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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九节大寿(4)

    众人来到练场时,练场已经被无数火把照的通红。这个练场是唐门最大的练场,是宗门大会以及训练的主要地方。练场坐落在唐门主要建筑群所在的主峰和后山之间的一个小尖峰顶端。是唐门几代子弟在几代宗主的率领下耗时几代才修砌而成。练场整体成圆形,长宽足足有两公里,其它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练场大门一个入口,平时都设有唐门子弟看守。大门之外则是一条由人为修砌的石头路。整个练场由超过两丈高的石墙围住。最北侧设有主台,上面建有一个巨大的亭盖,正中设有一座,那便是唐门历代宗主之位。两旁有共十五坐,通常只有唐门长老及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上座。主台之下十米远有一圆形擂台,长宽约四丈,高两米。擂台地面皆是由巨石铺成的平整台面。

    唐燚一行人进入练场便直接朝主台而去,在主台之上此时八位长老已经到了六位。唐燚跟六位长老一一行过宗门之礼后便对唐芊说道:“芊姑姑,府上只留下几位看家的子弟,其他的都已经来到练场了。”

    “好,让他们去坐着吧。”唐芊回道。

    “是,芊姑姑。”唐燚说完便让唐春去吩咐府上子弟入座。

    “三儿,晚间的比试可有把握?”唐芊到目前为止还有些不确定。

    “已经准备妥当了,芊姑姑你就在这主台之上安坐吧。”唐燚满怀信心的说道。

    “好……芊姑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我家三儿今晚给芊姑姑带来什么表演。”唐芊听到唐燚这般自信的回答,满脸笑容的说道。

    “芊姑姑你又戏弄三儿。三儿今晚跟您一样,都是看客。要表演的是你那四个徒儿,三儿哪有机会表演。若是三儿能上场,定能让咱三长老府折桂!”唐燚毫不谦虚的说道。其实唐燚并没有夸口,若是他真能上场,那三长老府折桂自然不成问题。以唐燚目前的修为,可以说足以碾压其他七府的所有弟子。

    “好了。是芊姑姑说错话了,芊姑姑也相信三儿有这能力。”面对唐燚的不满,唐芊话语中没有丝毫不悦。

    “芊姑姑,那三儿和几位妹妹便先行过去了。还有些细小的地方需要跟四位妹妹商量商量。”唐燚见时辰已近,便主动向唐芊请示离开主台。

    “你让她们几个自己练习吧,你就留下来陪芊姑姑可好?”唐芊不想唐燚离开主台。三年了,唐燚都没在宗门现身过。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宗门,唐芊可不想唐燚错过这等露脸的好机会。

    “芊姑姑,我看还是算了吧。坐在这主台我嫌太拘谨,不如跟几位妹妹在一起自在些。”唐燚回答道。

    “唉……三儿啊!你哪都好,就是……”唐芊欲言又止。

    “嘿嘿……芊姑姑你就别担心那个了。三儿心里不在乎,只要能跟芊姑姑一块自在的过着三儿就满足了。”唐燚显然知道唐芊那欲言又止所隐藏的内容。

    唐芊再欲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一个娇脆的声音打断:“三哥,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死梦梦了!”说话的自然是二长老的独女――唐梦。

    “四丫头,这些天都不见你来看三儿。你在家都做啥呢?”唐芊见唐梦过来,便开口问道。

    “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家跟爹爹学了几天功夫。我也想去找三哥,但爹爹不让我去。”唐梦一脸委屈的说道。唐梦说这话时正好二长老唐霸来到她身后。

    唐燚见状没有说话,只是朝唐梦眨了眨眼。唐梦见唐燚眨眼,立刻领会到唐燚的意思。立马说道:“不过我知道爹爹也是为我好,只是爹爹那功夫实在太难了些。我虽然很努力了,但是却迟迟不能领悟。几次想去找三哥都是想让他给我指点指点。”

    “梦梦你还用我指点么?放着家里的二叔你不用,这不是舍近求远了么?再说了二叔功夫了得,三哥我哪能再给你提出半分建议啊。”唐燚此时也不忘帮唐梦吹捧一下她爹爹。

    “爹爹功夫自然是好,但是却太过严肃了。我有不懂之处也不敢多问。这才想起三哥你了嘛。再说三姑姑不也在府上么?跟三姑姑在一起,我便能随意些。”唐梦说道。

    唐霸站在唐梦身后,完完整整的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也有些愧疚,自责平时对自己这女儿确实有些苛刻。心里默想以后还是要温柔点,适当放松些。毕竟唐梦是个才十九岁的女娃,自己那般严厉她有些畏惧也是人之常情。唐燚和唐梦此时并不知道唐霸心中所想。同样,唐霸也并不知道刚刚唐燚和唐梦的这几句对话是刻意演给他看的。心有灵犀的唐梦在领会唐燚的眼神之时便故意如此说,而机敏的唐燚自然帮衬着她一起演起他这二叔来。这样才有了刚刚的一唱一和。

    唐霸没看清二人的一唱一和,唐芊却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唐芊此时是绝不会去拆穿此二人的。就在一旁暗笑,心想这两个古怪精灵,就算一向深谋远虑的二哥也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娃娃能当着他的面给他演戏。

    “梦儿,不可以在你三姑姑面前这般口无遮拦!”唐霸终于开口了。

    “啊!爹爹!你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了。”唐梦故意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

    “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我若是你的敌人,此时你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唐霸脸上依旧一脸严肃的说道。

    “二哥,你做啥呢?孩子们说笑,你何必如此认真!四丫头还小,又是个女娃。我看四丫头说的有道理。就你这样整天板着脸,不怕把四丫头吓着了?”唐芊跟唐霸一向关系挺好,故而此时才如此这般劝说唐霸。

    “三妹,你……我……”唐霸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好了,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让孩子们自己去自在吧。有我们在,他们玩都玩不开心!三儿,别站着了,跟四丫头一起下去玩你们的去吧。我和你二叔说些话。”唐芊见机支开了一众小辈。

    唐燚等人辞别了唐芊和唐霸回了练场。几个人确认已经走远了,这才都松弛下来。唐梦拉住唐燚的胳膊,撒娇道:“三哥,刚刚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又要挨爹爹训了。”

    “你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机灵!要不神仙也救不了你。”唐燚说道。

    唐梦和唐燚的这两句话让旁边的五人彻底懵了。刚刚明明他们二人什么也没做,为何会有这种对话。难道是她们错漏些什么了么?

    “唐梦小姐,晚间的比试你要上场么?二长老是不是给你训练来着?”青书关心的依旧是晚间的比试。

    “我怎么会上场嘛!那都是爹爹手下那几个身手平平的徒弟干的活,我才不凑那热闹!要上场的话我也是和三哥一起代表三姑姑府上上场,正好三姑姑府上人少!不过我想三哥也肯定不会上场的,跟那些喽啰比试那是辱没了我三哥的本事!”唐梦嘴上把唐霸那几个徒弟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给。其实她不知自己已经不自觉间将青书等一干人都骂了个遍。

    青书和其他几个人脸上都是一阵青一身白的。跟唐梦相比,她们确实有些逊色。不过唐梦的话也有些太过刻薄了。

    “梦梦,你这话说得!那我这几个妹妹岂不是都跟你说的一样都是喽啰了?”唐燚知道唐梦嘴上说漏了。便赶紧堵上这缺口。

    “我不是说她们,我说得是我爹那几个没用的徒弟呢。”唐梦并不是急于洗白,只是为了给唐燚一些颜面便如此回答道。

    众人被唐梦呛得都不再说话了。

    “梦梦,三哥求你个事呗?”唐燚打破这尴尬气氛道。

    “三哥你说便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三哥!”唐梦听到唐燚有事相求,便一脸认真的说道。

    “喏,这可是你说的哈。回头可不许耍赖,我没有逼你哈!”唐燚说道。

    “嗯,我不耍赖。三哥你就说吧。”唐梦一脸温柔的说道。

    “好,我要你把你那招‘移花接木’的手法教给一嘉妹妹。”唐燚也是一脸认真的说道。

    “咦?‘移花接木’手法三哥你不是早就会了么?干嘛还要我教你?”唐梦从来不教别人功夫,当然唐燚除外。

    “你听清楚啰,我是让你教一嘉,不是教我。”唐燚再次强调道。

    “你会了,你教一嘉不就好了。我才不教呢!”唐梦回答道。

    “就知道你会耍赖!”唐燚装作生气的样子。

    “三哥,我不是想耍赖!你看你都会了,还要我教什么嘛?”唐梦害怕唐燚真生气,毕竟自己许诺在先。

    “你也知道三哥我内力过于深厚,我那身法和力道一嘉妹妹很难驾驭,这才要你教嘛!倘若是我能办到的,三哥又何必为难你不是。”唐燚解释道。

    “这样啊,那行。一嘉,我只教你一遍,你自己可要看好了。最不喜欢的就是教人功夫了。”唐梦嘴里说道。其实唐梦不是怕别人学了她的功夫,只是她一向嫌弃那些愚钝的人。别看她年纪虽小,但是天资颇高,所以对那些愚钝之人最是瞧不上。

    “一嘉妹妹你可要认真学,梦梦可是从来不教别人的。之前在练功房我看你手法有些僵硬,梦梦这种使法必定合适你。”唐燚见唐梦答应教了,赶紧叮嘱一嘉道。

    “是,三哥!”虽然唐梦说话有些难听,但是一嘉绝不会错过这个唐燚“求”来的机会。

    唐梦也不等一嘉准备好,便运功,起手,发射暗器。一枚暗器“噗”的一声没入地面的巨石之中。那出手之快众人实在难以看清。

    “梦梦,你这太快了。我都没看清,你再慢点。”唐燚说道。

    唐梦再次运功起手,不过这次在发射暗器之前她有意缓慢了许多。这一次一嘉才清楚的看到唐梦的手法。

    “对,就是这样。梦梦你把手法放到最慢,然后将要领教给一嘉妹妹。”唐燚见唐梦第二次放慢了速度便再次要求道。

    唐梦没有说话,按照唐燚的要求再一次使出那招“移花接木”。这一次唐梦确确实实将速度放至最缓。这一次连一旁的云瑶和墨斐都能看清唐梦的手法。只是这二人修为尚浅,并不能立刻领域其中奥妙。

    “这一招使得好不好就要看你的手腕翻转的速度以及柔和程度。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便是暗器在手心里的流转速度。好了,我需要讲的就这么多。能不能领悟就看你自己了。”唐梦一改以往在唐燚面前那喋喋不休的形象,就这么简短几句介绍。

    “一嘉妹妹,你可记住了?”唐燚转身问一嘉。

    “记住了,三哥。”一嘉毕竟在唐门修习多年,如果唐梦如此说她还不能领悟的话她就不配做唐芊的徒弟。

    听到一嘉已经记住,唐燚便回过身来一把抱起唐梦,嘴里说道:“梦梦,今晚如果芊姑姑府上得了第一名,我回头就送你一个宝贝!”

    “真的?”唐梦一听说唐燚要送她宝贝,眼睛都放光。虽然唐梦对唐燚说的宝贝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是这仍然不能让她松开搂着唐燚的脖子的双臂。

    “当然是真的啦,三哥有食言于你过么?”唐燚放下唐梦回答道。

    “嘻嘻……太好了!”唐梦高兴的不禁拍起了手掌。接着转身对一嘉和青书说道:“今晚你们俩可要好好努力了!”

    “不是她们两,是她们四个!”唐燚更正道。

    “四个?你是说她们两也要上?”唐梦有些吃惊的说道,手指指着云瑶和墨斐。

    唐燚点了点头。

    就在几人正聊的甚欢的时候,一声“宗主驾到!”打断了他们所有的对话。不仅是他们,整个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练场中央自然分出一条路来,众多唐门子弟纷纷让至两旁。随后唐门宗主唐昊便在两个随从的跟随下出现在练场大门口。远远望去,只见唐昊一身紫色,跟唐燚身上的装扮十分相似,只不过宗主唐昊身上的紫色更加浓烈一些。由于相距甚远,并不能看清唐昊的面容。但唐昊整个人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气场。待唐昊入座宗主之位,晚宴便也即将正式开始。

    “众唐门子弟,今日乃我唐门第二十六代长老唐芊的五十大寿。众唐门子弟齐聚一堂共贺此良辰吉日。在此我唐昊率到场的八千唐门子弟,以及代表未到场的八万唐门子弟特恭祝唐芊长老寿比南山,福寿齐天!开宴!”伴随着唐昊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寿宴正式开始。

    一个时辰以后,练场内的觥筹交错声渐渐消停。场内再一次响起了唐昊的声音:“众唐门子弟,按照惯例,接下来是我唐门内部试炼时间。请八府的长老们前来抓签!”

    练场内众人听到唐昊的声音响起瞬间鸦雀无声。待唐昊说完便又响起了雷鸣般掌声。终于到了抓签环节,每次比试排名的好坏都跟这抓签有着直接关系。因此八府子弟们对这个环节都十分关心。

    主台上,八位长老依次走到唐昊跟前伸手从斛中抽取一枚长签并展示给台下众人。随着八长老唐姎取走最后一根长签,这抓签算是尘埃落定。各府的对阵情况也随之公布:大长老府对四长老府,二长老府对六长老府,三长老府对五长老府,七长老府对八长老府。这次抓签对唐芊府上来说可谓一支上上签,相比上次抓签便不知好上了许多倍。上一次抓签对上了大长老府,结果便是第一场就败了下来。这次对阵的是五长老唐白府上,情况自然比上次好了许多。唐门所有人都知道这前四府都以毒著称,后四府以暗器著称。倘若前四府和后四府内部对上了,胜负则多半是实力强的一府和四府赢面大。如果前四府对阵后四府,结果还犹未可知。

    抓签结果已定。练场内众多唐门子弟迅速将场内收拾清理干净,又在场内布置好比试时所需的各种道具。一切准备妥当后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首先上场的是大长老府和四长老府上的弟子们。这次代表大长老府上出场的有三人,分别是大长老唐力的三徒弟铁广,四徒弟末甲以及六徒弟厉剑。而四长老府上则是四长老唯一的徒弟曾阙带着两个府上的好手。六人一上场,台下的唐门子弟都已经知道这四长老府今日比试是过不了这第一战了。果然不出所料,四长老府四小场一场未胜。

    第二场对阵的是二长老府对六长老府,也是一场三对三的较量。对阵结果也没有太大悬念,二长老府胜了三小场。只在最后射活靶一小场输给了六长老府。

    终于要轮到唐芊府上了。青书等四人这次要对战的是代表五长老唐白府上场的三个徒弟们,分别是大徒弟奔狼,二徒弟逐月和三徒弟飞满天。七人上到圆形擂台。唐芊府上是清一色的女将,对面则是三位男徒。这首场男女对决确实也让练场内的唐门弟子们小小兴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看好五长老府上。因为之前三长老唐芊府上确实一向表现平平。不过这次唐芊府上上场了四人确实给了其它七府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就连五长老唐白也有些意外。几位长老都知道唐芊只有两位女徒弟,那便是大徒弟青书和二徒弟一嘉。忽然之间上来了四个人着实让众人吃惊不少。

    随着其他五位退出擂台,第一小场也正式开始。擂台之上东西相对的摆放着两张长桌,每张桌上分别摆有十个盖着的小碗。代表三长老府的是一身绿色打扮的云瑶,曼妙的身材以及俊美的面容让台下不少唐门子弟垂涎三尺。而对面则是五长老的大徒弟奔狼,这奔狼身材匀称,虽然个子算不上高大,却也给人一种潇洒倜傥之感。一声锣响之后两人便都打开了第一个碗盖开始了各自的识毒。随着一个又一个碗盖打开又盖上,两人的识毒也渐渐进入尾声。奔狼率先完成识毒,接着云瑶也完成了她的比试。云瑶虽然初入唐门,第一次比试能有这般速度确实表现的十分优秀了。不多久,主台上传来了公布结果的声音:“五长老府奔狼的第一场结果是十题答对了五题。三长老府云瑶的第一场结果是十题答对了七题。第一场比试结果是三长老府胜出!”

    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掌声,其他六府的子弟们不知为何格外的兴奋,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大声叫好。仿佛是他们府上获胜一般。这里可能是因为云瑶是女子,而唐门内却是以男性居多。反观三府和五府的子弟倒是冷静了许多。三府只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并没有太过喧闹。五府那边因为输了对阵自然情绪低落了些。首次对阵大师兄就败了阵,对五府上下来说都不是件好事。而此时坐在三府众弟子中的唐燚此时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接下来便是使毒的比试,比试的二人是三府的一嘉对五府的逐月。比赛过程相当激烈,最终主台宣布结果时还是三府胜出。这下整个其它六府彻底沸腾了,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