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奉旨进京
周茂春自高中之后外放为官二十余载，从七品官做起，到如今做到邢州知州从五品官，他已经算是晋升的非常慢的了。因为年轻时刚正不阿，常常为民请命，要不是有着郑国公女婿这层身份，他早就丢官罢爵了。郑国公也曾为了能常和女儿见面，多次提点他调入京师为官，可是他的书生意气发作，不肯走老丈人的门路，因此只能被调到离京师较近的邢州为官。
本来官员考核期限为三年，取得优异评价便可升迁。然而他的治下虽然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他不懂为官之道，一直在考核中只名列中等，因此多年不得升迁。周茂春大人也乐得如此，邢州百姓更是不希望这位父母官离任。
可是今日京中来人传旨调入礼部认精膳司郎中，这精膳司郎中可是个正五品官，主管每年的“新年宴会”和皇帝、皇太后寿诞的“寿宴”，以及皇室家族的“婚宴””和各种庆典宴会。
芸儿好奇地问张灵：“少爷，老爷这是要去当个什么官啊？”
张灵挠了挠头，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皇室司仪吧。”
芸儿听了也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活。
随同京中旨意一起来的还有郑国公府派出的一队护卫，领头的叫郑富贵。然而他的相貌却与他的名字相差甚远，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芸儿看到了都躲到了张灵的身后，并且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他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仿佛三四十多岁的样子，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双浓密的眉毛十分醒目，那身上的肌肉更是将衣服撑得过于紧致。
郑富贵来的时候还给郑夫人带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张灵并没有看到，但是看样子信中并没有什么好听的话。郑夫人吩咐丫鬟和嬷嬷们一起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只待接任的官员一到，他们便马上上路。
离出发还有几天时间，张灵也开始收拾准备了。由于要带的东西太多，郑富贵带领着几名护卫帮张灵搬一些重物。
“富贵兄，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啊？”张灵搬着箱子问到。
“回少爷，是国公爷起的。他老人家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家里排老三，所以就叫富贵。”
“你家两个哥哥叫郑生死？郑有命？”
“对啊，我还有个弟弟叫郑在天。”
经过半天的聊天闲扯，张灵知道了这郑国公还在领兵作战时，郑富贵的两个哥哥便跟随其左右，后来战死沙场，国公可怜剩下的两个小娃娃便带在身边，长大后成了国公府的护卫，并且随了国公的姓也姓郑了。
聊得十分熟稔之后，张灵看出来这郑富贵虽然长相凶恶，但是人非常和蔼善良，只是人们对于样貌的成见太深了，他又一天到晚骑马挎刀的，所以吓得院中的丫鬟、仆役们避之不及。然而张灵和郑富贵却成了很好的朋友，可能是郑富贵的年龄跟张灵前世年龄差不多吧。在院子中的丫鬟、仆役们看来，年仅十四岁的少爷和这几个二十多岁的虎背熊腰的汉子在一起，画面看起来着实不怎么美。
连丫鬟芸儿看到张灵，也对他和郑富贵玩得太好有些不解：“少爷，那位郑护卫长得太凶了，您怎么爱和他聊天啊。”
“他啊，除了人长得有些夸张以外，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芸儿皱着秀眉，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张灵，把张灵都看不自在了。
“怎么？难道少爷我也很凶恶吗？”张灵对着桌上的铜镜看了看自己。
“不啊，少爷，他怎么配跟您比，您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呢！”芸儿夸起自己少爷来真是无比的自豪。
张灵听了很是受用，调笑道：“那迷倒你了吗？芸儿姐姐～”
这芸儿现在也已经过了十八岁，论身高还比张灵矮了一点点。芸儿陪伴张灵多年，打小就知道这位少爷爱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也知道这位少爷总爱嘴上调笑人，这次她的小脸也一如既往的羞红了。
一个本就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一个是身体正处在青春期的男人，此时此刻一股暧昧的气氛在屋里散开。芸儿娇嫩细腻的脸上情意盈盈，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娇媚动人。张灵内心有些躁动，看着芸儿的朱唇一时有些出神。
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这暧昧的一幕“张灵！”
原来是搬到另一个小院里的唐果儿来了，她喊着张灵的名字跑来，一进屋就说道：“张灵，孙先生派人叫你去一趟。”
“走着。”张灵心中一激灵，幸亏唐果儿来搅和，不然非出事不可。
在去往孙先生家的路上，唐果儿提溜着一个两层的食盒，里面装着上好的美酒，以及自己刚做的下酒菜。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衫，淡黄色的束腰配着淡黄色的发带，显得俏皮可爱。因为对误伤孙先生的事一直愧疚不已，她虽然嘴上不曾说出来，但是每次张灵去看望孙先生时，她都会亲自带一些好酒好菜。今天她也如此，提着食盒走在张灵前头，飘飘然似仙女下凡。
走在后面的张灵，眼中都是唐果儿为了踩地上不规则的石板而左一脚右一脚的样子。那扭着的腰肢纤细无比，张灵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不舍得错过眼前的美景，他心中想着：该死，这是少年的荷尔蒙发作了吧?
进了孙府，却看见庭院之中的凉亭里有一人在陪着孙先生下棋，这棋还是张灵特意为孙先生打造的，棋盘上用刀深深地刻了格子，而棋子上又刻了点来区分黑白，黑子有点，白子无点。
张灵和唐果儿轻轻走了过来，恭谨地站立在一旁，看两人如何下棋。只见对局之人为了公平起见用黑布蒙了自己的双眼，也只靠手来摸索棋子位置来下棋。就这样两个看不见的人在静悄悄地下着棋，两个看得见的人在一旁观战。
“唐果儿来了？”孙先生吸了吸鼻子说道。
“您怎么知道？”
“我眼瞎了，但是鼻子灵啊，那么香的酒菜能闻不见吗？”
蒙眼之人连忙摘下黑布说道：“您还没赢，怎么就不下了呢？”
孙老摸索着拿起一子，轻轻放到棋盘上，说道：“这下输了吧？”
那人看着棋盘思索良久，过了一会说道：“唉，输了！”
孙老趁着那人看棋的时候，已经端起了唐果儿给他斟满的酒杯。听那人认输了孙老才拉他介绍到：“张灵，这是我的亲侄子孙岐山。”又拉过张灵说道：“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张灵。”
二人笑着相互拱手，互道：“幸会，幸会。”
孙岐山是孙先生二弟的小儿子，也是孙家能和小孙先生不相上下的人了。只可惜小孙先生随父亲性格无心功名，只愿在此地做一个教书先生。而孙家这一代全部指望都在这孙岐山身上了，今年十六岁的他已经是邢州最年轻的举人了。
几句寒暄之后，唐果儿将食盒中的美酒佳肴摆了出来，三人边吃边聊到了刚才的棋局，张灵说道：“孙兄蒙住双眼，能在孙老面前支撑这么许久已是难得了。”
“不敢当，不敢当”孙岐山说道。
“这围棋横纵一十九路，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双目能视时尚且需要些功夫，蒙起双眼只靠记忆而下，确是难上加难。你能陪我下这么久真的不错了！”孙老夸赞道。
“大伯谬赞”孙岐山谦虚地说道。
“平日里也只有这个小怪物能陪我这瞎子下棋了。”孙老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张灵听了这话风，急忙扯开话题：“老师您棋艺高超，我们睁着眼都赢不了您！”
“少拍马屁。”孙先生继续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上京？”
“接任我舅舅的官员一到，我们就走。”
“去了京师不比这里自在，你小子要多加注意，别惹了什么是非，知道吗？”
“遵命！”张灵笑道。
“记住我的话，君子问凶不问吉，高手看盘先看险，胜败原是寻常事，阴阳幻变存玄机。”
张灵听完孙先生这几句话，立刻郑重其事地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接下来三人聊了许多，从历史到时政，从诸子百家到社会百科，他们直聊到月儿高挂才散去。本身家族文化熏陶下的孙岐山对于自己的文化底蕴颇为自信，之前对大伯和哥哥一直夸赞的张灵不以为意，然而见面之后这一番交谈，他被眼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震撼到了。张灵的学识之杂、见识之广令他自叹不如，可是他哪知道装在这个十四岁孩子身体里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本来官员考核期限为三年，取得优异评价便可升迁。然而他的治下虽然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他不懂为官之道，一直在考核中只名列中等，因此多年不得升迁。周茂春大人也乐得如此，邢州百姓更是不希望这位父母官离任。
可是今日京中来人传旨调入礼部认精膳司郎中，这精膳司郎中可是个正五品官，主管每年的“新年宴会”和皇帝、皇太后寿诞的“寿宴”，以及皇室家族的“婚宴””和各种庆典宴会。
芸儿好奇地问张灵：“少爷，老爷这是要去当个什么官啊？”
张灵挠了挠头，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皇室司仪吧。”
芸儿听了也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继续干着自己手里的针线活。
随同京中旨意一起来的还有郑国公府派出的一队护卫，领头的叫郑富贵。然而他的相貌却与他的名字相差甚远，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芸儿看到了都躲到了张灵的身后，并且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他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仿佛三四十多岁的样子，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双浓密的眉毛十分醒目，那身上的肌肉更是将衣服撑得过于紧致。
郑富贵来的时候还给郑夫人带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张灵并没有看到，但是看样子信中并没有什么好听的话。郑夫人吩咐丫鬟和嬷嬷们一起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只待接任的官员一到，他们便马上上路。
离出发还有几天时间，张灵也开始收拾准备了。由于要带的东西太多，郑富贵带领着几名护卫帮张灵搬一些重物。
“富贵兄，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啊？”张灵搬着箱子问到。
“回少爷，是国公爷起的。他老人家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家里排老三，所以就叫富贵。”
“你家两个哥哥叫郑生死？郑有命？”
“对啊，我还有个弟弟叫郑在天。”
经过半天的聊天闲扯，张灵知道了这郑国公还在领兵作战时，郑富贵的两个哥哥便跟随其左右，后来战死沙场，国公可怜剩下的两个小娃娃便带在身边，长大后成了国公府的护卫，并且随了国公的姓也姓郑了。
聊得十分熟稔之后，张灵看出来这郑富贵虽然长相凶恶，但是人非常和蔼善良，只是人们对于样貌的成见太深了，他又一天到晚骑马挎刀的，所以吓得院中的丫鬟、仆役们避之不及。然而张灵和郑富贵却成了很好的朋友，可能是郑富贵的年龄跟张灵前世年龄差不多吧。在院子中的丫鬟、仆役们看来，年仅十四岁的少爷和这几个二十多岁的虎背熊腰的汉子在一起，画面看起来着实不怎么美。
连丫鬟芸儿看到张灵，也对他和郑富贵玩得太好有些不解：“少爷，那位郑护卫长得太凶了，您怎么爱和他聊天啊。”
“他啊，除了人长得有些夸张以外，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芸儿皱着秀眉，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张灵，把张灵都看不自在了。
“怎么？难道少爷我也很凶恶吗？”张灵对着桌上的铜镜看了看自己。
“不啊，少爷，他怎么配跟您比，您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呢！”芸儿夸起自己少爷来真是无比的自豪。
张灵听了很是受用，调笑道：“那迷倒你了吗？芸儿姐姐～”
这芸儿现在也已经过了十八岁，论身高还比张灵矮了一点点。芸儿陪伴张灵多年，打小就知道这位少爷爱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也知道这位少爷总爱嘴上调笑人，这次她的小脸也一如既往的羞红了。
一个本就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一个是身体正处在青春期的男人，此时此刻一股暧昧的气氛在屋里散开。芸儿娇嫩细腻的脸上情意盈盈，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娇媚动人。张灵内心有些躁动，看着芸儿的朱唇一时有些出神。
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这暧昧的一幕“张灵！”
原来是搬到另一个小院里的唐果儿来了，她喊着张灵的名字跑来，一进屋就说道：“张灵，孙先生派人叫你去一趟。”
“走着。”张灵心中一激灵，幸亏唐果儿来搅和，不然非出事不可。
在去往孙先生家的路上，唐果儿提溜着一个两层的食盒，里面装着上好的美酒，以及自己刚做的下酒菜。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衫，淡黄色的束腰配着淡黄色的发带，显得俏皮可爱。因为对误伤孙先生的事一直愧疚不已，她虽然嘴上不曾说出来，但是每次张灵去看望孙先生时，她都会亲自带一些好酒好菜。今天她也如此，提着食盒走在张灵前头，飘飘然似仙女下凡。
走在后面的张灵，眼中都是唐果儿为了踩地上不规则的石板而左一脚右一脚的样子。那扭着的腰肢纤细无比，张灵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不舍得错过眼前的美景，他心中想着：该死，这是少年的荷尔蒙发作了吧?
进了孙府，却看见庭院之中的凉亭里有一人在陪着孙先生下棋，这棋还是张灵特意为孙先生打造的，棋盘上用刀深深地刻了格子，而棋子上又刻了点来区分黑白，黑子有点，白子无点。
张灵和唐果儿轻轻走了过来，恭谨地站立在一旁，看两人如何下棋。只见对局之人为了公平起见用黑布蒙了自己的双眼，也只靠手来摸索棋子位置来下棋。就这样两个看不见的人在静悄悄地下着棋，两个看得见的人在一旁观战。
“唐果儿来了？”孙先生吸了吸鼻子说道。
“您怎么知道？”
“我眼瞎了，但是鼻子灵啊，那么香的酒菜能闻不见吗？”
蒙眼之人连忙摘下黑布说道：“您还没赢，怎么就不下了呢？”
孙老摸索着拿起一子，轻轻放到棋盘上，说道：“这下输了吧？”
那人看着棋盘思索良久，过了一会说道：“唉，输了！”
孙老趁着那人看棋的时候，已经端起了唐果儿给他斟满的酒杯。听那人认输了孙老才拉他介绍到：“张灵，这是我的亲侄子孙岐山。”又拉过张灵说道：“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张灵。”
二人笑着相互拱手，互道：“幸会，幸会。”
孙岐山是孙先生二弟的小儿子，也是孙家能和小孙先生不相上下的人了。只可惜小孙先生随父亲性格无心功名，只愿在此地做一个教书先生。而孙家这一代全部指望都在这孙岐山身上了，今年十六岁的他已经是邢州最年轻的举人了。
几句寒暄之后，唐果儿将食盒中的美酒佳肴摆了出来，三人边吃边聊到了刚才的棋局，张灵说道：“孙兄蒙住双眼，能在孙老面前支撑这么许久已是难得了。”
“不敢当，不敢当”孙岐山说道。
“这围棋横纵一十九路，有三百六十一个交叉，双目能视时尚且需要些功夫，蒙起双眼只靠记忆而下，确是难上加难。你能陪我下这么久真的不错了！”孙老夸赞道。
“大伯谬赞”孙岐山谦虚地说道。
“平日里也只有这个小怪物能陪我这瞎子下棋了。”孙老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张灵听了这话风，急忙扯开话题：“老师您棋艺高超，我们睁着眼都赢不了您！”
“少拍马屁。”孙先生继续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上京？”
“接任我舅舅的官员一到，我们就走。”
“去了京师不比这里自在，你小子要多加注意，别惹了什么是非，知道吗？”
“遵命！”张灵笑道。
“记住我的话，君子问凶不问吉，高手看盘先看险，胜败原是寻常事，阴阳幻变存玄机。”
张灵听完孙先生这几句话，立刻郑重其事地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接下来三人聊了许多，从历史到时政，从诸子百家到社会百科，他们直聊到月儿高挂才散去。本身家族文化熏陶下的孙岐山对于自己的文化底蕴颇为自信，之前对大伯和哥哥一直夸赞的张灵不以为意，然而见面之后这一番交谈，他被眼前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震撼到了。张灵的学识之杂、见识之广令他自叹不如，可是他哪知道装在这个十四岁孩子身体里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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