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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懦弱的刀客

    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答应他,我明明是不愿意的。

    李暮光的心情越来越差,连烧鸡悠久的回味都无法使他糟糕的心情变好。

    北风在这一刻展现出她的温柔,温柔的手拥抱着他的宽广的胸膛,他醉在无边无际的温情中。只有在北风中他才能感受到‘我的逍遥’,也只有在北风中他才能忘记无尽的歌谣。

    现在,该起程了,趁着心情稍好,往北走吧,去那个我不想去的地方,去那片高上之地,当然我进不去,我只是去小酒馆喝一杯酒,润润我这十三年的辛苦。

    李暮光提着他那把刀上路了,这把刀染过很多人的血,刀身上裂痕密布,像是禁不住一击便碎的样子,可它偏偏未曾断碎。这把刀叫含雪,亦为含血,血在缝中过,逆势而上,吞于刀柄,藏于刀胆。越杀越狂。血满则溢,化做片片雪花缠抱刀身,攻伐之间,落雪伤人。

    他今年是得刀的第十三年,十三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北风吹拂的日子里,那时的他还未曾拿刀,彼时的憧憬也只是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不需要太好,剑锋不要太利,对敌时太利的刃让他害怕,也不要太坏,做工太差的剑总让他手上的茧有些茫然的无从。

    十三年前风华正茂的他第一次持剑走出家门,一柄雕花盘兽短刃剑,一顶上好的用金丝楠竹编织的斗笠,衣服两三件,包袱一个,临行前父亲李轻狂叫住他。

    “十四年前,你在一个漆黑不见光的雨夜中落地,我看不见你,在黑色的雨夜中我只看见了你的母亲,她那时还很虚弱,雨夜中她的手太冷,无助的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可能再也无法看见光了’于是你便叫慕光,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为她报仇,仇,我早报了,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慕光而行”

    年轻的他此时轻狂,谁年轻时都轻狂,狂的不是人,是年轻。“我自当牧光而行”

    不必回首,少年不回首,回首双鬓雪,这人间没有什么值得年轻人回头的,我自当轻狂独尊。

    他的父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就像昔日他的父亲看他远去的背影一样,一样的落寞和意难平。古老的智慧,太阳底下无新事,你能走出多远呢?我的孩子。登高之人,必经登高之险,欲得剑的锋刃,不得不经历剑的苦难。你归来时,霜刃曾试否?

    我怎么又回忆起旧是的事了,奥,原来我睡着了。

    此时的朝阳跃出云海不久,清晨的气息总是好闻,即便是在雪漠,拥有美好的清晨的权利也未曾被剥夺。这是他一天少有的好心情。

    酒,我的酒呢?

    从又大又旧的箱子里,他又找到了一壶薄情,这是一个傻女人給他酿的,入喉微甘,回味颇苦。难喝的要死,却又好喝的要死。

    搭起小小的炉子,炉子很旧,旧到快不能温一壶薄情,仅有的装饰是炉身上的画,不知是用何种颜料画的,真真艳到骨子里。赤红的人像上,赤红的泪,欲滴九川。原谅我的可怜,可怜的炉子,我实在是需要一壶温酒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