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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模一样?!

    他这厢思绪正飞出很远,打从听到千澜那话,他心里又喜又惊,但面上却压抑着不展分毫。

    千澜冷不丁叫他,“大人,您没事吧?”

    他回神,就见到千澜凑过来一张担忧的脸。

    “您衣衫湿了,怎的这样不小心?还是我什么话说错了?”

    “没有。”沈寂摇头,半晌又扬唇笑了笑,“我只是高兴罢了。”

    “高兴?”

    高兴什么?

    千澜觉得他今日好生奇怪。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廖瑜的声音,在和近墨打招呼,她听见近墨说了一句:“澜姑娘在车上。”

    廖瑜很错愕,果然就见到千澜从车上下来。

    她一身襦裙出现在他面前,绕是见惯她各种装扮的廖瑜也有一刹那的惊艳。

    “我正准备让人去接你。”他微微一怔,才笑着迎上去,虚扶一把。

    千澜站稳脚步,“刚好碰上沈大人要过来抓药,顺便蹭了他的马车。”

    她又扭头朝车内的沈寂问道:“大人您不下车么?”

    沈寂并未答话,而是近墨上前来道:“我家爷只是近日夜里睡不着觉,我来抓点安眠的药回去煎了就好。”

    千澜哦了一声,又朝车内说:“大人您晚上若睡不着觉,白天可以多走动走动,兴许夜里会睡得好些。”

    本来没想着他会回答,却不料车内传来沈寂的声音,“我知道了。”

    千澜略怔,就听廖瑜说:“沈大人心里有数的。”

    他笑着,向近墨微微颔首:“近墨公子这边请。”

    于是三人齐肩迈入医馆。

    得真堂是宝庆府最大的医馆,内里自然也是极恢宏的,刚走进去就是一副鎏金的门匾入眼,上书“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据说还是得真公当年去大内为宫里的娘娘看病,先皇所赐的字。

    这对于整个家族来说都是至高的荣誉。

    千澜曾在族谱中见过,得真公所医治的正是先帝的宠妃,荣贵妃,也就是如今身居太和别宫的荣太妃。

    馆内慕名来看病之人也不在少数。

    坐堂大夫是千澜的外祖父廖望赋,以及舅舅廖沺福,另还有些已经出师的学徒在为一些寻常风寒的病人请脉。

    千澜站在大堂里,忽然有些与老祖宗相见的忐忑与期待,脚下的步子就有些踌躇,可也不能躲着不见,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只能坦然以对。

    她咬着嘴唇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现在的她是赵千澜,而不是现代的廖千依!

    迎面便走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瞧着约四十有余,穿了一身驼色长衫,面目很是亲和。

    行至面前,廖瑜已见礼,唤了声父亲。

    想来这就是千澜的舅舅。

    她连忙福身,也跟着问安:“千澜见过舅舅,舅舅安好。”

    廖沺福向来喜欢这个外甥女,见她一副乖顺的模样,笑意更甚。

    “许久未见澜姐儿,我听你娘说了衙门的事,舅舅没来得及去帮你,万幸你没事。”

    廖瑜在一旁笑道:“澜姐儿自小就性子急,哪里忍得了别人欺负她,要衙门真敢冤枉她,以她的脾气只怕早将县衙的屋顶都掀下来了。”

    这话说的千澜小脸一红。

    虽然原来的赵千澜忍不得别人欺负她,但是如今的她是真不敢掀县衙房顶!

    廖瑜又向自己的父亲引见,“这是近墨,孩儿先带他去抓药,父亲与澜姐儿先去吃口茶罢。”

    近墨闻言上前来施礼,“晚辈近墨,见过廖大夫。”

    廖沺福向近墨颔首,又向廖瑜道:“为父省得的,你快去,莫怠慢了这位公子。”

    ……

    两人一同去次间的药房抓药,千澜则跟着廖沺福去了最里间的屋子里,令千澜诧异的是廖氏居然也在。

    她身侧还坐着一位眉目婉约清丽的妇人,与廖氏年岁所差不多,但看起来却要年轻一些。

    想来这就是千澜的舅母杨氏了。

    千澜提了口气,走到两人面前屈膝:“母亲,舅母。”

    舅母也出身岐黄世家,是宝庆杨家嫡出的姑娘,自小在家中受尽疼爱,出嫁后夫妻举案齐眉,又得子女敬重,事事顺遂,所以看上去仍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见着在门口的舅甥二人,杨氏露出笑来。

    “还以为你要在衙门耽搁些时候,方才念娘回去换衣裳了。怕你劳累,非闹着择日再去上香。”

    廖氏笑着让他们入座。

    廖沺福推脱道:“父亲还在坐诊,我怎好偷闲。”

    杨氏笑骂他,“闲不下来的命,快去快去,省得我看了碍眼。”

    “你啊你。”廖沺福无可奈何妻子,摇摇头笑着走了。

    “父亲这几日咳嗽,总不好劳累,好在那些学徒都有天赋,随习医术至今也能担起些事,不然可就乱了。”杨氏叹气,向廖氏道。

    廖氏端起茶杯,“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也不休息。”

    对于父亲的固执,有时候连她们都受不了,可也无法,晚辈总得顺着长辈些的,该劝的也劝了。

    杨氏又看向千澜,眼神里带着微微笑意,“澜姐儿今日回来的早,那案子可结了?”

    千澜正在拿碟子里的米糕,闻言收回手,如实答道:“结了,真凶已被收押,知县大人修书送去了府衙,正等着判决呢。”

    “那倒好,那可怜的姑娘也能合眼安息。”杨氏想起田月娘,也是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姑娘,却被禽兽给毁了。

    关于案子再多的,两个内宅妇人并未多问,折过话头去聊别的事情。

    千澜在一旁不好插话,于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听了半晌见都是些关于梳妆打扮上的事。

    比如隔壁街的碎玉坊新打造了一副镶宝石赤金头面,上月织绣阁给思娘和念娘各做了身秋衣,样式什么的都很时兴,有闲暇时候也带千澜去做一身……

    前世为生活奔波,其实千澜早就不在意这些东西。

    化妆只是为了遮黑眼圈,穿衣只为了舒服。

    但既然舅母盛情难却,她自然只能带着感念接受,并表示自己近期都有时间。

    又说到念娘那丫头忽然变卦,说要明日再去上香,主要也是怕她从衙门回来就要去爬山,属实辛苦。

    千澜还蛮感谢这丫头的,今天也确实有些累,在这嗑嗑瓜子喝喝茶,之后再回家去吃饭,不比爬山要惬意?

    这个安排深得她心,就是白瞎了她忙活了半个早晨的妆面。

    但没关系,有舍才有得。

    “母亲,姑姑,千澜姐姐。”

    这时门口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千澜寻声看过去。

    !!!

    不看则已,只这一眼竟险些让她将眼珠子瞪出来。

    来人是她早就盼望着与之相见的廖念娘。

    只是她这张脸!

    她这脸居然……与现代的她自己长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