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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撕破脸

    东阁。

    朱祁镇看着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的杨士奇再次出现在了御前会议。

    于是关切的询问道。

    “杨先生这些天身体可好些?”

    “承蒙圣上关心,臣身体已是无恙。

    臣在家赋闲的几日,也是常常担心会辜负了圣恩。

    所以这身体一好,便不敢再耽搁公事。”

    杨士奇红光满面。

    看着都像是年轻了几岁。

    精神状态极其饱满。

    属于是容光焕发。

    此时正腰板挺直的坐在凳子上。

    “杨先生无事便好,朝中事情繁重。

    要是没有杨先生主持,有些事情还真的难以推动。

    底下群臣虽然也有能力出众之人,但是相比于杨先生还是差点经验。

    办事想的也不够周到。”

    朱祁镇也是顺着杨士奇的话跟了句场面话。

    虽然他心里巴不得杨士奇赶紧滚蛋回家。

    能让自己完全把控朝政。

    但是面子上还是得做的过去。

    这不光光是皇帝的御下之道。

    也是朝堂上的为官之道。

    “都是仰仗圣上的英明,臣办事才能如鱼得水。

    要是没有圣上的支持,臣恐怕在朝中能依仗的只有这一把年纪了。”

    杨士奇鬼精的一个人。

    赶忙再次把朱祁镇高高捧起。

    虽然杨士奇是四朝元老。

    但是始终能把自己的位置摆正。

    臣就是臣。

    在君的面前总是低上一头。

    无论面前的这个皇帝是多大年纪,他都是如此。

    只是王振偏偏要打破这场君臣相合的美好场面。

    连面子都不想给杨士奇留下。

    “杨阁老,您确实是经验出众,办事老道。

    满朝文武可能也就英国公张辅能在此方面跟您一较高下。

    只是您的儿子跟您相比就是相差太多。

    那就如同萤火跟皓月一般。”

    “干的事情也是令人不齿,杀人放火,兼并民田。

    光是揭露出来的罪名就有不下七条之多。

    难道这就是当朝内阁首辅大臣杨阁老的教育之道?

    子不教父之过。

    难道杨阁老的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王振顿了顿,看了眼杨士奇的表情。

    杨士奇也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王振。

    “哎?王先生,刑部对于杨稷的案子不是还没定论吗?

    你怎么突然又拿此事来说?”

    朱祁镇看似是在责斥王振不该乱说话。

    但那语气却没有丝毫阻拦的意味。

    就如同在一旁看戏一般。

    巴不得两边吵起来。

    内阁杨溥等人听到王振的发言,心头也是一震。

    他们早就料到王振会拿此事说事。

    但当真真正正毫无遮掩的说出口之时,大家的感受又是不同。

    杨溥也是偷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杨士奇。

    “圣上你有所不知。

    那个上京告御状的戚秦氏差点就被灭口了。”

    “嗯?怎么回事?”

    刑部觉得这事丢人。

    再加上戚秦氏完好无损的返回。

    所以也就偷偷密下了。

    如今王振一提,顿时让朱祁镇感到惊诧无比。

    “戚秦氏前几天越狱了!

    听说是有人故意放他出去,想借此机会做掉她。

    虽然还没查到凶手,但是看结果如果这事能成功。

    那么获利最大的一定是杨稷。”

    本来是喜宁做的蠢事。

    现在也被王振拿来栽赃杨士奇。

    反正死无对证的事情,这脏水不泼白不泼。

    “杨先生,此事你可知道?”

    “臣近日生病卧床,无心听得外面的事情。

    如今听来,也是觉得此事蹊跷。

    建议圣上严查。”

    杨士奇一招四两拨千斤。

    轻飘飘的便搪塞过去了。

    王振就像是打在了一块海面上,没有任何的反馈。

    杨士奇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会陷入这么简单的自证陷阱之中。

    王振眼睛一转,看得此事没了结果。

    也是转变了思路。

    “圣上,奴才觉得朝中重臣之子能出此丑闻全是圣上御下太过宽松。

    导致他们不能严于律己,更不能约束自己的家人。

    要是人人都像是杨阁老儿子杨稷这般,那么大明的百姓日子可就难过了。”

    王振活像是一个忠臣良相。

    一心为民。

    殊不知嘴上的好听只是为了掩盖心中的肮脏。

    要是全天下最放纵手下人的。

    他王振要是称第二。

    那么没人敢称第一。

    “圣上,奴才认为就应该重典以御下。

    这样朝中的大臣们做事必能三思而后行,而这种思考也会传递给他们的家人。

    让整个朝廷官场风气能够焕然一新。

    甚至能重现太祖太宗皇帝之荣光。”

    其实这个是王振早就有所打算的事情。

    重典以御下不单单是为了杨士奇。

    更是为了他之后能更好的控制朝政。

    只要他稍微的在圣上耳边扇扇风,那么如何使用重典不就是他的事了吗?

    那个时候群臣还不都得惧怕他。

    对此朱祁镇还没有发表意见。

    杨士奇倒是先开口质询道。

    “王公公,你这总拿杨稷举例,可是有什么十足的证据了?”

    “不免圣上您说,我儿杨稷在腊月初六就已经被逼得自杀了。

    现在是尸骨无存,臣想让他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臣本不想跟圣上说得此事,就怕有心人说臣是博得同情,另有打算。

    但是王公公现在所说的话实在是让老臣听不下了。

    事情尚无定论,他便信口开河。

    这像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

    “你……你……”

    王振被杨士奇的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他现在说是也不对,说不是更不对。

    虽然他进宫当了太监。

    但是他最讨厌别人拿那东西说事。

    而杨士奇偏偏就是如此夹枪带棒。

    暗讽他是无根之人。

    他怎么能够不气。

    现在双方的矛盾被拉到台面上。

    已经没人想着顾及彼此的面子了。

    “而且,老臣记得王公公好像有两个侄子。

    叫……王山和王林是吧。

    现如今都在京城做官。

    还都在锦衣卫。

    老臣就想问问王公公这两位既不是功勋之后也不是军户。

    为什么刚入朝堂便在锦衣卫之中当上了锦衣卫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

    难道这就是王公公所言的重典以御下?

    还是说王公公所说的重典只是对自己人以外的人好用呢?

    对自己人便是放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