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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冲突

    陈开等三人俱是一惊,李世民提议暂时躲避,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陈开倒觉得大可不必,在如今的太原晋阳城中,谁还敢捋李家的虎须?

    但见李世民、刘文静二人同意,也不好当场反对。

    只是那队人马来的好快,陈开、李世民等甫一动身,便听到远处脚步声响,顷刻间便来到近处,竟有数十人。

    来人手持火把,将昏暗的牢房照得有如白昼。

    火光掩映下,只见为首那人国字脸,浓髯满腮,身材甚是高大,站在当地便如高山一般。

    李世民识得那人,拱手道:

    “高将军,深夜之时,牢房之中,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

    那人便是太原副留守、虎牙朗将高君雅。

    他一双牛眼瞪视着李世民、刘文静、陈开三人,冷冷的道:

    “得人举报,说是有狂妄不法之人,意图打劫牢房,目标便是朝廷重犯刘文静。

    刘文静意图谋反,前来劫狱之人多半是他的同党,高某听说此事,火速赶来,却没想到李公子竟是那意图劫狱之人。”

    说到此处,右手挥动,喝道:“来人,绑了!”

    李世民临危不乱,道:“且住!高君雅高将军,其中是否有误会?

    今夜我只是前来探监,劫狱谋反云云更是无从说起。将军切莫听信了小人谗言,铸成大错,以致无法收场。”

    语气中含有威胁之意,显是笃定高君雅不敢对他无礼。

    这时高君雅身边心腹,也在悄悄劝说:

    此人是李渊爱子,轻易动他不得,此事事关重大,咱们是不是先知会王将军。

    高君雅一听,怒上心头:

    大哥是太原副留守,我同样也是。

    大哥是虎贲郎将,而我是虎牙郎将,我兄弟二人地位不相上下,为何我事事都要听大哥的?

    大哥总是说我易怒、暴躁,容易误事,处处看不起我。

    今日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打击李渊的绝好就会就在眼前,怎能轻易放过?

    只要今晚以谋反之罪擒住李世民,李渊必定大受打击,届时大哥还不对我另眼相看?

    想到此处,目光往李世民身上扫去,只见他泰然自若,一脸不屑,竟没将自己放在心里,不由得又气又怒。

    好啊,老子平日里受你爹的鸟气,他是唐国公、太原留守,我忍便忍了。

    可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受你这个毛头小子的气?

    一念至此,恶意陡升:

    我且先抓了这几人,在找一隐秘之所,动手将刘文静等人除却。

    届时你李世民谋反的罪名坐实,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倒要看看李渊那老儿如何救你!

    高君雅嘿嘿冷笑,道:“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你抵赖。识相点,就乖乖跟我回去,免得徒受一场皮肉之苦。”

    李世民此刻已然动气,当即便要发作,但他立时想起父亲李渊的嘱托:

    做大事要懂得隐忍,尤其是面对王、高二人,万不得已,不要跟他们撕破脸皮。

    心想:此次探监,乃是我私作主张,父亲并不知晓,还是不要闹大为好。谅他高君雅也不敢对我怎样,且再忍他一忍。

    低声对刘文静、陈开二人道:

    “二位不用担心,此刻敌众几寡,不好正面相对,咱们暂且跟他们走一遭,李二保证,他们决不敢动咱们分毫!

    刘文静瞥了高君雅一眼,神色倨傲,道:“难道我还怕了他高君雅不成!”

    声音洪亮,显是故意让高君雅听到,语气之中颇含轻视之意。

    原来刘文静曾为晋阳县令,在太原一带颇有声望,王威、高君雅曾试图拉拢。

    而刘文静自视甚高,更有识人之能,根本看不上王、高二人,甚至出言讥讽,因此得罪了王、高二人。

    高君雅听到刘文静狂妄的言语,气的目眦欲裂。

    陈开一直冷眼旁观,他实在不明白李世民为何一忍再忍,暗地里寻思:

    你李世民是李渊之子,落入高君雅手中,自然无恙,而我却未必有那么好运。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可不想冒这个险,眼下大牢之中反倒安全。

    当即越众而出,道:“高将军,你见过光明正大来劫狱的么?”

    高君雅冷笑道:“一些胆大妄为之徒,行此险招,倒也不可不防。

    更何况刘文静乃谋逆重犯,你们偷偷与他见面,还有什么好事了?”

    陈开不依不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说刘先生罪犯谋逆,不知可有真凭实据?”

    高君雅一时语塞。

    他向来就讨厌文人,又因刘文静对他无礼,他早就对此人恨之入骨,本打算待大哥王威就任太原留守之后,找个机会将此人杀了,大大的出一口气。

    谁知大业皇帝却命李渊为太原留守,如此一来,想要除掉曾任晋阳县令的刘文静,便没那么容易了。

    后来他又打算以谋反之罪,正大光明的处死刘文静,却始终无此人谋反的确凿证据。

    高君雅上下打量眼前少年,心中杀意渐盛。

    他向来最厌恶文人的喋喋不休,若换做平时,有文人敢如此质问,在他耳边聒噪,他早就一刀把那迂腐文人砍了。

    只因此地乃是太原郡狱,又在李世民跟前,他不好动手,这才强忍怒气,冷冷的道:

    “刘文静与匪首李密乃姻亲关系,李密如今正率一群乌合之众,围攻东都洛阳,此便是铁证!”

    陈开针锋相对的道:“李密出身世家,与其沾亲带故的不计其数,真要追究起来,恐怕朝中许多大臣都难脱干系。

    更何况大业皇帝曾三令五申,只追究罪魁祸首李密,与其有牵连之人,倘若未曾参与谋反,则不予追究,难道高将军不知道此事?”

    高君雅本就不善言辞,又见陈开故意抬出大业皇帝来压他,怒气顿时充满胸臆,却难以言宣,不由得哇哇大叫。

    “你……你……”

    说着扬起粗壮的大手,便要朝陈开脸上扇去。

    陈开自然不肯站着不动被打,低头躲过,站在李世民身后,继续道:

    “李公子明察秋毫,得知刘先生身陷大牢,却无犯罪之实,乃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这才决定一探郡狱。

    一番交谈,再加上多日来的调查,终于确定刘先生清清白白……”

    听到这里,李世民见高君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示气氛已极,心中十分快意,接口道:

    “正是如此,我本打算今晚回去后,便将此事禀明父亲,好让刘先生沉冤得雪,得出牢笼。”

    刘文静虽不惧死,但心中怀有大抱负,自然不甘心就此葬身狱中。

    又可怜自己的两个儿子,因自己遭受牢狱之灾,听说父子三人近日便有可能平安出狱,心中十分欢喜。

    此事固然要着落在李渊次子李世民身上,但他却对陈开心存感激:

    李世民年轻轻轻,的确有些能耐,只是似乎十分惧怕乃父李渊,事事都要向李渊请示。

    今夜若不是这少年据理力争,与高君雅针锋相对,逼得李世民松口,否则我父子三人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大牢。

    高君雅怒不可遏,手底下人他说打便打,还从没有人敢闪躲,如今竟然未能打到陈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冲李世民喝道:“你不过是仗着有个爹,别在老子面前逞英雄。

    今日本将军非要教训教训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鬼不可,你到底让不让开?”

    李世民本就不怕高君雅,此刻又遭人轻视,哪里还肯罢休,瞬间将李渊的嘱托抛在了脑后,针锋相对的道:

    “高将军,好大的官威,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高君雅气的眼中如要冒出火来,心腹不住在旁提醒,让他一定要冷静,切不能意气用事。

    高君雅强抑怒火,心想也是,还是先带走这些人,回头再好好收拾李世民,不可因小事坏了诬陷李世民勾结刘文静谋反的大局。

    当下哼了一声,不去理睬李世民。

    目光转向陈开,不看倒还好,一看之下,好不容易抑制的怒火,顿时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

    只见陈开伸出右手,握紧成拳,中指忽然竖起,旋即又勾了几下。

    陈开虽未开口,但这一系列的动作,显然是在说:

    你过来啊!你过来打我啊!

    高君雅本就是火爆脾气,当即破口大骂道:

    “今天谁的面子我都不给,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教训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小鬼!

    李世民,你趁早给我滚开,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

    李世民丝毫不惧,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面对面对高君雅说道:“今日我倒领教领教高将军的威风!”

    高君雅气的浑身发抖,一脚将旁边劝说的心腹踢开,当即便要动手。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惊惶的声音道:“二弟,且住!”

    原来不用天王老子,只一个声音,便将扬言谁的面子都不给的高君雅,给劝住了。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原副留守、虎贲郎将王威。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正是李渊。

    高君雅素来以他这位义兄马首是瞻,急忙跑到王威跟前解释。

    王威道:“二弟休要胡闹,世民怎会勾结刘文静谋反,唐公在上,还不赶紧赔不是!”

    高君雅虽百般不情愿,却也不敢当面违拗义兄,当下敷衍的致歉了几句。

    李渊笑呵呵的道:“一切就是误会,高将军不必如此,犬子亦有不当之处,请高将军莫要怪罪才是。”

    王威从中打着圆场,过不多时,三人谈笑风生,似乎已尽释前嫌。

    高君雅忽然指着陈开,道:“一切皆是误会,自是不假。

    但此人年纪轻轻,却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实在可恨。请唐公、大哥勿要阻拦,我非要教训这小子一番不可!”

    李渊的笑容戛然而止,淡淡的道:

    “竟有此事?不知他是如何狂妄自大,还请高将军说来听听。”

    王威心中一凛,已听出李渊语气不对,对高君雅道:

    “少年人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也是人情之常,咱们就不要跟少年人一般见识啦!”

    高君雅却未明白,王威的言下之意,仍不绝诉说陈开的不是,说到痛恨处,咬牙切齿,竟将陈开这样一个少年,视作死敌。

    李世民急忙替陈开辩解,期间又将高君雅先前的种种无礼之处,通通说了出来。

    李渊道:“都说了是误会,高将军也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老抓着不放。

    至于这位小郎君跟李家有些渊源,我带他回去后,定会好生管教。”

    王威连连称是:“是极,依我看来,陈小郎君也并非是不通事理之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二弟,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高君雅却不依不饶,心想眼下李渊亲临,暂时动不了李世民,但这个少年辱我太甚,难道我还动不了他不成?

    当即不顾王威的建议,非要殴打陈开不可。

    王威鉴貌辨色,眼见李渊已在发怒的边缘,知道此刻断不是与李渊撕破脸皮的时候,当下命左右亲卫将高君雅拿下。

    高君雅在下属面前不可一世,但在这位义兄面前,他从来不敢放肆,眼见义兄生气,拿陈开出气之事只好作罢。

    李渊见事情解决,直接就出了大牢,竟连刘文静看都没看上一眼。

    李世民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紧随李渊而去。

    陈开有意与刘文静亲近,走的最晚,宽慰了父子三人几句,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高君雅实在不解,王威为何要处处维护陈开那小子,问道:

    “大哥,李世民、刘文静咱们暂时动不得,那小子又没什么来头,你干嘛不在李渊面前,替兄弟好好出一口气!”

    王威陡然停步,恨铁不成钢的道:

    “二弟,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懂得察言观色,陈开那小子是普通人吗?你就没听出李渊那老儿处处在护着此人?”

    高君雅后知后觉的道:“我当时在气头上,确实没留意李渊那老小子,不过他为何要对那鬼小子另眼相看?”

    王威当下将自己遇到陈开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又道:

    “此人误打误撞的救了李渊,于雀鼠谷大捷有大功。

    此人又能与李渊麾下第一谋士马正平平起平坐,在李渊心中分量非小。

    今晚李世民夜探刘文静,无论目的如何,但他不选别人,偏偏让陈开那小子跟随,这还不能说明此人在李家的地位吗?

    因此,今晚你强行要找陈开那小子的麻烦,这是当面打李渊那老儿的脸,他岂会轻易罢休?

    二弟,以后行事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

    高君雅低头认错,他的确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开,竟然与李渊一家的关系如此密切,不过这并不能让他放弃对陈开的报复。

    恰恰相反,他本就视李渊为眼中钉,如今得知陈开与李渊的密切关系,恨上加恨,他立誓要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