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百年
惊蛰洞的深处很黑。
不管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洞中深处，一直都是那么黑。
林涛独自一人，在惊蛰洞中，参悟惊蛰之法。
一开始，道心极为坚定。
但是时间长了，就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孤独之感。
起初对那洞中深处的枯骨，还有些嫌弃。
但是孤独久了，发现有那枯骨相伴，还挺感激。
有时候会忍不住跟枯骨说几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哪里人士？”
“平时喜欢干什么呢？”
说的都是一些闲聊时，常用的话，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当这些话，是跟死人说的时候，就显得说话的人，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林涛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无尽的孤独感，包围着他，让他一直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参悟惊蛰之法。
他反复告诫自己，要放空自己，不要被孤独左右情绪，才能凝神静气，好好参悟惊蛰之法，早点顿悟，早点晋升筑基期，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灵。
很多次，忍不住想放弃。
但是又不想放弃。
内心就一直这么纠结着。
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然后终于不纠结了。
但并非他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只是麻木了，不想再去纠结这件事情。
这一年里，只有他跟洞中枯骨相对而坐。
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感觉似乎过了十几年。
但其实只是过了一年而已。
……
讲道堂中，又有十名炼气期弟子，从睡梦中醒来。
跟之前的八名炼气期弟子一样。
同样茫然，同样不知所措，同样被他们的师父给叫走了。
“这十名弟子，在惊蛰洞中坚持了将近一年，算是略有道心。”
公孙凌雁微微摇晃了手中的白玉杯。
那十名炼气期弟子的师父听到后，也是叹气一声。
……
洞中无岁月。
转眼过了十年。
林涛已经是须发及腰。
他不再跟那枯骨闲聊，因为他已经忘了什么是孤独。
所以不管有没有那枯骨存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但是他还是烦躁。
林涛总是忍不住想，这样做值得吗。
坚持了这么久，还是参不透这惊蛰之法。
那筑基期，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感觉好像快有几十年了。
林涛越想越后悔，为何要在这惊蛰洞中枯坐，虚掷光阴。
有这些时间，若是用来过那富家翁的生活该有多好，不知道有多逍遥，有多快乐。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还有很多年的福可以享。
但是一想到，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再说放弃的话，那之前坚持的那么多年，就全都失去了意义。
他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放弃。
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要晋升筑基期，要走那长生之路。
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他又咬牙硬挺着。
一边后悔着，一边说服自己，总会有晋升筑基期的一天。
……
公孙凌雁素手举杯，饮下一杯水酒。
而那讲道堂中央，陆陆续续有炼气期弟子从睡梦中醒来。
结果也是一样被他们的师父给叫走了。
“这些弟子，能在惊蛰洞中坚持数十年，道心尚可，但还不足以授受天机丹，甚是可惜。”
公孙凌雁放下手中的白玉杯。
那些醒来的炼气期弟子的师父听到后，也是觉得可惜，交头接耳着，聊起了关于那些的弟子的一些事情。
……
日升月落。
惊蛰洞口，春夏秋冬，轮番交替。
百年，转眼即逝。
公孙凌雁幻化成赤霞道人俞昭德，缓缓走入了惊蛰洞中。
林涛本是在闭目参悟惊蛰之法。
听到脚步声后，便睁开了眼睛，见是他的师父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身影。
“百年已过，于是我来问你，可想放弃？”
赤霞道人俞昭德语重心长。
林涛听完后，有些讶异。
没想到真的已过百年。
他终日枯坐惊蛰洞，可谓是度日如年。
无数次感觉应该有一百年了，但是迟迟不见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身影。
林涛记得他的师父答应过他，会在百年之后，问他一个问题。
可一直不见赤霞道人俞昭德，于是他忍不住怀疑。
到底是，已经过了百年，但是他的师父却忘记了当时的诺言。
还是，其实只是过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而已，之所以会感觉像过了几百年，只是错觉而已。
如今再次见到赤霞道人俞昭德，听到他说百年已过。
林涛这才确定，他真的在这惊蛰洞中，度过了整整一百年的光阴。
他想开口回答赤霞道人俞昭德的问题。
但是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林涛已经几十年没说过话了，所以几乎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回忆了一下，找到了几分感觉，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一句话。
“师尊，我还是想再坚持看看。”
声音模糊不清，但是赤霞道人俞昭德能听明白。
他听到后，表情略微有点讶异，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沉默良久。
“好吧，既然你要坚持，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下次再见，可能又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希望你下次再回答我的问题时，不会后悔。”
赤霞道人俞昭德说完以后，便转身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
林涛就有些后悔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听师父的，非要这么执拗，奢望那虚无缥缈的筑基期。
人生已过百年，这个时候放弃的话，还有百年的富家翁日子可以过。
何苦还要在这里苦熬，过着连监狱囚犯都不如的日子。
林涛有点怀疑自己，不但修真资质愚钝，而且连脑子都很愚笨。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苦笑一声，然后闭上双眼，继续参悟起了惊蛰之法。
……
讲道堂中的炼气期弟子，只剩三人而已了。
其中有两人已经醒来。
“赐天机丹。”
公孙凌雁挥一挥衣袖。
两个玉盒从她袖中飞出，飘到了那醒来的两人手中。
那两人一脸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刚醒来，就被赐天机丹了。
莫非道心试炼已经结束了？
那又是如何通过试炼的呢？
实在是好奇不已。
可是他们的师父，只是赞许了他们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没办法，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此刻，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表情有些讶异。
因为这讲道堂中，还有一名炼气期弟子没有醒来。
而那人正是他的弟子。
林涛。
不管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洞中深处，一直都是那么黑。
林涛独自一人，在惊蛰洞中，参悟惊蛰之法。
一开始，道心极为坚定。
但是时间长了，就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孤独之感。
起初对那洞中深处的枯骨，还有些嫌弃。
但是孤独久了，发现有那枯骨相伴，还挺感激。
有时候会忍不住跟枯骨说几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哪里人士？”
“平时喜欢干什么呢？”
说的都是一些闲聊时，常用的话，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当这些话，是跟死人说的时候，就显得说话的人，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林涛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无尽的孤独感，包围着他，让他一直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参悟惊蛰之法。
他反复告诫自己，要放空自己，不要被孤独左右情绪，才能凝神静气，好好参悟惊蛰之法，早点顿悟，早点晋升筑基期，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灵。
很多次，忍不住想放弃。
但是又不想放弃。
内心就一直这么纠结着。
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然后终于不纠结了。
但并非他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只是麻木了，不想再去纠结这件事情。
这一年里，只有他跟洞中枯骨相对而坐。
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感觉似乎过了十几年。
但其实只是过了一年而已。
……
讲道堂中，又有十名炼气期弟子，从睡梦中醒来。
跟之前的八名炼气期弟子一样。
同样茫然，同样不知所措，同样被他们的师父给叫走了。
“这十名弟子，在惊蛰洞中坚持了将近一年，算是略有道心。”
公孙凌雁微微摇晃了手中的白玉杯。
那十名炼气期弟子的师父听到后，也是叹气一声。
……
洞中无岁月。
转眼过了十年。
林涛已经是须发及腰。
他不再跟那枯骨闲聊，因为他已经忘了什么是孤独。
所以不管有没有那枯骨存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但是他还是烦躁。
林涛总是忍不住想，这样做值得吗。
坚持了这么久，还是参不透这惊蛰之法。
那筑基期，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久，感觉好像快有几十年了。
林涛越想越后悔，为何要在这惊蛰洞中枯坐，虚掷光阴。
有这些时间，若是用来过那富家翁的生活该有多好，不知道有多逍遥，有多快乐。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还有很多年的福可以享。
但是一想到，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再说放弃的话，那之前坚持的那么多年，就全都失去了意义。
他还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意放弃。
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要晋升筑基期，要走那长生之路。
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他又咬牙硬挺着。
一边后悔着，一边说服自己，总会有晋升筑基期的一天。
……
公孙凌雁素手举杯，饮下一杯水酒。
而那讲道堂中央，陆陆续续有炼气期弟子从睡梦中醒来。
结果也是一样被他们的师父给叫走了。
“这些弟子，能在惊蛰洞中坚持数十年，道心尚可，但还不足以授受天机丹，甚是可惜。”
公孙凌雁放下手中的白玉杯。
那些醒来的炼气期弟子的师父听到后，也是觉得可惜，交头接耳着，聊起了关于那些的弟子的一些事情。
……
日升月落。
惊蛰洞口，春夏秋冬，轮番交替。
百年，转眼即逝。
公孙凌雁幻化成赤霞道人俞昭德，缓缓走入了惊蛰洞中。
林涛本是在闭目参悟惊蛰之法。
听到脚步声后，便睁开了眼睛，见是他的师父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身影。
“百年已过，于是我来问你，可想放弃？”
赤霞道人俞昭德语重心长。
林涛听完后，有些讶异。
没想到真的已过百年。
他终日枯坐惊蛰洞，可谓是度日如年。
无数次感觉应该有一百年了，但是迟迟不见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身影。
林涛记得他的师父答应过他，会在百年之后，问他一个问题。
可一直不见赤霞道人俞昭德，于是他忍不住怀疑。
到底是，已经过了百年，但是他的师父却忘记了当时的诺言。
还是，其实只是过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而已，之所以会感觉像过了几百年，只是错觉而已。
如今再次见到赤霞道人俞昭德，听到他说百年已过。
林涛这才确定，他真的在这惊蛰洞中，度过了整整一百年的光阴。
他想开口回答赤霞道人俞昭德的问题。
但是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林涛已经几十年没说过话了，所以几乎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回忆了一下，找到了几分感觉，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一句话。
“师尊，我还是想再坚持看看。”
声音模糊不清，但是赤霞道人俞昭德能听明白。
他听到后，表情略微有点讶异，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沉默良久。
“好吧，既然你要坚持，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下次再见，可能又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希望你下次再回答我的问题时，不会后悔。”
赤霞道人俞昭德说完以后，便转身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
林涛就有些后悔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听师父的，非要这么执拗，奢望那虚无缥缈的筑基期。
人生已过百年，这个时候放弃的话，还有百年的富家翁日子可以过。
何苦还要在这里苦熬，过着连监狱囚犯都不如的日子。
林涛有点怀疑自己，不但修真资质愚钝，而且连脑子都很愚笨。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苦笑一声，然后闭上双眼，继续参悟起了惊蛰之法。
……
讲道堂中的炼气期弟子，只剩三人而已了。
其中有两人已经醒来。
“赐天机丹。”
公孙凌雁挥一挥衣袖。
两个玉盒从她袖中飞出，飘到了那醒来的两人手中。
那两人一脸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刚醒来，就被赐天机丹了。
莫非道心试炼已经结束了？
那又是如何通过试炼的呢？
实在是好奇不已。
可是他们的师父，只是赞许了他们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没办法，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此刻，赤霞道人俞昭德的表情有些讶异。
因为这讲道堂中，还有一名炼气期弟子没有醒来。
而那人正是他的弟子。
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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