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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看在同胞的份上(四)

    “喂,喂!”

    当安莹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正好赶上钱观潮收回晃醒她的手。

    “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注射了那管针剂的副作用就是会造成瞌睡,不过说实话,你的身体真是棒呢。”

    “你什么意思?”

    安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一脸鄙夷地看着钱观潮。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钱观潮呲了呲牙,“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愈合速度很快。”

    “等你回归之后,也可以通过兑换获得的。”安莹脸色有了些许缓和,“突然把我叫醒是怎么回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两个进入巢穴了。”

    钱观潮将图纸递给安莹,指着上面被醒目的红色水笔圈住,标注着“巢穴”字样的坐标说道。

    “很危险?”

    “嗯,差不多吧。”

    “所以?”

    安莹歪着头看向钱观潮。

    “我这次有任务在身,必须前往巢穴,你就在外面等着,等我搞定了,就带你去看医生,我保证。”

    “任务?你难道还出发了支线任务吗?”

    安莹脸色一变。

    “不是,是另外的。”钱观潮摇头,暗中将“支线任务”记在心里,他突然笑道,“我说,你不会以为我独自一人真的能在这艘船里生存一周吧。”

    “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新人。”安莹很认真地说道。

    钱观潮咧了咧嘴,冲她一乐,“等我出来再说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钱观潮嘱咐一句,快步走向被铁链纠缠的老旧大门。

    鸽子蛋粗细的锁链已经节节断裂,粗糙沉重的铁门留下一指宽的缝隙,锈迹斑斑的把手处开残留着指纹鲜明的手掌印。

    就在他准备他深入门后之时,谁知道被人抓住了手腕。

    钱观潮扭过头,二者四目相对。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安莹像是做下了什么决断,平静地看着钱观潮。

    她斟酌着语言,试图说服钱观潮带上她一同冒险,可还未开口就被后者打断。

    “我没那么矫情非要一个人逞能,如果你想要来的话咱们就一起。”

    “谢谢。”

    “责任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钱观潮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我说,那个被挟持的小孩是谁?”

    “你说许漱石?挺聪明的一孩子。”

    “许漱石吗?”

    钱观潮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却突然听到安莹又说了一句:“对了,他和你一样,也是新人呢。”

    “是么,看起来,他才是素质最高的新人呢。”。

    “什么?”

    “没事,我们现在立刻动身出发。”

    钱观潮硬是转移了话题,思路像只跳跃的青蛙。

    说罢紧紧握住安莹的手,没在意她惊诧的目光。

    “接下来的路,如果按照流程来会非常麻烦,不过我可以带你走捷径,但是要牢牢抓住我的手,千万不能放开,否则这个法子会失效。”

    见安莹颔首,钱观潮也不再犹豫,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门,迎着刺鼻的铁锈味向门后深入。

    “对了,未请教芳名?”

    “安莹,安全的安,晶莹的莹。”

    “是么,我叫钱观潮,钱塘江的钱,观看的观,潮水的潮。对了,安莹你是单身么,可有婚嫁,芳龄几许……”

    “……你问的也太宽了吧,还有这是现在该问的么?”

    ……

    黑暗的舱室里刺进外头的的光,照亮了里面的构造。

    天花板上垂下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每一根丝线都吊着一个白花花的蛹状物体,各种发色的脑袋暴露在外,但却因为光线和视角的问题。

    也许是开门时的动作稍大,吊着的蛹们开始了轻微地摇晃,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打开手电筒之后,小武细细打量着舱室中的事物,企图发现些可疑的痕迹。

    除了眼前这根吊着老罗的丝线,小武再也看不到其他蛹中的生机。可偶然的一瞬间,他隐隐瞥见一根吊着昂撒老男人的蛹微微旋转,罕见的露出了正脸。

    花白的发丝纠缠,粗大的舌头吐露在外,舌苔发黄,眼珠好似要挣出眼眶!

    除了惊恐的表情外,还有面皮的夸张扭曲。

    因为他的头盖骨被人开了一道两指粗细的窟窿。

    饶是已经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他,也忍不住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这时,突兀的声响从光也照不进的舱室深处传来。

    类似指甲挠玻璃的刺耳声响急促地远离,他隐约猜到是利爪接触地面造成的。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件奇怪的事物从黑暗中骨碌碌地滚出来。

    是被啃食了半截的脑袋。

    眼神同样惊恐,白花花的脑浆不翼而飞,脑袋上还残留着腥臭的唾液。

    小武的眼神在地上那半颗面朝他的脑袋上停留了很久。

    因为他记得刘义平的嘴角位置也有一颗显眼的痣来着……

    “救我,快救我!”

    头顶传来的奋力嘶吼惊醒了走神的小武,他这才恍然醒悟自己的意图。

    连忙伸出手,一团浑浊的黏性液体高速射出,像是一道水箭,撕裂了吊着老罗的那根无形丝线。

    噗通!

    也顾不着疼,皮糙肉厚的老罗强忍着脊椎传来的痛楚,在一阵布帛撕裂的声响中鼓起力量挣脱了蛹的束缚。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这个地方是一头怪物的老窝。它随时都有可能袭击我们,得赶紧从大门逃出去……”

    老罗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小武顺着老罗的目光向来处望去,同样也全身的热血都凉了半截!

    不知何时,舱室的大门已经紧紧锁死!

    ……

    “不行。”

    收回所有流淌在外黏性液体的小武双手撑着膝盖,额头上的汗滴颗颗都想黄豆般饱满。

    “这门有鬼门道,怎么样都打不开。”

    “完了,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老罗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眼神中的惊恐犹如实质溢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像疯狗一样地扑向面向墙壁站在一旁的许漱石。

    “都是你,你这该死的死小鬼,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交代在这儿!”

    老罗咬牙切齿,两眼发红,显然是怒上心头。

    许漱石没料到老罗的突然袭击,很轻易的便被老罗扑倒在地。

    且不提老罗身上的汗臭,两百斤的体格结结实实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差点没缓过气来。

    “咳咳咳,你先松手,我有办法……从这出去。”

    可怒气攻心的老罗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是个怕死的人,对纸醉金迷生活的留恋几乎刻入骨髓,此刻被困在怪物的巢穴中,和死亡已然没有任何区别,对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的愤恨可想而知。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掐死许漱石!

    眼看着被他压倒在地的男孩面色通红、两眼眼白多过瞳孔、双手做着无意义拍打的模样,老罗心中不可遏制的涌上一阵莫名的快感。

    可还没等他回味,一股大力便从他的脖领子袭来!

    粗暴的力量将他向后拉扯,以至于直到脊梁骨撞上厚实的墙壁才卸去了力道。

    “怎么逃出去?”

    看也不看一眼发出猪嚎的老罗,小武的双眼死死盯住许漱石,话语言简意赅。

    “咳咳咳……”

    捂着脖子的许漱石从地上站起身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

    他将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向刚才面向的墙壁照去。

    “看到了什么?”

    “这是,这间舱室的构造图?”

    “嗯,从上面看,这间舱室的出口不止眼前的这一个,只不过……”

    看着墙壁上用简易线条勾勒成型的构造图,小武哑然出声,可随后又缓缓皱紧了眉头,显然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我们得深(和谐)入舱室里侧,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罗惊声尖叫,情绪在失控的边缘徘徊,显然是听见了两人的交谈。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头怪物的恐怖!往巢穴深处走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老罗神经质地来回走动,自大门紧闭起他最后仅剩的一丝希望也悄然破灭。哪怕就是呆在原地,他也觉得那头将他裹成“粽子”的怪物仍在暗中窥伺着他,只要他放松警惕就会随时把他吃掉,就像刘义平一样!

    “闭嘴!”

    小武朝老罗低吼。

    老罗却无视了小武的话,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难道你还没感觉到吗?我们完了,我们完了,它就在我们身边呆着呢。我要死了,为什么偏偏是我啊,我还没享受够呢!我他妈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十死无生的想法的,要找死的话别拉上我……”

    他话说到一半却突兀止住了了

    因为半截枪身已经深入他的口中,顶住了他的上颚。

    小武似野兽般的埋下身子,膝盖狠狠抵住老罗的胸腔,满是青筋的粗糙大手握着银白色的凶器。

    老罗这时候才注意到小武眼中密布的血丝。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老罗神色惊恐,连忙摇头,还发着含糊不清地响声,可受限于口中的异物,只能小幅度地快速摇晃,怎么看怎么滑稽。

    小武这才将手枪从老罗口中抽了出来,粗狂的枪身还粘连着唾液丝。

    “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去找另一处出口,立即出发!谁还有意见吗?”

    在老罗边咳嗽边摇头的丑态中,小武拍板作出决定。

    而站在小武背后许漱石默然不语,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低垂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