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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萧叶兀自叹了口气,无奈的举起手,还未举个完全,“啪”的一声,手臂被压了下来,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转头看去。

    一侧的山柚冲她笑笑,旋即更换自己的手臂,高高地举起来。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萧叶又举起手,她的掌心对着山柚举起那只手的掌心击了个掌,灵巧的眨眼,笑道:“怎的才让你一人去担责任?”,两人在一派人群里十分突兀,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不过这样好像在夸自己噢,萧叶这么想着,讪笑。

    痞气教官两步当一步迈了来,眼神直射二人脸上,似乎要瞧个窟窿出来,他神情严肃,晒得黝黑的皮肤看上去更不好接近。

    众人被遣散,萧叶耳朵里还打转着不少词语:“又是那个摔跤的家伙”“事真多,他妈的”“真晦气,还放火,得亏没人出事”听这句,她猛地一晃,是啊,幸好没人在旁边,不然后果难料,心底又加剧好几分愧疚。

    正要开口道歉,那知山柚先人一步:“教官,我们错了,对不起!”。萧叶跟着点头应话:“对不起”。

    后续自然没那么容易,他们两人被罚天天打扫卫生,洗碗洗盘。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天要塌了的模样,但毕竟是自己错漏导致的,也无话可说。

    待到被训完话后,萧叶早已睡眼惺忪,正和山柚讨论着卫生打扫,转身回营,又瞧见白羽禅坐在不远处,正捧着一本书,想必是在等自己。告别山柚,她一路小跑,站定在其面前:“嘿!小师傅,怎么了?”月色模糊,黑黢黢的夜空,和星火闪动的烛光,四下无人,静悄悄。

    白羽禅收起书本,塞回怀里,道:“张公子说,十分对不起你”。

    平静的话语,如雷劈下,萧叶才想起来这事,她盯着白羽禅,关心着下一句是什么,可是半天过去,白羽禅也只是和她大眼瞪小眼。

    萧叶道:“还有呢?他什么时候说的?”。

    “集合前一会,碰面的时候。还有什么……嗯,对我说了一句:‘相见是缘,有缘再见’,我想他应该是在告别。”

    萧叶每听一句,心脏颤抖加重一分,耳边渐渐模糊白羽禅的声音,只有不停的心跳声,天旋地转,她先是蹲坐在一侧,而下又跳起来,叫了一声:“他刚刚来了吗?”。

    “嗯,集合前让我给你带话的。”白羽禅道。

    萧叶着急,左右张望:“小师傅!他要走了,你怎么不拦着一下?也不和我说一声吗?”是因为下午那事吗?自己说的话竟如此伤人。

    白羽禅道:“他既然不想说,我应是不问,确实,有缘相见,这句没有错。”

    咬唇,嘴角瘪了下来,面具下的眉毛也蹙起“那你倒是拦一下,让我和青子知道一下呀!你大悟无畏,可还有我们是他的朋友,更何况”她心下着急,也不由的有几分怪罪意味,话至后面,带着几分弯了的音调“我还下午才说过他……”。

    白羽禅见此道:“应该走了没多久,别担心,我们去找找”。

    萧叶点点头,认同其话,蹬步飞跑,又懊恼方才一番着急之话实在是浪费时间,河边,没有。

    帐篷,没有

    大场地,没有

    饭堂,没有

    大门,没有,打听过有无人出去,也是一无所获。

    萧叶每每走到一地,见灯光交错,欢声笑语处,全不见他身影,那个酸秀才穷书生,还是侠客般爽朗,一句句调侃萧兄的家伙,已经走了吗?

    她心里闷的难受,想掉下眼泪来,又见白羽禅与黎青子从另一路赶来,料想是小师傅和青子说道,小师傅也是将自己的话放心上来。

    一向不爱在外人面前显柔软的她,也只得抓紧时间眨巴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又站起身子,但却微微偏头,佯装镇定,故作淡然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黎青子眉毛拧起来,白皙如脂的皮肤也因剧烈运动红润起来,只不过一样被遮盖在一套老中医打扮下。她也着急,此时也忘记压粗嗓子,脆生的俏嫩嗓子:“张大哥到底去哪里了啊?”此时气喘吁吁,还在缓一缓。

    白羽禅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萧叶道:“我们再去找找看,我问了守卫的,说无人出去,张兄一定还没走,他想我会被约谈很久,肯定还没来得及走!”。

    三人一致点头,各人划了方向,以点散开。

    萧叶走的这一路,是沿着帐篷的那一路,这回,她仔仔细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进帐篷,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帐篷,都要在人堆里绕个圈,打个招呼,再绕出来。虽说免不了他人白眼,怒斥,但她现在此刻不想相争,只想找人。

    光是想着下午的场景,推究品味,那句话很刺耳,真难听啊,萧叶自嘲的想着。也难怪他要不告而别,自己不也是躲了一下午,自己想了一下午吗?她太喜欢逃避,太害怕被逼的紧,在人散时,不说假话,她看见他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神,想谈些什么。

    其实都要怪她自己,她害怕结果,害怕听见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为此萧叶选择的方法不是什么强有力的法子,就是晾在那里,放任自己脑中重复无数百万次结果,翻腾过从前如今牵连的回忆场景,联结着千千愁思感慨,而后开始想着,自己晚一些解决,多一些快活时候,多一些不用面对残酷事实的时间。

    但是这真的管用吗?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不会解决,只是在那里停留。做个不恰当的比喻,放个苹果在那里,你今日不想吃,也许过几天,你才有拿起的欲望,也许只是甜度差了些,其它没什么大毛病,该吃掉的水果还是要吃掉的,不会因为你放久了,便消失了。

    还有一种情况,或许会发烂,爬满虫子。这样的话这事也没有解决的必要,因为已经腐烂,根本不能吃,否则遭殃的只有自己,这样,你便失去了一个新鲜的苹果,失去品尝美味的机会。

    她总是惧怕,这种惧怕是她自己深挖一次才懂的,这种逃避也不是如今才有的,只是今日闪回种种,才发现自己的逃避不是一天才有,原来早有可循之迹。

    但要因为自己一句话,伤了他的心,我们二人又未说清楚话,这遗憾,是真真让人难过,萧叶鼻尖一酸,已经检查完全部帐篷,无半点人影,不知不觉又走到河边,潮水点点的悲伤要吞没了她,想到这种可悲的遗憾,只能对着一泓并不清澈的池水,出神。

    她躺在斜坡的草地上,翻来覆去,用手臂挡住眼睛,又知旁边没什么人,什么也见不到,只是脸颊旁划出清泪,坠在绿草地上。

    “干嘛在这里睡?”那声音好像一阵不裹挟冷意的秋风,一下子吹透萧叶的心,吹开心口旁的石头。

    石头会叉着腰说:“你干什么这么强?你只是风而已,我是石头唉!”

    风会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

    萧叶猛地坐起身子,脸上还挂着一两滴泪珠,此时也顾不得太多,忽地朝身后看去。在斜坡上一些地方是平坡,张良叶坐在平坡上,双腿折叠荡在斜坡,坐在萧叶左侧,上身后仰,两手撑地,脑袋也仰的足足,看着天上一颗颗闪亮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