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兴师问罪
离开了片刻，这国公府的前院已然热闹起来，姹紫嫣红，莺莺燕燕，有些个贵女聚在一块儿，羞瞧着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赵鸯和也整理好了衣衫，像没事人一般，面上瞧不出丝毫不妥，对上赵念茹的眼神更是得意。
瑶光不屑道：“这二姑娘都出来了，怎的不见着燕王？”
赵念茹笑着回话：“他呀，一时半会出不来。”
她一手捻着帕子，将头靠进瑶光耳边，瑶光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玩得这么脏啊？”
当时在假山后头，她便隐隐约约闻到些许香气，那边是迷意香，前一世她在后宫见得多了，此香相对于其他香药而言，最显著的优点便是只对男子有效，且药力显著。
从前易非离被后宫那些个妃子用药用多了，导致最后离不开那药。
远远传来一阵女子惊呼，赵念茹三人也被吸引了目光，少年郎一袭白衣，墨发高束，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引得这些个贵女都红了脸。
“三公子也来了。”水芝轻道。
他背脊挺拔，步履轻快，虽穿的素净，却在这些雍容华贵的王孙里头最出挑。
她下意识会想起前世那个对她用刑的裴梓萧，总见他一身太子蟒袍，或者玄黑色常服，这一世自打见了他，他都是穿这白色。
院内的人几乎都分成了两派，围着赵鸯和的世家公子，与围着赵景煜的贵族小姐。
赵鸯和被称作长安第一美人，走到哪都是万众光芒。她皱了皱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实在是厌恶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也看了那场大戏，正准备离去。
忽的背后一阵重力，赵念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往前倒去，瑶光与水芝还未反应过来，眼瞧着要扑倒在地上，却被他稳稳地抱住。
“姑娘！”水芝上前扶起她。
瑶光指着推她的紫衣少年道：“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
“都说赵大小姐武功高强，得常胜将军赵明渊的真传，怎的这般孱弱？”林城笑道。
“长姐无事吧？”赵景煜轻声问道。
她实在未料想过赵景煜会护着自己，清冽的寒梅香气缓缓萦绕在鼻尖，她挣脱他的怀，径直走到那林城跟前。
“林公子，别来无恙。”
林城，兵部员外郎家的独苗，赵鸯和的追求者，迷她迷到不知东南西北的程度。
林城不理会她，先是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说道：“想来赵大小姐是无人管教，不然怎得会无才无德，矫揉造作，专欺负妹妹。”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为赵鸯和出气呢，赵念茹都快被这小傻子气笑了，他若知道他心爱的女子一刻钟前与人在后院欢好，不知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林哥哥。”赵鸯和声音软得像春水一样，又畏畏缩缩地看了一样自己的嫡姐，好像一副受了欺负一般，“我没事，长姐她，她也只是一时心情不痛快....”
她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受了赵念茹威胁了一般，可怜兮兮。
“不痛快就能欺负你了？”林城见自己心上人这般委屈，难掩愤怒。
赵鸯和见这人好忽悠，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法师说长姐不详克夫，所以燕王殿下迟迟不肯娶，长姐也是一时愤恼才....”
赵念茹则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刚听了她后花园好一阵子的“小曲儿”，一时的确有些不自在。
“二姑娘，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自己长姐？”瑶光怒道。
“法师之言，不是我说的....”说着还往林城身后躲了躲。
赵念茹今年都十七了，寻常女子到她这个年纪早已成婚，她虽与燕王有婚约却迟迟未成。
赵鸯和面上闪过一丝阴狠，却又不敢展现在别人眼前。她恨老天不公，为什么她赵念茹生来就是嫡，而她是庶，低人一等，为什么明明是她先遇上的易非离，却爱而不得。
她以为是因为皇帝赐婚，易非离才不得已而为之，谁知方才他在后院恶狠狠掐着她的脖颈说道：“此事你若敢张扬，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啊！
都怪赵念茹，没有她，自己就会是燕王妃，自己会是赵家的嫡出小姐，也会是赵明渊唯一疼爱的妹妹，只要赵念茹不存在就好了。
“和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别哭，看来你说的一点没错，连一个下人都敢对你不敬，既然你这长姐无人管教，那我便让她知道厉害，为你出一口气。”
说罢便将身旁的赵鸯和往身后一拉，踱步上前，抡起右臂就往赵念茹脸上砸去。
“三公子，三公子，我家姑娘平时待你是苛刻了些，可她好歹还是你长姐，你且去帮一帮好不好。”瑶光恳求着，虽然赵念茹平日也爱舞刀弄枪，但万一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只见赵景煜轻笑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道：“就他这三角猫的功夫，伤不了长姐。”
赵念茹微微一侧身躲过这一圈，身子微微一转来到林城身后，抬脚一踢，直接一膝跪地。
她顺势将他双手反锁在后背，一脚踢上另一条腿，便是被人压着双膝跪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被一个小女子压着跪在地上，林城自觉羞愤，可不想赵念茹力气大他许多，叫他动弹不得。
“你今日羞辱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林城额头间已蒙了一层薄汗，只得怒喊着。
打不过就拼爹吗？
“在场之人皆可作证，林公子是要欺负我一届女子，我无奈才被迫反击，怎的成了我欺辱你？”赵念茹用力向前一推，林城直接脸朝地，摔得狼狈。
“这红口白牙的可真会污蔑人，难道因为我是个小女子，林公子才如此欺负？若真这么说，待我家书一封，回了我大哥，让大哥来同你家父亲讲理就是。”
林城有员外郎父亲，赵念茹有常胜将军哥哥，如今匈奴频繁骚扰姜国边疆，赵明渊退敌有功，正得皇帝亲近，鲜少有人敢同他叫板。
“你！”
“好啊！”一身着玄衣云锦华服的男子拍着手道，众人都赶忙为其让路。
“不愧是常胜将军之妹，身轻如燕，身手不凡，今日难得一见，是我的福气。”
“世子。”赵念茹整理了下衣衫，向那人行礼。
国公爷的嫡长子季南浔，肥肉横生，一身华贵的锦袍却与他丝毫不搭，更显得他像是忽然暴富的地主。
她瞥见了季南浔身后的季清欢径直跑向了赵鸯和，二人交头接耳，赵鸯和衣服可怜样，红着眼，落着泪，这季清欢便像看仇人一般死死盯着赵念茹。
“林公子，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的要欺负人家女子？”
“我....”
还不等林城开口，这季南浔又道：“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在我府上出了这样的事，让赵大小姐受了委屈。”
“我合该给你赔罪，你瞧这府上花花草草，虽比不上仙境，但也养眼，不知赵大小姐可否赏脸，同我一游？”
季南浔努力学着翩翩公子的做派，却依然不伦不类。
谁人不知晋国公世子季南浔贪财好色，败毁在他手下的女子不在少数。
莫说良家灵秀，就是勾栏花柳之地，下至豆蔻女子，上至花甲老妪，只要他瞧上的，没有他拿不到手的。
季清欢冷哼一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扭头对赵鸯和道：“姐姐莫怕，我大哥定会为你出气。”
“恐怕有负世子美意了。”方才一言未发的赵景煜站出来，“关先生特派我来寻长姐，说有要事商议，现在急赶着回去。”
关世杰虽年老，却担任太子太傅，寻常仕女王孙大多上国子监，这赵念茹能去弘文馆与太子同读，除了有个在外征战的好兄长，更是因为宫里那位位及贵妃，一人之下的好姨母。
赵家是新起武将家族不足为惧，可开国功臣长孙世家却不可小觑，长孙贵妃更是凤仪万千，位同副后。
季南浔笑说：“那可真是不巧了。”
“告辞。”说罢拉着赵念茹离去。
“世子，这...”季南浔身边的小厮指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道。
季南浔只是满意地笑了笑，背手离去。他季南浔看上的人，就是月亮上的嫦娥，他也得尝尝鲜。
纵使她是未来王妃又怎样，区区燕王还入不了他的眼。看惯了矫揉造作的戏子，也看腻了故作扭捏的清纯少女，偶尔，也喜欢这种泼辣的。
二人漫步在街道上，相对无言，水芝与瑶光默默跟在身后，赵念茹此时都为他想好了一百零八种死法了。
赵景煜的目光则被她手上如血一般的玛瑙镯吸引，“长姐并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用你说？”她语气不善，“下次有眼力见一些，人家都拒绝过一次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东西。”
赵念茹不欲与他争辩，加快速度，将他落在身后。
赵鸯和也整理好了衣衫，像没事人一般，面上瞧不出丝毫不妥，对上赵念茹的眼神更是得意。
瑶光不屑道：“这二姑娘都出来了，怎的不见着燕王？”
赵念茹笑着回话：“他呀，一时半会出不来。”
她一手捻着帕子，将头靠进瑶光耳边，瑶光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玩得这么脏啊？”
当时在假山后头，她便隐隐约约闻到些许香气，那边是迷意香，前一世她在后宫见得多了，此香相对于其他香药而言，最显著的优点便是只对男子有效，且药力显著。
从前易非离被后宫那些个妃子用药用多了，导致最后离不开那药。
远远传来一阵女子惊呼，赵念茹三人也被吸引了目光，少年郎一袭白衣，墨发高束，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引得这些个贵女都红了脸。
“三公子也来了。”水芝轻道。
他背脊挺拔，步履轻快，虽穿的素净，却在这些雍容华贵的王孙里头最出挑。
她下意识会想起前世那个对她用刑的裴梓萧，总见他一身太子蟒袍，或者玄黑色常服，这一世自打见了他，他都是穿这白色。
院内的人几乎都分成了两派，围着赵鸯和的世家公子，与围着赵景煜的贵族小姐。
赵鸯和被称作长安第一美人，走到哪都是万众光芒。她皱了皱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实在是厌恶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也看了那场大戏，正准备离去。
忽的背后一阵重力，赵念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往前倒去，瑶光与水芝还未反应过来，眼瞧着要扑倒在地上，却被他稳稳地抱住。
“姑娘！”水芝上前扶起她。
瑶光指着推她的紫衣少年道：“你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
“都说赵大小姐武功高强，得常胜将军赵明渊的真传，怎的这般孱弱？”林城笑道。
“长姐无事吧？”赵景煜轻声问道。
她实在未料想过赵景煜会护着自己，清冽的寒梅香气缓缓萦绕在鼻尖，她挣脱他的怀，径直走到那林城跟前。
“林公子，别来无恙。”
林城，兵部员外郎家的独苗，赵鸯和的追求者，迷她迷到不知东南西北的程度。
林城不理会她，先是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说道：“想来赵大小姐是无人管教，不然怎得会无才无德，矫揉造作，专欺负妹妹。”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为赵鸯和出气呢，赵念茹都快被这小傻子气笑了，他若知道他心爱的女子一刻钟前与人在后院欢好，不知会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林哥哥。”赵鸯和声音软得像春水一样，又畏畏缩缩地看了一样自己的嫡姐，好像一副受了欺负一般，“我没事，长姐她，她也只是一时心情不痛快....”
她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受了赵念茹威胁了一般，可怜兮兮。
“不痛快就能欺负你了？”林城见自己心上人这般委屈，难掩愤怒。
赵鸯和见这人好忽悠，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法师说长姐不详克夫，所以燕王殿下迟迟不肯娶，长姐也是一时愤恼才....”
赵念茹则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刚听了她后花园好一阵子的“小曲儿”，一时的确有些不自在。
“二姑娘，你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自己长姐？”瑶光怒道。
“法师之言，不是我说的....”说着还往林城身后躲了躲。
赵念茹今年都十七了，寻常女子到她这个年纪早已成婚，她虽与燕王有婚约却迟迟未成。
赵鸯和面上闪过一丝阴狠，却又不敢展现在别人眼前。她恨老天不公，为什么她赵念茹生来就是嫡，而她是庶，低人一等，为什么明明是她先遇上的易非离，却爱而不得。
她以为是因为皇帝赐婚，易非离才不得已而为之，谁知方才他在后院恶狠狠掐着她的脖颈说道：“此事你若敢张扬，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啊！
都怪赵念茹，没有她，自己就会是燕王妃，自己会是赵家的嫡出小姐，也会是赵明渊唯一疼爱的妹妹，只要赵念茹不存在就好了。
“和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别哭，看来你说的一点没错，连一个下人都敢对你不敬，既然你这长姐无人管教，那我便让她知道厉害，为你出一口气。”
说罢便将身旁的赵鸯和往身后一拉，踱步上前，抡起右臂就往赵念茹脸上砸去。
“三公子，三公子，我家姑娘平时待你是苛刻了些，可她好歹还是你长姐，你且去帮一帮好不好。”瑶光恳求着，虽然赵念茹平日也爱舞刀弄枪，但万一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只见赵景煜轻笑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道：“就他这三角猫的功夫，伤不了长姐。”
赵念茹微微一侧身躲过这一圈，身子微微一转来到林城身后，抬脚一踢，直接一膝跪地。
她顺势将他双手反锁在后背，一脚踢上另一条腿，便是被人压着双膝跪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被一个小女子压着跪在地上，林城自觉羞愤，可不想赵念茹力气大他许多，叫他动弹不得。
“你今日羞辱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林城额头间已蒙了一层薄汗，只得怒喊着。
打不过就拼爹吗？
“在场之人皆可作证，林公子是要欺负我一届女子，我无奈才被迫反击，怎的成了我欺辱你？”赵念茹用力向前一推，林城直接脸朝地，摔得狼狈。
“这红口白牙的可真会污蔑人，难道因为我是个小女子，林公子才如此欺负？若真这么说，待我家书一封，回了我大哥，让大哥来同你家父亲讲理就是。”
林城有员外郎父亲，赵念茹有常胜将军哥哥，如今匈奴频繁骚扰姜国边疆，赵明渊退敌有功，正得皇帝亲近，鲜少有人敢同他叫板。
“你！”
“好啊！”一身着玄衣云锦华服的男子拍着手道，众人都赶忙为其让路。
“不愧是常胜将军之妹，身轻如燕，身手不凡，今日难得一见，是我的福气。”
“世子。”赵念茹整理了下衣衫，向那人行礼。
国公爷的嫡长子季南浔，肥肉横生，一身华贵的锦袍却与他丝毫不搭，更显得他像是忽然暴富的地主。
她瞥见了季南浔身后的季清欢径直跑向了赵鸯和，二人交头接耳，赵鸯和衣服可怜样，红着眼，落着泪，这季清欢便像看仇人一般死死盯着赵念茹。
“林公子，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的要欺负人家女子？”
“我....”
还不等林城开口，这季南浔又道：“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在我府上出了这样的事，让赵大小姐受了委屈。”
“我合该给你赔罪，你瞧这府上花花草草，虽比不上仙境，但也养眼，不知赵大小姐可否赏脸，同我一游？”
季南浔努力学着翩翩公子的做派，却依然不伦不类。
谁人不知晋国公世子季南浔贪财好色，败毁在他手下的女子不在少数。
莫说良家灵秀，就是勾栏花柳之地，下至豆蔻女子，上至花甲老妪，只要他瞧上的，没有他拿不到手的。
季清欢冷哼一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扭头对赵鸯和道：“姐姐莫怕，我大哥定会为你出气。”
“恐怕有负世子美意了。”方才一言未发的赵景煜站出来，“关先生特派我来寻长姐，说有要事商议，现在急赶着回去。”
关世杰虽年老，却担任太子太傅，寻常仕女王孙大多上国子监，这赵念茹能去弘文馆与太子同读，除了有个在外征战的好兄长，更是因为宫里那位位及贵妃，一人之下的好姨母。
赵家是新起武将家族不足为惧，可开国功臣长孙世家却不可小觑，长孙贵妃更是凤仪万千，位同副后。
季南浔笑说：“那可真是不巧了。”
“告辞。”说罢拉着赵念茹离去。
“世子，这...”季南浔身边的小厮指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道。
季南浔只是满意地笑了笑，背手离去。他季南浔看上的人，就是月亮上的嫦娥，他也得尝尝鲜。
纵使她是未来王妃又怎样，区区燕王还入不了他的眼。看惯了矫揉造作的戏子，也看腻了故作扭捏的清纯少女，偶尔，也喜欢这种泼辣的。
二人漫步在街道上，相对无言，水芝与瑶光默默跟在身后，赵念茹此时都为他想好了一百零八种死法了。
赵景煜的目光则被她手上如血一般的玛瑙镯吸引，“长姐并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用你说？”她语气不善，“下次有眼力见一些，人家都拒绝过一次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东西。”
赵念茹不欲与他争辩，加快速度，将他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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