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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只是表妹

    她来不及多想,因为她的外祖父廖望赋并着廖瑜也紧随着入内。

    屋内三人连忙从圆椅上起来,纷纷行过礼。

    廖瑜也给廖氏二人见礼,又对着千澜微微一笑。

    千澜虽唤着外祖父安好,目光却跟镶在念娘身上一般,根本移不开眼。

    念娘奇怪不已,蹙眉也看着她。

    廖氏目光在她两个身上徘徊,见过了好半晌自家女儿还紧盯着人家,又当着长辈的面,很是有些无礼。

    她不禁咳嗽一声,脸色有些不悦的看着千澜,“外祖父来了,澜姐儿竟也不知道起身去添杯茶水。”

    千澜回神,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目光,起身出去沏茶。

    念娘与现代的她自己长的未免也太像了,简直就像一个人。莫非这就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契机?

    可在原主的印象里与念娘并不熟稔,甚至在之前两人都不曾见过面,她只知道自己有这么个表妹,直到她们搬来珑汇这才有了交集。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千澜拧着眉头想不明白,还没等她走出门,杨氏急忙使了个眼色给念娘,她便也追出来说要帮忙。

    一杯茶哪里需要两个人沏?

    千澜自然明白杨氏是让念娘跟出来安慰她,显然是觉得刚才廖氏的训斥会让她伤心。

    果然念娘跟着出来,第一句话便是,“澜姐姐没因兰姑姑的话而生气罢?”

    千澜抬头看她一眼,又急急错开目光,摇头说没事。

    念娘觉得奇怪,千澜和她是见过面的,怎么方才还那样盯着她看,现在看起来又像不是很想见到她?

    她咬咬嘴唇,以为是千澜生气她出尔反尔,说好去白马寺又没去。于是委屈地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问道:“您该不会怪我食言,因没去成白马寺而气恼我吧?”

    她这话一出口,千澜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矫情了。

    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她穿越的事情都接受过来了,这事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弄得小姑娘还以为自己做错了,担心着她有没有生气,她高低是个姐姐,怎好如此莫名其妙?

    她叹口气,拿着茶匙的手放了下来。无非是和现代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话而已,权当是和双胞胎妹妹说话就是。

    她只是表妹,现代的事情还是莫要想了。

    “没有的事。”她费力挤出一抹还算好看的笑来,“不去也好,正好我今日也累了,想着好好休息一下。你能替我着想,我很开心。”

    说完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刚刚盯着她看的事情,续道:“许久未见你,竟觉得你比之前更加好看了些,眉间那个花钿好看,就多看了几眼。”

    念娘一愣。

    好牵强的由头!两人明明才七八日不见。

    但念娘怎会驳姐姐的面子,旋即用足尖点点地,娇羞地垂下来头,小声道:“您过赞了。”

    说起花钿,她又轻轻抚上额头,笑嘻嘻地说:“这是阿姐替我描的。”

    “千澜姐姐,我母亲近日在为阿姐议亲,听说挑中宝庆知府柳大人家的二公子柳沂,是柳娘子的娘家弟媳保的媒,姐姐也见到了,觉得很是可以。”

    千澜微微讶异,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事的一丝半点,“是嘛,这等好事怎么都没听思姐姐说过?真好,恭喜她觅得良人。”

    念娘却惆怅起来。

    千澜捏着壶问:“怎么了?不高兴姐姐出嫁?”

    念娘道:“外祖父有意让哥哥出仕,他前年已经通过乡试,正想让他参加明年的春闱。阿姐已经定亲,将来是要做官户大娘子的,未来姐夫又排行第二,听说他家大太太是世家小姐。”

    “阿姐嫁过去,若妯娌间不合,显然柳家大娘子是得向着大太太的,那阿姐便难过了。”

    “那不容易,这亲不结了不就行了?”千澜靠在一旁等水开。

    念娘瞪大眼,模样像极前世千澜和黑心老板跳脚的样子,想克制又不太能克制,若不是在医馆里,她能蹦起来。

    “这可不行!”

    千澜想问原因,但想了想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似乎想的通是为什么。

    廖家在医馆这一块可以说是整个宝庆的领头羊,站的越高就越有人希望他们能摔得越惨。

    医馆不比别的,稍微一个事故就能让廖家面临灭顶之灾,可如今的形势就是,廖家好容易出了位二品诰命夫人,可姑爷却战死沙场,这一座靠山怕是赵霁成年前都不太稳妥。

    廖家将廖思娘嫁给知府家的公子,应该也是想着有个靠山,但无论再好关系都不比自立自强稳妥,所以才会准备让廖瑜出仕。

    这些打算确实要做,总比到时候出了事再来求人管用。

    不说撑腰,假如廖瑜能中进士,无论入不入翰林,哪怕只是个六部小官,也能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忌惮三分。

    只是她竟不知,廖瑜年岁不高就已经是个举子了,又通晓医术,不愧为家中宗子,前途无量啊!

    “放心吧,外祖父有成算的。”

    她端起茶壶,看着念娘笑了笑,抬脚向内室走去。念娘在原地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

    再说到沈寂这边,近墨抓好药,提着两包药材上了马车,在门口看了那一抹青色身影一眼,驾着马车走了。

    “爷,接下来去哪儿?”他请示沈寂。

    沈寂今日听见千澜的话,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她,并且人家并非有意忘记他,心里顿觉温暖光亮,近墨一问,他顺嘴就答了。

    “去碎玉坊,挑些首饰作为伴手礼送给廖夫人母女。”

    马车照旧行驶,隔了一会儿,又听到近墨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爷,属下虽然跟您比较晚,但也觉察到,您之前是不是与澜姑娘认得啊?”

    沈寂闻言却静默下来。

    他自小便不受家人待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也只有远在京城性格懦弱的近书,近墨还是母亲去世后姨母送过来的人。

    沈寂似乎生来就应了这个名字,是孤独的。

    孩时上族学,家里的兄弟并不拿他当亲人,常常挑逗欺负以及很看不起没爹又不得祖母喜爱的他。

    在十一岁之前,除郑羽和近书以外,他的身边就只有赵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