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如何抉择？
“王先生还有何事？”
“圣上，之前杨阁老所说其子杨稷被逼自杀，尸骨无存……”
听得王振用独特嗓音说出的话。
邝埜心头一震。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稷之死这已经成了定论了，为什么王振还要提起？
难道是杨士奇没有为自己儿子收好尾？
杨溥也是心怀担忧的看着王振。
“刚才杨阁老说的时候奴才便想说，其实杨稷并没有死！”
王振一言便让在场的众人面色沉重。
“王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呢？”
“因为最近奴才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杨稷，并把他带了回来，现在正被羁押在了诏狱之中。”
“胡说八道！杨稷之死是我亲眼看着老家的信报上所说的，还能有假？”
杨士奇也是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王振所言是真是假。
是不是在诈他。
但是杨稷到底死没死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杨阁老，不要激动嘛，您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王振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块玉佩。
玉佩通体乳白，正圆形状。
表面做镂空雕饰，算不上多精致的物件。
杨士奇看着王振掏出的这块玉佩，心中一沉。
这块玉。
他太熟悉了。
当年母亲改嫁，继父看他聪明伶俐不忘本性，于是便将腰间的佩玉解下来赠与了他。
说他今后是能成大官的材料。
而他也是一直将这块玉佩佩戴在了身上。
时刻督促着自己。
直至自己娶妻生子，这块玉才让杨士奇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杨稷。
当初也是希望杨稷能像自己小时候一样踏踏实实固守本心。
只是没想到偏偏事与愿违……
杨士奇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先生，这是何物啊？”
朱祁镇见杨士奇没有开口，又问了一遍。
杨士奇不得不回答道。
“此是我儿杨稷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王先生的手中呢？看来王先生所言不虚啊。”
杨士奇沉默不言。
现在最好的对策便是闭嘴。
以观其变。
“圣上，奴才认为杨稷之死只是他所演的一出卑劣的戏码。
为的就是瞒天过海，企图逃过他应有的刑罚。
只是没想到他自以为假死天衣无缝，没想到上天不可欺，还是让奴才抓到了。
至于他的背后有没有人出谋划策，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朱祁镇点点头。
“既然把杨稷缉拿归案了，那人还是交于刑部调查。”
王振对这个结果明显不满。
明明人是他抓住的，现在反而要交给刑部那边。
里外里自己只赚了个吆喝。
更关键的是他还想把杨稷握到自己的手上来交换王山。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这会议上暴露底牌。
本想着这一张牌能绝杀杨士奇。
没想到现在只能希冀合牌。
“圣上，奴才认为刑部办事太过拖沓，甚至重犯还能从刑部大牢之中逃脱。
可见刑部内部已经出了问题，倒不如把与杨稷相关的犯人一同交给锦衣卫论处。
这样事情也能更快的水落石出，给杨阁老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样做的好处，不光光是能拿住杨稷要挟杨士奇。
更能顺手处理掉那个戚秦氏。
让最后一个变数彻底的消失。
要不然就会像王山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朱祁镇并没有完全采取他的建议。
“凡事有始有终。
朕一开始便把杨稷一事交给三法司办理，那么最终还是由三法司那面结案吧。
至于杨稷这个人既然已经在诏狱之中，便继续在诏狱受审。”
“双方各自结案。”
“……遵命。”
表面上，看似王振达成了部分目的。
平静的退回到了一旁。
但其实他内心已是卷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的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
但是只要稍微一想，便能知道皇帝想做什么。
双方各自结案。
这样对于同一个案子便会有一个两份结果。
而且要是没有差错的情况下，这两份结果也应该相同。
这就缩小了王振的可操作空间。
毕竟他王振的手还不至于伸到外朝。
三法司办案他最多也只是影响影响方向。
却决定不来哦最终的结果。
所以皇帝这番话暗藏的意思就是对他的信任有所保留了。
王振偷偷猫了一眼高坐于台上的朱祁镇。
心中盘算着这是小皇帝的无心之举，还是有所暗示。
“另外督促三法司加快办案进度。”
“朕累了，都退下吧。”
这一次朱祁镇也没有给他们留下说话的余地。
于是众人齐刷刷的拱手拜道。
“臣等告退。”
跨出了东阁。
内阁班子还是按照“战斗队形”行走。
曹鼐马愉搀扶，杨溥引路。
王振白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朝着另一方向离开。
邝埜还是落在最后。
……
晚上众人再一次在郊外的宅院之中聚首。
与之前的几次不同。
这一次内阁的成员除了曹鼐全部在场。
这地方都快成了内阁的另一个办事地点了。
“孟质，这次事情办的不错，尤其你能抓了王山让我很是意外。
相信这一次之后阉党能消停一阵子了。”
杨士奇说道。
但是邝埜却没有因为这句赞扬所感到欣喜。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完胜。
没想到最后事情还是出现了转变。
杨稷啊！杨稷！
杨溥看出了邝埜心中有事，于是劝慰道。
“孟质，想开点，至少现在事情还不算太坏不是？
跟咱们事前预想的和棋结果还是一样的。”
马愉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只是他的心中也是有一杆称的，在他看来什么所谓的和棋不和棋都不重要。
两边都是死罪，按照律法论处便是。
有什么可纠结的。
“先生，只是现在该如何呢？”
邝埜心中想的太多了，顾虑也太多了。
反而在这种选择题上没了主意。
杨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杨士奇，等待他的意见。
“我老了……也该退了……”
杨士奇一开口便是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
和一种知天命的淡然。
邝埜不知道杨士奇会怎么选择。
按照他的想法，还是希望杨士奇别这么快退下历史的舞台。
要是真能换得杨士奇留下，和棋的结果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杨稷毕竟是无官无职，闲散人一个。
而王山不同。
王山那是王振的左膀右臂。
即使是和棋，也能伤得阉党一分元气。
众人安静的听着。
“孟质、性和，朝堂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这种老头子也该让位了……”
“杨稷一事……既然王振要查便让他去查吧。”
“至于王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圣上，之前杨阁老所说其子杨稷被逼自杀，尸骨无存……”
听得王振用独特嗓音说出的话。
邝埜心头一震。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稷之死这已经成了定论了，为什么王振还要提起？
难道是杨士奇没有为自己儿子收好尾？
杨溥也是心怀担忧的看着王振。
“刚才杨阁老说的时候奴才便想说，其实杨稷并没有死！”
王振一言便让在场的众人面色沉重。
“王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呢？”
“因为最近奴才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杨稷，并把他带了回来，现在正被羁押在了诏狱之中。”
“胡说八道！杨稷之死是我亲眼看着老家的信报上所说的，还能有假？”
杨士奇也是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王振所言是真是假。
是不是在诈他。
但是杨稷到底死没死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杨阁老，不要激动嘛，您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王振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块玉佩。
玉佩通体乳白，正圆形状。
表面做镂空雕饰，算不上多精致的物件。
杨士奇看着王振掏出的这块玉佩，心中一沉。
这块玉。
他太熟悉了。
当年母亲改嫁，继父看他聪明伶俐不忘本性，于是便将腰间的佩玉解下来赠与了他。
说他今后是能成大官的材料。
而他也是一直将这块玉佩佩戴在了身上。
时刻督促着自己。
直至自己娶妻生子，这块玉才让杨士奇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杨稷。
当初也是希望杨稷能像自己小时候一样踏踏实实固守本心。
只是没想到偏偏事与愿违……
杨士奇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先生，这是何物啊？”
朱祁镇见杨士奇没有开口，又问了一遍。
杨士奇不得不回答道。
“此是我儿杨稷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王先生的手中呢？看来王先生所言不虚啊。”
杨士奇沉默不言。
现在最好的对策便是闭嘴。
以观其变。
“圣上，奴才认为杨稷之死只是他所演的一出卑劣的戏码。
为的就是瞒天过海，企图逃过他应有的刑罚。
只是没想到他自以为假死天衣无缝，没想到上天不可欺，还是让奴才抓到了。
至于他的背后有没有人出谋划策，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朱祁镇点点头。
“既然把杨稷缉拿归案了，那人还是交于刑部调查。”
王振对这个结果明显不满。
明明人是他抓住的，现在反而要交给刑部那边。
里外里自己只赚了个吆喝。
更关键的是他还想把杨稷握到自己的手上来交换王山。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这会议上暴露底牌。
本想着这一张牌能绝杀杨士奇。
没想到现在只能希冀合牌。
“圣上，奴才认为刑部办事太过拖沓，甚至重犯还能从刑部大牢之中逃脱。
可见刑部内部已经出了问题，倒不如把与杨稷相关的犯人一同交给锦衣卫论处。
这样事情也能更快的水落石出，给杨阁老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样做的好处，不光光是能拿住杨稷要挟杨士奇。
更能顺手处理掉那个戚秦氏。
让最后一个变数彻底的消失。
要不然就会像王山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朱祁镇并没有完全采取他的建议。
“凡事有始有终。
朕一开始便把杨稷一事交给三法司办理，那么最终还是由三法司那面结案吧。
至于杨稷这个人既然已经在诏狱之中，便继续在诏狱受审。”
“双方各自结案。”
“……遵命。”
表面上，看似王振达成了部分目的。
平静的退回到了一旁。
但其实他内心已是卷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的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
但是只要稍微一想，便能知道皇帝想做什么。
双方各自结案。
这样对于同一个案子便会有一个两份结果。
而且要是没有差错的情况下，这两份结果也应该相同。
这就缩小了王振的可操作空间。
毕竟他王振的手还不至于伸到外朝。
三法司办案他最多也只是影响影响方向。
却决定不来哦最终的结果。
所以皇帝这番话暗藏的意思就是对他的信任有所保留了。
王振偷偷猫了一眼高坐于台上的朱祁镇。
心中盘算着这是小皇帝的无心之举，还是有所暗示。
“另外督促三法司加快办案进度。”
“朕累了，都退下吧。”
这一次朱祁镇也没有给他们留下说话的余地。
于是众人齐刷刷的拱手拜道。
“臣等告退。”
跨出了东阁。
内阁班子还是按照“战斗队形”行走。
曹鼐马愉搀扶，杨溥引路。
王振白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朝着另一方向离开。
邝埜还是落在最后。
……
晚上众人再一次在郊外的宅院之中聚首。
与之前的几次不同。
这一次内阁的成员除了曹鼐全部在场。
这地方都快成了内阁的另一个办事地点了。
“孟质，这次事情办的不错，尤其你能抓了王山让我很是意外。
相信这一次之后阉党能消停一阵子了。”
杨士奇说道。
但是邝埜却没有因为这句赞扬所感到欣喜。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完胜。
没想到最后事情还是出现了转变。
杨稷啊！杨稷！
杨溥看出了邝埜心中有事，于是劝慰道。
“孟质，想开点，至少现在事情还不算太坏不是？
跟咱们事前预想的和棋结果还是一样的。”
马愉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只是他的心中也是有一杆称的，在他看来什么所谓的和棋不和棋都不重要。
两边都是死罪，按照律法论处便是。
有什么可纠结的。
“先生，只是现在该如何呢？”
邝埜心中想的太多了，顾虑也太多了。
反而在这种选择题上没了主意。
杨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杨士奇，等待他的意见。
“我老了……也该退了……”
杨士奇一开口便是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
和一种知天命的淡然。
邝埜不知道杨士奇会怎么选择。
按照他的想法，还是希望杨士奇别这么快退下历史的舞台。
要是真能换得杨士奇留下，和棋的结果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杨稷毕竟是无官无职，闲散人一个。
而王山不同。
王山那是王振的左膀右臂。
即使是和棋，也能伤得阉党一分元气。
众人安静的听着。
“孟质、性和，朝堂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这种老头子也该让位了……”
“杨稷一事……既然王振要查便让他去查吧。”
“至于王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