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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噩梦

    伯伦早已经习惯了不去过问这个世界奇怪的各种规则,但每次饭前向根本不会回应的神祷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莫名其妙。

    冷掉的派被克劳德拿去加热,被水蒸气浸过的外皮吃起来已经不太酥脆,父子两人沉默地吃着东西,没有过多交谈。

    这个习惯是自己早早过世的母亲教给克劳德的,说是东方的礼仪,叫做“食时不语”。

    伯伦能肯定这个世界的文化,历史,语言包括文字和地球都是全然不同的,当初听到的时候还有些惊喜,说和“食勿言寝勿语”是同一个意思,结果克劳德表示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但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

    甚至于翻阅了很多母亲遗留的书籍笔记,伯伦也从来没有看见一个和汉字有些相似的文字。

    解决完精致的草莓蛋糕以后,父子两人收拾好餐具洗好刀叉,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伯伦洗漱好,深呼了口气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又是无聊又枯燥且回不了家的一天。

    “啪!”

    “啪啪!”

    怎么还在刮风?

    伯伦偏过头看向窗户,月光很浅淡,窗边的橡树枝丫拍打着玻璃,一刻也没停。

    眼不见为净。

    伯伦起身,干脆利落拉起了窗帘。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伯伦觉得困意来的突然又猛烈,才闭上眼,下一刻就没有了意识。

    高悬的残月,平静得像是死水的河,若有若无的钟声和有着尖尖塔顶的教堂。

    这是哪?

    伯伦眨了眨眼。

    他从没来过这样一个地方。

    抬头看了看,伯伦朝着教堂走近几步,看见教堂门紧闭。

    居然会有人把彩绘玻璃镶嵌在教堂的门上做装饰,这些玻璃或许更适合放在窗户上,至少巴黎圣母院是这样。

    伯伦思维有些发散,伸出手推门。

    推不开,是锁住了吗?

    伯伦又试着推了几次,门依旧一动不动。

    他能确认钟声是教堂里传出来的,那总该有人在吧,总不能钟自己响。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

    一片寂静。

    奇怪,总觉得很奇怪,但说不上为什么。

    伯伦皱起眉。

    “贝娜莉安?”

    父亲!?

    伯伦扭过头,看见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一双蓝眼睛的男人惊讶地看着自己。

    只不过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惊讶变成了惊喜和激动。

    “你是不是也有了梦梦的消息,专门来找梦梦的?”

    李如梦,伯伦未曾见过面,来自神秘东方的母亲的名字。

    “母亲?”

    这和他母亲有什么关系?

    “是的,就是梦梦,他们和我说的,他们说梦梦就在这,只要我……”

    注意到克劳德眼里溢出的狂热,伯伦心里的诡异感越发强烈。

    “只要您做什么?”

    “你和我来,你和我来!”

    克劳德拉着伯伦的胳膊,大跨步走到教堂门前,只是一推,伯伦尝试了无数次也没推开的门慢慢地向两人敞开。

    列布在穹顶上的精致水晶吊灯一盏盏亮起,伯伦终于看清了教堂的内部陈设。

    圆形穹隆的天花板,上面画着各种壁画,主角是一个长着三只眼睛的男人,眼神冷漠又悲悯。

    多看了几眼,伯伦的脑袋像是遭到了重击,他尖叫一声,立马移开了眼睛。

    地面是灰白两色相间的大理石铺砌的,两侧是布列整齐的长椅。教堂最深处是个巨大的祭坛,大约十五米宽。祭坛分四层,分别用碧玉、玛瑙或红大理石的柱子支撑。四层搁板上共有15座铜制雕像,形态各异,洁白的翅膀伸展着,大约是神的天使。

    大概是因为伯伦的注视,天使们直视前方的眼睛动了动,一点点转向了伯伦所在的方向。

    不对劲!

    脑海里轰的炸起一声尖叫,伯伦拉着克劳德的胳膊,猛的摇摇头。

    “父亲,别进去,父亲!”

    克劳德的神色越发狂热了,他试着扯开伯伦的手,发现扯不开以后便直接拖着伯伦往前走。

    注视着两人的天使们,嘴边慢慢多了一抹笑意。

    “父亲!”

    这看起来就像是被邪神蛊惑了,可是不论什么神,不都没有回应吗?为什么会盯上克劳德?

    “伯伦,神有方法可以让梦梦回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只要我献祭上心脏,只要献祭上心脏就好……”

    伯伦的大脑又一次剧烈地疼起来。

    “父亲,你被蛊惑了!”

    “伯伦!”

    克劳德一脸严肃地看着伯伦。

    “不要尝试着诋毁神邸。”

    “我没有诋毁,正经的神,怎么可能会让你献上心脏,没有心脏你会死的啊父亲。”

    “不会的,神爱世人,祂会赐予我新生,祂承诺过的,祂可是神,神不会骗我。”

    克劳德一步步拖着伯伦往前,在伯伦一脸惊慌的表情下拿起了拜访在祭坛上的匕首。

    虽然他一直想离开这个世界,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克劳德,这可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六年还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狗屁的神!

    伯伦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匕首的刀刃。

    疼痛要比血来得慢一些,等伯伦觉得手生生发疼的时候,匕首上已经浸上了一层鲜红的血液,有血滴在灰白的大理石上,像是破败的玫瑰花瓣。

    幸好这些血好像有些用,克劳德眼里的狂热稍稍褪去了一些,丢下匕首,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伯伦……”

    “离开这里,伯伦。”

    “父亲?父亲你清醒一些了吗?”

    “咚!”

    钟声好像更响了一些,伯伦看见克劳德又一次面色狂热地拿起了匕首,在伯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父亲!”

    滚烫的血四溅,伯伦呆呆地看着,有些失声。

    “咯咯咯……”

    有笑声响起,夹杂着悠悠的钟声。

    注视着伯伦的天使雕像收回了视线,直视前方,圣洁又虔诚。

    “父亲!”

    伯伦猛的睁开了眼睛,房间漆黑,窗外的风依旧呼啸。

    梦吗?

    不,不仅仅只是梦。

    伯伦右手握了握拳,疼痛一阵阵袭来,他打开灯,看见一道贯穿了掌心的疤。

    伯伦跌跌撞撞往克劳德的房间跑去,房间很空荡,没有人在,他又跑去书房,只点着一盏煤油灯的书房里,克劳德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在书桌下方,散落了一地白色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