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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在同胞的份上(三)

    “为什么开枪!”

    听着这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喝问,纵是再头晕目眩,安莹也勉强提起几分精神,尽管错愕多过欣喜。

    “新人?”

    她注意到钱观潮手上的腕表。

    钱观潮没在意,反而拔出枪套里早已上膛的手枪,警惕地顾盼,“那男的呢?”

    “咳咳咳……谁?”

    她脸色苍白,连连咳嗽。

    “看来不是你啊。”

    钱观潮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他松开了抓住安莹衣领的手,好整以暇地拍去身上的灰尘,按着地上的足迹,准备离去。

    “等等!”

    安莹叫住了大步离开地钱观潮。

    “省省力气吧,再瞎折腾下去,可撑不到回归的。”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安莹并没有放下枪,她不能放一个陌生人靠近她落难的队友,尽管这个陌生人是自己队伍里的新人。

    不过这反而加深了安莹的警惕。这艘船的危险她有目共睹,一个落单的新人又如何独自在危机四伏的环境内存活七天?

    “唉!”钱观潮叹了口气,“他妈(和谐)的。”

    他把手枪插回枪套里,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随后转身,一脸无奈地看着安莹。

    “女士,很抱歉之前对你的做出了鲁莽行为,不过现在我有急事,有什么想说的等回归之后再谈吧。”他晃了晃手上的腕表,“看起来,我们应该是一个队的。”

    “不行。”安莹摇头,“我不能让陌生人靠近我的队友,毕竟这艘船的异变不能不让人小心,请你谅解。”

    “女士,你这样,可没什么说服力啊。”钱观潮笑道,“我没有恶意,这点是真的。如果你非要较真,那我们各退一步,我带你走,你让我过去可以吧。”

    钱观潮有些不耐烦了,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要不是同属一个队伍,钱观潮早就缴了枪械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咳咳咳,我现在的状态,可受不了颠簸。”安莹苦笑道。

    “我可以救你,当然,并不治本。”

    钱观潮从背包里取出一管针剂,里面装着像血一般粘稠的溶液,他将针剂放在地上,然后推到安莹面前。

    “这是……什么?”

    “能救你命的药,见效很快,虽然不能根治伤势,但起码不必在这儿等死。你要信我的话,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个医生,手艺没得说,保证药到病除。”

    “我该如何印证你的话呢?”

    “你自己判断。”

    钱观潮耸肩,“反正不用也是死路一条,何必纠结于这药是否来历明了这件事呢。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看在同胞的份上,相信一次又何妨呢。”

    ……

    “看在同胞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吊在空中的老罗竭力嘶吼,妄图室外的人能够听见。

    可长久的寂静浇灭了他内心升起来的最后一丝希望。

    老罗今年四十出头,生的白白净净肥头大耳,家里做着出口贸易的生意,开放后向往西方民(和谐)主灯塔,奈何能力有限,所以移民到了澳洲。

    近几年行情不好,老罗的生意日益惨淡,眼看着要破产重组,心知鬼佬对待外来人向来是手狠心黑,不可能不趁着这个机会狠宰一刀,又听说祖国现在繁荣昌盛,遍地都是黄金,他回国发展的心思也逐渐活络。

    可笑自己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绝望之下,老罗却意外进入了轮回,侥幸活了下来,凭借着拿命打拼余留下来的奖励点数,兑换了大量贵金属,这才弥补了自己公司的空缺。

    虽说在今后要陷入无限循环的恐怖之中,但总好过身败名裂。

    冒险总是年轻人的强项,他们有的是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在这样高强度的轮回中更是明显。

    早已被优渥的生活磨平棱角、被酒色财气掏空身子的老罗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也逐渐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不受团队的重视也是可想而知的。

    再说他要是真起了和如狼似虎的年轻人争权夺利的心,总得掂量掂量肚腩上的二两肥肉,看看是否有这个能耐挡下澳洲队现任队长洛佩斯的雷电。

    没人会甘心当一个随时就会被抛弃的炮灰,老罗也不例外。

    他想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享受到奢靡的美好。

    所以尽管年龄稍大,又在团队里是边缘人,但在这场恐怖片里,老罗还是抓住了机会,就像他以前做生意时一样果敢。

    在之前的经历中,老罗曾在剧情人物手中,获得了一道能够令其他队伍的轮回者转入本队的契约。

    正是这道契约,他说服了心高气傲的洛佩斯;也正是这道契约,中洲队里有话语权但却有反心的核心成员同意倒戈。

    之后便是他和中洲队叛徒不可告人的交易。

    为了证明契约的有效,而非口头许诺的空话,那位核心成员派了自己的同伙和他接触,只为试试契约的有效性,之后再做最后的交易。

    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至少在和中洲队那位叫做刘义平的轮回者接触为止。

    眼看着他马上就能滴水不漏的完成策反,和内鬼里应外合,让中州队分崩离析,彻底团灭在这艘船里,逐渐得到队长的重视,拥有更多奖励点数和支线剧情的支配权,不断在轮回中攫取更大的利益,继而享受到往日里无法想象的欢愉和快感。

    可怜这一切美好的假设,都在他被俘的那一刻毁了!

    老罗始终都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会大意到中了敌人的陷阱,还是在一个初入轮回的小鬼手里翻了船!

    然后他就被挂在这儿了。

    老罗此刻的心情和他失去假发的地中海一样窘迫,暗恨那个叫刘义平的混蛋不给力,不然他们两个人联手,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挂在这里当“粽子”。

    尽管他开口讲了所有妥协后的条件,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夺门而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像是把老罗当作死人,不过就事论事,他现在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等他安静下来之后,又听见了黑暗中传来的咀嚼声。

    老罗神色惨淡,因为他知道这间舱室里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位存在。

    老实说,他也不确定那头怪物的长相如何。

    脑海里对怪物的印象笼统,但特征却依旧鲜活。

    匍匐于阴影中的身影伟岸,偶尔露出只鳞片爪却能撕开钢铁,轻易的像是拆封零食的塑封包装。

    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之所以没被吃纯属侥幸,或许就连怪物也会挑肥拣瘦吧,老罗苦笑。

    据他观察,舱室中隐藏的这头怪物有着跟蜘蛛类似的习性,说不定就是一头异变的蜘蛛远亲。

    它会分泌类似蛛丝般的丝线编制成网,等猎物陷入蛛网后却又不会第一时间猎杀,只会安静的注视着猎物,极有耐心的等待,等到他们自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才撕开他们的喉咙。

    这种行为变态且恶趣味,同时又让人觉得胆寒。

    因为它似乎不以血肉为食,而是依靠猎物剧烈波动的情绪为食粮。

    例如逃出生天的狂喜,到发现希望之后仍是地狱的绝望,这期间所产生的巨大怨念,或许才是它真正所求的珍馐美味。

    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里也依旧未曾逃跑的原因。

    因为刘义平被分尸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呢。

    可恐惧迟早会积累到突破阈值,再加上心想自己的遭遇而升起的愤郁,老罗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天杀的小赤佬,遭瘟的小畜生!老子好言好语的跟你谈,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老子要是这么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哐当!

    舱室的大门被人粗暴的踢开,吓得老罗脖子一缩,语气一滞。

    眯着眼望向逆着光走来的身影,他磕磕绊绊的开口。

    “你、你是谁?”

    “你最渴望见到的人除了你们队的其他成员还能有谁,刘义平呢?”

    小武扬臂将许漱石扔在一旁,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他扭头观察四周环境,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