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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偷偷摸摸的那些年

    你同不同意爱情就在那里,你喜不喜欢爱情也在那里,是好是坏,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个恋爱的年纪,那也是个不适合恋爱的年纪,那是个炙热的年纪,炙热的就像夏日正午的阳光,把所有的东西都能晒得滚烫,那是个虚无的年纪,虚无的就像吹过你耳边的风,哪一股,那一阵,你都留不住。

    王叶痴迷那股炎热的气息,潮湿的,汗津津的,来自男人后背的气息,她喜欢在背后安静的搂着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在天黑的时候,在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的时候,男生喜欢她茂密而修长的头发,在它遮住半边脸的时候,在她自信的走动的时候,他在没人的时候注视着她,在确认不被任何东西发现的时候亲吻着她,贪婪的吮吸着头发的味道,不是那么香,但是让人着迷。彼时的安生已经和市里某位领导的女儿搞对象好几年了,他被这位大小姐喜欢着,被喜欢的战战兢兢,他的前途拿捏在这姑娘的手里,他一家子的命拿捏在这姑娘的手里,他能不能脱掉这身黄皮,全在这个姑娘的手里,他们已经见过父母,女生的父母已经表明了态度:大学毕业后,他们会被分配到某县医院,然后就结婚。

    王叶知道这件事,两人正式认识之后不久他就知道这件事,原来关于两人的恋爱故事早已经在学校里被传的铺天盖地,她不属于那个圈子,她一心一意的学习,所以,她不知道。可当王叶知道了这一切,她决定卑微且小心翼翼地喜欢着这个男生,或许都是农村人,或许有着大概形似地成长经历,两人都不愿意过深地交流,但是这种意义上的交流却不是能被身在其中的年轻人靠意志就可以控制的,是的,这种事情很难控制,这是一种最原始的生命力,这是一种可以翻天覆地的力量,根本由不得两个人。如果事情就到此为止,那应该就是最美好的结局,如果这算是爱情,那这样的爱情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们没有为彼此也没有任何承诺,事情本该到此未知,就像今天很多大学生一样,谈一场校园恋爱,大学毕业就分手。没什么不好,那是你这个年纪就该经受的灿烂,可现在的大学爱情,被社会婚姻里创造出来的几个词语默默的道德绑架,然后失去了爱的味道。如果连喜欢都要收到限制,那任何人的爱情都应该到此为止。

    大学毕业,安生和那姑娘准备着结婚了,王叶也找到了乡下的工作,这是本来就说好的,是时候该各奔前程了,但是,也许命运似乎觉得两人触犯了什么,觉得两人的情谊不该就这么断去,因此,王叶怀孕了。要说这是突如其来的惊喜?根本谈不上,要说这是噩耗,也不是,至少王叶觉得不是,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着自己,不是完全的喜悦,也不是完全的悲伤,她还没有决定这个孩子要不要,就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意识的平躺着,她怕压到自己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还是一个胚胎,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开始每天早起吃早餐,尽管本不应该吃,尽管本来就很穷,但是她认为自己的孩子需要,这个将会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孩子。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安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爱情是自己的,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但孩子不是,那是两个人的,是去是留,他都应该知道。

    安生痛苦的蹲在地上,抽着烟,不住的用手抓挠自己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足足蹲了一个上午。他没有见过眼前的男生如此的痛苦过,从来没有,王叶坐在他用石头帮她堆起的“椅子”上,安静的望着他,茂密的头发,浓浓的眉毛,健硕而修长的身材,脸上分明的棱角,我的孩子将来也许也会是这个样子,他将是我的一部分。他感到温馨,从未有过的期盼出现在她的心里。如果非要这样,那么这件事将与他无关,知道是你的权力,但是孩子,可以被一个人拥有,也可以被两个人拥有。她想生下来。

    安生在地上蹲了一个上午的结果就是,他要分手,他要与王叶做成一个家庭,他们都算是手艺人,生活不富裕没关系,至少,生活能过得去,怕穷吗?不怕,还能怎么穷,不会比现在更穷了。他让王叶等着,王叶就安静的等着,一天天,一周周。他最终没有等到安生,等到确实那个那女孩的母亲,或者说将是安生的岳母。这女人是市妇联的干部,她潇潇洒洒地来到王叶面前,推心置腹地跟王叶讲着道理,什么狗屁道理,无非是让她放弃这个孩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潇洒地放在王叶地面前。是耻辱吗?是的,这是无上的耻辱,她可以放弃安生,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干部,能有什么权力把自己的手伸向一个女人的肚子?她又有什么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如果一个人的生死连自己的母亲都决定不了的话,那么这个人注定要死,活下来没有意义。

    安生的岳母要求王叶过几天跟着她去打掉孩子,作为赔偿,她会给王叶两万块钱。这件事情很屈辱,任谁想都很屈辱,但是王叶没有,她安静的听着,然后坦然的接受了这两万块钱,因为,她要让自己的孩子活着。好好的活下去。她不需要钱,但是,自己的孩子需要,为此,她愿意接受无尽的耻辱。那女人满意的走了,因为王叶没有在谈话过程中透露出半点不顺从。她见过安生的未婚妻,像她的母亲一样潇洒,走路带风。可她不了解安生的未婚妻,被权力裹挟着长大的孩子,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要或者不要,因为任何东西在他们的世界里就像是一个玩具,得到和抛弃从来都是同样容易。王叶不知道这些,从来都不知道,如果她现在知道,也许会为了安生做一些挣扎,但是她没有。她忽然消失在了这座城市里。她没有回老家,去了别的地方,因为她不明白那女人说的“要求”是否有胁迫的意思,她不明白权力的魔力到底有多大?是否真的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所以她选择,逃跑。跑向远方,跑向没有人认识她的城市。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是王叶一个人生下的,她本来就不感觉孤独,现在就更不了,她花了不少钱请了当地医院的一个大夫私下里为自己接生,胎位不正,她和孩子都九死一生。幸好,最后母子平安。那个接生的大夫在黄昏来时分来到医院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他们住在乡下,因为乡下的房子便宜,接生婆走的时候,一个手拿着手电,另一个手捂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她没有坐月子,第二天开始就为自己的孩子擦屎擦尿,也没有人伺候她,现在算是母子两相依为命了。他的眼眉长得像爸爸,脸型也想爸爸,嘴和耳朵,像自己的妈妈。她浓密的都发随自己的父母,以后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