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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济世之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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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若干章为种田情节,各位有不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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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钟抬头一看是王爷,赶忙收住嬉皮笑脸的劲,吐了吐舌头,站在一边,看神色却并不像有多害怕刘发。刘发竟然也未发怒,只是沉下脸说:“宁钟,现在怎么竟变得这样的没有规矩,在书房里就和平儿闹了起来。”宁钟垂首道:“全是因为小人说了小王爷不中意的话,小王爷要罚小的来着。”刘平闻言,呸了一声,道:“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是个肯受罚的小人样。”刘发微微笑道:“他说你什么了,惹得你这么不顾身份,追着个下人满屋子跑。”刘平嗫嚅了一下,没说出口。宁钟反倒献宝似地回到:“小人见小王爷沉思,便问爷为了何事,爷不说,小人便猜说爷九成是在想媳妇,爷就急了,追着小的满地跑。”刘发闻言大笑,说:“寡人倒也觉得你的话有三分道理。”宁钟一听,得意非常,刘平憋了个脸红,怪道:“父王不说惩戒这个多嘴的货,还帮着他说话,这以后王宫里的下人可就真没法管教了。”刘发笑道:“男大当婚,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提,寡人终究也要提的。”刘平一听父王的话头不对,赶忙岔开说,“父王来此有什么事吗?”刘发哦道:“被这个小子一打岔,寡人差点把要说的事情给忘了。宁钟,你先出去候着,若再敢乱跑,寡人不饶。”

    宁钟也知道他们父子要谈正事,因此也乖乖地退了出去。宁钟乃是近半年,伺候刘平读书的伴读,比刘发尤小了半岁左右,精灵古怪,和刘平这半年处下来,亦仆亦友。刘发向来对底下的人又宽厚,也喜欢这小子的机灵劲,所以对他也不太管束,以至于宁钟现在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王宫的大太监几次差点就要掌他的嘴,还是刘平替他求了情。

    等宁钟出去后,刘发迈步走到几案上首,随手拿起一策书简来看了看,却又放下,问道:“你觉得钱运益此人如何?”刘平跪坐在下首,说:“此人虽为商人,言语却不粗俗。按说买卖做到他这个份上,身份也不算低,但对父王持的却还是平民之礼,可说是他不忘本,也可说他做人圆通。儿子对他的印象还不坏。”刘发笑道:“好,寡人本以为你读了这半年多的书,也要读出那些读书人的酸腐气来。那些读书人,总是一百个看不起商人。天下百行百业,总要都有人做,行商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要记住了。”刘平心想,我前世的那些商人不知道有多威风,哪还会被人看不起,现在若不是我占了个王族的身份,只怕羡慕这些人还来不及。刘平自因有张义的记忆,心里对商人的感观当然颇为现代,根本没有那些酸腐儒生的偏见。

    刘发神色一肃,口气一变,说道:“钱运益早年做买卖,寡人确实助了他几次,一来见他与寻常商人不同,颇有些君子风度,不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之人,二来,寡人也想间接地在长沙国培植些商帮。长安,洛阳,吴地,蜀地,甚至南越的商帮到现在的势力都极为庞大,这些商人们,或有意,或无意,对本地的百姓都有莫大的影响,百姓依仗这些人,生活也往往富庶于其他地方。寡人虽不能干预政事,但是总还是一国之主,长沙国的强弱和我们这一脉的兴衰实有割不开的联系。寡人不希望子孙们也沦落到乘牛车出行的地步。话说回来,若是藩王都穷困潦倒至此,那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刘平听了一头雾水,心想,父王干嘛要和我说他培植商帮之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刘发又接到:“寡人说这些,也就是想告诉你,行商也是能左右天下大势的,你不要看不起这一道。”刘平还是不清楚刘发的意思,心想,我看不起看得起他们,难道有什么打紧吗,我又不是皇帝,一念之间就能扭转乾坤。自获罪之后,除了读书,我还不知道将来自己要怎样,哪还有心思去管到底该不该看得起商人。刘发见刘平还是不明白,也不好点破,当下也就岔了开去,又说道:“宁钟刚才说的事,你不要以为全是玩笑话,你已经年过十六,慢慢的也该上点心。我王族不比寻常人家,毋须先立业后成家。你母妃也慢慢地有些抱孙子的意思了。”刘平闻言大窘,他这辈子还没正经和除了母亲之外的女人说过多少话,乍一说要他对娶妻的事情上点心,他怎能不窘。想到和女人说话,刘平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美艳却泼辣的女子来,指着自己说:“上了这儿的门,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却不知做给谁看。”,赫然便是广香苑的云娘。刘平因此呆了一呆,刘发见状,以为他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当下轻笑道:“若是有中意之人,不妨也让寡人知道,若是门户登对,寡人便没什么不应允的。”刘平赶忙摆手道:“父王误会了,儿子并没有这些想法,儿子仍是想着,先立业,再成家,不然实在枉为男儿。只是长安一事之后,儿子确实有些迷惘,不知该何去何从,总不能躺在金银山上吃喝一世。”

    刘发高兴道:“你有这个想法,寡人颇觉欣慰,虽然我长沙王宫养一万个闲人也养得起,可寡人却不希望你做那等闲人。人总是会有出路的,只要你肯想,来日方长吗,不必过于焦虑。”刘平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再说了一些闲话,刘发便离开了书房,留下刘平一人在书房中呆想,一时也不得头绪。

    刘平在书房里坐到了申时,冬日天黑得早,书房中暗了下来。书房外候着的小太监正待要进来掌灯,一个少年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小王爷,小人这次可是通报了阿。”刘平哭笑不得,张口到:“快滚进来吧,没的丢人现眼。”却看见宁钟嬉皮笑脸地,从书房外扭股糖似的慢慢扭将进来,刘平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宁钟嬉笑道:“主子爷不是嫌我整日价东奔西突,不守规矩么,我这通报也通报了,走路也慢下来了,爷又瞧着哪不对了?”刘平才知宁钟又在耍宝,气得又要拿书简扔他,宁钟赶忙开口了,说:“临平侯的四公子差人来请小王爷过府去热闹热闹。”刘平这才放下书简,问道:“因何事由阿?他小子也不是今天的生辰。”自打刘平转了心性之后,对这些以前的这些狐朋狗友,虽未立刻就划清界线,但是也是尽量不去沾惹他们。以前觉得很对胃口的那帮人现在说出的话,刘平听着浑身都不大自在,因此他们的聚会是能不去就不去。宁钟道:“小人听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他们一群人嫌冬日气闷,叫人过去凑一块热闹热闹,打发打发时间。”刘平听了,心下不耐,道:“不去。”宁钟似早就料到,不紧不慢地说:“人可说了,爷你已经回了他们几次的约,若是今日再回,他们就要打上门来,把你架去。有那嚼舌头的,还说爷是在家里藏了个绝色美人,日日沉醉温柔乡,所以把他们这群老朋友给抛在脑后了。说是不去也行,改日他们便要上门来看看这位佳人。”刘平一听,当下也没了办法。这帮人的脾性自己最清楚,打上门来的事情绝对做得出,到时候在宫门口一闹,成何体统。想了想,算了,左右今晚也没什么要紧事,去应酬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沉吟了半晌,刘平抬头说:“备车。传我的话,让他们准备着,我要外出”宁钟喏了一声,到了门口告诉候着的太监,太监赶忙一溜小跑往刘平的寝宫跑去。

    等刘平到了寝宫的时候,一众宫女已经把衣服,大氅,靴子给准备好了。伺候着刘平穿上,刘平说到:“你去告诉父王母妃,今日我有些应酬,晚上回来得许就晚些,明日早上再给他们请安。”宫女唱了个喏,一边把一件小白狐皮的大氅子给他系上。

    两个太监随行着出了宫,两旁的骑奴赶忙先递上一个小暖炉,让刘平带着上了车。宁钟也跟着进了车里,帘子放了下来,骑奴一声吆喝,车马便往临平侯府邸行去。

    到了临平侯府,早已有人在门外候着,看到长沙王府的车驾过来,赶忙迎了上来,说:“小人奉主人的命,在此恭候小王爷。”刘平也懒得理会这些虚礼,径自问道:“你主子在哪里逍遥呢?”那个迎宾赶忙躬身道:“小人的主子,现下和其他公子爷正在桐花阁小聚,小的这就引小王爷过去。”当先领道,过小桥,穿长廊,辗转到了一栋二层的精舍前。精舍高约二丈,结构却显得小巧玲珑,里面烛火摇曳,欢声笑语,显然已经是吃上了。刘平也不等迎宾通报,自己当先进了精舍,宁钟赶忙随在身后,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