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大风（其二）
苏慕慕看着新鲜出锅的苕面窝，咽了口口水。
她以前最爱吃这个了，是入冬之后每日早餐必备。
将红薯洗净去皮，切成丁状。加入适量面粉、清水，搅拌至糊状。再将其均匀铺在模具中，浸入热油炸至金黄即可。酥脆甘甜，飘香诱人。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吃早饭了。下一班轻轨几分钟之后就到，食物是不能带上去的。
再者，省去早餐，不仅可以节省开支，而且可以多赖床几分钟。苏慕慕权衡利弊之后就毅然舍弃了早餐。
过早对于江城人来说难以割舍，奈何架不住生活所迫呀。
又一阵寒风刮过，苏慕慕赶紧向温暖的早点铺靠了靠。
今天的风真大啊，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冷。
“美女，要点什么？”老板用热情的声音招呼她，视线始终放在手里的活上。
只是喝杯豆浆暖暖身子，应该没影响吧？苏慕慕在心里对自己说。
“额，我、我要一杯豆浆。”她小心地提出订单，就像是向大人讨要零花钱的孩子一样。
老板热情地提议道：“就一杯豆浆吗？那不管饱呀！要不要来点麻园、小笼包？我们店的炸饺子可是很受欢迎的！”
说话时，他的眼睛还是聚焦在手里的面糊上。毕竟油炸的食品，吃的就是那一口咬下去，汁水飞溅，热气扑鼻的感觉。放冷了就没那种味道了。所以，大冷天的只能现点现炸。
苏慕慕急忙摆摆手，说：“不不，不要，就要一杯豆浆，我赶时间。”
听她说赶时间，老板赶忙答应：“好嘞！豆浆一杯，一块五！现金放盒子里就行，二维码在旁边。”
说完，他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帮苏慕慕盛了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小本生意，满满一杯，分毫不差。
苏慕慕也赶紧掏出一块五的零钱扔进零钱盒里。
她接过豆浆，一边小口呡着，一边向车站走去。
老板深谙待客之道，即使对方没怎么消费，还是在工作之余说了声：“慢走美女！”
哐当哐当——
轻轨提前两分钟进站了，但是手里的豆浆连一半都还没喝完呢！
“浪费啊，真倒霉！”苏慕慕气恼地说。
但是，想要不迟到，她就必须赶上这趟车。所以，她只能选择将剩下一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扔掉。
正当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时，一个清明的声音叫住了她。
“那个，美女，这个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苏慕慕惊讶地向对方看去。她确信在这附近不认识任何人，也从来没被搭过话。听声音像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性。
随后，一个画风“奇特”的青年映入眼帘。
只见他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身着一袭纯白色的齐腰汉装，脚踏一双带有木齿的“拖鞋”。
苏慕慕记得历史课上学过，这种鞋子叫做“屐”，好像是哪个朝代常见的鞋子。是哪个朝代来着？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前摆放的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阵。而圆阵的材料都是些被人遗弃的零碎：瓶盖、易拉罐、一角钱硬币……
苏慕慕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手指着她手里的半杯豆浆。
他笑起来时，双眼眯成两道月牙儿，儒雅而随和，十分好看。
他身上最特别的东西是那块挂在腰间的金色腰牌，金光闪闪的，非常抢眼。
是……算命的？Cosplay？拾荒者？苏慕慕不禁对这个汉服青年的身份有些好奇。
一对情侣路过，女方掩口嗤笑道：“诶，你看那个捡破烂的，还穿着古装。”
而她的男友则拉着她快步走开，低声说：“走了，人家都听到了。”
“他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不能说了？”
“好了好了，快赶不上车了。”
“……”
这些话苏慕慕听得一清二楚，她不信地上的男子没有听到。
然而，后者对此置若罔闻，连一丝情感波动都没有。
他还是指着那半杯豆浆，再次询问：“可以给我吗？”
苏慕慕转念一想，一大早就出来捡垃圾，估计也是为生活所迫吧？要不然怎么会要自己手里的半杯豆浆呢。
滴！滴！滴！
啊！轻轨要发车了！
苏慕慕赶紧把手里的豆浆塞给地上的男子，匆匆刷公交卡上车。
临走前，只听男子在身后冲她喊着什么：“谢谢你！不过今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健行不息。意思是你白天或诸事不顺，不宜出行，夜间……”
后面的话，列车门关上后就听不见了。
青年说完低下头，无奈地笑笑：“这座城市，也不是吗……”
列车发动，苏慕慕皱眉嘀咕道：“什么人啊？怎么拿我东西还咒我。”不过陌生算命先生的话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一小时后，苏慕慕抵达目的地，准备换乘地铁。
可是当她准备刷卡进入闸门的时候，却被告知今天她想要乘坐的地铁线路发生故障，停运半天！
苏慕慕赶忙问一旁的工作人员：“那个，请问这趟地铁什么时候才能运行呢？”
工作人员礼貌地回答：“这个恐怕要到下午了呢，请您选择其它线路或者换坐公交车。”
“哦，谢谢啊。”
苏慕慕在心里盘算着，其它线路都要绕路，等公交也要浪费很多时间。不管怎样肯定会迟到的！迟到了，今天一天就白干了。
那就只剩下打车这一条路可走了。
苏慕慕掰着指头算计，出租车起码得花50块，减去今天的伙食费，今天的收入可能非常低了。
但是请假不去的话，不仅连微薄的收入都没有，还要倒贴今天的伙食。这么一算，赚点小钱聊胜于无啊。
苏慕慕看了一眼瘪瘪的钱包，一咬牙狠下心来，走到大街上身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公司在九派江对岸，出租车需要过桥，以拥堵闻名的第二大桥！
是的，苏慕慕堵在桥上了。
望着一动不动，看不到尽头的车流，苏慕慕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啊啊啊！真倒霉！”
出租车司机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建议道：“小姑娘，我看着堵车一时半会儿也通不了。你要是赶时间的话要不就在这里下车，走到前面去说不定还快一些？”
苏慕慕看看车流，又看看时间，最终决定下车，步行过江。
付钱下车，苏慕慕走在桥边的栈道上。前前后后还有不少跟她情况差不多的路人，大家都在匆匆赶路。
这时，天又刮起疾风！
行人的衣物在盈灌的狂风中翻飞。一名妇女尖叫一声，是她的帽子被吹飞了。
俄而天空飘起了小雨，更添凛寒。
苏慕慕缩紧了身子，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刺骨寒意。
“今天怎么这么冷啊，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苏慕慕一边用包包挡雨，一边加快脚步。
高跟鞋踩得脚跟很疼，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赶快抵达对岸，还来得及。
“啊啊啊！这鬼天气，今天真是倒霉！”
在这鬼天气里，苏慕慕紧紧地裹着大衣，顶着风吹雨淋，拼命赶往公司。
半小时后。公司办事处。
“什么？”苏慕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人。
那是她的部门总管。
“你说公司与分部合并，要裁员？”苏慕慕指着自己被搬空的办公桌，质问到。
这会儿，她头发被风吹散了，衣服湿了大半。
廉价的化妆品经不起折腾，顺着她的脸颊流淌。
脚后跟也因为踩着高跟鞋赶路也磨出了水泡。
但是，苏慕慕怎么也想不到，好容易赶在9：00前抵达了公司，却被告知自己被辞退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和我商量？”她质问到。
主管面露难色，说：“那个，慕慕啊，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们又是小公司，最近分部和总部又要整合，不得已才裁员的。”
“但是再怎么裁，怎么会裁到财务部来啊？”
苏慕慕不服。
她好歹也是江城大学金融系的本科毕业生，来这种市价刚过千万的小公司，领着微薄的工资应该叫“屈才”。
可是现在倒好，她没说要走，人家竟然来赶她了！
现在的她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再丢了工作，她怎么熬过这段空白期啊！
主管叹了口气，劝道：“唉，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但是，唉！希望你能在别处更有前途……”
“我不管什么前途！”苏慕慕双手一拍桌子，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引得周围的员工纷纷侧目，“我要，知道你们赶我走的理由！”
主管又叹了口气，说：“其实，分部那边最近新招了一个财务。人家不仅有CFA的证，还是个海归，这一下子就把你比下去了呀。他的工资老板可不敢亏待，你们两个的工作性质又比较相似，所以上面就决定，把你给裁掉了。”
苏慕慕沉默了。
是啊，现在的什么研究生、海归一抓一大把！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也没有那么吃香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苏慕慕，主管也有些不忍。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姑娘，大方、开朗，积极向上，而且见到他总会问好。但是他无法违背上级的意思啊。
他带着歉意对苏慕慕说：“我对你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这样吧，这个月才过一半，我给批你两个月的工资，你看怎么样？”
苏慕慕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只是机械地“嗯”了一声，算是做出反应。
主管舒了口气，说：“你答应就好，没什么事的话你今天就先回家吧。天气不好，我的雨伞给你吧，不用还了。”
苏慕慕不记得自己是否道过谢，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公司大门的，甚至不记得自己身处何方，自己又是何许人也了……
她只记得，在经过办公区时，原本坐在自己邻桌的同事正在窃窃私语。
“诶，苏慕慕被辞退了你们知道吗？”
“啊？她不是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吗？”
“咳，来了个更牛b的海归，把她挤走咯！”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听说她就一个人住，手头也不宽裕。不知道找着新工作前怎么熬过去啊？”
“对对对！我看她平时穿的都是些旧……”
“嘘！”
看到苏慕慕经过，七嘴八舌的众人闭了嘴。
他们可怜苏慕慕，但是也仅仅是可怜罢了。
她以前最爱吃这个了，是入冬之后每日早餐必备。
将红薯洗净去皮，切成丁状。加入适量面粉、清水，搅拌至糊状。再将其均匀铺在模具中，浸入热油炸至金黄即可。酥脆甘甜，飘香诱人。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吃早饭了。下一班轻轨几分钟之后就到，食物是不能带上去的。
再者，省去早餐，不仅可以节省开支，而且可以多赖床几分钟。苏慕慕权衡利弊之后就毅然舍弃了早餐。
过早对于江城人来说难以割舍，奈何架不住生活所迫呀。
又一阵寒风刮过，苏慕慕赶紧向温暖的早点铺靠了靠。
今天的风真大啊，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冷。
“美女，要点什么？”老板用热情的声音招呼她，视线始终放在手里的活上。
只是喝杯豆浆暖暖身子，应该没影响吧？苏慕慕在心里对自己说。
“额，我、我要一杯豆浆。”她小心地提出订单，就像是向大人讨要零花钱的孩子一样。
老板热情地提议道：“就一杯豆浆吗？那不管饱呀！要不要来点麻园、小笼包？我们店的炸饺子可是很受欢迎的！”
说话时，他的眼睛还是聚焦在手里的面糊上。毕竟油炸的食品，吃的就是那一口咬下去，汁水飞溅，热气扑鼻的感觉。放冷了就没那种味道了。所以，大冷天的只能现点现炸。
苏慕慕急忙摆摆手，说：“不不，不要，就要一杯豆浆，我赶时间。”
听她说赶时间，老板赶忙答应：“好嘞！豆浆一杯，一块五！现金放盒子里就行，二维码在旁边。”
说完，他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帮苏慕慕盛了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小本生意，满满一杯，分毫不差。
苏慕慕也赶紧掏出一块五的零钱扔进零钱盒里。
她接过豆浆，一边小口呡着，一边向车站走去。
老板深谙待客之道，即使对方没怎么消费，还是在工作之余说了声：“慢走美女！”
哐当哐当——
轻轨提前两分钟进站了，但是手里的豆浆连一半都还没喝完呢！
“浪费啊，真倒霉！”苏慕慕气恼地说。
但是，想要不迟到，她就必须赶上这趟车。所以，她只能选择将剩下一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扔掉。
正当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时，一个清明的声音叫住了她。
“那个，美女，这个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苏慕慕惊讶地向对方看去。她确信在这附近不认识任何人，也从来没被搭过话。听声音像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性。
随后，一个画风“奇特”的青年映入眼帘。
只见他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身着一袭纯白色的齐腰汉装，脚踏一双带有木齿的“拖鞋”。
苏慕慕记得历史课上学过，这种鞋子叫做“屐”，好像是哪个朝代常见的鞋子。是哪个朝代来着？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前摆放的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阵。而圆阵的材料都是些被人遗弃的零碎：瓶盖、易拉罐、一角钱硬币……
苏慕慕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手指着她手里的半杯豆浆。
他笑起来时，双眼眯成两道月牙儿，儒雅而随和，十分好看。
他身上最特别的东西是那块挂在腰间的金色腰牌，金光闪闪的，非常抢眼。
是……算命的？Cosplay？拾荒者？苏慕慕不禁对这个汉服青年的身份有些好奇。
一对情侣路过，女方掩口嗤笑道：“诶，你看那个捡破烂的，还穿着古装。”
而她的男友则拉着她快步走开，低声说：“走了，人家都听到了。”
“他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不能说了？”
“好了好了，快赶不上车了。”
“……”
这些话苏慕慕听得一清二楚，她不信地上的男子没有听到。
然而，后者对此置若罔闻，连一丝情感波动都没有。
他还是指着那半杯豆浆，再次询问：“可以给我吗？”
苏慕慕转念一想，一大早就出来捡垃圾，估计也是为生活所迫吧？要不然怎么会要自己手里的半杯豆浆呢。
滴！滴！滴！
啊！轻轨要发车了！
苏慕慕赶紧把手里的豆浆塞给地上的男子，匆匆刷公交卡上车。
临走前，只听男子在身后冲她喊着什么：“谢谢你！不过今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健行不息。意思是你白天或诸事不顺，不宜出行，夜间……”
后面的话，列车门关上后就听不见了。
青年说完低下头，无奈地笑笑：“这座城市，也不是吗……”
列车发动，苏慕慕皱眉嘀咕道：“什么人啊？怎么拿我东西还咒我。”不过陌生算命先生的话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一小时后，苏慕慕抵达目的地，准备换乘地铁。
可是当她准备刷卡进入闸门的时候，却被告知今天她想要乘坐的地铁线路发生故障，停运半天！
苏慕慕赶忙问一旁的工作人员：“那个，请问这趟地铁什么时候才能运行呢？”
工作人员礼貌地回答：“这个恐怕要到下午了呢，请您选择其它线路或者换坐公交车。”
“哦，谢谢啊。”
苏慕慕在心里盘算着，其它线路都要绕路，等公交也要浪费很多时间。不管怎样肯定会迟到的！迟到了，今天一天就白干了。
那就只剩下打车这一条路可走了。
苏慕慕掰着指头算计，出租车起码得花50块，减去今天的伙食费，今天的收入可能非常低了。
但是请假不去的话，不仅连微薄的收入都没有，还要倒贴今天的伙食。这么一算，赚点小钱聊胜于无啊。
苏慕慕看了一眼瘪瘪的钱包，一咬牙狠下心来，走到大街上身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公司在九派江对岸，出租车需要过桥，以拥堵闻名的第二大桥！
是的，苏慕慕堵在桥上了。
望着一动不动，看不到尽头的车流，苏慕慕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啊啊啊！真倒霉！”
出租车司机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建议道：“小姑娘，我看着堵车一时半会儿也通不了。你要是赶时间的话要不就在这里下车，走到前面去说不定还快一些？”
苏慕慕看看车流，又看看时间，最终决定下车，步行过江。
付钱下车，苏慕慕走在桥边的栈道上。前前后后还有不少跟她情况差不多的路人，大家都在匆匆赶路。
这时，天又刮起疾风！
行人的衣物在盈灌的狂风中翻飞。一名妇女尖叫一声，是她的帽子被吹飞了。
俄而天空飘起了小雨，更添凛寒。
苏慕慕缩紧了身子，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刺骨寒意。
“今天怎么这么冷啊，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苏慕慕一边用包包挡雨，一边加快脚步。
高跟鞋踩得脚跟很疼，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赶快抵达对岸，还来得及。
“啊啊啊！这鬼天气，今天真是倒霉！”
在这鬼天气里，苏慕慕紧紧地裹着大衣，顶着风吹雨淋，拼命赶往公司。
半小时后。公司办事处。
“什么？”苏慕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人。
那是她的部门总管。
“你说公司与分部合并，要裁员？”苏慕慕指着自己被搬空的办公桌，质问到。
这会儿，她头发被风吹散了，衣服湿了大半。
廉价的化妆品经不起折腾，顺着她的脸颊流淌。
脚后跟也因为踩着高跟鞋赶路也磨出了水泡。
但是，苏慕慕怎么也想不到，好容易赶在9：00前抵达了公司，却被告知自己被辞退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和我商量？”她质问到。
主管面露难色，说：“那个，慕慕啊，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们又是小公司，最近分部和总部又要整合，不得已才裁员的。”
“但是再怎么裁，怎么会裁到财务部来啊？”
苏慕慕不服。
她好歹也是江城大学金融系的本科毕业生，来这种市价刚过千万的小公司，领着微薄的工资应该叫“屈才”。
可是现在倒好，她没说要走，人家竟然来赶她了！
现在的她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再丢了工作，她怎么熬过这段空白期啊！
主管叹了口气，劝道：“唉，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但是，唉！希望你能在别处更有前途……”
“我不管什么前途！”苏慕慕双手一拍桌子，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引得周围的员工纷纷侧目，“我要，知道你们赶我走的理由！”
主管又叹了口气，说：“其实，分部那边最近新招了一个财务。人家不仅有CFA的证，还是个海归，这一下子就把你比下去了呀。他的工资老板可不敢亏待，你们两个的工作性质又比较相似，所以上面就决定，把你给裁掉了。”
苏慕慕沉默了。
是啊，现在的什么研究生、海归一抓一大把！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也没有那么吃香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苏慕慕，主管也有些不忍。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姑娘，大方、开朗，积极向上，而且见到他总会问好。但是他无法违背上级的意思啊。
他带着歉意对苏慕慕说：“我对你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这样吧，这个月才过一半，我给批你两个月的工资，你看怎么样？”
苏慕慕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只是机械地“嗯”了一声，算是做出反应。
主管舒了口气，说：“你答应就好，没什么事的话你今天就先回家吧。天气不好，我的雨伞给你吧，不用还了。”
苏慕慕不记得自己是否道过谢，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公司大门的，甚至不记得自己身处何方，自己又是何许人也了……
她只记得，在经过办公区时，原本坐在自己邻桌的同事正在窃窃私语。
“诶，苏慕慕被辞退了你们知道吗？”
“啊？她不是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吗？”
“咳，来了个更牛b的海归，把她挤走咯！”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听说她就一个人住，手头也不宽裕。不知道找着新工作前怎么熬过去啊？”
“对对对！我看她平时穿的都是些旧……”
“嘘！”
看到苏慕慕经过，七嘴八舌的众人闭了嘴。
他们可怜苏慕慕，但是也仅仅是可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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