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魔

    饭后的居室里，川上一流对面蹲坐着鹿林松和鼻青脸肿还一脸不服气的顾森，月见雪名则蹲坐在剑师一旁。

    “当年我执念太深，和剑魔只是签订二次契约就失去心神，钟先生的父亲救了我，让我得以苟活。这些年我以剑入道，结合钟先生父亲所传将家传的养生剑法川上明心流另开一新境界，入得镜心明台的地步，心中再无杂念，得见天地，后见自我，练就赤澄剑心，为了报答钟先生的父亲，我选择留在九牧将川上明心流和钟先生父亲的三见剑心流传下去，当年钟先生安排你来学剑，我一眼便能看出，你心中执念太深，只愿学得剑技皮毛，而不愿入心法内门，所以注定有此一劫，雪名是你的师姐，但从前一直在扶桑未曾见过面，她是练剑的坯子，见了天地，但少了见众生，不见众生，怎么见自我，于是我便将她带来九牧历练。”川上喝了口酒，轻轻扣着桌面说着。

    “那我呢？关我什么事，她要历练打我做什么。”顾森怯生生地抬头问道。

    “你小子，燥，太燥了，浮而不牢，一身实力有两成得用就算不错了。先打压打压你的气焰。”

    “钟先生让你们来，有他的道理，我问问你们，来京安找那名丘，是为什么。”

    “给鹿续上手。”顾森一脸疑惑地回答，扯了扯身下的坐垫，这件事特动局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也没法给帮助，毕竟名丘确实没有消息很多年了。

    “续上手是为了什么。”川上继续悠悠喝着梅酒。

    “为了变强，为了拿回实力，能够继续杀光怨灵。”鹿林松主动开口了。

    “一只手又为什么不能变强呢。”川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顾森感到身上似乎有一阵轻轻的微风吹过，随后突然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手臂处的袖子突然断开一处裂口。

    “无手也能斩剑，能破你一处袖子，便能去你一臂。”

    “我靠……”顾森摸摸破开的袖口，眼里满是震惊。

    “以剑入道需要心性，还需从我这得一剑魔分体，只有练就赤澄剑心的老夫，才能随意斩去体内剑魔灵魂在你们体内种下种子，小子，你现在肯定想要的很，我就不问你了，林松啊，当年你说急着荡平世间，练得我扶桑剑技便离去，今日，你九牧的三见剑心之法，要不要学去呢。”

    “弟子愿学。当年是弟子幼稚了，以为一手剑技与控雨之法便难遇对手，这些年遇到太多无力的情况才知道天有多高。”鹿林松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弟子也愿学。”顾森摸了摸右臂的裂口，也连忙深深地磕了头。

    “小子，喊师傅还挺快。”川上拿起筷子轻轻一点，便在二人身上种下剑魔心种。

    “剑魔本也是嗜杀怨灵，但在老夫体内温养多年，以剑心斩去他的脾气，所以才能放心点入你们体内，若是其他怨灵，两只怨灵在体内恐怕早已厮杀一番了。”川上难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鹿林松和顾森都感觉到原来寄宿怨灵的心灵空间似乎出现了一颗剑种，但体内的怨灵都没有起反应，一般一个人体内是不会出现两只怨灵的，否则怨灵相争便足以让人疯狂。

    “师傅，您之前所说杀人是为何。”

    “心性的练就是修行，但怨灵的强大还是有捷径的。”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俩杀人来吸收怨气变强？”顾森眼神变得警惕。

    “如果这样，我们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鹿林松也皱起了眉头。

    “不，你们杀的也是恶人。别忘了这是哪，京安的大狱，为你们这种人建的，专门押送死刑犯来此，由你们亲自行刑，人被杀之时的怨气冲天，是怨灵最好的食粮，每年都有不少人来此进修。”

    “温水市也尝试过，不过一般都是签订临时契约的调查员需要补充大量负面情绪完成契约才会去做，毕竟死刑犯并不多，而且吸收大量怨气容易壮大怨灵，影响心神，所以没有推广开来。”鹿林松回想着温水市的情况，斟酌着说着。

    “死刑犯不必考虑，大半个新苏的死刑犯都会运来此，至于心神问题，继承了钟老剑师之名的老夫，虽不能像钟老剑斩心魂，但赤澄剑心一眼看清你心灵的状态还是简单的，有老夫把关，就不会失控。老夫便是这处大狱的根基。”川上盘腿一坐，剑气四溢，连缭绕的檀香都被斩断一线，而三人皆未感知。

    “恐怖……”顾森忍不住将川上和时器比较起来，想着如果二人对决谁更胜一筹，如果说时器是恐怖恢弘的操控生死，那川上就是直指灵魂的精细杀手。但想着想着就放弃了，他没有打高端局的经验，这种人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剑魔也需要成长，从前的剑术只不过是普通格斗技，但有了剑魔后，剑术才能入道，才有生死恐怖威能，三见剑心心法也才真正拥有直指心神的力量，怨灵确实是将过去人阐述的一些道化为现实呢……”川上感叹了一声。

    “今天种下这颗种子，你们回去先参透参透，五日后再来此处。”川上放下酒杯，对着二人点点头，月见便站起身来领着二人离去，顾森回头看了眼川上，仍是一股不可参透的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