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五个灵魂
“如果以牺牲你的挚爱为代价，去拯救几万人，你，愿意吗？”
“什么？你说什么？！”
此时的易时正在半空告诉下坠中，呼啸的风声在耳边不断，有点听不太清石毅将身体掌控权还给自己前究竟说了些啥。
易时只知道，这个坑爹的石毅要把自己坑死了，就不知道先把自己放到地面上再离开吗？
说好只借用身体一刻钟，还真只用一刻钟，不用这么讲诚信吧？
解决了这次危机有什么用，自己不还是得摔死。
现在的月亮又变回弯月，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自己还有多久着陆，也不知道自己是头先着地还是屁股先着地。
易时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重要吗？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可这是易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笑话，来减轻一点濒死的恐惧。
“啊——这下死定了！”
正准备闭眼等死的易时忽然感受到身体受到一股向上的托力，易时深刻感觉到自己下坠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
“臭小子，还不快点自己站起来？！”
这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老胖子？
易时这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离地面不足一丈，随即朝地面一跳，然而因为腿吓软了，站都站不稳，又倒在地上。
感受到厚实的大地母亲的怀抱，易时这才缓过来，边喘着粗气边享受死后余生的快感，甚至还在胸前划着十字默念道：“上帝保佑。”
“臭小子你在嘀咕些什么？”
易时这才想起觉性还在旁边，而自己竟然念起了基督教的祈语。
于是慌忙改口：“没，没什么，我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嘿嘿佛祖保佑。”
觉性一瘸一拐地走近，对于易时的说辞却是一脸的不信：“这件事干得不错，等回寺里我会让住持师兄好好奖赏奖赏你。”
一听有奖赏易时立马来了精神，站起身来：“真的吗老胖子？我也不贪，什么天字号的宝玉啊，随便给我一块就行。”
觉性翻了个白眼：“天字号神玉只有达摩六玉，这等神物，老和尚我这辈子也算云游过天下，见识颇广，连我都没一睹过真容。还有你小子对我这么说话可以，到时见了住持师兄可给我稳着点，小心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觉性转头即走。
“诶诶，老胖子你去哪儿？”易时急问。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捉妖。”觉性摆手道。
对了，郭夫人好像还活着，可不能让觉性要了她的命，自己还有事情要问她。
“等等，老胖子，我和你一块儿去！”
……
一处不知名街道，蛛网般的裂纹密布。
“大姐——”一身绿衣的蛇妖柳儿来到裂纹中心，小心翼翼地扶起一个身影。
“大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咳咳……失败了，我失败了，我辜负了夫君，让夫君他的死，死的毫无意义。我……我对不起夫君”说着邋遢潦倒的郭夫人竟在柳儿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郭大人确实是死的不明不白，因为那逆五行成仙之法，根本就不可能助你一个半步妖王成仙。”易时大老远就开始说话，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而紧跟在易时身后的觉性在易时的要求下也没有立刻动手。
“是你？”柳儿认出了易时，料到大姐的功亏一篑定是与此人有关，于是手中绿光闪过，一柄锋利碧绿长剑现身，欲要动手。
然而却被郭夫人一把抓住：“柳儿，不要挡他，让他过来。”
“大姐，他可是害得姐夫枉死的元凶啊，要不是他阻碍了我们的计划，姐夫的死岂不是毫无意义？”柳儿十分不甘心。
“听话！让易仙长过来，咳咳……”见平时最听自己话的柳儿不服从自己的命令，不由多用了几分力加重语气，再次加重了伤势，又一次咳出血来。
柳儿见大姐一再坚持，一咬牙一跺脚便走至一旁，不予理睬。
“多谢。”易时见状慢步走到郭夫人面前，屈膝蹲下。
郭夫人面色苍白，乌发凌乱，勉强坐在地上支撑起身体，但仍有楚楚可怜之美，艰难地说道：“易仙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妾身输得心服口服。”
易时回想了一遍在内心世界里石毅给自己展现过的场景，此刻终于将满腹疑惑脱口而出：
“郭夫人，在下作为一个初入藏象境的新人都知道，成仙之事绝非易事，佛门初代祖师达摩祖师都没能修炼成仙，我不相信以郭夫人的聪慧，会选择去相信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会让夫人如此不顾一切地去听信一个陌生人说的什么逆五行成仙之法，甚至是不惜牺牲自己夫君的性命？”
在与觉性和尚交流后，易时明白那个传授郭夫人逆五行之法的便是那摩罗教的琉璃王，曾矢豆。
但是易时话中最后那“夫君”一词深深刺痛了郭夫人的心，郭夫人眼角带着泪水朝着易时哭喊道：
“我没有牺牲夫君！更加没有害死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那个是我！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易时听后心中百味杂陈，早在内心世界自己就知道郭夫人与郭县令是情投意合、至死不渝。
“郭夫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易时重重抱拳，态度诚恳。
一旁的柳儿递给郭夫人一条干净的绢帕擦干眼泪，郭夫人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说道：“夫君他，是为了整个三星县百姓而死。”
“三星县虽然是允州各县中最为靠近十万大山的下辖地，但人魈妖怪并不多，一年来也就那么几个。可不知为何，最近一年妖怪出没愈加频繁，连毫无灵性的人魈也多有出没，即便有我暗中帮忙，三星县的百姓还是免不了伤亡。”
“我夫君无奈之下上报允州刺史，请求派兵驻扎，然而一个月了都没有回复，直到三个月后夫君旧时的好友同僚托人捎来一封密信，说是刺史大人因十万大山妖兽日益躁动，已决定放弃三星县，在二十里外的地方布下防御工事。”
“放弃整个三星县？”易时不解，“那三星县的百姓呢？”
“自生自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令易时宛若五雷轰顶。
几万人，就这么抛弃了？
也许是作为一个从现在社会穿越而来的人，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末日时代当权者的冷血与麻木，易时一时间难以接受。
易时的震惊尽收郭夫人眼底，继续说道：
“夫君当时经过多方求证，证实此事千真万确，甚至夫君还被允州刺史警告，若是敢泄露半点消息，允州城的铁骑便会踏平这里，无论是人，还是妖。
“可以我夫君的秉性，怎么活生生看着这数万人枉死？就算允州刺史答应可以保夫君和我的性命，但夫君决然不会选择苟且偷生，他要为三星县百姓找到一条生路。”
易时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接受了那个人的建议，试图以他所说的‘逆五行’之法成仙？”
郭夫人摇了摇头：“妾身好歹离妖王也只差一步，怎么可能听信这荒诞之语，可夫君是一个凡人，他愿意相信，或者说，他只能选择相信，因为这是他想到的能解救三星县百姓的唯一办法。
只要妾身成为无所不能的仙人，自然能度过这次危机。”
易时眼看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迫不及待地问道：“这‘逆五行’之法，究竟如何施展？具体到底有什么作用？”
郭夫人神色黯然：“这‘逆五行之法’需按照逆五行的顺序，取五个五行属性的灵魂，然后布置下逆五行大阵，在阵中炼化这五个灵魂，即可成仙。”
“而这五个灵魂，不单单要求是要修行者的灵魂，而且这五个修行者必须是自愿献出自己的灵魂。”
易时惊呼：“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他的灵魂给你，他不要命了吗？”
郭夫人哑然失笑：“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很难，但世人都有七情六欲，欲望无非‘财权色名’，只要施点小术迷惑，自然便可让他乖乖将自己的灵魂双手奉上。”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何大郎是以养女的安全为代价换取，还有——”
郭夫人额蹙心痛，“还有我夫君他，他是……”
易时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以郭县令的性格自然会选择舍身成仁。
“可你为什么要选择老青？老青曾经受过郭大人的恩惠，更是时常将郭县令挂在嘴边时刻警醒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伤害百姓的妖精追入了十万大山整整三天！”
易时此刻越来越激动，唾沫横飞，“逆五行炼化的第五个灵魂你们为什么挑中了老青？！他难道不是和你夫君一样的人吗？他可是把你夫君当成偶像啊！一个十恶不赦的修行者很难找吗？！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
见易时对自己的大姐口出狂言，守在郭夫人身边的柳儿看不下去了，好没趣地说道：“喂！什么老青？谁说第五个灵魂就是你那个什么老青啦。”
“什……什么意思？”易时这才收住情绪。
郭夫人对于易时的恼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失神：
“像，真像，易仙长说话语气和我夫君真的很像。青原这孩子我自是认识的，就算是延迟计划我也断然不会取他的性命。”
易时听到此处愈发迷惑：“那第五个灵魂究竟是谁的？”
“什么？你说什么？！”
此时的易时正在半空告诉下坠中，呼啸的风声在耳边不断，有点听不太清石毅将身体掌控权还给自己前究竟说了些啥。
易时只知道，这个坑爹的石毅要把自己坑死了，就不知道先把自己放到地面上再离开吗？
说好只借用身体一刻钟，还真只用一刻钟，不用这么讲诚信吧？
解决了这次危机有什么用，自己不还是得摔死。
现在的月亮又变回弯月，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自己还有多久着陆，也不知道自己是头先着地还是屁股先着地。
易时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重要吗？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可这是易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笑话，来减轻一点濒死的恐惧。
“啊——这下死定了！”
正准备闭眼等死的易时忽然感受到身体受到一股向上的托力，易时深刻感觉到自己下坠的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
“臭小子，还不快点自己站起来？！”
这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是，老胖子？
易时这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离地面不足一丈，随即朝地面一跳，然而因为腿吓软了，站都站不稳，又倒在地上。
感受到厚实的大地母亲的怀抱，易时这才缓过来，边喘着粗气边享受死后余生的快感，甚至还在胸前划着十字默念道：“上帝保佑。”
“臭小子你在嘀咕些什么？”
易时这才想起觉性还在旁边，而自己竟然念起了基督教的祈语。
于是慌忙改口：“没，没什么，我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嘿嘿佛祖保佑。”
觉性一瘸一拐地走近，对于易时的说辞却是一脸的不信：“这件事干得不错，等回寺里我会让住持师兄好好奖赏奖赏你。”
一听有奖赏易时立马来了精神，站起身来：“真的吗老胖子？我也不贪，什么天字号的宝玉啊，随便给我一块就行。”
觉性翻了个白眼：“天字号神玉只有达摩六玉，这等神物，老和尚我这辈子也算云游过天下，见识颇广，连我都没一睹过真容。还有你小子对我这么说话可以，到时见了住持师兄可给我稳着点，小心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觉性转头即走。
“诶诶，老胖子你去哪儿？”易时急问。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捉妖。”觉性摆手道。
对了，郭夫人好像还活着，可不能让觉性要了她的命，自己还有事情要问她。
“等等，老胖子，我和你一块儿去！”
……
一处不知名街道，蛛网般的裂纹密布。
“大姐——”一身绿衣的蛇妖柳儿来到裂纹中心，小心翼翼地扶起一个身影。
“大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咳咳……失败了，我失败了，我辜负了夫君，让夫君他的死，死的毫无意义。我……我对不起夫君”说着邋遢潦倒的郭夫人竟在柳儿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郭大人确实是死的不明不白，因为那逆五行成仙之法，根本就不可能助你一个半步妖王成仙。”易时大老远就开始说话，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而紧跟在易时身后的觉性在易时的要求下也没有立刻动手。
“是你？”柳儿认出了易时，料到大姐的功亏一篑定是与此人有关，于是手中绿光闪过，一柄锋利碧绿长剑现身，欲要动手。
然而却被郭夫人一把抓住：“柳儿，不要挡他，让他过来。”
“大姐，他可是害得姐夫枉死的元凶啊，要不是他阻碍了我们的计划，姐夫的死岂不是毫无意义？”柳儿十分不甘心。
“听话！让易仙长过来，咳咳……”见平时最听自己话的柳儿不服从自己的命令，不由多用了几分力加重语气，再次加重了伤势，又一次咳出血来。
柳儿见大姐一再坚持，一咬牙一跺脚便走至一旁，不予理睬。
“多谢。”易时见状慢步走到郭夫人面前，屈膝蹲下。
郭夫人面色苍白，乌发凌乱，勉强坐在地上支撑起身体，但仍有楚楚可怜之美，艰难地说道：“易仙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妾身输得心服口服。”
易时回想了一遍在内心世界里石毅给自己展现过的场景，此刻终于将满腹疑惑脱口而出：
“郭夫人，在下作为一个初入藏象境的新人都知道，成仙之事绝非易事，佛门初代祖师达摩祖师都没能修炼成仙，我不相信以郭夫人的聪慧，会选择去相信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会让夫人如此不顾一切地去听信一个陌生人说的什么逆五行成仙之法，甚至是不惜牺牲自己夫君的性命？”
在与觉性和尚交流后，易时明白那个传授郭夫人逆五行之法的便是那摩罗教的琉璃王，曾矢豆。
但是易时话中最后那“夫君”一词深深刺痛了郭夫人的心，郭夫人眼角带着泪水朝着易时哭喊道：
“我没有牺牲夫君！更加没有害死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死的那个是我！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易时听后心中百味杂陈，早在内心世界自己就知道郭夫人与郭县令是情投意合、至死不渝。
“郭夫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告知。”易时重重抱拳，态度诚恳。
一旁的柳儿递给郭夫人一条干净的绢帕擦干眼泪，郭夫人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说道：“夫君他，是为了整个三星县百姓而死。”
“三星县虽然是允州各县中最为靠近十万大山的下辖地，但人魈妖怪并不多，一年来也就那么几个。可不知为何，最近一年妖怪出没愈加频繁，连毫无灵性的人魈也多有出没，即便有我暗中帮忙，三星县的百姓还是免不了伤亡。”
“我夫君无奈之下上报允州刺史，请求派兵驻扎，然而一个月了都没有回复，直到三个月后夫君旧时的好友同僚托人捎来一封密信，说是刺史大人因十万大山妖兽日益躁动，已决定放弃三星县，在二十里外的地方布下防御工事。”
“放弃整个三星县？”易时不解，“那三星县的百姓呢？”
“自生自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令易时宛若五雷轰顶。
几万人，就这么抛弃了？
也许是作为一个从现在社会穿越而来的人，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末日时代当权者的冷血与麻木，易时一时间难以接受。
易时的震惊尽收郭夫人眼底，继续说道：
“夫君当时经过多方求证，证实此事千真万确，甚至夫君还被允州刺史警告，若是敢泄露半点消息，允州城的铁骑便会踏平这里，无论是人，还是妖。
“可以我夫君的秉性，怎么活生生看着这数万人枉死？就算允州刺史答应可以保夫君和我的性命，但夫君决然不会选择苟且偷生，他要为三星县百姓找到一条生路。”
易时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接受了那个人的建议，试图以他所说的‘逆五行’之法成仙？”
郭夫人摇了摇头：“妾身好歹离妖王也只差一步，怎么可能听信这荒诞之语，可夫君是一个凡人，他愿意相信，或者说，他只能选择相信，因为这是他想到的能解救三星县百姓的唯一办法。
只要妾身成为无所不能的仙人，自然能度过这次危机。”
易时眼看着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迫不及待地问道：“这‘逆五行’之法，究竟如何施展？具体到底有什么作用？”
郭夫人神色黯然：“这‘逆五行之法’需按照逆五行的顺序，取五个五行属性的灵魂，然后布置下逆五行大阵，在阵中炼化这五个灵魂，即可成仙。”
“而这五个灵魂，不单单要求是要修行者的灵魂，而且这五个修行者必须是自愿献出自己的灵魂。”
易时惊呼：“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他的灵魂给你，他不要命了吗？”
郭夫人哑然失笑：“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很难，但世人都有七情六欲，欲望无非‘财权色名’，只要施点小术迷惑，自然便可让他乖乖将自己的灵魂双手奉上。”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何大郎是以养女的安全为代价换取，还有——”
郭夫人额蹙心痛，“还有我夫君他，他是……”
易时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以郭县令的性格自然会选择舍身成仁。
“可你为什么要选择老青？老青曾经受过郭大人的恩惠，更是时常将郭县令挂在嘴边时刻警醒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伤害百姓的妖精追入了十万大山整整三天！”
易时此刻越来越激动，唾沫横飞，“逆五行炼化的第五个灵魂你们为什么挑中了老青？！他难道不是和你夫君一样的人吗？他可是把你夫君当成偶像啊！一个十恶不赦的修行者很难找吗？！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他？！”
见易时对自己的大姐口出狂言，守在郭夫人身边的柳儿看不下去了，好没趣地说道：“喂！什么老青？谁说第五个灵魂就是你那个什么老青啦。”
“什……什么意思？”易时这才收住情绪。
郭夫人对于易时的恼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失神：
“像，真像，易仙长说话语气和我夫君真的很像。青原这孩子我自是认识的，就算是延迟计划我也断然不会取他的性命。”
易时听到此处愈发迷惑：“那第五个灵魂究竟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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