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顺与不顺
“朔风烈烈，泱泱大安。
黄沙累累，百战为先。
马革裹尸，梦回西征。
卫我疆土，宁死不还。”
战场血，杯中酒，赤红如潮汐，流淌在黑石祭坛上，苍白尸骸间，为这惨白的大地与单调的军色涂抹出最凄美的颜色。
石宝昌一口干掉宝石红般的葡萄美酒，大步向营帐外走去，俯身撩黄白幕布，天空阴沉如水，挡住西域辽阔的青天白日。
他有些烦闷。
不远处大安王朝的战歌渐渐消弭无声，石宝昌便随着安西都护府的其他官吏向渭城内走去。
刚才是一场誓师大会，誓众于军门之外，调动士兵那好战情绪，为对车师的征伐做准备。
那本是他父亲石乾道的事情，他石宝昌就做个吃喝玩乐的废物便成。
可惜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告状，告他白日宣淫。
于是石宝昌便被他爹石乾道提着耳朵，强行拉来这参加这场盛大的大会。
说实话，不如潇湘阁的小姐姐们点兵点将游戏好看，至少就那点爱好的石宝昌这么认为。
石宝昌看着这沉闷的天象，这场至关重要的誓师大会居然乌云遍布！
他甚至觉得是个不祥征召，但他也是知道好歹的，这个想法便闷在心里，没有吐露。
“宝儿哥，今晚？”
一个披着银甲的小将吊儿郎当凑上前来，眼神贼兮兮地盯着石宝昌，手上使出龙爪手，对着虚空抓着。
这猥琐的动作逗笑了石宝昌，“你小子！这身银甲穿在你身上还真是合适，淫将军。”
“宝儿哥，你上次逮到的那个妞可真润啊，现在她在哪？我还想尝尝。”关子淳毫不在意问道。
“别想了，那妞禁不住折腾，已经被三哥玩死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打猎几个？”
“打猎”是这群渭城公子哥出去抓人的别称，他们经常骑着马，带着侍从去周边村里物色美貌少女，然后掳回来玩弄。
这里是西域，多得是美貌的少女。
玩腻了要不卖到青楼，要不就留在府内当个丫鬟，或者干脆就死了，一了百了。
这群公子哥的父辈都是渭城内的达官贵人，周遭的西域人连报官，都没地方报去。
两人说说笑笑回城后，便脱离了大部队，骑着两匹骏马向城东奔驰。
那里有个庆祝的晚宴，相当热闹。
却不知道背后远远跟着个尾巴。
陆燨戴着个帷帽，圆圆的帽眉垂着黑纱，遮挡住陆燨容貌，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让人看不清衣内藏着何物。
这标准的西域穿搭，没有引起前面两人的注意。
他已经跟了石宝昌两天，如今石宝昌父亲石乾道出征，正是石宝昌身边守御最薄弱的时候。
他决定今夜动手。
前行一段路程后，石宝昌两人下马，前方人密密麻麻堵在大街上，骑马已经行不动路。
人们载歌载舞，欢聚在这芳草街，靓丽的舞娘披着红纱，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晃得人们眼花。
热情洋溢，无拘无束。
“当初来跟随父亲来这地方我还嫌弃，总觉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名堂，谁能想到西域美人这般多，来晚了，来晚了啊！”
“不晚宝儿哥，你还有大把时光呢！”
石宝昌和他小弟关子淳笑嘻嘻浪迹在身材曼妙的舞娘中，乐不思蜀。
这是城中人欢庆出军而举办的盛大晚宴，如果不是石乾道，石宝昌早就在这玩开花了。
陆燨跟着二人混入人群，突然凑上来一个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粉红的妙龄女子半倚在他身上。
“公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陆燨黑纱后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含笑，可惜眸子里的目光，却清冷无比。
“小姐你身上才好闻呢！”
即使隔着黑纱，陆燨那无比俊美的面容也深深印在舞女心中，醉醺醺的舞女手中提着个正在不断洒落鲜红酒液的弯嘴壶，死死跟在陆燨身后。
石宝昌此时正游荡追逐着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身后，他的身边几个便装侍卫正在不远处人群中隐藏守护。
陆燨想了想，顺势攀着身旁软绵绵的舞娘，装作醉酒的汉子，几下便撞入了石宝昌玩耍的圈子里，而周边暗藏的侍卫，离石宝昌至少还有几个人的身位。
好机会。
手中的鱼肠匕首已经就位，陆燨拉着半推半就的柔美舞女迅速向石宝昌靠近。
突然舞女中一个带着赤红面纱的女子不经意间来到石宝昌身边，红衣本就妖娆，彤云般盖在修长的躯体上。
看得石宝昌眼都直了。
他上前几步去拉这华美女人，却没想那女人竟然投怀送抱，石宝昌一喜。
更让软玉在怀的石宝昌惊喜的是，怀中女人主动异常，一对夺目的红唇主动吻了上来。
石宝昌当然不会拒绝。
陆燨就看见舞女双唇轻轻在石宝昌唇嘴上一点，便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石宝昌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傻了。
“唉...”
陆燨叹了口气，赶忙抱着怀中女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后面人群开始纷乱起来，舞女的尖叫声响彻芳草街，只见石宝昌七窍流血，在地上疯狂抽搐。
随着乱窜的人群向案发现场离去，陆燨怀抱着那个花痴舞女，把她往她同伴身上轻轻一推，便头也不回消失在人海中。
“诶，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呢！？”
女子在原地大喊着，却再也找不到陆燨人影，顿时闷闷不乐。
陆燨第一次任务，失败了，又没完全失败。
人是死了，但不是他杀的。
这到底算什么呢？
居然有人抢他人头，陆燨无语。
也不知道为何，陆燨总感觉这么多年来诸事不顺，每一步走得都这般艰难。
外练卡在最后，罡气卡在最后，就连这第一次任务，都以失败而告终。
自己真有这么差吗？
他摸了摸眉心朱红，心情有些郁结，也有些释然，如果不是它，自己这辈子可能很难翻身。
江南，英王府。
二八年华的少女手持一柄三尺长剑，于庭院凉亭内挥舞。
那是一柄雪白的长剑，从剑柄至剑身浑然天成，一条冰螭从柄至身，蜿蜒而起，没有一丝金属之色，像是一件冰制玉器。
这便是英王秦晔为爱女从昆仑天宫中索要的冰螭剑，剑如昆仑天山千年之雪，圣洁，无暇。
白衣白剑，雪白罡气凝练在剑身，那冰螭宛如腾飞。
“我女别累着了，快休息下！”
英王秦晔约莫四旬出头，龙袍玉带，一袭黑衣上五爪盘龙纹威严华贵。
大安王朝亲王也是龙子，自然也是龙袍，他们与当今圣皇唯一的区别便是龙纹样式以及龙爪数量。
亲王不得纹正龙、升龙，只能纹盘龙、降龙。
一句话，亲王不得飞龙在天，但能潜龙入渊。
真龙面前，都得盘着卧着！
亲王五爪便位列人巅，权利大到可以干涉封地内政务、官员任免，整个大安王朝五爪亲王只有两位。
一是江南扬州英王，二是北方青州燕王。
黄沙累累，百战为先。
马革裹尸，梦回西征。
卫我疆土，宁死不还。”
战场血，杯中酒，赤红如潮汐，流淌在黑石祭坛上，苍白尸骸间，为这惨白的大地与单调的军色涂抹出最凄美的颜色。
石宝昌一口干掉宝石红般的葡萄美酒，大步向营帐外走去，俯身撩黄白幕布，天空阴沉如水，挡住西域辽阔的青天白日。
他有些烦闷。
不远处大安王朝的战歌渐渐消弭无声，石宝昌便随着安西都护府的其他官吏向渭城内走去。
刚才是一场誓师大会，誓众于军门之外，调动士兵那好战情绪，为对车师的征伐做准备。
那本是他父亲石乾道的事情，他石宝昌就做个吃喝玩乐的废物便成。
可惜不知道哪个龟孙子告状，告他白日宣淫。
于是石宝昌便被他爹石乾道提着耳朵，强行拉来这参加这场盛大的大会。
说实话，不如潇湘阁的小姐姐们点兵点将游戏好看，至少就那点爱好的石宝昌这么认为。
石宝昌看着这沉闷的天象，这场至关重要的誓师大会居然乌云遍布！
他甚至觉得是个不祥征召，但他也是知道好歹的，这个想法便闷在心里，没有吐露。
“宝儿哥，今晚？”
一个披着银甲的小将吊儿郎当凑上前来，眼神贼兮兮地盯着石宝昌，手上使出龙爪手，对着虚空抓着。
这猥琐的动作逗笑了石宝昌，“你小子！这身银甲穿在你身上还真是合适，淫将军。”
“宝儿哥，你上次逮到的那个妞可真润啊，现在她在哪？我还想尝尝。”关子淳毫不在意问道。
“别想了，那妞禁不住折腾，已经被三哥玩死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打猎几个？”
“打猎”是这群渭城公子哥出去抓人的别称，他们经常骑着马，带着侍从去周边村里物色美貌少女，然后掳回来玩弄。
这里是西域，多得是美貌的少女。
玩腻了要不卖到青楼，要不就留在府内当个丫鬟，或者干脆就死了，一了百了。
这群公子哥的父辈都是渭城内的达官贵人，周遭的西域人连报官，都没地方报去。
两人说说笑笑回城后，便脱离了大部队，骑着两匹骏马向城东奔驰。
那里有个庆祝的晚宴，相当热闹。
却不知道背后远远跟着个尾巴。
陆燨戴着个帷帽，圆圆的帽眉垂着黑纱，遮挡住陆燨容貌，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让人看不清衣内藏着何物。
这标准的西域穿搭，没有引起前面两人的注意。
他已经跟了石宝昌两天，如今石宝昌父亲石乾道出征，正是石宝昌身边守御最薄弱的时候。
他决定今夜动手。
前行一段路程后，石宝昌两人下马，前方人密密麻麻堵在大街上，骑马已经行不动路。
人们载歌载舞，欢聚在这芳草街，靓丽的舞娘披着红纱，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晃得人们眼花。
热情洋溢，无拘无束。
“当初来跟随父亲来这地方我还嫌弃，总觉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名堂，谁能想到西域美人这般多，来晚了，来晚了啊！”
“不晚宝儿哥，你还有大把时光呢！”
石宝昌和他小弟关子淳笑嘻嘻浪迹在身材曼妙的舞娘中，乐不思蜀。
这是城中人欢庆出军而举办的盛大晚宴，如果不是石乾道，石宝昌早就在这玩开花了。
陆燨跟着二人混入人群，突然凑上来一个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粉红的妙龄女子半倚在他身上。
“公子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陆燨黑纱后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含笑，可惜眸子里的目光，却清冷无比。
“小姐你身上才好闻呢！”
即使隔着黑纱，陆燨那无比俊美的面容也深深印在舞女心中，醉醺醺的舞女手中提着个正在不断洒落鲜红酒液的弯嘴壶，死死跟在陆燨身后。
石宝昌此时正游荡追逐着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身后，他的身边几个便装侍卫正在不远处人群中隐藏守护。
陆燨想了想，顺势攀着身旁软绵绵的舞娘，装作醉酒的汉子，几下便撞入了石宝昌玩耍的圈子里，而周边暗藏的侍卫，离石宝昌至少还有几个人的身位。
好机会。
手中的鱼肠匕首已经就位，陆燨拉着半推半就的柔美舞女迅速向石宝昌靠近。
突然舞女中一个带着赤红面纱的女子不经意间来到石宝昌身边，红衣本就妖娆，彤云般盖在修长的躯体上。
看得石宝昌眼都直了。
他上前几步去拉这华美女人，却没想那女人竟然投怀送抱，石宝昌一喜。
更让软玉在怀的石宝昌惊喜的是，怀中女人主动异常，一对夺目的红唇主动吻了上来。
石宝昌当然不会拒绝。
陆燨就看见舞女双唇轻轻在石宝昌唇嘴上一点，便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石宝昌呆呆站在原地，仿佛傻了。
“唉...”
陆燨叹了口气，赶忙抱着怀中女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后面人群开始纷乱起来，舞女的尖叫声响彻芳草街，只见石宝昌七窍流血，在地上疯狂抽搐。
随着乱窜的人群向案发现场离去，陆燨怀抱着那个花痴舞女，把她往她同伴身上轻轻一推，便头也不回消失在人海中。
“诶，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呢！？”
女子在原地大喊着，却再也找不到陆燨人影，顿时闷闷不乐。
陆燨第一次任务，失败了，又没完全失败。
人是死了，但不是他杀的。
这到底算什么呢？
居然有人抢他人头，陆燨无语。
也不知道为何，陆燨总感觉这么多年来诸事不顺，每一步走得都这般艰难。
外练卡在最后，罡气卡在最后，就连这第一次任务，都以失败而告终。
自己真有这么差吗？
他摸了摸眉心朱红，心情有些郁结，也有些释然，如果不是它，自己这辈子可能很难翻身。
江南，英王府。
二八年华的少女手持一柄三尺长剑，于庭院凉亭内挥舞。
那是一柄雪白的长剑，从剑柄至剑身浑然天成，一条冰螭从柄至身，蜿蜒而起，没有一丝金属之色，像是一件冰制玉器。
这便是英王秦晔为爱女从昆仑天宫中索要的冰螭剑，剑如昆仑天山千年之雪，圣洁，无暇。
白衣白剑，雪白罡气凝练在剑身，那冰螭宛如腾飞。
“我女别累着了，快休息下！”
英王秦晔约莫四旬出头，龙袍玉带，一袭黑衣上五爪盘龙纹威严华贵。
大安王朝亲王也是龙子，自然也是龙袍，他们与当今圣皇唯一的区别便是龙纹样式以及龙爪数量。
亲王不得纹正龙、升龙，只能纹盘龙、降龙。
一句话，亲王不得飞龙在天，但能潜龙入渊。
真龙面前，都得盘着卧着！
亲王五爪便位列人巅，权利大到可以干涉封地内政务、官员任免，整个大安王朝五爪亲王只有两位。
一是江南扬州英王，二是北方青州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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