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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身份

    王慎之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冲上去,随手给他们抓了几只。

    看着他们俩一脸惊惧的,把抓到的喜蛛放在小木盒里,很宝贝的拿着,王慎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七月初七,白天依然是燥热难当。

    不过对于湘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就要好过许多。

    屋子里摆着冰瓮,冰凉的白色雾气,再经由侍女拿蒲扇一扇,清爽的凉风,还带着一丝润润的感觉,很是舒服。

    “绮儿,你说咱俩谁的喜蛛结的网会密一些啊?”

    湘然往嘴里面丢了一个果子,说道。

    两人的面前都摆了着装喜蛛的木盒,时不时的还会打开看一下。

    传说女儿家在乞巧这日,抓得喜蛛,令其结网,结网密者,就能乞得心灵手巧。

    “当然是绮儿了,你这,一个大男人的,要这么心灵手巧做什么?”

    王慎之故意调侃道。

    湘然女扮男装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不过谁也不明说,只是王慎之偶尔会拿着这个事情打趣一番。

    吃过傍晚的一顿饭,王慎之陪着他们又在院子随便坐了一会,看看蜘蛛结网,看看天上的星河。

    田礼从门廊处闪出身形,冲王慎之看了看。

    “你们继续,我出去办些事情。”

    王慎之说罢,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衫,站起身来,向着田礼所站的门廊而去。

    “慎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在街市上飞驰。

    盖肫是一个凶煞的人,不过,对自己的夫人,确实格外的上心。

    每年乞巧节,他都会陪着夫人在院中,规规矩矩的做种生求子的祈福,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再为家里添丁。

    “夫人啊,你看这粟米苗行不行啊?”

    盖肫看着发的极小的芽,问道。

    往年里,发了很大的芽,也不见有增个一儿半女的,这今年发的芽如此小,岂不是更没戏了。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查看了一下。

    她来盖家已经许多年了,这肚子竟是一点都没有什么动静,虽说盖肫对她极好,从不加以怪罪,可心里总是一道坎。

    夫妇二人正在院中捣鼓着乞巧节的事情。

    一个仆人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

    “混账东西,不知道我每年此时,都在与夫人一起祈福吗?”

    盖肫脸上的怒色陡然而起,把来报事的仆人吓的一激灵。

    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大人,南门牙将,张丑将军前来拜会,见,见,还,还是,不见,不见啊?”

    张丑?

    盖肫抖落了两下手上的土,显得有些惊讶。

    两人之前也算是至交,往来拜会的,也没有什么稀奇,只是自从那日绣春楼的事情之后,就互相有了些猜疑。

    这么许多日子,也没有什么来往。

    盖肫这些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他也大抵是知道江州之外的风云诡谲,各方势力必然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们。

    他略做思忖,取了水来净了手,便吩咐仆人在前院备茶,自己马上就到。

    “夫君不是说这张丑有二心吗?”

    盖夫人拿着瓢在他的手上冲洗着,眼中写满了疑惑。

    “现在各方扑朔,唉,我也不好说啊!”

    盖肫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撺掇郭默是他的野心,笼络张丑也是他的野心。

    可他也不是个傻子,心里很清楚,江州这片地,太大了,他根本就吃不下,郭默也不行,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路子,把这些人全部卖掉,给自己留一个好门路。

    这个门路,他这些日子也在寻,他觉得王导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去到王导那里的信,石沉大海,没有一点音讯,他有些忧虑。

    前院

    “居先生,这是?”

    张丑这时候还是没有闹明白王慎之要做什么,只是他在南门营口把自己唤了出来。

    上次拿了他的好处,这次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迟疑的,就上了车,却不想被带到了盖肫的府上。

    “帮你化解一些误会。”

    王慎之很自然的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具。

    这些日子闲着无聊,他也跟着绮烟学了一些烹茶技巧,现在打起茶来,汤色也是越来越匀了。

    沁人的茶香被热水激发出来,茶就是有这种功效,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喝上一杯温热的茶汤,汤水顺着喉咙而下,甘甜微苦中,自然的泛上一阵清凉。

    盖肫穿的很整齐,进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张丑,便把视线留在了王慎之身上。

    这个烹茶的人,明显不是张丑的部署仆从。

    “这位是?”

    “在下居奇,北地客商。”

    王慎之很自然的把烹好的茶,放在盖肫面前,示意他坐下。

    “北地客商?先生,现在的江州,可并不适合囤货居奇。”

    盖肫看着王慎之的眼神阴恻恻的,不过更多的还是不屑。

    客商,还是自称北地的客商,在他看来就如同一只蚂蚁。

    随时都可以被自己毫不费力的捏死。

    他现在更看重的是张丑,这个突然造访的南门守将。

    “居奇此来,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义。”

    王慎之说着,拿手蘸了茶汤,在案子上写下来繁体的义(義)字。

    “義字,以羊为头,以我为底,意思就是说,要像羊一样对人和善,乐意牺牲。”

    盖肫皱着眉头,看着案子上那个字,字尾处凌厉的戈钩,显示着这个人一定修习过书法,并且是此道高手。

    书法,在古代一直都是一种贵族艺术,就如同现在的人学习钢琴,马术一样,它不仅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练习模仿,书写的材料,也是极为昂贵,笔墨纸砚,随随便便都可值千钱。

    “你不是商人!”

    盖肫的话很肯定,一个普通的商人,即使是做的闻名海内的大商贾,也不可能接触到如此上乘的训练,得到如此上乘的笔法。

    王慎之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一眼就看破自己的身份。

    不过,他也不会像一个傻子一样,别人一说就立刻认了,那未免太过愚蠢。

    “盖大人真是抬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