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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何进是不是高手且暂论,单凭他切割瓷瓶的表现,可知他的内力必是纯锐的。群雄们当务之急,乃是要寻找内力纯刚、纯柔的两人。须知这般人实在稀少,这个刚字和柔字又绝不写在高手脸上,哪里去寻见。佘百艳瞒过自己内功属于纯柔一节,透露道:“若要寻纯刚的高手,只有青铜门的铜狮;纯柔的高手,乃是余常乐的徒弟蓝道澈,他近日又重现江湖了。”

    见群豪多数颇吃惊。佘百艳解释道:“此人一度来纠缠过神剑门,看来也是要寻觅我的夫君,助他练成长生不老术。但此人人品低劣,我岂放心与他合作。近日既凑齐诸位好汉,不如一同用强,绑将蓝道澈来也。他即使再有恶念,重压之下,必然诚实合作。”

    裘九章心道:“无怪这厮昨日在院外只顾张望,却是为了这一遭。”

    群雄们虽不敢完全置信佘百艳说出的秘密,却也只能相信了。他们又岂能想到,三个高手合力注出内力后,其实必死无疑,而最终能够长生不老的,其实只有一人。

    且不说这头群豪开始商议如何对付蓝道澈。却说何进又被众人视作珍宝,愈发困在佘百艳苑里出不来了。

    何进被困得心中发慌,得闲便在苑内胡乱走动。门墙之外,他是去不了了,所幸吴有为同困在苑中,他便自去寻觅。百般探不到吴有为所在,何进心中十分诧异,猜想到这苑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囚室。

    悄悄跟随送饭的下人,何进果真发现后院有一处地穴,叫树木掩盖着洞口。他探入地穴内,才发现其远比想象更阔。沿着地穴台阶盘旋二下,须臾到了穴底,一条通道远远伸去,两侧都穴室。

    借着地穴内的烛光,何进总算没有跟丢送饭之人,也托光线暗淡,不至于叫人发现。

    何进见那穴室中,都扣着竹编的箩筐,不明白其起何功用,但冥冥之中,又觉得它们泛着阴寒之气,分外的诡异瘆人。

    那地穴尽头果是一间囚室。室外一截过道火把通明,摆了桌椅躺凳,坐着一个梅竹菊里的兰丫头,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想是在这里做守卫。

    兰丫头见了送饭人,劈头骂道:“你如何误了钟点才来?饿了本姑娘和柳公子等在你或许不是大事,但若错赶上虫蚁们出来觅食,当心你的性命……”

    那下人战战兢兢,连连认错,被兰丫头一顿喝骂退来。何进一惊,慌忙往两侧室内躲了。

    “这囚室里莫不是关的吴师弟?”何进心道,“这五毒帮真个邪门,怎么专门做了这般囚室关人?”

    看不过五毒帮做法,不辩这囚室关得是不是吴师弟,他今日非要问个明白,做什么便要把人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所在。地穴内除了兰丫鬟并无他人看守,何进自思无需再躲躲藏藏了。

    不料,他刚要发作时,只听背后丝丝作响起来,令他好生作怪。何进转身探看,只见背后扣着的三个箩筐竟然活了过来,一搐一搐的在那里挪动,好似刚醒觉的僵尸,行动不大敏捷。

    何进不知这究竟是何物,心中不禁发慌。“莫非五毒帮把折磨半死的人,就罩在这底下?”

    他正如此瞎猜,只听过道里“吱吱”声起,不计其数的老鼠,如泄洪般涌将出来,往两旁的室内便蹿。不等何进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外边兰丫头喝道:“孩儿们,开饭了。”

    这一叫喊,真如律令。三个箩筐随即如伏虎般蹿将起来,直顶到上壁去了。往箩筐下瞧一眼时,何进三魂先惊去了两魂半。只见在原处,满满当当地盘着三条巨蛇,都碗口粗细,呲呲地吐着信子。

    “啊。”何进失声一叫,坐倒地在了上,随即靠着腿力反推,往外便挪屁股。那三条蛇腾起粽子般的蛇头,盯着何进缓缓蠕动,仿佛尤在打量着他。没等何进爬将起来,只见一条蛇的脖颈弯成了一道波浪,蛇头随即抢出,噗的便着在何进肩头。剩两条蛇见落后了,生怕吃不到活肉,着何进右臂、右腿便咬。六颗毒牙好似钢钉,牢牢铆在了何进身上。

    “啊!”兰丫头这才看见地穴里进了人,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发觉这人竟是帮主丈夫何进,兰丫头更是慌乱了,一时忘记了如何发令,只能抱住蛇身,奋力拍打着,想它痛了也许会松下口来。

    何进手脚并用,一面挣扎着,一面运气蓄力,想借真气将这三条畜牲开膛破肚、碎尸万段。然而,咬处的疼痛宛如撕皮、剜肉一般,令他始终聚气不得。

    眼看蛇身一环环往自己身上缠绕,何进再也挣扎不得了,一个趔趄,往地上便倒。这一摔,蛇身子便抵在了何进嘴边,令他闻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恶心不已。

    “这么腥臭岂有天理?”何进怒由心生,想着一般的嘴牙,你咬得我,我如何咬不得你!他狠下心,一口咬在蛇脖子上,好似木板般硬,却也终于咬入了,涌得蛇血喷泉般四,口中也起码灌入了七八两。

    解决了肩头的一条,他顿觉少了一层枷锁,赶紧腾出手来,把另一条眼窝里乱扣。一使劲,手指在蛇脑门扣了个对穿,红的白的各色浆液挤将出来,一沓糊涂。那蛇身子一挺,便不复再动弹了。

    何进双臂得了自由,见第三条蛇还挂在腿边,他心中暴怒,一缕真气随即运到了掌心。顺着巨蛇的下颚,何进把手指一划,给它来了个“划江而治”。随着一声低沉破响,巨蛇蛇颈裂做了一个肉环,杂七杂八的内脏,倒灌上来,在划扣鼓做了袋状。

    何进拼死了三条巨蛇,又复一屁股瘫倒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已经注意不到自身是否负伤了。

    “主人。你,你怎么样?”兰丫头又慌又乱,急得说不清话。原来这三条巨蛇,降世已有百年,是五毒帮的镇帮之宝。当初佘百艳逃难在此,只携了三条巨蛇来。一时间三件宝贝都叫何进毁了,她如何不急?脑中闪过一万个念头,兰丫头才终于镇定。情知那三条蛇都有剧毒,兰丫头当即抬起蛇身,将蛇胆挖出,要喂何进吃下。“主人,快咀嚼了蛇胆,否则性命不报。”

    一般而言,大蛇无毒毒蛇不大。这碗口粗细的蛇竟有毒,真当罕有,无愧是五毒帮之宝。孰人不知,尺余毒蛇咬人尚且致命,这般毒物撕咬下岂有活口?且不说这毒性何时发作,单单伤口之大,也足叫人涌穴而死。那蛇胆大如蟠桃,何进此时哪里还有气力吃下?

    兰丫头只好先封住何进穴道,叫不让出血,又把胆捏碎了,灌些汁液与他。但究竟救不救得他,毕竟心中无定数。她欲出地穴唤人来救,却被囚室中一人喝止了。“你逃去做甚?快开了牢门,不要误了师婶性命。”

    这人正是柳若明,他本在囚室里午睡,饿极了醒来,正欲讨饭吃,隔着门缝见一人正与巨蛇缠斗。由于烛光昏暗,辨不得他是何进,正好奇此人是谁,直到听兰丫头唤他做主人,这才恍然大悟。

    柳若明的毒术和医术可不似他武功般儿戏,兰丫头方才着急了,竟忘了求助于他。她赶忙开了牢门,哭哭啼啼地央求柳若明,“柳师哥,你快救救何进,若他死了,我哪里能活?”

    柳若明把何进相了相,道:“放心,师婶内功十分雄厚,我看这蛇毒,一时半会发作不起来。”

    “如此,他便有救了?师哥,你要为我做证,是他自己闯入了毒室,才造成这般。须不干我事。”

    柳若明道:“如何不干你事?你平日对送饭的只是喝骂,使她不按时来送了。这才使师婶吃完饭,还能跟她进来。到时候师婶和三条圣蟒的性命,都算在你头上。”

    兰丫头哭得更凶了,道:“怎么师婶还是救不回来吗?你方才不是说,他内力深厚,一时不会毒发?”在兰丫头心中,毕竟是自己喂了何进蛇胆,真若保得住他性命,自己还有点折罪的功劳。

    “一时不会毒发而已。”柳若明道,“再过许多时就毒发身亡了。你且看他肩头,却不是红肿起来了。毒牙抵在锁骨注得毒,毒入膏肓。”

    兰丫头“噗”地跪倒地上,“柳师哥,五毒帮就你医术最高明,你若不想想法子,别人便更救不得他了。你可怜可怜帮主,她方才嫁了人,如何能让她做了寡妇?”

    柳若明好生为难,道:“不是我不救,确实中毒太深。好在你方才喂了他蛇胆,若换作是我,可不舍得把蛇胆喂他………罢了,罢了,也是何进有福,若这番真不死,这三颗蛇胆必助他功力大增。”

    听柳若明这话,量谁也知道他有些把握。兰丫头感激涕零,一个劲冲柳若明道谢,“柳师哥,若救得咱师婶,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柳若明正要扶起兰丫头,却见何进怒吼一声,跳将了起来,“噗嗤”射出一道真气来,把两人吓一哆嗦。

    “师婶,你?”柳若明全然懵了。

    “啊,啊,啊!”何进痛苦地乱吼着,手舞足道,浑然疯状,不时又是一道真气,竟险些射中柳若明。

    “罢了,快跑,何进已然疯了。他真气天下第一,我们且救了自己吧。”柳若明一边说着,揽起兰丫头躲了囚室中去。牢门刚关上,何进已然失控,恨不能用尽内力般向四周胡乱射气,地穴四壁射得烟雾腾腾,须臾间烛光也被灭了几盏,顿时一片漆黑。

    柳若明叹道:“原来圣蟒牙中都是疯毒,苦也,苦也。”话刚说完,一道真气透门而入,把柳若明左臂做了个对穿,吓得他赶忙找掩体躲了,深怕再慢一步,他便横尸当场。

    兰丫头见柳若明似乎不明圣蟒毒性,心中更是叫苦。正在疑虑,右臂又被何进洞穿,她叫唤一声,也赶紧躲到了柳若明身边。

    “如何会这样,你不是说他毒性暂时不会发作?怎么便疯毒发作了?”兰丫头问道。

    柳若明一本正经道:“我方才只是开玩笑,哪里有什么疯毒。这三条圣蟒都是至阳的毒性,何进中毒之后,必是口渴异常,故而癫狂发作,若逮到我们时,必要吸干你我之血方能满足也。”

    兰丫头疑心他又在诓人,正要出言道自己不信,只听何进不住敲着牢门,喊到:“水,我要水。”

    “苦也,苦也。”柳若明道,“若不是珍惜自家的物件,这扇牢门连我也未必能挡住。想必何进是不会爱惜的,我们死定矣。”

    他话方说完,只听“哗啦”一声,牢门被何进连根拔起了。好在室内昏暗,何进竟一时找不见二人。柳若明与兰丫头悄悄绕后,便夺门而出。

    何进反转过来,一把揪住了兰丫头,吓得她失声便叫。柳若明急忙一掌,打在何进身上,却似泥牛入海,劲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大惊,又将袖中藏的手脚白长散掏出,直往何进脸上扑去。不料何进浑不在意,摁住兰丫头脑袋,露出她雪白脖颈来。

    饶是何进口干难耐,毕竟还有几分清醒,真个对着脖子便下不去嘴了,迟疑了一阵,将兰丫头一把推开,继续怒吼道:“水,水…”

    兰丫头惊魂落魄,连滚带爬便往一处角落跑去。柳若明见她去往处是条死路,正疑惑,只见彼处墙壁上开出一道暗门来,兰丫头一闪便入去了。看何进尤在发狂,柳若明不敢迟疑,当即也跟进了暗门。

    何进精神涣散,迷迷糊糊中只见两人不见了,却未注意暗门所在,只好四处疯狂寻觅起来。他喝了圣蟒蛇血、胆汁,浑身散着可怖气息,洞内其他的蛇蝎蜈蚣避之不及,竟叫他搅得天翻地覆,一时鸡犬不宁。

    柳若明进入暗门,只见眼前的地室远比门外开阔。烛台照的满室透亮,却唯寻不见了兰丫头。

    “原来地下还有这样的所在?”柳若明叹了一遍,只顾往地穴深处走去。转过一面屏风,他看见一个老人被缚在地室中央,手脚都锁着天链,呈个“大”字悬空着。未及看清老者的脸,他先发觉到其所在之处是一个水潭,想必这是类似水牢的所在。说来好生奇怪,这间地室内家具俱全,陈列整齐,怎么竟还是一间囚房呢?

    “喂。你小子是何人?”老者注意到了柳若明所在,开口问道。听他口气,这里似乎是他独占的宫殿。

    柳若明绕着水潭走了一圈,道:“奇怪,好生奇怪。”

    “如何又奇怪了?”老者问道。

    “我看着地穴如此宽阔,中间竟还有个水潭,却不见台柱支撑,你说奇不奇怪?”

    “嗨!我道你有什么发现。”老者满脸不屑,“你这后生其实也有趣,如何找到这里来了?佘百艳是你什么人?”

    柳若明正欲说出自己身份,忽地想到,老者肯定是师叔的敌人,不该轻易向他透露消息,乃胡言道:“我不认识佘百艳,我是跟随妹子兰若琳到此的。你瞧见她何处去了吗?”

    老者道:“兰丫头竟是你妹子?不知是亲妹还是情妹?”

    柳若明道:“原先是亲妹,后来成了情妹。”

    “放屁。”老者呵斥道,“这岂不是乱了人伦?”他前半句喝骂语气果决,到了后半句却底气不足起来,默默低下头去。

    柳若明不明所以,见他喝骂自己,语气又软了,误以为老者是害怕自己,乃威胁道:“你这死囚犯。我家闲事要你管许多?你这便道出兰丫头何处去了,若迟了,我老大耳瓜子抽你。”

    “好。你倒是来呀。”老者笑将起来。竟丝毫不把柳若明放在眼里。

    柳若明佯怒,道:“你真个当我不敢?”乃四下里寻了个矮凳,冲老者便砸去。不料,那老者手脚虽缚,却能悬空荡漾,见矮凳飞来,他将铁链一扯,吊起身来,就半空中翻个跟斗,躲了过去。“没打着,哈哈…”他笑道。

    柳若明见着好玩,道:“我再试上一试。”乃捡回矮凳,又复砸他。老者借着铁链,只在空中翻腾,竟如猿猴般灵活,不论柳若明如何掷他,都被一一闪过了。

    柳若明不肯服气,咬定要砸他一回。既然投掷不着,他只好手执这凳子,飞身过去凑近了拍他。

    老者见他近来,大喜,右臂画一圈圆,把铁链甩出一个环状,一下套在柳若明身上,随手一扯,将他生擒了过来。手脚被缚之人,居然反拿住了无羁无绊之人,乐得老者笑声不止,“哈哈,即使是佘百艳那妮子,将我束缚在这里近二十年,也丝毫拿我没办法。你一个年轻后生,何以这么自不量力,竟敢近我之身。”

    柳若明见赢不得他,叫屈道:“苦也,苦也。今日我左臂负伤,这才遭了你暗算。你若放我下去,再容我试一试,我小心在意时,并不会再被你擒住。”

    老者一看柳若明左臂,不觉一惊,却依旧不为所动,道:“我许久不见陌生人了,不愿放你下去。你若想下去,除非告诉我你和兰丫头,如何由亲妹变作了情妹。说出来,说出来我好解解闷。”

    柳若明叫苦不已,所谓亲妹变情妹的话,是他忽口敷衍的,现在如何编的圆。好在他灵机一动,想到本门太师伯夫人改嫁师弟的往事,乃添油加醋,一定要编个感人心弦的故事。

    柳若明巧借伤口被拿的疼痛流下眼泪道:“这事说来十分伤感。老先生真要听么?”

    “要听,要听。”老者道,“想来其中有些心酸事,我听听究竟违不违伦理道德。若是违的,我便教育教育你。若是不违,说出来也好让你心中好受些。”

    柳若明没闲打草稿,只好绞尽脑汁去编,权且编到何处算何处。

    “我叫做兰若明。”柳若明道。他一开口,忽发现自己名字与兰丫头的倒十分对仗,不觉胡编故事的灵感来了:

    我父亲本是青云寨的一名门徒,得副掌门刘晓森的胞妹刘晓芸垂青,成了一对苦命鸳鸯。只因我舅舅刘晓生狗眼看人低,见不得胞妹与我爹好,时时棒打鸳鸯,叫两人难成眷侣。好在掌门人莫太师伯通情达理,处处维护我爹娘,才使两人修成正果,结为夫妻。然而,刘晓森这厮因此怀恨在心,断了与我娘的兄妹情分不说,还以寻找长生不老术为由,遣派我爹四处寻觅余常乐踪迹,不留一日空歇,以此使我爹娘异地分离。那刘晓森真个猪狗不如,他见奸计得逞,又从中取事,于我娘面前慌称我爹在西域番邦安了新家,不愿再回中原了;于我爹面前则慌称我娘得了瘟疫病死了,只留得骨灰,要他带去故乡埋葬,并不许他再入青云寨一步。一对鸳鸯就此拆散。

    刘晓森贪慕权势富贵,为了巴结当地一财主,强自做主,又把我娘许配给他做了二房,还换回了五千两白银的聘礼。我娘改嫁后不久生下了我,却一直瞒过了我的身世。直到五年前,我爹病逝,叔伯们要将他与我娘合葬一椁。打开棺木时,才发现那所谓的骨灰其实竟是石灰。我父党大怒,纠集同宗五百余人,上门闹事,通过刘晓森找见了我娘。他们怒斥我娘不守妇道,却不知,我娘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并未与财主有夫妻之实。在众人威逼下,我娘只好供出我并非财主所生;另外一个女儿若琳则更是抱养来的,为的只是堵住大房的嘴,免得她以只生杂种为由攻讦我娘。得知真相,众人无不感慨,我娘更是投井明志,追随我爹去了,撇下了我们兄妹二人。我俩在财主家再无立身之地,只好跟着父党返回了亲爹的故里,从此相依为命,情比金坚。

    柳若明编完故事,想起自己真个是个孤儿,眼泪不住得流。感动得那老者也伴出许多泪水来。

    “若琳啊,若琳。我们名为兄妹,实则,实则其中感情只有你我相知。”柳若明边哭边道,脑海中浮现出兰丫头的倩影,果然亲切无比,把他自己尤吓了一跳。怕自己自骗得太深,柳若明且收住了感情,试着瞥一眼老者,看他究竟几分相信。

    一看之下,柳若明当真又吃一惊。原来那老者根本收不住眼泪,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