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苛政猛于虎
秋日渐渐西沉，它不舍得和山尖做着最后的吻别。
周府的车队带着这十七个被抓来的小子，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下一个驿站。
郑夫人抱着女儿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却迟迟不见周大人父子两的动静，赶忙让陈嬷嬷去看看。陈嬷嬷掀开帘子一看，周大人父子两睡得是鼾声连天，陈嬷嬷使劲敲了敲车厢，他们两个才悠悠醒转，周大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到哪了？什么时候开饭？”合着这一路上他们俩就没醒过。
“你俩是猪吗？吃了睡，睡了吃！”郑夫人生气地骂道。
周大人拉着儿子挪着身体进了驿舍，周府的管事立刻与驿丞交代住宿的事宜。周大人还未进屋，看着车队旁边捆着的十几个半大小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护卫上前说道：“回大人，我们路上遇到了几个剪径小贼，已经全部被拿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下午的时候，大人。”
周大人回想了一会说道：“那就送本地官衙去吧，别在这耗着了。”
张灵听到了舅舅的话，连忙过来说道：“舅舅，您不审问审问吗？”
“灵儿，舅舅我现在是离任官员，还未到京就任，按理现在无权问案。即便在任，我也是礼部郎中，不管这刑案，还是得送有司衙门。”
“那您就不想知道这些半大小子为何如此胆大敢光天化日在管道上抢劫吗？”
周大人也有些好奇，他做知州多年，难免会想到其中可能别有隐情。周大人招呼人安置桌椅要在这驿站中来一出审问案犯，不一会那十几个人被带到了屋外，周大人说道：“来人呐，先与我把那首犯带来。”
少了三班衙役的威武之声，周大人多少还有些不习惯，赵小龙被人押着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张灵则站在了一旁。这赵小龙虽然平日里胆大妄为，但是这头一次见了这样的大官，也是有些心虚胆颤。
“堂下所跪何人？”找不到惊堂木，周大人只好用手拍案问道。
“我叫赵小龙，常山解甲村人。”
“光天化日你为何在管道上做那拦路的强贼？”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是何缘由，你且说来。”
原来赵小龙和这些小子们家里都是负责给朝廷养马的，大信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四处征战，对于战马的消耗极大，与北浑和西凉的大战中损失惨重，因此太祖皇帝成立了太仆寺专门负责饲养战马，并归兵部统一管理。
后来在京师附近各州府号令民众一起养马，名曰马政。马政繁杂，包括饲养、清点、烙印、编入马户，直到交付兵部验收合格方可结束。那专管本地马政的牧马监与富绅白员外相互勾结，打着替国家养马的旗号圈占农民土地，如果有人反对，便引大批战马践踏其土地，啃食其粮食，令其颗粒无收。而这牧马监只管敛财和收马，平时根本不予管理，到期交不出马，便会换来一顿鞭子。另外还规定不管什么原因死了一匹马，养马户就要赔偿一匹，再死就要罚钱，如果死了第三匹就要收监挨板子。赵小龙的父母和另外四户人家一起负责养马，到后来遇到马瘟，先后死了三匹战马，牧马监将其父亲打了个半死，回家得不到医治，不久便死了，母亲也郁郁而终。
“这牧马监如此可恶。”周大人拍案而起。
周大人又让人将其余的几人带进来询问，也大多是这样的境遇，周大人坐在椅中沉默不语。至于他们为何会学人做那拦路抢劫的贼人，原来他们当地有个地主豪绅叫白员外，村里不少人都给他家当过马倌。明里白员外是县里有名的大地主，暗地里他是远近有名的马贼。但是他们只在两县交界之处抢劫过往的富人，这些人出门也会带一些家丁，因此白员外的队伍里也有武力强横的，而且全部骑马，抢劫后只求财不杀人。有那被劫之人到这个县告状，白员外就打点一下，说是那个县管，就这样两个县来回推诿，因为没出人命，一般受害人因为耗不起这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因为他平日里不抢本地人家，而且也有些修桥铺路的善举，因此本地人家虽然知道却不举告。张灵听了也觉得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一是他们来去如风，二是跟本地官员勾结，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而关于马政，张灵前世时也只在草原上骑过两次马，平时都什么机会见到，对于养马为何如此艰难他一概不知。旁边的周府管事给张灵细细讲述了缘由，原来这马分官马、私马，赵小龙他们家养的就是官马。官马大多都是体力健壮的战马，私马都是民间自己畜养的，体力稍次，用于拉车、杂役等。而这战马的饲养又是一门学问，一匹战马每年光精细的粮草要吃掉两千多斤，还要白日里放牧，夜里看守，看病，钉掌，种马还要配种，凡此种种，耗费极大，因此朝廷命令五户养一匹官马。这牧马监就是专门负责看管官马饲养的，他们有自己的养马户，养马户替朝廷养马，因此免了田赋。但是当地豪强劣绅强占了不少养马户的田地，牧马监还逼着他们养马，养马户只能将人吃的口粮喂了马。而养马户如果因病养死了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为什么朝廷不出钱买马呢？”张灵问道。
“少爷，那买来的马质量参差不齐，战力无法保证。而大多马匹的交易都被西凉和北浑把控，之前我们大信又与他们交战无法购马，因此只好我们自己饲养了。”管事回答道。
郑夫人抱着女儿从内屋走了出来，问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吗？”
这帮小子们点头不止，郑夫人说道：“那好你们走吧，今日不再追究，但是回去了不要再做这剪径小贼了，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周大人站起来说道：“夫人，这......”
“这什么这，饭好了，你吃不吃？”说罢郑夫人抱着女儿进屋了，周大人回头看了一眼，也进去了。
张灵掏出忘忧短剑上前给他们割断了绳索，跟这几个人说道：“快走吧，别等我舅舅反悔。”
他们几个人立刻跑了出去，只有赵小龙站起来没有走的意思。
“你不走等什么呢？”张灵问道。
“能把赤云还给我吗？”赵小龙说道。
“什么赤云？”
“我的那匹马。”
张灵想起他那匹枣红色的马被护卫们一起带了回来，于是说道：“来人，去把他的马牵来。”不一会，一名护卫将那匹枣红色的马从马棚中牵了出来，张灵此时细看这匹名叫赤云的马，体格完全不输郑富贵那匹绝尘，只是不像绝尘那般通体一色，而是浑身枣红，马脸上有一片白色毛发。张灵命人将赤云交给赵小龙，便让他们离开了。
**********
天色渐晚，这帮小子在赵小龙的带领下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地，在解甲村外的一处山坡停了下来，几个人聚集到一起说道：“龙哥，我们怎么办？”
“你们各回各家吧，以后好好养马，别跟着我了。”赵小龙有些丧气的说道。
“龙哥，那你想干什么去？”
“别管我了。”赵小龙跟其中一个小子说道：“老四，你帮我照顾好祖母。”
“好的哥，你不回去了吗？”
“我...我自有去处，你们回吧。”
十几个人四散而去，赵小龙牵着赤云站在山坡上目送他们，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赵小龙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然是张灵，惊恐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猜你不会听话，果然没猜错。”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你要干什么去？”
“你管不着！”
“你要去办傻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灵远远地尾随他们而来，他猜到赵小龙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其余的人没什么主意都是跟着赵小龙起哄而已。其实张灵猜的不错，赵小龙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他决定逃到山里去加入太行山的山贼，他宁愿成为一名山贼，也不愿在这被贪官豪绅欺负死。
“你跟我走吧。”张灵淡淡地说道。
“我为什么跟你走？我宁愿去当自由的山大王，也不去你们这样的官府人家当杂役！”
“谁说让你当杂役了。”
“那当什么？”
“伴读小书童怎么样？”
赵小龙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自尊心极其强大，他怒道：“你少在这消遣我，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惹急了我，我也要豁出命去跟你拼一拼。”
“好了，不闹了，你跟着我当保镖吧。”
赵小龙忌惮张灵的武力，但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好没正行，疑惑地问道：“什么保镖？”
“就是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你的护卫武功比我高，而且你的武功也比我高，不需要我护卫。”
“双拳难敌四手听过吗？人多了还是顶用的。”
赵小龙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人，张灵看他犹豫，接着说道：“不让你白跟着我，我按月给你开工钱，一个月二两银子。”
赵小龙听了，心中有些松动，问道：“那我随时可以离开吗？”
“可以，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那好吧。”
“但是你得跟我去京师。”
“啊？”
“我舅舅去京师上任，你不跟着我，怎么当保镖？”
“那我跟家里的告别一下。”
张灵看他同意了，扔给他一个小包袱，赵小龙打开一看里面是二十五两银子。
“这是预付的一年工钱，多出的算是奖励。”
赵小龙心喜地拿着小包袱回家了，张灵跟着他来到村中一个有些破败的房子前，这房子比芸儿家看着破多了。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个黄泥堆的院墙，不到一人高，个儿高的能看见院子里。赵小龙推开破的不能再破的木门，进去说道：“二叔二婶，快出来，有客人到了。”
周府的车队带着这十七个被抓来的小子，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下一个驿站。
郑夫人抱着女儿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却迟迟不见周大人父子两的动静，赶忙让陈嬷嬷去看看。陈嬷嬷掀开帘子一看，周大人父子两睡得是鼾声连天，陈嬷嬷使劲敲了敲车厢，他们两个才悠悠醒转，周大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到哪了？什么时候开饭？”合着这一路上他们俩就没醒过。
“你俩是猪吗？吃了睡，睡了吃！”郑夫人生气地骂道。
周大人拉着儿子挪着身体进了驿舍，周府的管事立刻与驿丞交代住宿的事宜。周大人还未进屋，看着车队旁边捆着的十几个半大小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护卫上前说道：“回大人，我们路上遇到了几个剪径小贼，已经全部被拿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下午的时候，大人。”
周大人回想了一会说道：“那就送本地官衙去吧，别在这耗着了。”
张灵听到了舅舅的话，连忙过来说道：“舅舅，您不审问审问吗？”
“灵儿，舅舅我现在是离任官员，还未到京就任，按理现在无权问案。即便在任，我也是礼部郎中，不管这刑案，还是得送有司衙门。”
“那您就不想知道这些半大小子为何如此胆大敢光天化日在管道上抢劫吗？”
周大人也有些好奇，他做知州多年，难免会想到其中可能别有隐情。周大人招呼人安置桌椅要在这驿站中来一出审问案犯，不一会那十几个人被带到了屋外，周大人说道：“来人呐，先与我把那首犯带来。”
少了三班衙役的威武之声，周大人多少还有些不习惯，赵小龙被人押着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张灵则站在了一旁。这赵小龙虽然平日里胆大妄为，但是这头一次见了这样的大官，也是有些心虚胆颤。
“堂下所跪何人？”找不到惊堂木，周大人只好用手拍案问道。
“我叫赵小龙，常山解甲村人。”
“光天化日你为何在管道上做那拦路的强贼？”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是何缘由，你且说来。”
原来赵小龙和这些小子们家里都是负责给朝廷养马的，大信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四处征战，对于战马的消耗极大，与北浑和西凉的大战中损失惨重，因此太祖皇帝成立了太仆寺专门负责饲养战马，并归兵部统一管理。
后来在京师附近各州府号令民众一起养马，名曰马政。马政繁杂，包括饲养、清点、烙印、编入马户，直到交付兵部验收合格方可结束。那专管本地马政的牧马监与富绅白员外相互勾结，打着替国家养马的旗号圈占农民土地，如果有人反对，便引大批战马践踏其土地，啃食其粮食，令其颗粒无收。而这牧马监只管敛财和收马，平时根本不予管理，到期交不出马，便会换来一顿鞭子。另外还规定不管什么原因死了一匹马，养马户就要赔偿一匹，再死就要罚钱，如果死了第三匹就要收监挨板子。赵小龙的父母和另外四户人家一起负责养马，到后来遇到马瘟，先后死了三匹战马，牧马监将其父亲打了个半死，回家得不到医治，不久便死了，母亲也郁郁而终。
“这牧马监如此可恶。”周大人拍案而起。
周大人又让人将其余的几人带进来询问，也大多是这样的境遇，周大人坐在椅中沉默不语。至于他们为何会学人做那拦路抢劫的贼人，原来他们当地有个地主豪绅叫白员外，村里不少人都给他家当过马倌。明里白员外是县里有名的大地主，暗地里他是远近有名的马贼。但是他们只在两县交界之处抢劫过往的富人，这些人出门也会带一些家丁，因此白员外的队伍里也有武力强横的，而且全部骑马，抢劫后只求财不杀人。有那被劫之人到这个县告状，白员外就打点一下，说是那个县管，就这样两个县来回推诿，因为没出人命，一般受害人因为耗不起这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因为他平日里不抢本地人家，而且也有些修桥铺路的善举，因此本地人家虽然知道却不举告。张灵听了也觉得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一是他们来去如风，二是跟本地官员勾结，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而关于马政，张灵前世时也只在草原上骑过两次马，平时都什么机会见到，对于养马为何如此艰难他一概不知。旁边的周府管事给张灵细细讲述了缘由，原来这马分官马、私马，赵小龙他们家养的就是官马。官马大多都是体力健壮的战马，私马都是民间自己畜养的，体力稍次，用于拉车、杂役等。而这战马的饲养又是一门学问，一匹战马每年光精细的粮草要吃掉两千多斤，还要白日里放牧，夜里看守，看病，钉掌，种马还要配种，凡此种种，耗费极大，因此朝廷命令五户养一匹官马。这牧马监就是专门负责看管官马饲养的，他们有自己的养马户，养马户替朝廷养马，因此免了田赋。但是当地豪强劣绅强占了不少养马户的田地，牧马监还逼着他们养马，养马户只能将人吃的口粮喂了马。而养马户如果因病养死了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为什么朝廷不出钱买马呢？”张灵问道。
“少爷，那买来的马质量参差不齐，战力无法保证。而大多马匹的交易都被西凉和北浑把控，之前我们大信又与他们交战无法购马，因此只好我们自己饲养了。”管事回答道。
郑夫人抱着女儿从内屋走了出来，问道：“今天是你们第一次吗？”
这帮小子们点头不止，郑夫人说道：“那好你们走吧，今日不再追究，但是回去了不要再做这剪径小贼了，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周大人站起来说道：“夫人，这......”
“这什么这，饭好了，你吃不吃？”说罢郑夫人抱着女儿进屋了，周大人回头看了一眼，也进去了。
张灵掏出忘忧短剑上前给他们割断了绳索，跟这几个人说道：“快走吧，别等我舅舅反悔。”
他们几个人立刻跑了出去，只有赵小龙站起来没有走的意思。
“你不走等什么呢？”张灵问道。
“能把赤云还给我吗？”赵小龙说道。
“什么赤云？”
“我的那匹马。”
张灵想起他那匹枣红色的马被护卫们一起带了回来，于是说道：“来人，去把他的马牵来。”不一会，一名护卫将那匹枣红色的马从马棚中牵了出来，张灵此时细看这匹名叫赤云的马，体格完全不输郑富贵那匹绝尘，只是不像绝尘那般通体一色，而是浑身枣红，马脸上有一片白色毛发。张灵命人将赤云交给赵小龙，便让他们离开了。
**********
天色渐晚，这帮小子在赵小龙的带领下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地，在解甲村外的一处山坡停了下来，几个人聚集到一起说道：“龙哥，我们怎么办？”
“你们各回各家吧，以后好好养马，别跟着我了。”赵小龙有些丧气的说道。
“龙哥，那你想干什么去？”
“别管我了。”赵小龙跟其中一个小子说道：“老四，你帮我照顾好祖母。”
“好的哥，你不回去了吗？”
“我...我自有去处，你们回吧。”
十几个人四散而去，赵小龙牵着赤云站在山坡上目送他们，突然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去？”
赵小龙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然是张灵，惊恐道：“你怎么跟来了。”
“我猜你不会听话，果然没猜错。”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你要干什么去？”
“你管不着！”
“你要去办傻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灵远远地尾随他们而来，他猜到赵小龙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其余的人没什么主意都是跟着赵小龙起哄而已。其实张灵猜的不错，赵小龙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他决定逃到山里去加入太行山的山贼，他宁愿成为一名山贼，也不愿在这被贪官豪绅欺负死。
“你跟我走吧。”张灵淡淡地说道。
“我为什么跟你走？我宁愿去当自由的山大王，也不去你们这样的官府人家当杂役！”
“谁说让你当杂役了。”
“那当什么？”
“伴读小书童怎么样？”
赵小龙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自尊心极其强大，他怒道：“你少在这消遣我，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惹急了我，我也要豁出命去跟你拼一拼。”
“好了，不闹了，你跟着我当保镖吧。”
赵小龙忌惮张灵的武力，但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好没正行，疑惑地问道：“什么保镖？”
“就是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你的护卫武功比我高，而且你的武功也比我高，不需要我护卫。”
“双拳难敌四手听过吗？人多了还是顶用的。”
赵小龙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人，张灵看他犹豫，接着说道：“不让你白跟着我，我按月给你开工钱，一个月二两银子。”
赵小龙听了，心中有些松动，问道：“那我随时可以离开吗？”
“可以，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那好吧。”
“但是你得跟我去京师。”
“啊？”
“我舅舅去京师上任，你不跟着我，怎么当保镖？”
“那我跟家里的告别一下。”
张灵看他同意了，扔给他一个小包袱，赵小龙打开一看里面是二十五两银子。
“这是预付的一年工钱，多出的算是奖励。”
赵小龙心喜地拿着小包袱回家了，张灵跟着他来到村中一个有些破败的房子前，这房子比芸儿家看着破多了。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个黄泥堆的院墙，不到一人高，个儿高的能看见院子里。赵小龙推开破的不能再破的木门，进去说道：“二叔二婶，快出来，有客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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