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夜，钱观潮加入狩猎
“当前时间为：18:40，距离任务结束还剩5小时19分37秒。”
“鉴于轮回者为初次进入轮回世界，特此通告：
“本次任务包含团队作战，于一艘名为“赫尔墨斯号”的邮轮进行，轮回者所属团队为中洲队，与之交战的轮回队伍为澳洲队。
“从本次剧情世界记录可知，在赫尔墨斯号邮轮航行的最后一天，即7月23日，出现重大变故，致使邮轮迷航，对任务进度造成不可逆的干扰，造成团队任务失败，所有轮回者滞留于赫尔墨斯号。
“主线任务变更，团战任务取消，惩罚任务追加，请轮回者于规定时间内完成指定任务，否则将予以抹杀，或永久滞留剧情世界。
“此项说明将于轮回者完成任务回归后消失。”
“当前任务要求如下：
“主线任务：在赫尔墨斯号中生存一周。
“说明：完成此项即可回归，并奖励1000点奖励点数和D级支线剧情一个。
“任务进度：6/7（97%）
“惩罚任务：调查赫尔墨斯号的七处异变。
“说明：完成此项取消惩罚追加所扣除的奖励点数7000点。若在限定时间内未完成，将视进度扣除相应奖励点数；超额完成，同样视进度奖励相应奖励点数。
“任务进度：9/7（130%）”
……
钱观潮仍旧记得初次苏醒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就好像天空碎掉了一样。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仅仅是一个对话框，就让他从安逸的生活里抽离出来，实现了他曾一度渴望的打怪升级创造传说的幻想。
可当穿越的兴奋劲过去之后，他却不得不考虑更现实的问题。
怎么活下去。
这艘正进行环球航行的豪华邮轮发生了可怕的异变，人们臆想中的怪物真实的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无论往哪儿走，都是地狱。
而他在那时仅有的，是一块颁布任务的黑色腕表和存在于脑海里的一段意义不明的记忆。
两者大致介绍了当下的情况，让钱观潮多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要么完成任务，回归正常生活；要么偏安一隅，成为船内怪物的储备粮……
别无选择呀！
所幸，在第一次不慎死亡后，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优势。
金手指。
其一是让钱观潮能够在死亡后重新回到某一时间段，重复此项循环直到他解决困难，就好像存档读档一般赖皮，故而被他称作“死亡回档”。
其二是让钱观潮在睡梦中保持清醒，并且能够在梦中活动，甚至在一定条件下能够具现出某些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超能力，这项能力则被他称作“美梦克星”。
“也就是赛沃劳德和白日梦喽。”当时他自嘲道。
虽然二者有着种种限制，但并不妨碍钱观潮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
这也让他真正拥有了在这艘船上存活的基础，尽管没有同行者和资深者的陪伴。
……
“现在想想，我多半不会做出那个选择。”钱观潮一阵唏嘘。
“什么？”
吧台对面的女孩头也不抬，额发遮住了她的脸。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当你回首过往，总能发现自己做过一两件羞耻的尴尬事，恨不得撞墙。”
女孩也不追问，将擦好的酒杯收好：“我没有什么过往，所以体会不到你的感受。”
“别这样啊，阿珍。”钱观潮挠挠头，“你要是把天聊死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可就难熬了，你看，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四下回顾，这里是邮轮的酒吧，装潢以复古风为主，富有时代气息的留声机正放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不出所料，酒吧里只剩钱观潮和阿珍二人，所以只有吧台还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沉浸在黑暗里。
阿珍是这里的酒保，个子高挑，样貌标致，肤色有点不健康的白皙，穿着黑白相间的马甲和衬衣，调出来的鸡尾酒一绝，就是不爱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传说中的三无。
说实话，在一艘充斥着怪物的邮轮中还能看到如此正常的工作人员多少有点不正常，但钱观潮在赫尔墨斯号鬼混了快七天之后，心态也出现了变化：
反正阿珍没有敌意，当成游戏里的NPC就好了，而且这么拟真漂亮的小姐姐上哪找去？
至于她额发遮住的半边脸是否还长了眼睛这种小事，都是能忽略的。
“老板想要见你。”
阿珍没接钱观潮的茬，抛来一个陈述句。
“干什么？没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了，不如让我静静待会儿。”
“他说有件事情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
“跟你一样的人，活的。”
……
“我一直都很看好你，而你也从没让我失望。”
沙发上坐着的是个拄着拐杖的绅士，看不清年龄，身材高大，毛发浓密，却穿着西装，像是一头狮子裹在了紧身衣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就是老板，钱观潮不知道他的名字，询问阿珍也只得到了“老板就是老板”的回复。
“呵呵，侥幸罢了。”
钱观潮径直走到老板对面的沙发落座，而阿珍在将他带到老板所在的隔间后便离开了。
茶几上的摆着一套茶具，骨瓷杯中茶液色泽诱人。钱观潮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杯壁，是凉的。
“不必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猎人，冷静而又高效，天生就适合干狩猎的活儿。”
看着老板湛蓝色的瞳孔，钱观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行动是在反复回档中总结经验，敲定方案，然后做出的最优解，这在外人看来反倒像是他的天赋使然。
“我听阿珍说，你发现了我的同伴，就是那些和我情况差不多的人。”
老板不置可否，从茶几下拿出一张光盘，塞入DVD中，然后打开了电视。
雪花屏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被正常画面代替。
标清画质，从高处俯瞰的角度，画面上标注的若干数据……
“你们从哪搞到的监控录像？”
钱观潮越看越皱眉，屏幕中被多个视角分割，但显示都不是钱观潮所熟知的邮轮构造，他在这六天内摸清了赫尔墨斯号能探索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些非常危险他来不及着手清剿的位置，只剩……
赫尔墨斯号的非公共区域！
“别着急。”老板拿遥控器切换画面，“你来看看这个。”
幽暗的环境里没有一丝动静，监控对准的地方，是冗长的甬道。
“这是邮轮公共区域和非公共区域的过渡区，前不久有人闯入了哪里。”
“什么？”
画面中有两个人影匆匆走过，速度并不快。从肤色看，他们都是黄种人。其中一人搀扶着另一人，伤的是女人，而搀扶的男人时不时地往后回首，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录像没有声音，看样子，他们是在说些什么。
很快他们便出现了争执，从画面来看，受伤的女人地位更高一些。
录像的数据在无声的跳动，当代表秒的跳到数字42时，异象突然发生。
甬道里的灯光开始突兀闪烁，画面也出现了模糊，才走到甬道中间的二人神色惊恐，试图加快步伐，可在迅雷不及掩耳间，细长如长蛇的电弧跃动扭曲，铁树银花煊赫，炽白的光芒充斥整个画面，随后便陷入了黑屏，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尽管没有声音，钱观潮依然能够想象到当时甬道里千鸟齐鸣般的声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异象也仅仅持续了12秒，可当老板逐帧逐帧的定格，还是发现了端倪。
沐浴在雷浆迸溅中的男子伫立二人身后，看不清面容，手掌高扬，手腕处的黑色色块异常显眼。
像是一块腕表。
钱观潮默然不语。
扫视了仓皇而逃的二人，在手腕处也能看见有明显的黑色色块。
轮回者，团队战。
他不由得想到腕表上的通告，一直以来他游荡在这艘邮轮的各个角落，脱离团体，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一切并未结束，同为轮回者的两个团体仍旧在进行着厮杀，你死我活的局面并未因为异变的发生而改变。
而他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实属侥幸。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件事？”钱观潮突然开口。
“有人来我这里谈了一笔交易，价格不菲，我想把它委托给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了，你应该很清楚。”钱观潮冷笑，“而且我现在好像也不欠你什么了。”
“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这不是命令，这是一个选择。”老板将靠在沙发边上的皮箱放在茶几的正中央，“我是个喜欢等价交易的人，你这次给的货物我很满意，叫你过来，主要是想支付给你完成委托的报酬。其他的反倒是次要的。”
见钱观潮脸色稍缓，老板不疾不徐地打开皮箱，里面躺着两瓶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药剂，以及一本没有名字的枢机，都被黑色的绒布包裹着，完好无损。
“这两瓶药剂，是我给你的那份接下来两个阶段的成品魔药；至于那本书，上面记载了一些你用的上的知识，是我给你准备的饯别礼。”
老板扣上了皮箱，将它缓缓推向钱观潮面前。
“……谢了。”
“那么，我祝你平安离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钱观潮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看来你没有拒绝啊。”
“没办法啊，拿人家的手软嘛。”
钱观潮一口将杯中冷茶饮尽。
“没过多久，十五分钟前。”
老板笑了笑，后背缓缓靠在沙发上。
“要求是什么？”
“杀人，以及保护雇主的安全。”老板十指交织。
“雇主是谁？”
“应雇主的要求，我不方便透露他（她）的姓名，不过他（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钱观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有意思。”
“是跟我同一个肤色的吧？”
笑完之后，钱观潮正色道。
而老板不置可否。
“行，这份委托我接了。”
“拿上这个吧。”
老板又递过来一份牛皮纸制成的档案袋。
“这么厚？”
“里面装着的，是赫尔墨斯号的结构图，上面标注了你这次行动的目的地，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老板解释道，顺便又补充了一句，“算是给你预付的报酬。”
钱观潮放下了从档案袋里抽出的图纸，把玩着骨瓷杯，突然冲老板一笑，“其实你不是心里有了答案吗，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当然，我期待着。”
“呵，走了。”
钱观潮起身走向房门口。
“我给你的魔药，你喝了没有。”老板突然叫住了大步离开的钱观潮。
钱观潮的手停顿在门把手的上空，“……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想要获得力量，总得付出些什么。”老板似笑非笑，“还是趁早喝了魔药吧，它会带给你神奇的力量。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况且，和活下去的欲望比较，剩下的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哐当。”
大门合拢的声音响亮。
……
十分钟后，阿珍打开了房门。
“老板，钱观潮已经前往目的地了。”
“知道了，下去吧。”
老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是。”
隔间内陷入良久的寂静，好半天，才听到沙哑的声音在回响。
“团队战、轮回者、主神空间，呵呵呵，又要开始了么……”
老板摩挲着手杖，抬头面视天花板，两眼放空，好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鉴于轮回者为初次进入轮回世界，特此通告：
“本次任务包含团队作战，于一艘名为“赫尔墨斯号”的邮轮进行，轮回者所属团队为中洲队，与之交战的轮回队伍为澳洲队。
“从本次剧情世界记录可知，在赫尔墨斯号邮轮航行的最后一天，即7月23日，出现重大变故，致使邮轮迷航，对任务进度造成不可逆的干扰，造成团队任务失败，所有轮回者滞留于赫尔墨斯号。
“主线任务变更，团战任务取消，惩罚任务追加，请轮回者于规定时间内完成指定任务，否则将予以抹杀，或永久滞留剧情世界。
“此项说明将于轮回者完成任务回归后消失。”
“当前任务要求如下：
“主线任务：在赫尔墨斯号中生存一周。
“说明：完成此项即可回归，并奖励1000点奖励点数和D级支线剧情一个。
“任务进度：6/7（97%）
“惩罚任务：调查赫尔墨斯号的七处异变。
“说明：完成此项取消惩罚追加所扣除的奖励点数7000点。若在限定时间内未完成，将视进度扣除相应奖励点数；超额完成，同样视进度奖励相应奖励点数。
“任务进度：9/7（130%）”
……
钱观潮仍旧记得初次苏醒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就好像天空碎掉了一样。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仅仅是一个对话框，就让他从安逸的生活里抽离出来，实现了他曾一度渴望的打怪升级创造传说的幻想。
可当穿越的兴奋劲过去之后，他却不得不考虑更现实的问题。
怎么活下去。
这艘正进行环球航行的豪华邮轮发生了可怕的异变，人们臆想中的怪物真实的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无论往哪儿走，都是地狱。
而他在那时仅有的，是一块颁布任务的黑色腕表和存在于脑海里的一段意义不明的记忆。
两者大致介绍了当下的情况，让钱观潮多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要么完成任务，回归正常生活；要么偏安一隅，成为船内怪物的储备粮……
别无选择呀！
所幸，在第一次不慎死亡后，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优势。
金手指。
其一是让钱观潮能够在死亡后重新回到某一时间段，重复此项循环直到他解决困难，就好像存档读档一般赖皮，故而被他称作“死亡回档”。
其二是让钱观潮在睡梦中保持清醒，并且能够在梦中活动，甚至在一定条件下能够具现出某些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超能力，这项能力则被他称作“美梦克星”。
“也就是赛沃劳德和白日梦喽。”当时他自嘲道。
虽然二者有着种种限制，但并不妨碍钱观潮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
这也让他真正拥有了在这艘船上存活的基础，尽管没有同行者和资深者的陪伴。
……
“现在想想，我多半不会做出那个选择。”钱观潮一阵唏嘘。
“什么？”
吧台对面的女孩头也不抬，额发遮住了她的脸。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当你回首过往，总能发现自己做过一两件羞耻的尴尬事，恨不得撞墙。”
女孩也不追问，将擦好的酒杯收好：“我没有什么过往，所以体会不到你的感受。”
“别这样啊，阿珍。”钱观潮挠挠头，“你要是把天聊死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可就难熬了，你看，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四下回顾，这里是邮轮的酒吧，装潢以复古风为主，富有时代气息的留声机正放着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不出所料，酒吧里只剩钱观潮和阿珍二人，所以只有吧台还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沉浸在黑暗里。
阿珍是这里的酒保，个子高挑，样貌标致，肤色有点不健康的白皙，穿着黑白相间的马甲和衬衣，调出来的鸡尾酒一绝，就是不爱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传说中的三无。
说实话，在一艘充斥着怪物的邮轮中还能看到如此正常的工作人员多少有点不正常，但钱观潮在赫尔墨斯号鬼混了快七天之后，心态也出现了变化：
反正阿珍没有敌意，当成游戏里的NPC就好了，而且这么拟真漂亮的小姐姐上哪找去？
至于她额发遮住的半边脸是否还长了眼睛这种小事，都是能忽略的。
“老板想要见你。”
阿珍没接钱观潮的茬，抛来一个陈述句。
“干什么？没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了，不如让我静静待会儿。”
“他说有件事情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
“跟你一样的人，活的。”
……
“我一直都很看好你，而你也从没让我失望。”
沙发上坐着的是个拄着拐杖的绅士，看不清年龄，身材高大，毛发浓密，却穿着西装，像是一头狮子裹在了紧身衣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就是老板，钱观潮不知道他的名字，询问阿珍也只得到了“老板就是老板”的回复。
“呵呵，侥幸罢了。”
钱观潮径直走到老板对面的沙发落座，而阿珍在将他带到老板所在的隔间后便离开了。
茶几上的摆着一套茶具，骨瓷杯中茶液色泽诱人。钱观潮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杯壁，是凉的。
“不必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猎人，冷静而又高效，天生就适合干狩猎的活儿。”
看着老板湛蓝色的瞳孔，钱观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行动是在反复回档中总结经验，敲定方案，然后做出的最优解，这在外人看来反倒像是他的天赋使然。
“我听阿珍说，你发现了我的同伴，就是那些和我情况差不多的人。”
老板不置可否，从茶几下拿出一张光盘，塞入DVD中，然后打开了电视。
雪花屏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被正常画面代替。
标清画质，从高处俯瞰的角度，画面上标注的若干数据……
“你们从哪搞到的监控录像？”
钱观潮越看越皱眉，屏幕中被多个视角分割，但显示都不是钱观潮所熟知的邮轮构造，他在这六天内摸清了赫尔墨斯号能探索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些非常危险他来不及着手清剿的位置，只剩……
赫尔墨斯号的非公共区域！
“别着急。”老板拿遥控器切换画面，“你来看看这个。”
幽暗的环境里没有一丝动静，监控对准的地方，是冗长的甬道。
“这是邮轮公共区域和非公共区域的过渡区，前不久有人闯入了哪里。”
“什么？”
画面中有两个人影匆匆走过，速度并不快。从肤色看，他们都是黄种人。其中一人搀扶着另一人，伤的是女人，而搀扶的男人时不时地往后回首，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录像没有声音，看样子，他们是在说些什么。
很快他们便出现了争执，从画面来看，受伤的女人地位更高一些。
录像的数据在无声的跳动，当代表秒的跳到数字42时，异象突然发生。
甬道里的灯光开始突兀闪烁，画面也出现了模糊，才走到甬道中间的二人神色惊恐，试图加快步伐，可在迅雷不及掩耳间，细长如长蛇的电弧跃动扭曲，铁树银花煊赫，炽白的光芒充斥整个画面，随后便陷入了黑屏，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尽管没有声音，钱观潮依然能够想象到当时甬道里千鸟齐鸣般的声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异象也仅仅持续了12秒，可当老板逐帧逐帧的定格，还是发现了端倪。
沐浴在雷浆迸溅中的男子伫立二人身后，看不清面容，手掌高扬，手腕处的黑色色块异常显眼。
像是一块腕表。
钱观潮默然不语。
扫视了仓皇而逃的二人，在手腕处也能看见有明显的黑色色块。
轮回者，团队战。
他不由得想到腕表上的通告，一直以来他游荡在这艘邮轮的各个角落，脱离团体，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一切并未结束，同为轮回者的两个团体仍旧在进行着厮杀，你死我活的局面并未因为异变的发生而改变。
而他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实属侥幸。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件事？”钱观潮突然开口。
“有人来我这里谈了一笔交易，价格不菲，我想把它委托给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了，你应该很清楚。”钱观潮冷笑，“而且我现在好像也不欠你什么了。”
“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这不是命令，这是一个选择。”老板将靠在沙发边上的皮箱放在茶几的正中央，“我是个喜欢等价交易的人，你这次给的货物我很满意，叫你过来，主要是想支付给你完成委托的报酬。其他的反倒是次要的。”
见钱观潮脸色稍缓，老板不疾不徐地打开皮箱，里面躺着两瓶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药剂，以及一本没有名字的枢机，都被黑色的绒布包裹着，完好无损。
“这两瓶药剂，是我给你的那份接下来两个阶段的成品魔药；至于那本书，上面记载了一些你用的上的知识，是我给你准备的饯别礼。”
老板扣上了皮箱，将它缓缓推向钱观潮面前。
“……谢了。”
“那么，我祝你平安离开。”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钱观潮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看来你没有拒绝啊。”
“没办法啊，拿人家的手软嘛。”
钱观潮一口将杯中冷茶饮尽。
“没过多久，十五分钟前。”
老板笑了笑，后背缓缓靠在沙发上。
“要求是什么？”
“杀人，以及保护雇主的安全。”老板十指交织。
“雇主是谁？”
“应雇主的要求，我不方便透露他（她）的姓名，不过他（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钱观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有意思。”
“是跟我同一个肤色的吧？”
笑完之后，钱观潮正色道。
而老板不置可否。
“行，这份委托我接了。”
“拿上这个吧。”
老板又递过来一份牛皮纸制成的档案袋。
“这么厚？”
“里面装着的，是赫尔墨斯号的结构图，上面标注了你这次行动的目的地，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老板解释道，顺便又补充了一句，“算是给你预付的报酬。”
钱观潮放下了从档案袋里抽出的图纸，把玩着骨瓷杯，突然冲老板一笑，“其实你不是心里有了答案吗，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当然，我期待着。”
“呵，走了。”
钱观潮起身走向房门口。
“我给你的魔药，你喝了没有。”老板突然叫住了大步离开的钱观潮。
钱观潮的手停顿在门把手的上空，“……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想要获得力量，总得付出些什么。”老板似笑非笑，“还是趁早喝了魔药吧，它会带给你神奇的力量。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况且，和活下去的欲望比较，剩下的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哐当。”
大门合拢的声音响亮。
……
十分钟后，阿珍打开了房门。
“老板，钱观潮已经前往目的地了。”
“知道了，下去吧。”
老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是。”
隔间内陷入良久的寂静，好半天，才听到沙哑的声音在回响。
“团队战、轮回者、主神空间，呵呵呵，又要开始了么……”
老板摩挲着手杖，抬头面视天花板，两眼放空，好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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