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自欺欺人

    初夏的河水没有了刺骨的寒冷，李清缘的身体就这样静静的漂浮在上面，今日的清晨大雾弥漫，广袤无垠的湿地草原上是成群结队的牛羊。

    水中被淡淡血腥味引来的鱼群撕咬着他的衣裳，鱼群就这样拖着他在河面上游走，他看这样睁着眼看着天空，等待着时间流逝。

    平静的漂浮在上面，原本以为死寂岛心时不时的跳动一下。

    他已经在河面上漂浮数月，从波涛到缓江，从暗流涌动到古井无波。

    他也曾被河中猛兽拖拽撕咬，也曾想就这样沉入水底，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他曾经也落入河水，还记得是十数年前的初春，那时候的他还有希望想要活着，现在的他充满迷茫。

    曾经还有好人把他捞起，现在他不想再遇见任何生灵。

    在河水中漂了许久，身上的味的淡了许多，鱼儿也没有撕咬这个“漂浮物”了，在它们眼中就只是一块啃不动的木头。

    没有鱼群推动，终究是被冲上了岸，在岸边砂石河滩上坐在，看着天空中日升月落，从朔月到满月，天空中星相流转，草地上的物种轮回，从一颗虫卵破土而出，到成为蝗虫再次产卵。

    曾经害怕自己，不愿承认自己，在那个破败不堪的世界中丑陋的骷髅，不愿承认自己曾经是个乞丐，不愿承认是自己毁掉了黑岩城。

    把自己的过去比做梦境，幻想自己有另一个世界，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代替了那个曾经的没有名字的小乞丐。

    从那个绿色祭坛中爬出来，他死过了几次？

    第一次：被曾经的敌人，那个金色的神明击碎，跳进了时间长河逃过一劫，但白兰彻底消失了。

    第二次：落入冰冷的河水漂流而下，寒冷冰冻全身，如果没人捞起，那颗心脏可能都不会跳动，维持他的假死，好心人老李头的搭救让他有了一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中有了自己的存在，代价是老李头和老村长折寿。

    第三次：由于待完成老村长的请求，完成因果循环替他送信，他不属于此方世界的气息吸引力了异魔，这也是摧毁黑岩城的真正原因。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灾难，数十万人被斩去寿元，在异魔之焱灼烧之即就被取走了一半生机。

    濒死之际的本源爆发啃食了半具紫焱异魔，自己双眼也被毁去，以一城祭天，半具异魔做为交换，他获得了这个世界生的希望，等待他的是重生。

    两界交汇之地，古老残破的冥界投影出那个世界的一角——骸骨之地。

    东岭骨山他出生的地方，他再一次爬出来了，褪去了那个小乞丐，换来了新的生命。

    第四次：金焱之地，霸主早已离去，做为交换他以自身的特殊性容纳异魔的力量，最后他做到了，还有就是最初逃入时光长河时他带着白兰留下的一节手臂，那节手臂开始重生了，它化作一团流水融入他的骨骼中，而他灵台上出现了一颗白玉种子。

    第五次：被传送苦寒的雪原之地，探究玄月仙宗那位焱之异魔，偶遇流落下界的异魔伽岚，被刚刚复苏的异魔斩得差点死去。

    他现在很迷茫，灵台中的种子破碎不堪布满裂痕，此界天道欺骗了他，说好与他合作，然而天道的手下，那个清虚道人却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作为天道怎么不知伽岚的存在？

    “这个世界没有有好人，也有讨厌的人。”闭上眼，脱去破烂不堪的衣袍，挖出身上的木刺、石子。

    白兰、庞玉、大黄、小小黄、老李头、老村长、王护卫、小毛球，原本他们的时候该平平淡淡一生无忧的。

    ……

    他枯坐了好久，泛黄的落叶，略带寒意的晚风，秋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