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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卖萌也要有限度

    “祢罗突是孩子里最像我的,小孩子耍闹是聪明,一声不吭当闷葫芦倒是见了怪,我可不待见低眉顺眼一板一眼的。”宇文泰典型的护犊子,对别人管孩子指指点点,看笑话,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好赖话全靠他一张嘴说了。

    “好好好,你个黑獭子,真是个泼皮,什么话都叫你一个人说了,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到前头,你别到时候护短。”李贤知道争辩不过,也不想打这嘴仗,他知道宇文泰心里无不舍得,既然信得过,他就要好好照顾兄弟托付的两个小子。

    景仲怀里抱着小的,又得赶快去逮大的。凭着在宇文泰帐下做事的经验,他觉得刚才李贤罚了自己儿子是出于脸面,他家主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就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眼,明显是惩戒的征兆,这个时候能躲就躲,自己跟这两个公子亲宥必得保护好。

    宇文邕才不管大人们的事,自己自然是要去看看李端的情况,两个人一起偷看,却让他一个人受罚,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说刚才爹也罚了自己,他是一定要辩解的,在他五岁的天空里不知道好奇心会讨打,那只是大人不讲理。

    有许多事总是莫名其妙的,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却会被大人们数落,有的时候还会被打上一顿再关进小黑屋。比如说,庙里上香为什么不能吃案台上的果子,等的朽坏了要扔掉,岂不是浪费,为了避免暴殄天物的事发生,他便顺了一枚李子,还没碰到嘴边就被景仲大惊小怪的手舞足蹈抱下来。

    还有更让他困惑不解的,一次宪儿夤时突然哭闹不止,他娘神神秘秘的去茅厕转了一趟,又跟着一个巫咸在屋子外面黑灯瞎火的转了几转,之后宪儿就安静下来了,他好奇这里面的古怪就去揪那个披头散发脸上涂着花花绿绿的神婆,喊着“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

    当然宇文邕根本不知道他们扒门缝偷听到的那些听不明白的什么皇帝,算计,顺水推舟诸如此类的高级深奥词一概不知,无非是惦记着会客厅的好吃的,结果被当场抓包,李端还“生死不明。”

    宇文邕心里惦记着李端,他有种奇怪的心里,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才让他忽略了宇文泰叫他的声音。

    “爹,你哭了?”宇文邕伸出小手在宇文泰的眼角捕捉一滴晶莹剔透的老泪,他不明白被抓包的是自己,父亲哭个什么劲,还很伤心的样子,他歪着小脑袋笑呵呵的扑在宇文泰怀里,小手仿着大人拍拍父亲的肩:“不哭了就给爹糖吃。”

    征战沙场连死都不怕,今日宇文泰心里却一阵阵发酸,他是一个将军,但更是一位父亲。波谲云诡的朝堂,东魏的虎视眈眈,隐秘的帝王心事,整个关陇集团还需要他坐镇,这一场博弈,他压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成者为王,败者死。

    “这一次有几分把握?”李贤往前走一步,直到那一排小小的脚印再次被大雪覆盖,他才幽幽的开口问。

    “西魏刚立初期,北方蠕蠕(柔然,以后均用柔然)实力强悍,当时我苦劝皇帝迎娶头兵可汗阿那瑰之女郁久闾氏为皇后,将乙弗氏废除,已经得罪了朝中一干人,我也不怕他们唾沫星子,结交蠕蠕是政举,朝中那群老匹夫整日盼着我早死,腐儒!这郁久闾氏善妒,今日我得到消息她业已逼得乙弗氏出家为尼,蠕蠕嚣张又开始蠢蠢欲动。”宇文泰心中难安,他知道天要变了。

    李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蠕蠕突然躁动,难道是朝中有鬼?”

    “只怕是小瞧我们这位皇帝了!”宇文泰抬头望着漫天白雪,眼皮上窝了一道深褶。黑狐大氅上粘了清亮的雪花,仿佛黑墨色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风险。

    景仲一个不留神转眼就找不见人了,怀里的宇文宪嘟着笑脸依偎在他怀里,而宇文邕已不知去向。

    初到李府他没得一点主意,倒也不像无头苍蝇乱撞,循着雪地里的脚印,中途遇上李植。他正是一脸的寡淡,寻思刚才婶婶说要管教李端,她那样子似是真的生气了,这会子估计少不了一顿板子,届时被宇文邕撞了个满怀。

    屋子外没叫人守着,苏苏放心不下夹着肩背,搓着冻红的手,在门外等着。

    “娘,我饿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受罚吧,娘最好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虚日也是拼了,狗皮膏药似的跟吴辉打亲情牌。

    “端儿,你近来颇能闯祸,嘴巴也越发乖张,娘今天罚你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去。”吴辉秀美微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之前李端是个倔脾气,先不说从不会主动认错,这些乖张的话也断是说不出的。

    苏苏在门口愁眉苦脸的张望一眼,无奈只得听从夫人的话把门关上。

    “不让我出去也挺好,有吃有喝,还有……恭桶!”虚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讥诮的打量了眼房门口,促狭笑着咬了一口,清冽甘甜的果汁顺着嘴角滑到下巴颏,他咕哝道:“他们刚才在屋子里说的是什么?还有这宇文邕……”

    此时,后窗忽然有响动,接着一阵冷气闯了进来,躺在床上的虚日不以为然,他的耳朵一动,嘴角上扬,假装闭上眼睛倒想看看这来人有何干事。

    “以为我没了仙力就没办法了,你们这些愚蠢货,可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老祖宗的本事岂能丢了。”虚日自是得意,竟被对方的声音惊得险些出了洋相,一个翻身坐起来,看着与他对视的人。

    矮了一个头的身高,宇文邕不明所以的看着床上的人耍了一套五禽戏,他脸上窝了一个褶子,笑眼盈盈的说:“你会法术?”

    虚日张了张嘴,一时没搭上话,顿觉窘态。倒也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娃娃,刚才自己夜郎自大还信誓旦旦,指不定被天上的那伙人怎么笑话呢,他好生悔啊!

    “李端我侄,刚才我妹子罚你面壁思过,见了舅舅不知礼节,还赖在床上不下来,看来是罚你罚的太轻了。”

    宇文邕觉得这人颇有趣,便想撩拨他几句,清清嗓子,仿作长辈训诫小子的模样,依样画葫芦,险些画虎不成反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