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聪明人
谁都没想到，那位郁家的大掌柜竟然会有兴致来这样一个小的展会。更没有想到，这位新掌柜随便几个问题竟然让之前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有了如此大的翻转。
虽然此时那位戚老板的话让所有人已经明白的确有人在针对季家，可此时在场的绝大多数的人依旧觉得，季家依旧难逃灭顶之灾。
没错，就算是塔掌柜在诬陷季家，就算是李家在针对季家，但郁家大掌柜没有任何理由帮季家。
因为没有任何利益。
商人追利才是根本。再怎么说塔掌柜也是郁家的人，甚至还是那位刘掌柜的侄子，为了郁家的脸面这位郁家大掌柜也不会帮季家的。
塔二显得有些急了，他一把揪住戚掌柜的领子吼道：“你想清楚，看仔细了。我们都在这里，只管说实话！季家的饰品中有没有盗取你们创意的。可能连你们的初稿都盗了也是有可能的！”
塔二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就是告诉戚掌柜，你随便说季家的哪个首饰是盗了你家创意都可以。只要你说，我们就有办法证明这首饰原来就是你们戚家设计的。
戚掌柜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内心也纠结和担忧。在这个龙陵县里，做首饰加工的大小几十家，而专门设计首饰的商户其实就只有季戚两家了。但是季戚两家实际上是伴着那些首饰加工商户生存了。两家虽然竞争，但从未想过将另一家置于死地。
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让这位戚掌柜也感到了恐惧。无理由的排挤，无证据的诬陷，这些大的商户虽然不是在杀人，但却比杀人更加的恐怖。
今日季家如果倒了，整个龙陵县的首饰设计商只剩下了自己，那真的好吗？
戚掌柜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有些坚定了。他也看明白了一些事，这次如果自己撒谎让季家倒了，那自己根本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手中。以后哪还会有什么生意，他们会以这个为借口不断的在戚家身上吸血。
戚掌柜没有理会抓住自己的塔二，转头看向万倩倩沉声道：“季家从来没有盗窃过戚家的饰品。”
万倩倩冷眼看着戚掌柜半晌，忽然一下笑了起来，“你很有趣。哈哈哈！”他偷偷瞟了一眼在远处观瞧的我，见我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戚老板的一个决定其实是救了自己的。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拜托他帮我找戚家盗取季家设计图时联络的那个人了。对于万倩倩来说，做生意也许不行，但是做这种事情绝对的老手。几天功夫就已经查出了那人，并且在今日早上已经将那个人给控制并让他张了嘴。而我们季家的那个偷窃设计图的姑娘早就向季娥坦白了。
为什么选择在展会开始后动手，就是为了防止戚家警觉。
没想到今日突然的变故，戚老板竟然没有和那些人狼狈为奸。
之前虽然对戚家的行为十分的气愤，但此时已经显得并不是很重要了。此时将那些证人一出来，戚家必定会垮，而且这位戚老板也会去蹲大牢。但既然这位戚老板说了这些话，就没必要做得这么绝了。
我隐隐摇头，戚家盗取季家设计的这件事就不要在这里提了。
万倩倩一脸失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刘掌柜，：“刘掌柜啊！商人以诚信为本，可你这位侄子……”
塔二已经完全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受罚，但最大的可能性是回去后的事情。而回去之后如何做也无所谓了，只要给外面一个说法就行。过不了一段时间自己还是会重新回到这个位置。
可是现在看来万掌柜似乎要在这里就惩罚自己了，“那落下的惩罚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自己叔叔的身上，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刘掌柜的笑容依旧，不知道为何这种不变的笑容一般来说都会变得很假，但在他的脸上为何总显得真诚。
“万掌柜，这孩子处理事情有些毛躁了一些。让他回工坊锻炼锻炼可行？”
万掌柜呵呵一笑，“刘掌柜还是疼人啊！怪不得整个饰品店里都说您好。”
一听这话，刘掌柜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才有了一丝丝的改变。
他低头立刻对着万倩倩道：“万掌柜，我带这畜生去旁边谈谈。”
万倩倩一挥手，“去吧。我自己看看更好.”
刘掌柜脸上又是一抽，对着塔二狠狠地一凳，示意他跟着出来。
万倩倩转头看向柜台，高声问道：“姑娘你这几个连款看起来差不多啊。能介绍一下吗？”
我快步走了过去，高声说道：“万掌柜，我来为您介绍。”
此时围着柜台前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没人再说什么要赶走季家的话。之前叫嚣的那些人脸上已经变得非常和平。他们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是看热闹的。就连那个彭掌柜也笑嘻嘻地凑上去看展柜里的饰品款式。
唯独脸色依旧铁青的只有那位李掌柜。他的心是复杂的，之前那种决定人生死的满足感已经荡然无存。虽然此时没有任何人能指责和追究他什么问题。但是他的会长地位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刘掌柜慢慢走出展会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背景，从工坊做着最低阶的抛光工作开始一步一步爬了几十年。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多年他不光有了不少积蓄，而且在一两年后他就可以找个借口自己辞退了。按照郁家的规矩，在郁家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请辞的话会有一笔很大的安家费。这不光足够他安享晚年，就连他的子女也会过得非常富足。何况他的子女此时也在郁家矿业混得还行。
他能混到这个位置不光是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进退和满足。
之前万掌柜的那句“饰品店里都说你好！”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警告了。如果刘掌柜真是饰品店的老板，那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只是个看店的。塔二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只是下到工坊，塔二也会记刘掌柜的好。这是不是说整个工坊里的人都是他特别照顾的呢？
他明白万倩倩是告诉他，要查查你了。
他经得住查吗？不可能的，谁都经不出查。到了他这个位置，各种收礼，各种利钱已经是常态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都不会捅破的事情。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自己去看看更好。”
这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我身边没有你会更好。这代表什么？
你的处理方式我很不满意！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就是那位看起平和的万掌柜的意思！
刘掌柜这么多天相处，对这位万掌柜有了一些独特的感觉。这万掌柜根本就不是个商人，看起来和蔼的脸却让他感到寒冷。那种让人从内心泛起的冷意自己在整个龙陵县里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刘掌柜带着塔二来到了僻静处，他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塔二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塔二啊！你这次犯了大错了。”
“我……我也是为了郁家……”
“这不怪你。我其实也没想通。”刘掌柜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家和我们万掌柜很可能有交情。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交情还不一般。”
“这怎么可能！”
刘掌柜突然想到，之前这位万掌柜的决定让郁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却由于这件事让原本缺少矿石的季家拿到了足够而且优质的龙鳞矿。
大家都说这是新掌柜上台后的为了证明自己而做出的一个愚蠢决定，可现在看来是这样吗？
我们这位新掌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那这么做的原因……
郁家矿业虽然在龙陵县是最大的商户，但是在郁家来说是很小的产业，郁家家主从来都没来过这里。这次损失几十上百万两，在我们眼中是很大一笔钱了，但是在郁家来说真是九牛一毛。如果季家和郁家有关系，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家主命令偷偷帮助季家。
想到这里，我们刘掌柜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虽然此时那位戚老板的话让所有人已经明白的确有人在针对季家，可此时在场的绝大多数的人依旧觉得，季家依旧难逃灭顶之灾。
没错，就算是塔掌柜在诬陷季家，就算是李家在针对季家，但郁家大掌柜没有任何理由帮季家。
因为没有任何利益。
商人追利才是根本。再怎么说塔掌柜也是郁家的人，甚至还是那位刘掌柜的侄子，为了郁家的脸面这位郁家大掌柜也不会帮季家的。
塔二显得有些急了，他一把揪住戚掌柜的领子吼道：“你想清楚，看仔细了。我们都在这里，只管说实话！季家的饰品中有没有盗取你们创意的。可能连你们的初稿都盗了也是有可能的！”
塔二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就是告诉戚掌柜，你随便说季家的哪个首饰是盗了你家创意都可以。只要你说，我们就有办法证明这首饰原来就是你们戚家设计的。
戚掌柜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内心也纠结和担忧。在这个龙陵县里，做首饰加工的大小几十家，而专门设计首饰的商户其实就只有季戚两家了。但是季戚两家实际上是伴着那些首饰加工商户生存了。两家虽然竞争，但从未想过将另一家置于死地。
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实际上让这位戚掌柜也感到了恐惧。无理由的排挤，无证据的诬陷，这些大的商户虽然不是在杀人，但却比杀人更加的恐怖。
今日季家如果倒了，整个龙陵县的首饰设计商只剩下了自己，那真的好吗？
戚掌柜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有些坚定了。他也看明白了一些事，这次如果自己撒谎让季家倒了，那自己根本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手中。以后哪还会有什么生意，他们会以这个为借口不断的在戚家身上吸血。
戚掌柜没有理会抓住自己的塔二，转头看向万倩倩沉声道：“季家从来没有盗窃过戚家的饰品。”
万倩倩冷眼看着戚掌柜半晌，忽然一下笑了起来，“你很有趣。哈哈哈！”他偷偷瞟了一眼在远处观瞧的我，见我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戚老板的一个决定其实是救了自己的。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拜托他帮我找戚家盗取季家设计图时联络的那个人了。对于万倩倩来说，做生意也许不行，但是做这种事情绝对的老手。几天功夫就已经查出了那人，并且在今日早上已经将那个人给控制并让他张了嘴。而我们季家的那个偷窃设计图的姑娘早就向季娥坦白了。
为什么选择在展会开始后动手，就是为了防止戚家警觉。
没想到今日突然的变故，戚老板竟然没有和那些人狼狈为奸。
之前虽然对戚家的行为十分的气愤，但此时已经显得并不是很重要了。此时将那些证人一出来，戚家必定会垮，而且这位戚老板也会去蹲大牢。但既然这位戚老板说了这些话，就没必要做得这么绝了。
我隐隐摇头，戚家盗取季家设计的这件事就不要在这里提了。
万倩倩一脸失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刘掌柜，：“刘掌柜啊！商人以诚信为本，可你这位侄子……”
塔二已经完全愣住了。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受罚，但最大的可能性是回去后的事情。而回去之后如何做也无所谓了，只要给外面一个说法就行。过不了一段时间自己还是会重新回到这个位置。
可是现在看来万掌柜似乎要在这里就惩罚自己了，“那落下的惩罚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自己叔叔的身上，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刘掌柜的笑容依旧，不知道为何这种不变的笑容一般来说都会变得很假，但在他的脸上为何总显得真诚。
“万掌柜，这孩子处理事情有些毛躁了一些。让他回工坊锻炼锻炼可行？”
万掌柜呵呵一笑，“刘掌柜还是疼人啊！怪不得整个饰品店里都说您好。”
一听这话，刘掌柜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才有了一丝丝的改变。
他低头立刻对着万倩倩道：“万掌柜，我带这畜生去旁边谈谈。”
万倩倩一挥手，“去吧。我自己看看更好.”
刘掌柜脸上又是一抽，对着塔二狠狠地一凳，示意他跟着出来。
万倩倩转头看向柜台，高声问道：“姑娘你这几个连款看起来差不多啊。能介绍一下吗？”
我快步走了过去，高声说道：“万掌柜，我来为您介绍。”
此时围着柜台前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没人再说什么要赶走季家的话。之前叫嚣的那些人脸上已经变得非常和平。他们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是看热闹的。就连那个彭掌柜也笑嘻嘻地凑上去看展柜里的饰品款式。
唯独脸色依旧铁青的只有那位李掌柜。他的心是复杂的，之前那种决定人生死的满足感已经荡然无存。虽然此时没有任何人能指责和追究他什么问题。但是他的会长地位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刘掌柜慢慢走出展会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背景，从工坊做着最低阶的抛光工作开始一步一步爬了几十年。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多年他不光有了不少积蓄，而且在一两年后他就可以找个借口自己辞退了。按照郁家的规矩，在郁家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请辞的话会有一笔很大的安家费。这不光足够他安享晚年，就连他的子女也会过得非常富足。何况他的子女此时也在郁家矿业混得还行。
他能混到这个位置不光是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进退和满足。
之前万掌柜的那句“饰品店里都说你好！”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警告了。如果刘掌柜真是饰品店的老板，那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只是个看店的。塔二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只是下到工坊，塔二也会记刘掌柜的好。这是不是说整个工坊里的人都是他特别照顾的呢？
他明白万倩倩是告诉他，要查查你了。
他经得住查吗？不可能的，谁都经不出查。到了他这个位置，各种收礼，各种利钱已经是常态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都不会捅破的事情。
特别是最后那句“我自己去看看更好。”
这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我身边没有你会更好。这代表什么？
你的处理方式我很不满意！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就是那位看起平和的万掌柜的意思！
刘掌柜这么多天相处，对这位万掌柜有了一些独特的感觉。这万掌柜根本就不是个商人，看起来和蔼的脸却让他感到寒冷。那种让人从内心泛起的冷意自己在整个龙陵县里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刘掌柜带着塔二来到了僻静处，他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塔二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塔二啊！你这次犯了大错了。”
“我……我也是为了郁家……”
“这不怪你。我其实也没想通。”刘掌柜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家和我们万掌柜很可能有交情。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交情还不一般。”
“这怎么可能！”
刘掌柜突然想到，之前这位万掌柜的决定让郁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却由于这件事让原本缺少矿石的季家拿到了足够而且优质的龙鳞矿。
大家都说这是新掌柜上台后的为了证明自己而做出的一个愚蠢决定，可现在看来是这样吗？
我们这位新掌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那这么做的原因……
郁家矿业虽然在龙陵县是最大的商户，但是在郁家来说是很小的产业，郁家家主从来都没来过这里。这次损失几十上百万两，在我们眼中是很大一笔钱了，但是在郁家来说真是九牛一毛。如果季家和郁家有关系，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家主命令偷偷帮助季家。
想到这里，我们刘掌柜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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