人。

    陈开拿了些干粮出来,众人边吃边说。

    陈开想起一事,道:“郑仕杰这次遭受奇耻大辱,就算他脸皮再厚,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再出来为非作歹。

    而族正这人素来小心谨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鉴于我与义父的关系,应当不会在此时发难。

    但事情都有意外,族正表面上是个严父,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却颇为溺爱小魔王。

    如今爱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大辱,他怒极之下,一改行事作风,铤而走险,突然发难也说不定,因此咱们今后一定得小心在意。”

    吴大全三人一齐点头,脸上皆有忧色。

    陈开接着道:“不过咱们也不用过分担心。我打算留下一匹马,放在大哥家里,只要这边族正有动静,让人快马赶往县城相报。

    对了,郑狗子弃暗投明、出卖郑仕杰之事,让兄弟们紧守口风,不能让郑仕杰知道此事。不过咱们在狗子家中聚会,这事恐怕也瞒不了多久,让兄弟们多照看照看他们母子。”

    这时,屋里传来陈老汉的声音:“谁来啦?”

    吴大全等三人赶忙回应,笑着报了姓名。

    陈开低声道:“别让老爹知晓咱们的事。告诉兄弟们,骏马、粮食均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和自己的性命,只要人活着,随时都可以翻身!”

    说罢,眼神示意三人先离开,之后在商定的村口汇合。

    陈老汉刚刚起床,眼见三人要走,说道:“是大全啊,怎么不再坐一会儿?”

    吴大全笑道:“回家还有点事,得空再来陪你老说话,咱们离得这么近,以后我天天来串门。”

    陈老汉哈哈大笑,将三人送出了门,只见外面又来了两个少年,竟是同一保的冯氏兄弟,不由得又惊又喜。

    自从儿子身患怪病以来,众乡邻畏他们父子如蛇蝎,自家门前门可罗雀,好不凄凉。如今见众少年纷纷登门拜访,儿子有了许多玩伴,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欣喜若狂?

    陈老汉笑呵呵的将冯氏兄弟请了进来,又要去张罗饭食,却被陈开拦住。

    陈开道:“爹,我打算将咱家的马驹由这兄弟俩喂养,待至马儿长大,卖了钱,给他们一些酬劳……”

    不等陈开说完,陈老汉抢着道:“好极,好极!”他一向心善,如今自己家稍稍有了起色,便下意识的想要帮助别人。

    陈开又道:“爹,你听我把话说完。他二人为了贴补家用,这才决定养马,只是于养马之道,毕竟所知不多,我想让爹教教他们。”

    陈老汉二话不说,拍拍胸脯答应下来。拉着陈开,来到一旁,低声道:“苍天庇佑,自从你开了窍,懂得可比我多得多,不如你来教他们兄弟俩?”

    陈开握着老爹的手,由衷的道:“我所知虽多,却不及爹经验丰富,何况我脑中所知,已尽数说给爹听了。眼下若说养马,我可比不过爹。”

    陈老汉捋须微笑:“就会夸你爹,我几斤几两,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对儿子的夸赞,颇为受用。

    陈开趁机说起此次县城之行,打算把两匹成年马也换了马驹,让更多的人能够养马赚钱。

    陈老汉欣然同意,口中直说:我的开儿真的长大了,知道为别人着想啦!

    陈开却不以为然,他如今所做一切,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在为自己谋划的同时,又能够帮助别人,顺便收买人心,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陈老汉将陈开送出门,还让他在县城多待几天,好好感谢周大宏的盛情厚谊,还强调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

    陈开本就打算在县城多住几天。

    因为马蹄铁固然比皮革马履强上数倍,但毕竟此时没人使用,别人还不知道它的好处,所以要想大规模的售卖马蹄铁,首先得先吆喝吆喝,要让所有人知道马蹄铁的神奇之处。

    但家里的事,他又不能不操心。

    族正窥伺在旁,家中又只有老爹在家,尽管已嘱咐兄弟们加倍小心在意,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此这次的县城之行格外重要!

    陈开牵马来到村口,与吴大全等三人汇合,两人共乘一匹马,两骑飞速向县城进发。

    陈开一路上都在想着马蹄铁的事。

    ……

    陈开等人才刚刚出村,族正便得知了消息。

    他来到郑仕杰卧房,见儿子仍在昏睡当中,叹了口气,缓缓来到床,坐在床沿上,说道:“仕杰,老是装睡也不是办法,没事就出去走走,我看他们谁敢对你指手画脚!”

    郑仕杰这才睁开眼来,他的确是在装睡。

    其实遭绑的那天晚上,因为夜寒,他半夜便被冻醒。只见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天就要大亮,真想找个地洞钻下来,就此不再出来。

    当天蒙蒙亮,第一个人出村的人发现他时,他知道。

    当围观村民越来越多,围得水泄不通时,他知道。

    当有人指指点点,大声嘲笑的时候,他知道。

    当孩童拿起泥土石块,向他扔来时,他也知道。

    当族正老爹过来时,他自然还知道。

    有一刹那间,他真想睁开眼睛,让父亲赶紧将自己带离这个耻辱之地,虽然他口不能言,四肢遭绑,但他只要睁开眼睛,眼神示意一下,族正父亲怎能不知他的意思。

    可一想到众人讥嘲的目光和笑声,他实在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醒来”,只能继续假装昏迷。

    回到家中,亦是如此,除了吃饭,便躺在床上,眼睛都懒得睁开。

    郑仕杰道:“出了这么大的丑,他们当面自然不敢,背后不知怎么笑话我。”

    翻了个身子,面朝墙壁,背对族正,又道:“除非你把那个陈开杀了,替我报仇,否则我是不会出去的了。”

    族正沉吟道:“你确定是他?”

    郑仕杰顿时来了精神,坐起来道:“我仔细想了想,这兔崽子奸诈的紧,他故意诱我到无人处,事先埋伏好人手,我一时大意,这才……这才……”

    后面的耻辱之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族正点了点头,道:“果然是有帮手,那几个人不知好歹的人是谁?”

    郑仕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他们面目,就连声音也没听着。”

    突然想到了族正父亲的用意,怒道:“爹,我这次受尽嘲笑,全是陈开这厮害的,杀了他才算给我报了仇,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何用?”

    忽然瞪大了眼睛,手指族正老爹,阴阳怪气的道:“莫非爹当真怕了周大宏,就因为陈开是他的义子,爹就打算不给儿子报仇了吗?

    平日里你总是谆谆告诫,让我装,让我使劲的装,要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要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我可没有爹那么大的本事,实在装不下去,还因此佩服过爹。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爹这哪是装啊,你骨子里就是胆小怕事,你一直就是懦弱……”

    “啪啪”两声响过。

    郑仕杰捂住自己的脸颊,躺在床上,蒙上了被褥,就此不再说话。

    族正气的全身哆嗦,右手紧握成拳。他倒不是还想打儿子,他只是在恨陈开,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寝其皮,食其肉。

    但眼下是对陈开动手的最佳时机吗?

    便在这时,有下人前来通传,说是保正前来拜见。

    自从两公差验收战马之事后,族正就再也没见过保正。以前保正就是他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颇为听话,却不知他近几日干嘛去了。

    族正带着疑问,来到客厅,一见到保正,立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保正头发蓬松,眼窝深陷,甚为憔悴,虽然笑容还是那样谄媚,但族正一见之下,顿生厌恶之感。

    却见保正眉开眼笑的道:“族正你老身子清健,我今日过来,是要举报几个人,他们暗地里竟敢嘲笑郎君,当真大逆不道,不得好死,名字我都一一记下啦。”

    保正一连说了几十个名字,又接着道:“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呢,族正你若是想知道其他是谁,那容易得很,就是……就是我家里最近出了点状况,你看……”

    他一边说,一边笑,显然是想利用这些人名,换取一些财物。往日他就经常这样干,每次族正都有赏赐。这一次人数颇多,想到自己丰厚的奖赏,嘴角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他之所以能当上保正,就是靠着溜须拍马。这个人有些小聪明,处事圆滑,又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对待普通村民,毫不客气,对待官吏大豪,那是低声下气,奴颜婢膝。

    上次他得罪了县里的公差,以几度人,猜想那胖瘦公差回去后,一定会加倍报复,他惊惶恐惧之下,几天都不敢出门,如此惶惶数日,见胖瘦公差仍没有过来,这才敢出门。

    族正沉默了许久,问道:“当真有那么多人讥嘲仕杰,他们以前不是非常惧怕仕杰和我们郑家吗?”

    保正以为族正不信,担心自己的奖赏就此成了泡影,添油加酱的道:“那是以前,郎君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他们所有人背地里都在笑,有的人甚至还编成了歌谣。”

    他见族正满脸怒色,大感得意,低声道:“依我看,赶紧杀了那陈开,正好替郎君报仇,也吓吓那些嚼舌根的人。”

    族正摇了摇头,喃喃道:“杀了陈开有什么用,能让他们重新畏惧我郑家吗?数年之功,毁于一旦,竟因为这个毛头小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说这番话时,眼睛现出精光四射的光芒,一时间杀意弥漫。

    保正全没留意到族正的异常,听说族正要放了陈开,大惊之下,连忙劝道:“怎么能放了陈开那小子,他可是扒了郎君的衣服,又将郎君绑在树上,受尽别人的唾骂,族正你怎能饶过他?”

    这番话正好戳中了族正的痛处。

    族正呼呼喘气,脸上怒气渐盛,双拳缓缓的握了起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朝门外道:“送客!”

    保正却仍不知自己说错了话。

    其实他溜须拍马多年,素来都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只因他在陈开身上栽了数次跟头,恨极了此人,来之前便想着借族正的手杀了陈开。

    谁知族正竟有意要放过陈开。这于他有如晴天霹雳,他惊讶之下,失了方寸,又想到自己对付不了陈开,大仇再也难报,情急之下,这才犯了大忌,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番话犹如在族正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族正强忍着打人的冲动,下了逐客令。可保正仍然不知,还想再说,忽觉臀上一痛,已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

    耳听得族正大叫道:“给我狠狠的打,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族正大袖一挥,来到院中,吩咐道:“来人,备马!”

    说罢,走进了后院。他要准备厚礼,他要去县城,即刻就要去!

    此刻院中只有保正的哀嚎声在回响,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