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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回长安-风云变幻(下)

    是年冬至,刘平满十八岁,刘发传令设宴,尽邀郡中官宦贤达。酒宴设在玉章殿,钱运益等一群人也都在邀请之列。

    这日清晨,麟趾殿内,刘平已由宫女们伺候着洗漱停当。几年过去,刘平越发地显得丰朗俊逸。人情也日渐练达,一人掌理诸多产业,却也得心应手,平日广交郡中贤达之人,刘发因此时时暗自赞许。

    刘平对侍立的太监说:“去元熙宫。”太监闻言,踌躇了半晌,道:“小王爷,今日是你的寿辰,又是冬至大节。按例,按例您得先去养仪宫梅娘娘处。”刘平一愣,是了,平日不去请安还勉强说得过去,今日是冬至,又是自己生辰,这养仪宫还真不好不去。无法,刘平道:“那就先去养仪宫吧。”

    到了养仪宫,太监通报之后,梅妃的侍女出来说:“娘娘说她今日有些乏,这会子还在榻上躺着呢,小王爷就不必多礼了,自去见周娘娘就是。”刘平心里打了个咯噔,心道:“看来这梅老婆子对自己的成见还真是不小。”不过他历来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本来就也没想来请梅妃的安,既然她也发话了,刘平自然乐得顺水推舟,一躬身,在殿外朗声道:“如此,儿子先行告退,母妃保重。”

    说完,转身就出了养仪宫,留下梅妃脸色阴沉地斜倚在榻上。

    转而到了周妃处,周妃也不等刘平跪拜就笑道:“平儿免了,娘俩哪那么多规矩,坐过来吧。”刘平依言过去坐在榻上。周妃笑着说:“去过那边没有?”刘平道:“去过了,她不舒服,还没起呢。”周妃道:“你一心孝敬为娘的,娘自然高兴。不过那边再怎么说都是你父王的正室,虽然这些年你出息了,不必去巴结他们,可也不能过于怠慢了她。”刘平道:“儿子知道了,日后再去请安就是了。”周妃笑着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叙了半天的家常,刘平就告退了,径自去书房看书,直到晚宴前才起身与刘发一起出去迎客。

    这一年的酒宴与往年任何一年都不同,刘发虽然是下令设宴之人,可整晚筵席的主角却已转到了刘平的身上。底下坐的那些人,也有七八成都是认识刘平的。这大致也象征着刘平的羽翼渐渐丰满。

    整晚都是杯觥交错,欢声笑语。刘平手底下的那些掌柜们也因为刘平的邀请而平生第一次坐在了王宫内,虽然是陪坐在末席,却也纷纷激动得有些颤抖。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那些列侯官宦也坐在一起,私底下还特意和他们寒暄两句,这些掌柜们差点都要喜乐疯了。

    冬至过后,两个月内,窦太后连发两道诏命,均是喝令诸王的旨意。先把碰巧在京的藩王列侯全都赶回封地,后又严旨禁止藩王擅自离开封国。这两道诏命,言辞强硬,催得又急,因此诸王只要不是全无心肝的,都大致明白这里面的深意,只是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会出事。

    旨意传到临湘,刘发刚接完旨,立刻就让人把刘平叫了过去。这些年,刘发经常和刘平商量朝中国中的事情,倒把正主刘庸给落在了一旁。

    刘平拜见完刘发后,刘发即道:“今日太后的第二道旨意到了,严令诸王不得擅动,违者下狱。”刘平倒也不惊,他自然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别人都无法推算的事,他心里倒是清清楚楚。

    当下说道:“父王可有什么想法?”刘发道:“寡人还能有什么想法,太后这样的旨意,分明就是在约束诸王,太平盛世,约束藩王,绝非善征。怕是父皇。。。,”刘平点头道:“父王所言极是,此时估计别的人,只要接到旨意的都想到了这一层。”

    刘发叹道:“那依你看,这次的旨意,有几分能当真呢,会不会像上次太后病重一样,皇上也能好起来?”刘平摇摇头道:“儿子看,此事凶多吉少。此次的两道旨意已经不是从皇上那出,而是由太后下诏,可见皇上已经没有能力管这些事情。若是儿子猜得不错,皇上此时恐怕已经卧榻不起,时日无多了。”刘发道:“你说的有理。”

    刘平又道:“父王请即修书一封,给我们在长安的人,让他留意朝中动向。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报。”刘发道:“嗯,也只能如此了。”刘平叹道:“若是儿子想得不错,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又要去长安了。”刘发道:“但愿不是如此。”

    整个汉廷,因为景帝多日不能临朝,已经谣言四起,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竟传闻景帝已崩,宫中之所以不昭告天下,乃是因为皇太子受人挟持,怕皇帝驾崩的消息引起大乱。在长安的贵戚显宦纷纷暗中交结,打探消息;远在诸藩的王爷们,也每日都让眼线四处搜罗情报,一有异动,马上报告。因此,这些天,表面上因为正月的到来而气氛祥和,可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情势诡谲得很。

    这一日,长安的线报传回消息说:“皇帝已经下诏为皇太子加冠。”刘平听到消息后,对刘发说:“陛下不妙矣。”刘发默然不语,显是心下赞同。皇太子的年纪比刘平还小一两岁,实际还未到加冠的年龄,景帝匆忙地给皇太子加冠,其意怕是他自己也觉得撑不了多少日了,所以才急着把此事给办了。

    接下来的这些天,刘平一直在默数着时日,又赶着把手头的事情交待给信得过的下人。这一日,刘平将底下数个丝绸庄子,铁场,药局及庄园的管事者都叫到了锦绫坊。众人也都不知道为什么东家一下召集这么多人,满脸疑惑地坐在了下首。

    刘平先开口道:“我可能近日就要远行一趟,具体为什么,各位先不要问。这一次离开时间短则数月,长则经年,我也不能十分确定。因此行前召集诸位,要交待些事情。”众人恍然,方掌柜资格最老,先道:“东家请说。”

    刘平道:“这些年,仰赖大家的勤勉与扶助,我才能做到今天。现在这大好的局面,也是各位以及上千位工人伙计数年辛勤的结果。我不管在何时何地,以何种身份,对于你们这些人,这些铺子都是殊为在意的。”

    “这一次是我自行商以来,第一次远行,行前要交待些话。不是信不过诸位,只是希望有备无患。我不在临湘的时候,所有的大事,各位都要互相协调商量,特别是五坊之间,经营的都是丝绸,道理相通,遇事不能决断,又等不及我回音的话,就由五坊的掌柜和议决定。必要时可以去作坊内请我派去的人列席。总之凡事要谨慎。”

    “我也已拜托钱运益先生,你们若是实在有决断不了的急事,就去钱府,请钱先生代为谋划。”众人都道喏,刘平再交待了些细节,直到此时,他才深切感觉到手底下这些产业,这些人已经变成他的一部分,轻易不能割舍。

    接下来的这些天,刘平都甚少出门,安心在家读书度日。

    景帝后三年正月甲寅,皇太子刘彻行冠礼

    刘发上表称贺,心下却着实忐忑。

    甲子日,风雨如晦,长安城上空一片阴沉。未央宫,温室殿内,窦太后呆坐当地,眼泪止不住地掉,半晌,对着旁边哭成一团的人说道:“宣诏吧。”说完,眼泪又是大滴滑落。景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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