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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山里,是把山林封死,还是把炭业放开,这两种观点僵持着。而古副乡长的表弟陆老板,则正在和五根进行着一场夺爱的较量。

    这天,陆老板又带着礼物进了屯底寨。

    此时,阿凤的父亲麻天云正在闭目养神,见陆老板到来,感到很有一些吃惊。在麻天云看来,陆老板在大山里收炭摔了跟斗,丢了脸面,再也不敢到大山里来了。孰不知,陆老板竟在他的意料之外突然出现。于是,麻天云问陆老板,这么长时间没来,今天怎么又想起大山里了。

    陆老板回答说,餐馆忙,一时抽不开身。

    麻天云知道,陆老板说餐馆忙,只是一个托词,在收购点丢了脸面,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麻天云没有说破,而是调转话头对陆老板说,他是怕陆老板不来,嫌阿凤了,这些天,他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

    提起阿凤,陆老板便有一股莫名的激动。陆老板急切地说,阿凤他哪里忘得了,他天天都在想阿凤。

    陆老板的表白,让麻天云放心,也让麻天云感到惭愧。阿凤呆在山坡饭店不归家,让陆老板只思其人而无缘与之相见,麻天云觉得,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于是,歉意地对陆老板说,想阿凤就多下来,虽然,他没有把阿凤管教好,但是,日久方能见人心。

    麻天云的表白让陆老板感到很满意。陆老板向麻天云表示,他对阿凤,绝对是一片真心。

    麻天云说,是真心就好,有真心,才会有诚意。但是,下来不兴买东西。阿凤还在山坡饭店跟着五根,就是买了东西,他也没脸接受,没有脸面吃。

    陆老板不经意地笑了一笑,告诉麻天云,买东西不算什么,要是麻天云能够成为他的岳父,他把麻天云接到城里去,让麻天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过连做梦都梦不到的好日子。

    听了陆老板的美其之言,麻天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麻天云告诉陆老板,他是很想做陆老板的岳父,过连做梦都梦不到的好日子。可是,阿凤紧紧地跟着五根,就是不给他这个福气,真是气死人。

    陆老板叫麻天云放心,五根的饭店长不了,跟烧炭一样,半条命。

    见陆老板对五根的饭店不堪一提,如此轻视,麻天云急忙提醒陆老板,不要小看山坡饭店,山坡饭店可是了不得,来吃饭的,都是从兴平市来的城里人。

    陆老板告诉麻天云,山坡饭店再红火,也不能跟他城里的餐馆比。他不相信,阿凤会跟着五根,在那个荒山坡上呆一辈子。

    麻天云很赞同陆老板的比较和分析,阿凤就是不能在那个荒山坡上呆一辈子。可是,阿凤跟着五根,在山坡饭店就是不下山,这又该怎么办。面对求婚似渴的陆老板,麻天云承认,他没有把女儿阿凤看好,管好,没能让阿凤明白人生一世的选择和追求,他是白白地活了几十年。

    麻天云为阿凤而自责,陆老板既感动又欣慰。陆老板对麻天云说,阿凤就是一个死脑筋,非要跟着五根,也不知道跟着五根有什么好。以前,守着收购点收炭,现在,又跑到山坡上去开饭店,一辈子呆在大山里。大山里,到处是山,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劲头。

    麻天云叹息着说,大山里,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谈什么劲头。多少人,做梦都想飞出大山里,谁不想到山外去过好日子,就是阿凤这个死丫头,死活不听他的话。

    陆老板告诉麻天云,人生一世,就是要过好日子。可是,这好日子离大山里太远了,阿凤在大山里呆上一辈子,可能都等不到那一天。

    陆老板这番话,说到了麻天云的心尖上。麻天云想,如果阿凤在大山里呆一辈子都等不到想要的好日子,那可怎么得了,阿凤这一辈子,也就白活了。

    陆老板看出了麻天云的心思,番然地对麻天云说,要改变阿凤的命运,其实也不难,他表姐夫是大山里的副乡长,不如去找他表姐夫帮忙,先把证领了,领了证,他跟阿凤就有了合法身份,五根和阿凤,也就不了了之了。

    麻天云没有想到,在不知道女儿阿凤该怎么办的为难中,陆老板会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来。为此,麻天云马上同意了陆老板这个领证的提议。麻天云高兴地说,领了证,不但阿凤和陆老板有了合法身份,他和古副乡长,也都串成亲戚了。

    于是,陆老板用摩托车带着麻天云,一溜烟跑去找古副乡长。

    然而,当二人向古副乡长说明来意后,却遭到古副乡长的严厉批评。古副乡长告诉麻天云和陆老板,领结婚证,当事人男女双方都要到场,这是法律规定,是万万不可胡来的事情。

    原本,想利用关系办理结婚证,把他跟阿凤的事做实起来。不想,古副乡长搬出了法律,对他们的做法极不认可,这让陆老板大感失望。为此,陆老板急忙向古副乡长解释,他们来领结婚证,是商量好了的,并不是胡来。

    麻天云也没敢怠慢,忙着对古副乡长说,他就是女方的父亲,女儿阿凤在山坡饭店脱不开身,所以叫他来代替办理。麻天云告诉古副乡长,他知道法律不是儿戏,因此,他是认真的,没敢拿这事开玩笑。

    古副乡长看看陆老板,又望望麻天云,从表面上看,这两个人倒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然而,正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这份认真,恰恰是在跟法律开玩笑。古副乡长告诉陆老板和麻天云,领结婚证,是严肃认真的事情,这个事,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见表姐夫不肯帮忙,陆老板一个劲地恳求古副乡长。麻天云也帮着陆老板一起哀求。麻天云说,要是他的女儿不同意,他也不会来。既然来了,就请古副乡长开开恩,帮他的女儿阿凤把结婚证这事给办了,铸就他女儿阿凤这桩美妙的姻缘,促就这个成人之美。

    麻天云和陆老板对领证之事如此地执着,古副乡长既难为情,又很不理解。古副乡长极其耐心地对陆老板和麻天云说,这不是开恩和成人之美的事情。结婚证,关系到人生一辈子,这是大事,得严肃认真,得遵循法律。

    古副乡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老板感到办证的希望渺茫起来。但是,陆老板又不甘心。于是,喃喃地对古副乡长说,他知道办结婚证要遵循法律。但是,特殊情况,也要特殊对待。办事,要有灵活性。陆老板央求古副乡长,在法制的基础上,帮他灵活地办了这个事。陆老板还说,只要表姐夫跟民政部门打一个招呼,这事肯定能成。

    表弟的央求,让古副乡长深感其难。古副乡长一再表明他的态度,这个忙,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也不能帮。要办证,一定把女方叫来,按照法律的程序进行办理。婚姻大事,决不能马虎,更不能草率。

    古副乡长没有帮上这个成人之美的忙,陆老板很是丧气。陆老板无精打采地把麻天云送回屯底寨,然后地对麻天云说,他要到山坡饭店去。还没等麻天云明白过来,陆老板已经开着摩托车跑了。

    结婚证没有办成,现在又要往山坡饭店跑,麻天云不知道陆老板的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再说,没有结婚证,两手空空去山坡饭店,又有什么用。

    陆老板去山坡饭店,目的很明确,他要看看五根是怎样把阿凤留在山坡饭店的。他要亲口向阿凤表白,他对阿凤那份诚挚而又执着的爱。

    陆老板风驰电掣般来到山坡饭店。在饭店门口,陆老板却又踌躇起来。没有办成结婚证,两手空空,陆老板还真不知道山坡饭店这个大茅棚他该怎么进去。然而,既然来到了饭店门口,他又哪能不进去。陆老板思考再三,最后,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饭店。

    饭店里,五根等人正在忙活,谁也没有在意陆老板的到来。

    进了饭店,却没有人理睬,陆老板感觉很不自然,同时,也感到很是不自在。陆老板没有想到,他有备而来,竟然遭到如此礼遇,如此的对待。尴尬中,陆老板觉得,这个不自在的僵局,只有自己来打开,他不能让五根看他的笑话,这一趟,更不能白来。为此,陆老板蓄意地走到五根跟前,冲着五根说,石老板,听说饭店生意不错,恭喜了。

    五根头也没抬,随意回敬了一句,来吃饭是客人,不吃饭,请滚一边去。

    本想打破僵局,不曾想,开口便吃了一记闷头棍,陆老板心里更是不痛快。但是,陆老板没敢发泄出来。陆老板知道,发泄情绪,是自寻绝路。这个时候,这样的场景,只能保持冷静,只能以智制胜。于是,陆老板又走向阿凤,贴着阿凤的耳根轻柔地叫了一声。

    不料,阿凤像触了电似的闪到一旁,厉声责问陆老板,到这里来干什么。

    才遭了五根一记闷头棍,又遭到阿凤的厉声问责,陆老板到山坡饭店来的那份自信受到了严重地挑战。然而,陆老板并没有胆怯,并没有因为自尊心受到挑战而退缩。陆老板迅急调整心态,静心静气地对阿凤说,他到这里来干什么,明白的人不问都知道。陆老板还告诉阿凤,他跟阿凤的父亲去了乡里,去领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证。

    听了陆老板的叙述,阿凤很是惊愕。阿凤觉得,陆老板简直疯了,她阿爸也疯了。阿凤告诉陆老板,她的事谁也做不了主,就是领了证,也不算。

    阿凤的直言表白,把陆老板那颗炽热的心浇得一片透凉。陆老板怎么也想不到,他日思夜想,做梦都在想的山妹阿凤,态度是这么的坚决。但是,陆老板没有放弃。为了自己的美人梦,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陆老板一个劲的恐吓阿凤,劝阿凤别犯傻,结婚证代表法律,一但领了证,不算也得算。

    五根听不下去了,吩咐八斤和土生烧水杀鸡。

    陆老板知道,五根对八斤和土生的吩咐是意有所指。于是,阴阳怪气地对五根说,石老板,真是了不起,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可是,怎么看着怪别扭。这个山坡上有什么出息,躲在荒山坡上,再能,也只是一个土老板,有本事,到兴平城里闯荡去。

    陆老板出语伤人,五根忍无可忍。五根毫不客气的叩问陆老板,你是兴平城里的大老板,可是,怎么不顾脸面跑到山坡饭店来了,要不要给你这个城里的大老板倒杯水。

    陆老板望望五根,又望望阿凤,傲气十足的说,倒水就不用了,生意上,他们是同行,爱情上,他们是冤家,为了爱情,他们后会有期。

    陆老板撂下一句极具挑衅的话,趾高气昂地走出了饭店。

    陆老板走了。但是,陆老板撂下的话,却深深扎在了五根心里。为此,五根断然决定,他要去兴平城里去找门面,他要到兴平城里去打拼。

    五根要到兴平城里去打拼,八斤和土生极力相劝。

    八斤说,兴平城里,人生地不熟,就算能挣钱,那也不自在,挣的是一份窝囊钱。

    土生告诉五根,要是这个城里人是来给他们下套子,他们到兴平城里去打拼,正好上了他的当。

    这时,五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主意已定,决定第二天就去兴平城里找门面。

    结果,五根去兴平城里找门面,足足找了三天,不但门面没找着,反而把自己醉倒在大街边。

    五根在兴平城里找了三天门面,阿凤在山坡饭店提心吊胆的担心了三天。本来,阿凤想陪同五根一起去兴平城里找门面,只是害怕遭遇陆老板,怕陆老板对她进行无端干扰,怕陆老板找她的麻烦。五根三天没有回来,阿凤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阿凤要八斤和土生跟她一起到兴平城里去找五根。

    三人找到五根,五根已经醉倒在大街边的一个角落里。阿凤扶起五根,叫了好几声五根都没有醒。阿凤叫土生去找东西来给五根醒酒,土生买来了一瓶醋,阿凤和八斤忙给五根喝醋。五根喝了醋,渐渐苏醒。见五根苏醒过来,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五根在兴平城里没有找到门面,依旧回到了大山里,仍然在山坡饭店守着茅棚做生意。阿凤,更是守着五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