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懦弱的一壶温酒

    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一壶薄薄的温酒。不失为人间一幸事。

    纯白的世界中只有身前是有色彩的。不知为何，雪漠的雪总比其他地方的雪白三份，是塞北太冷太寒么？我想不是，是没有人的孤独么？我想也不是。

    可能是光吧。雪漠上的黑夜没有光能照耀。

    李慕光从老旧箱子里又找到了几块木炭，请不要怪他如此小气，实在是这地方空空无尘。每一个在雪漠中浪迹的苦命人都舍不得一丝一毫的热。只有他，或许，可能，大概？还有其他富贵的闲情公子能在这温柔的北风中独酌至天明。

    抽出一个很漂亮火折子，外壳是古老的紫色竹子，上面隐隐有光。于普通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一件中间的卷纸是一页神秘的经咒。吹起时遥远的深邃的古之智慧如尘而起，乘风而舞。火焰上，咒文幻化明灭不定。或者说这一簇火焰的外焰便是由这些古老不可探究的符文组成。

    李慕光点起了火，他看着小小的旧炉中飘荡着旧时的火光，他觉的这个场景很美，雪很美，炉子上的姑娘很美，连着自己看景的景仿佛都要美起来了。曾经还有一位傻姑娘，她拖着长长血问他

    “你有多爱这片雪”

    “我爱的肝肠寸断”

    “你有多恨这片雪”

    “我恨的心肺成灰”

    “那日你可曾说过，一路东去，东方的黎明藏着你的故乡，云霞的凤冠下过往不可追。”

    “我说过，白露成霜，三月不见，三月北风载着我的白驹，落日的障面中落泪亦不悔。”

    “现在你悔吧，看看我仅有的血还能鲜艳几时。”

    一想起过去的事泪便落满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