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大风（其三）
失魂落魄的苏慕慕徘徊在宽阔的街道上。
过了上班高峰期，繁华街区得到了暂时的解放。
沿江一带终归是省会江城的经济中心。
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半是时间自由的白领，寻找灵感的艺术家，以及周围大学的学生。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多为名牌。外墙铺满玻璃的高楼大厦林立如云，给宽广的街道又增添了几分现代感。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绚丽多彩，欣欣向荣。就连呼啸的寒风都缓和了几分。
然而，这一切都仿佛与苏慕慕不在一个世界。
寒风灌满了她的衣裳，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
并非发肤不觉寒冷，乃心不查也。
浑浑噩噩地走到地铁站，看到醒目的红叉才想起来她要乘坐的那趟车停运了。
无可奈何，她只好又走上地面去搭公交车。
其实这里有一趟车的终点站就在她出租屋附近，只是路程比较遥远，而且会堵车，所以她平时很少选择搭乘。
苏慕慕很快就坐在了车上。车上人不多，还有空位。
苏慕慕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这时，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是她的房东，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城妇女。
“喂？”
“喂，苏小姐？”
“房东阿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刚接到消息，我们这边要进行城中村改造了，所有住户要在一个月内清空。所以，你能不能这几天搬走呢？”
轰！
苏慕慕觉得脑子要炸了，一大早不幸就接踵而至，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好累，好累啊……
她用干哑的嗓音做出最后的挣扎：“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为什么这几天就要搬走？”
“哎呀，其实他拆迁赔偿是按照家具数量来算的，所以我想把我不要的家具都搬过去，这样可以多赔好几千块呢。”
“这样啊……”
“唉，阿姨看你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吧，这个月的房租就免了，我一会儿就连同押金一起退给你，行不？”
“好……等我找到新住所之后立刻就搬走。”
又和房东寒暄了几句，苏慕慕挂断电话。此时此刻她已经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
看着窗外繁荣的景象，疲惫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皮也异常沉重。
不一会，她就背靠座椅，沉沉地睡去。
雨势渐长，似有倾盆之势。
狂风冲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拍打这车窗。
啪嗒啪嗒啪嗒——
江城的春季多梅雨，这种暴雨梨花的场面鲜有发生。不过，这些都与熟睡的苏慕慕无关。
暂时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苏慕慕被一陌生的声音唤醒。
“姑娘，姑娘？到终点站了，我要锁车了，快下去吧。”
是秃顶的公交车司机。苏慕慕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
家……可能还要打上引号吧，而且马上她连这里也回不去了。
苏慕慕昏昏沉沉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车门走去。
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司机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没带东西吧？怎么出门两手空空的……”
对了，包！
苏慕慕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寻找，她的全部家当都在那个旧包包里！银行卡、身份证、手机……
好心的司机见状也赶忙帮她寻找。
可是，公交车这么小的地方，一眼望穿。什么也没有。
“完了。”
半晌，苏慕慕吐出这两个字，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她清楚地记得睡着前包就在手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包是被偷了。
好心的司机安慰她道：“唉，这八成是被偷了。要不这样吧？我一会儿去查监控，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一有消息我立马联系你？”
苏慕慕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间没有理解司机的话。
“联系方式……”
“电话，家里座机总该有吧？”赶着下班的司机催促到。
“没……”
“那家里人的电话，你记得吗？”
“没……”
“没啥呀？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说话啊？”
苏慕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从不肯承认的一点，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有家人。”
这话可把司机师傅给吓坏了，他小心地问道：“你该不会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吧？”
苏慕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即使是作为路人的司机也有些心疼了。
他放缓语气说：“那个，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哈。额，你这样，你时不时去那边的门房看看，东西给你找着了会给你放在那里的。你现在趁早回家休息一下吧。你钥匙不会也在包里吧？”
苏慕慕木讷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房门钥匙，这还是她早上走的急随手揣兜里的。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自哀。
司机松了口气，说：“钥匙没丢就赶紧回去吧，老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啊。”
“嗯……”
三十分钟后，苏慕慕打开出租屋的门。进门，脱鞋，关门。
关门时，她无意间瞟了一眼门背后的镜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衣物已经布满褶皱，湿漉漉的发丝沾在脸上，遮住了半边脸。
原本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此时浑浊无物。脸上的淡妆也花了。
此时的她，拉出去跟别人说是哪个墓里爬出来的都有人信。
苏慕慕已经没有心情去在乎外表了。她跌跌撞撞地进屋，被床沿绊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她多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啊！等梦醒的时候自己还在熟悉的床上，走上熟悉的街道，搭乘熟悉的轨道交通，坐在熟悉的办公桌前工作……
哐当哐当哐当——
窗外轻轨疾驰而过，却无法阻止苏慕慕再度坠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苏慕慕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我……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脑子还有些迷糊。
是啊，快五年了，什么时候拥有过这么长时间的睡眠？
对于休息日都在兼职打工的苏慕慕来说，每天睡眠超过6小时都算奢侈。
雨似乎停了，但是风还是出奇的大。破旧的窗框不停地抖动，感觉随时会脱落。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赶紧去找手机和包包。
然而，冰冷的事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今天她几经周折赶到公司，却被告知丢了工作。
搭乘公交回家路上睡着了，于是包也被偷了。
银行卡、身份证、手机，一样不剩。
如今她手里就只剩下一把马上就要交出去的出租屋钥匙。
她颓然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撑在床沿上，老旧的木板吱呀作响。
左手传来坚硬的触感。
“啊，还有你啊，呵。”
苏慕慕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绿油油的镯子。这恐怕是她的财产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了，而且比其它财产加起来还贵重。
她把左手贴在胸口，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宝玉的温润。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她对着这镯子说。
镯子是外婆留给她的。外婆是最疼她的，可是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现在只有它了。
咕噜——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苏慕慕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生活再怎么困难，可不能饿着自己！
她起身在出租屋内“搜刮”了一阵，翻遍了闲置的衣服口袋、杂物盒等，林林总总凑出了十几块零钱。
这样至少可以管一顿饱饭了。
她把零钱小心翼翼地放到大衣口袋里。看一眼时间，21：36。
轻轨站下面的早点铺晚上会卖包子和腰花面，22：00才收摊，现在去还来得及。
苏慕慕不再犹豫，匆匆整理一下，飞也似的跑出门去。
刚出门，她又想起来今天的天气，于是又跑回去取出主管给她的伞。有了它，她回家路上才不至于淋太多雨。
“明天还是得把伞还回去。”
苏慕慕虽然穷，但是绝对不贪。虽然主管说不用还了，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平白接受别人的“馈赠”。
轻轨车站。早点铺。
苏慕慕将手里的鲜肉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没有什么比饿了一天终于吃上饭的感觉更幸福的了！至少苏慕慕是这样想的。
早点铺老板看着狼吞虎咽的苏慕慕，不禁揶揄道：“小姑娘怕不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哟？怎么，没吃晚饭吗？”
苏慕慕想要解释，但是嘴上实在没空。无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还差点被噎着了。
见她被哽住，老板递给她一杯凉了一半的豆浆。
苏慕慕见状急忙摆手，两个包子、两个春卷花了她5块钱了。她还要省着钱过明天，哪里还喝得起豆浆？
老板笑道：“哈哈！这是送你的，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了，卖不出去也是倒掉。”
听了老板的话，苏慕慕这才放下心来。
她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把嘴里剩下的食物咽了下去。
缓过气来之后，她向老板道谢：“谢谢您。”
老板却像是见了什么坏事似的，摆摆手道：“这有啥好谢的，我见你好几回了，都是起早贪黑的人，互相照顾一下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见外。”
苏慕慕被老板的话给逗笑了，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舒展眉头。
正在她和老板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呀，这家还开着门呢，忙了一天正好饿了呢！”
过了上班高峰期，繁华街区得到了暂时的解放。
沿江一带终归是省会江城的经济中心。
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半是时间自由的白领，寻找灵感的艺术家，以及周围大学的学生。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也多为名牌。外墙铺满玻璃的高楼大厦林立如云，给宽广的街道又增添了几分现代感。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绚丽多彩，欣欣向荣。就连呼啸的寒风都缓和了几分。
然而，这一切都仿佛与苏慕慕不在一个世界。
寒风灌满了她的衣裳，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
并非发肤不觉寒冷，乃心不查也。
浑浑噩噩地走到地铁站，看到醒目的红叉才想起来她要乘坐的那趟车停运了。
无可奈何，她只好又走上地面去搭公交车。
其实这里有一趟车的终点站就在她出租屋附近，只是路程比较遥远，而且会堵车，所以她平时很少选择搭乘。
苏慕慕很快就坐在了车上。车上人不多，还有空位。
苏慕慕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这时，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是她的房东，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城妇女。
“喂？”
“喂，苏小姐？”
“房东阿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刚接到消息，我们这边要进行城中村改造了，所有住户要在一个月内清空。所以，你能不能这几天搬走呢？”
轰！
苏慕慕觉得脑子要炸了，一大早不幸就接踵而至，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好累，好累啊……
她用干哑的嗓音做出最后的挣扎：“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为什么这几天就要搬走？”
“哎呀，其实他拆迁赔偿是按照家具数量来算的，所以我想把我不要的家具都搬过去，这样可以多赔好几千块呢。”
“这样啊……”
“唉，阿姨看你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吧，这个月的房租就免了，我一会儿就连同押金一起退给你，行不？”
“好……等我找到新住所之后立刻就搬走。”
又和房东寒暄了几句，苏慕慕挂断电话。此时此刻她已经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
看着窗外繁荣的景象，疲惫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眼皮也异常沉重。
不一会，她就背靠座椅，沉沉地睡去。
雨势渐长，似有倾盆之势。
狂风冲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拍打这车窗。
啪嗒啪嗒啪嗒——
江城的春季多梅雨，这种暴雨梨花的场面鲜有发生。不过，这些都与熟睡的苏慕慕无关。
暂时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苏慕慕被一陌生的声音唤醒。
“姑娘，姑娘？到终点站了，我要锁车了，快下去吧。”
是秃顶的公交车司机。苏慕慕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
家……可能还要打上引号吧，而且马上她连这里也回不去了。
苏慕慕昏昏沉沉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车门走去。
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司机无意地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没带东西吧？怎么出门两手空空的……”
对了，包！
苏慕慕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寻找，她的全部家当都在那个旧包包里！银行卡、身份证、手机……
好心的司机见状也赶忙帮她寻找。
可是，公交车这么小的地方，一眼望穿。什么也没有。
“完了。”
半晌，苏慕慕吐出这两个字，跌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她清楚地记得睡着前包就在手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包是被偷了。
好心的司机安慰她道：“唉，这八成是被偷了。要不这样吧？我一会儿去查监控，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一有消息我立马联系你？”
苏慕慕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时间没有理解司机的话。
“联系方式……”
“电话，家里座机总该有吧？”赶着下班的司机催促到。
“没……”
“那家里人的电话，你记得吗？”
“没……”
“没啥呀？你到底在没在听我说话啊？”
苏慕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从不肯承认的一点，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有家人。”
这话可把司机师傅给吓坏了，他小心地问道：“你该不会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吧？”
苏慕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即使是作为路人的司机也有些心疼了。
他放缓语气说：“那个，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这事，你别往心里去哈。额，你这样，你时不时去那边的门房看看，东西给你找着了会给你放在那里的。你现在趁早回家休息一下吧。你钥匙不会也在包里吧？”
苏慕慕木讷地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房门钥匙，这还是她早上走的急随手揣兜里的。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自哀。
司机松了口气，说：“钥匙没丢就赶紧回去吧，老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啊。”
“嗯……”
三十分钟后，苏慕慕打开出租屋的门。进门，脱鞋，关门。
关门时，她无意间瞟了一眼门背后的镜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衣物已经布满褶皱，湿漉漉的发丝沾在脸上，遮住了半边脸。
原本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此时浑浊无物。脸上的淡妆也花了。
此时的她，拉出去跟别人说是哪个墓里爬出来的都有人信。
苏慕慕已经没有心情去在乎外表了。她跌跌撞撞地进屋，被床沿绊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她多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啊！等梦醒的时候自己还在熟悉的床上，走上熟悉的街道，搭乘熟悉的轨道交通，坐在熟悉的办公桌前工作……
哐当哐当哐当——
窗外轻轨疾驰而过，却无法阻止苏慕慕再度坠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苏慕慕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我……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脑子还有些迷糊。
是啊，快五年了，什么时候拥有过这么长时间的睡眠？
对于休息日都在兼职打工的苏慕慕来说，每天睡眠超过6小时都算奢侈。
雨似乎停了，但是风还是出奇的大。破旧的窗框不停地抖动，感觉随时会脱落。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赶紧去找手机和包包。
然而，冰冷的事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今天她几经周折赶到公司，却被告知丢了工作。
搭乘公交回家路上睡着了，于是包也被偷了。
银行卡、身份证、手机，一样不剩。
如今她手里就只剩下一把马上就要交出去的出租屋钥匙。
她颓然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撑在床沿上，老旧的木板吱呀作响。
左手传来坚硬的触感。
“啊，还有你啊，呵。”
苏慕慕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绿油油的镯子。这恐怕是她的财产中最有价值的东西了，而且比其它财产加起来还贵重。
她把左手贴在胸口，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宝玉的温润。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她对着这镯子说。
镯子是外婆留给她的。外婆是最疼她的，可是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现在只有它了。
咕噜——
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苏慕慕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生活再怎么困难，可不能饿着自己！
她起身在出租屋内“搜刮”了一阵，翻遍了闲置的衣服口袋、杂物盒等，林林总总凑出了十几块零钱。
这样至少可以管一顿饱饭了。
她把零钱小心翼翼地放到大衣口袋里。看一眼时间，21：36。
轻轨站下面的早点铺晚上会卖包子和腰花面，22：00才收摊，现在去还来得及。
苏慕慕不再犹豫，匆匆整理一下，飞也似的跑出门去。
刚出门，她又想起来今天的天气，于是又跑回去取出主管给她的伞。有了它，她回家路上才不至于淋太多雨。
“明天还是得把伞还回去。”
苏慕慕虽然穷，但是绝对不贪。虽然主管说不用还了，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平白接受别人的“馈赠”。
轻轨车站。早点铺。
苏慕慕将手里的鲜肉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没有什么比饿了一天终于吃上饭的感觉更幸福的了！至少苏慕慕是这样想的。
早点铺老板看着狼吞虎咽的苏慕慕，不禁揶揄道：“小姑娘怕不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哟？怎么，没吃晚饭吗？”
苏慕慕想要解释，但是嘴上实在没空。无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还差点被噎着了。
见她被哽住，老板递给她一杯凉了一半的豆浆。
苏慕慕见状急忙摆手，两个包子、两个春卷花了她5块钱了。她还要省着钱过明天，哪里还喝得起豆浆？
老板笑道：“哈哈！这是送你的，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了，卖不出去也是倒掉。”
听了老板的话，苏慕慕这才放下心来。
她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把嘴里剩下的食物咽了下去。
缓过气来之后，她向老板道谢：“谢谢您。”
老板却像是见了什么坏事似的，摆摆手道：“这有啥好谢的，我见你好几回了，都是起早贪黑的人，互相照顾一下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见外。”
苏慕慕被老板的话给逗笑了，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舒展眉头。
正在她和老板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呀，这家还开着门呢，忙了一天正好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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