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恋
非典，让校园外人心惶惶，校园内却兴奋异常。
非常时期的教学和学习安排，让每个学生对自己有了重新的定位，犹如迎来了大假期，没有课程，只有随意安排的时间，打篮球、踢足球、上网、陪对象……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为所欲为”。陈为平的娱乐场所就是资料室和机房，倒不是他有多敬业，而是除了这，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时间。
在资料室，和陈为平交接班的是个大三的女生，孙晓雪，青海人，纤瘦的外表总给人一种中学生的错觉，苹果红的脸蛋时刻印证她来自大西北的高原地带。孙晓雪也是经济学专业，应该说是陈为平的亲师妹了。
按照排班表，陈为平是中午值班，孙晓雪是晚上值班。但陈为平总是发现，即使是中午，孙晓雪也都在资料室待着看书，还不时的帮着整理报刊、维持秩序和卫生，这让陈为平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来二往，几次沟通后，陈为平对这个孙晓雪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也接近于好感。而孙晓雪对这个换过角膜还考上研究生的传奇师哥，也不排斥，近乎于有了某种熟悉的亲切感。
孙晓雪看中午陈为平整理报刊，没空打饭，就主动帮他带饭。
陈为平看晚上孙晓雪下班晚，他从机房下班后顺便到资料室陪她一起关门落锁。
孙晓雪看陈为平眼神不好，就把装订过期书刊存档等费视力的活提前多干。
陈为平看孙晓雪准备考研，就经常给她讲解考研经验和专业课要点。
你来，我往，非典还没有过去，爱情却提前到来了。
男女相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我为你，你为我。付出是起点也是归宿，更是爱情的代名词。相恋了，是付出互动；失恋了，是付出停滞。结婚了，是付出契约；离婚了，是付出解除。
陈为平的恋爱是悄无声息的，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灯红酒绿，只在资料室潜移默化，无影无形。
孙晓雪的成长经历，有不少和陈为平类似的一面。可能就是这份相似，才让两人有了某种共识和相互认同。
孙晓雪家在青海农村，父亲是个赤脚医生，十里八村就他这一个大夫，医术还可以，靠着诚信和善良，获得了乡亲的口碑。家里收入虽然不多但在村里也算中等偏上。母亲是本村人，务农，操持家务，照顾孙晓雪。当年孙晓雪父亲知识青年下乡就在这个村，之后就在当地结婚，留了下来。
孙晓雪的爷爷在县城是个名医，可能是由于对孙晓雪父亲的婚事不满，导致孙晓雪的爸爸结婚一两年后就分家单过，很少和老家联系，凭着家传医术，在村里成了赤脚医生。在幽静的农村中，一家三口的幸福延续了十多年，最后终止在了一场暴雨后的山体滑坡。
那年孙晓雪刚上初一，在外出诊的孙晓雪父亲和那个山脚下的村庄一同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救援队给的最终结果是失踪，孙晓雪母女面对着裸露的山体，黄土乱石推平的村庄，悲痛欲绝。
在葬礼上，孙家老爷子说这个儿媳妇是个丧门星、克夫，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声明从此再不认识这个人，断绝一切往来。
幼小的孙晓雪似懂非懂，跟着妈妈相依为命。常言道救急不救穷，婆家断了往来，娘家也日渐冷落。为了生存，孙晓雪的母亲把家里的田地外包出去，到县城孙晓雪的中学旁边租了房子，开始边打工，边照顾孩子。
大厦的清洁工、宾馆的洗衣工、饭店服务员、医院护工……别人嫌累的她都干，别人嫌钱少的她都接，日常还捡一些废品卖，贴补家用。孙晓雪放了学就去妈妈打工的地方，帮妈妈干活，和妈妈一同吃饭，有啥吃啥，母女俩相依为命，直至高考。
客观的讲，孙晓雪应该不属于聪明的学生，但就是靠着一股韧劲和刻苦，高考居然踩到了重点线。报考志愿时，填了兰州大学、四川大学、西北大学等，只想离开青海，但没想到，这些都没录取。志愿服从调剂就调剂到了北方师范大学，从大西北到大东北，原想着不往远走，再远不能远过西安，不曾想，一下过了山海关，以至于每次寒暑假回家，火车到了西安，都有一种马上就要到家的感觉。
陈为平问过她：“为啥不愿意在青海啊？”
孙晓雪反问陈为平：“哪你为啥不在河南啊？”
陈为平说：“河南没几个像样的大学，不过毕业了还是要回河南的，作为独生子女，离不开那里，而且那里有自己的好朋友。”
孙晓雪回答：“青海也没啥像样的大学，等我毕业了，只要不回青海，去哪都行。”
陈为平对孙晓雪“去哪都行”的回答挺开心。去哪都行，就是去河南也行呗。可又对她执意不愿意回青海，有着一丝丝的疑惑。那里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和自己不愿意离开河南一样，难道恋爱的女孩都不想家？
陈为平不懂，算了，先不想了。
与此同时，远在郑州的宋家明也处于恋爱的风口浪尖上。
“来了个山东大学的毕业生，男的，没女朋友！”这个消息从宋家明单位报到的第一天就不胫而走。宋家明所在的大学是郑州金融学院，一个刚刚由专科升级为本科的学校，原有的师资力量较为薄弱，几乎没有来自重点大学毕业的新鲜血液注入。这些年学校新进老师也都是女老师多，男老师凤毛麟角，宋家明这个重点大学毕业生，长的还算周正，听说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做过省报记者……宋家明已经变成金融学院的大熊猫，被无数中年大姐频频找去谈心，介绍对象。
都说中年女性是天然的媒婆，其实推出这个结论也不难：中年女性大多婚姻子女都定型了，此时的女性更容易把自己定位于婚姻的“胜利者”，一方面需要让更多的单身或离异女性知道自己比她们幸运幸福，另一方面低成本享受着居高临下普度众生的亲民感和施舍感。可以说，媒婆是中年女性的精神消费品牌，一旦拥有，足以证明自我的充分肯定和高人一等。
这在金融学院也不例外，除了宋家明所在的金融系，其他院系的媒婆也闻风而至，为身边的女青年操碎了心。有远观的、有近打听的，连学校食堂打饭的女师傅都每每会意的多给他一勺肉菜，借机盘问一下多大了，有对象没？总之，宋家明的入职如羊入虎口，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群众的眼光雪亮，但比不上领导的行动敏锐。在诸多媒婆旁敲侧击之时，宋家明被自己的直属领导方主任在一个周末叫到了家里，直接摊牌：有个女孩看上他了！
女孩名叫牛媛媛，比宋家明小一岁，郑州本地人，父母都在高校工作，牛媛媛是家中独女，掌上明珠，对她关爱倍至。也可能是太关爱了，注重了外表而忽视了学习，以至于高考成绩不及本科线，最终报考了郑州航空学院空乘的专科，今年刚毕业。牛媛媛自己大学谈了三个男朋友，最后一个男朋友在大三实习时应聘到了郑州机场地勤工作，牛媛媛也随影而至，应聘了中原航空，实习加转正，如今已经工作了一年有余。俩人都满意，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跑，挺投缘。
眼看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父母对牛媛媛的婚姻圈定了择偶范围，必须是重点大学毕业、事业单位工作，非此不可。显然，牛媛媛的现男友不在父母的选项范围内。正所谓：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恋人，就看你努力不努力！几经折腾后，牛媛媛最终缴械投降，第三个男友又成为了前男友。牛媛媛的父亲大包大揽，说一定能找到目标范围内的好小伙，给牛媛媛介绍，让她静候佳音。他信心十足，信心的源泉在于他就是郑州金融学院院长！对，就是宋家明所在的金融学院。
宋家明应聘时，牛院长亲自莅临当评委主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牛院长仔细品阅了宋家明的简历，认真端详其人，深入提问交流。面试结束后，牛院长叫来当年自己的学生、现在的金融系方主任，再三叮嘱：“把这个人才留住了，要好好培养，多多观察，尽快给我结果。”
方主任马上会意，从宋家明报到那天开始就开展了工作。找家明谈心、听家明的课、看家明发表的文章，并不时的从家明的同事们那收集信息，归纳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无论从人品、长相，还是师德、学识，这孩子真不错！
方主任汇报给牛院长，牛院长乐开了花，笑称自己也算利用职务之便，引进人才的同时也解决了自己招婿的大事。回家和母女通报后，决定可以正式见面了。方主任受命，这才约宋家明到家说明了此事。
方主任：“家明啊，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可以说媛媛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长的漂亮不用说，不然也当不了空姐。人也善良，通情达理，是个好女孩。你要没什么意见，约明天见见？”
宋家明：“方主任，谢谢您为我个人的事费心。只是……我还没这想法啊，这才参加工作，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方主任：“知识是学不完的，工作重要，但也要生活嘛！牛院长早就对你赞赏有加，你可不能辜负领导对你的器重和关爱啊。”
宋家明：“这…嗯…好吧，那麻烦您帮我约一下吧。”
方主任内心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给老师交代了。如果说女人当媒婆是享受，那么男人当媒婆就是难受，尤其对方主任，牛院长即是自己老师，也是自己领导，论公论私，这事办砸了都够自己喝好几壶的。好在宋家明这小子还算上道，没有给他添堵。
宋家明和牛媛媛见面是在一个机动车单行路段的咖啡馆，这里车流不多，相对闹中取静。咖啡馆是历来的相亲好去处，一是听起来高档，有点和西餐接轨的意思；二是不便宜也不贵，总比烩面馆强吧；三是既可以谈事，又可以谈情，偶尔遇到熟人，怎么解释都合情合理；四是适合留念，成与不成的，当个标志物的回忆还是挺上档次的。
一般而言，知识分子的书生气是迂腐的代名词，不中看更不中用。可这宋家明就有着一种顶配书生气的魅力感，即文雅又亲和，让这飞天的牛媛媛很是舒心。作为空姐，见多了达官贵族、商业巨贾，可牛媛媛就是觉得少了一份让人踏实过日子的真实感。虽然身边的同事姐妹，包括传闻曾经的师姐们也有嫁头等舱客人的，但细想想，那种坐飞机就能找个老婆的男人，也太容易被相貌打动了，而空姐本身就是青春饭，哪天自己人老珠黄，而头等舱的空姐颜值一直保鲜，谁能知道继续坐头等舱的老公能不能随时让自己下岗呢？
牛媛媛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找个事业单位的，起码有人管着，踏实。眼前这个大学老师，有才学、有朝气，重要的是工作稳定，自己天天飞来飞去，不能再找一个不着家的男人了。而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稳定工作，她是可以影响和掌控的，换句话说，有高校师德师风的管制，高校老师不敢有作风问题；有父亲的威望在，这个青年才俊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眼看着面前这个重点大学毕业生、高考状元、省报记者能被自己牢牢的俘获，牛媛媛芳心甚悦。
此时的宋家明已经是待宰羔羊，诚惶诚恐。上有方主任牛院长的特别关注，下有身边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媒婆叨扰，再想想前女友石楠楠和她的男友刘天一，再看看这个貌美如花的高干空姐千金……宋家明被动加主动的表示出对牛媛媛的好感。就这样，两个人的咖啡之约开启了苦涩酸甜的相恋序幕。
非常时期的教学和学习安排，让每个学生对自己有了重新的定位，犹如迎来了大假期，没有课程，只有随意安排的时间，打篮球、踢足球、上网、陪对象……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为所欲为”。陈为平的娱乐场所就是资料室和机房，倒不是他有多敬业，而是除了这，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时间。
在资料室，和陈为平交接班的是个大三的女生，孙晓雪，青海人，纤瘦的外表总给人一种中学生的错觉，苹果红的脸蛋时刻印证她来自大西北的高原地带。孙晓雪也是经济学专业，应该说是陈为平的亲师妹了。
按照排班表，陈为平是中午值班，孙晓雪是晚上值班。但陈为平总是发现，即使是中午，孙晓雪也都在资料室待着看书，还不时的帮着整理报刊、维持秩序和卫生，这让陈为平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来二往，几次沟通后，陈为平对这个孙晓雪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也接近于好感。而孙晓雪对这个换过角膜还考上研究生的传奇师哥，也不排斥，近乎于有了某种熟悉的亲切感。
孙晓雪看中午陈为平整理报刊，没空打饭，就主动帮他带饭。
陈为平看晚上孙晓雪下班晚，他从机房下班后顺便到资料室陪她一起关门落锁。
孙晓雪看陈为平眼神不好，就把装订过期书刊存档等费视力的活提前多干。
陈为平看孙晓雪准备考研，就经常给她讲解考研经验和专业课要点。
你来，我往，非典还没有过去，爱情却提前到来了。
男女相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我为你，你为我。付出是起点也是归宿，更是爱情的代名词。相恋了，是付出互动；失恋了，是付出停滞。结婚了，是付出契约；离婚了，是付出解除。
陈为平的恋爱是悄无声息的，没有花前月下，也没有灯红酒绿，只在资料室潜移默化，无影无形。
孙晓雪的成长经历，有不少和陈为平类似的一面。可能就是这份相似，才让两人有了某种共识和相互认同。
孙晓雪家在青海农村，父亲是个赤脚医生，十里八村就他这一个大夫，医术还可以，靠着诚信和善良，获得了乡亲的口碑。家里收入虽然不多但在村里也算中等偏上。母亲是本村人，务农，操持家务，照顾孙晓雪。当年孙晓雪父亲知识青年下乡就在这个村，之后就在当地结婚，留了下来。
孙晓雪的爷爷在县城是个名医，可能是由于对孙晓雪父亲的婚事不满，导致孙晓雪的爸爸结婚一两年后就分家单过，很少和老家联系，凭着家传医术，在村里成了赤脚医生。在幽静的农村中，一家三口的幸福延续了十多年，最后终止在了一场暴雨后的山体滑坡。
那年孙晓雪刚上初一，在外出诊的孙晓雪父亲和那个山脚下的村庄一同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救援队给的最终结果是失踪，孙晓雪母女面对着裸露的山体，黄土乱石推平的村庄，悲痛欲绝。
在葬礼上，孙家老爷子说这个儿媳妇是个丧门星、克夫，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声明从此再不认识这个人，断绝一切往来。
幼小的孙晓雪似懂非懂，跟着妈妈相依为命。常言道救急不救穷，婆家断了往来，娘家也日渐冷落。为了生存，孙晓雪的母亲把家里的田地外包出去，到县城孙晓雪的中学旁边租了房子，开始边打工，边照顾孩子。
大厦的清洁工、宾馆的洗衣工、饭店服务员、医院护工……别人嫌累的她都干，别人嫌钱少的她都接，日常还捡一些废品卖，贴补家用。孙晓雪放了学就去妈妈打工的地方，帮妈妈干活，和妈妈一同吃饭，有啥吃啥，母女俩相依为命，直至高考。
客观的讲，孙晓雪应该不属于聪明的学生，但就是靠着一股韧劲和刻苦，高考居然踩到了重点线。报考志愿时，填了兰州大学、四川大学、西北大学等，只想离开青海，但没想到，这些都没录取。志愿服从调剂就调剂到了北方师范大学，从大西北到大东北，原想着不往远走，再远不能远过西安，不曾想，一下过了山海关，以至于每次寒暑假回家，火车到了西安，都有一种马上就要到家的感觉。
陈为平问过她：“为啥不愿意在青海啊？”
孙晓雪反问陈为平：“哪你为啥不在河南啊？”
陈为平说：“河南没几个像样的大学，不过毕业了还是要回河南的，作为独生子女，离不开那里，而且那里有自己的好朋友。”
孙晓雪回答：“青海也没啥像样的大学，等我毕业了，只要不回青海，去哪都行。”
陈为平对孙晓雪“去哪都行”的回答挺开心。去哪都行，就是去河南也行呗。可又对她执意不愿意回青海，有着一丝丝的疑惑。那里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和自己不愿意离开河南一样，难道恋爱的女孩都不想家？
陈为平不懂，算了，先不想了。
与此同时，远在郑州的宋家明也处于恋爱的风口浪尖上。
“来了个山东大学的毕业生，男的，没女朋友！”这个消息从宋家明单位报到的第一天就不胫而走。宋家明所在的大学是郑州金融学院，一个刚刚由专科升级为本科的学校，原有的师资力量较为薄弱，几乎没有来自重点大学毕业的新鲜血液注入。这些年学校新进老师也都是女老师多，男老师凤毛麟角，宋家明这个重点大学毕业生，长的还算周正，听说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做过省报记者……宋家明已经变成金融学院的大熊猫，被无数中年大姐频频找去谈心，介绍对象。
都说中年女性是天然的媒婆，其实推出这个结论也不难：中年女性大多婚姻子女都定型了，此时的女性更容易把自己定位于婚姻的“胜利者”，一方面需要让更多的单身或离异女性知道自己比她们幸运幸福，另一方面低成本享受着居高临下普度众生的亲民感和施舍感。可以说，媒婆是中年女性的精神消费品牌，一旦拥有，足以证明自我的充分肯定和高人一等。
这在金融学院也不例外，除了宋家明所在的金融系，其他院系的媒婆也闻风而至，为身边的女青年操碎了心。有远观的、有近打听的，连学校食堂打饭的女师傅都每每会意的多给他一勺肉菜，借机盘问一下多大了，有对象没？总之，宋家明的入职如羊入虎口，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群众的眼光雪亮，但比不上领导的行动敏锐。在诸多媒婆旁敲侧击之时，宋家明被自己的直属领导方主任在一个周末叫到了家里，直接摊牌：有个女孩看上他了！
女孩名叫牛媛媛，比宋家明小一岁，郑州本地人，父母都在高校工作，牛媛媛是家中独女，掌上明珠，对她关爱倍至。也可能是太关爱了，注重了外表而忽视了学习，以至于高考成绩不及本科线，最终报考了郑州航空学院空乘的专科，今年刚毕业。牛媛媛自己大学谈了三个男朋友，最后一个男朋友在大三实习时应聘到了郑州机场地勤工作，牛媛媛也随影而至，应聘了中原航空，实习加转正，如今已经工作了一年有余。俩人都满意，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跑，挺投缘。
眼看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父母对牛媛媛的婚姻圈定了择偶范围，必须是重点大学毕业、事业单位工作，非此不可。显然，牛媛媛的现男友不在父母的选项范围内。正所谓：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恋人，就看你努力不努力！几经折腾后，牛媛媛最终缴械投降，第三个男友又成为了前男友。牛媛媛的父亲大包大揽，说一定能找到目标范围内的好小伙，给牛媛媛介绍，让她静候佳音。他信心十足，信心的源泉在于他就是郑州金融学院院长！对，就是宋家明所在的金融学院。
宋家明应聘时，牛院长亲自莅临当评委主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牛院长仔细品阅了宋家明的简历，认真端详其人，深入提问交流。面试结束后，牛院长叫来当年自己的学生、现在的金融系方主任，再三叮嘱：“把这个人才留住了，要好好培养，多多观察，尽快给我结果。”
方主任马上会意，从宋家明报到那天开始就开展了工作。找家明谈心、听家明的课、看家明发表的文章，并不时的从家明的同事们那收集信息，归纳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无论从人品、长相，还是师德、学识，这孩子真不错！
方主任汇报给牛院长，牛院长乐开了花，笑称自己也算利用职务之便，引进人才的同时也解决了自己招婿的大事。回家和母女通报后，决定可以正式见面了。方主任受命，这才约宋家明到家说明了此事。
方主任：“家明啊，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可以说媛媛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长的漂亮不用说，不然也当不了空姐。人也善良，通情达理，是个好女孩。你要没什么意见，约明天见见？”
宋家明：“方主任，谢谢您为我个人的事费心。只是……我还没这想法啊，这才参加工作，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方主任：“知识是学不完的，工作重要，但也要生活嘛！牛院长早就对你赞赏有加，你可不能辜负领导对你的器重和关爱啊。”
宋家明：“这…嗯…好吧，那麻烦您帮我约一下吧。”
方主任内心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给老师交代了。如果说女人当媒婆是享受，那么男人当媒婆就是难受，尤其对方主任，牛院长即是自己老师，也是自己领导，论公论私，这事办砸了都够自己喝好几壶的。好在宋家明这小子还算上道，没有给他添堵。
宋家明和牛媛媛见面是在一个机动车单行路段的咖啡馆，这里车流不多，相对闹中取静。咖啡馆是历来的相亲好去处，一是听起来高档，有点和西餐接轨的意思；二是不便宜也不贵，总比烩面馆强吧；三是既可以谈事，又可以谈情，偶尔遇到熟人，怎么解释都合情合理；四是适合留念，成与不成的，当个标志物的回忆还是挺上档次的。
一般而言，知识分子的书生气是迂腐的代名词，不中看更不中用。可这宋家明就有着一种顶配书生气的魅力感，即文雅又亲和，让这飞天的牛媛媛很是舒心。作为空姐，见多了达官贵族、商业巨贾，可牛媛媛就是觉得少了一份让人踏实过日子的真实感。虽然身边的同事姐妹，包括传闻曾经的师姐们也有嫁头等舱客人的，但细想想，那种坐飞机就能找个老婆的男人，也太容易被相貌打动了，而空姐本身就是青春饭，哪天自己人老珠黄，而头等舱的空姐颜值一直保鲜，谁能知道继续坐头等舱的老公能不能随时让自己下岗呢？
牛媛媛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找个事业单位的，起码有人管着，踏实。眼前这个大学老师，有才学、有朝气，重要的是工作稳定，自己天天飞来飞去，不能再找一个不着家的男人了。而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稳定工作，她是可以影响和掌控的，换句话说，有高校师德师风的管制，高校老师不敢有作风问题；有父亲的威望在，这个青年才俊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眼看着面前这个重点大学毕业生、高考状元、省报记者能被自己牢牢的俘获，牛媛媛芳心甚悦。
此时的宋家明已经是待宰羔羊，诚惶诚恐。上有方主任牛院长的特别关注，下有身边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媒婆叨扰，再想想前女友石楠楠和她的男友刘天一，再看看这个貌美如花的高干空姐千金……宋家明被动加主动的表示出对牛媛媛的好感。就这样，两个人的咖啡之约开启了苦涩酸甜的相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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