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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外

    许茹差不多每天都把和他们账户有关的股市行情,截图给史学嘉,还经常发送一些收市评论之类的短文。

    史学嘉上课时自然无法反馈,可只要他手机在身边能够看到,都是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要么点个赞要么给个拥抱。晚上两个人则柔情蜜意地聊上几句。

    史学嘉不知道许茹微信是否保留他们二人的聊天记录,以许茹的精明他想不用他操心。而他则随时删除和许茹带有暧昧意味的内容,至于谈股论经的内容,反而是一种掩护。

    自从南山之行后,史学嘉的脑子里经常闪动着许茹的身影,特别是夜晚一躺下来,似乎身边没有许茹他就觉得特别空寂。当初他和吕蓓恋爱时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吕蓓那边的培训可能安排的很满,或许晚上也有活动之类的项目,他们夫妻只是隔三岔五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问问父母孩子的情况。

    史学嘉也关注股市的红肥绿瘦和账户资产的跌宕起伏,但他更关心许茹的举止行踪和喜怒哀乐。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知道许茹肯定更加用心操持股票账户。

    突然,一天中午,史学嘉接到许茹的电话,说她正赶往机场,李子健在项目工地不小心摔伤住院了。

    “啊?路上注意安全呀!你也别急,到了看是啥情况及时跟我发信息。”史学嘉知道暂时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有安慰许茹。

    F市中心医院。许茹陪同李子健的父母赶到时,李子健已经躺在脑外科的单独病房,头上被纱布和绷带包裹着,嘴鼻处罩着氧气面罩,身上挂着吊瓶,处于昏迷状态。

    守在病房里的是公司委派的一个小伙子,见许茹和两位老人进来,忙起身打招呼:“是叔叔阿姨和许姐吧?李总一直昏迷。医生说家属来了可以去见他。”

    许茹第一个扑到李子健病床前,连胜呼喊着子健的名字,眼泪噗噗索索滴在了床单上。李母也跟着坐在床前看着儿子,不停地抹眼泪。李父把小伙子拉在一旁询问情况。

    小伙子说,公司派他来的时候,李总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听送来医院的同事说,早上李总和公司的两个负责人在项目工地巡查,走到一处正在涂装粉刷的现场,李总走在前面,没留意踩到了刚好被工人碰洒的油漆滑倒了,倒下去的时候后脑勺磕在了旁边的路沿石上。

    过了不大一会儿,一位中年男人和值班医生进了病房。中年男人许茹认识,他是李子健公司的合伙人王总,国庆节期间两家曾一起游玩过的。王总跟许茹和李子健父母打过招呼,随后跟医生介绍说他们是病人的父母和妻子。

    医生说:“那你们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随后拍了拍王总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王总跟在许茹的旁边说,高医生是他妻子的同学,刚好是子健的主治大夫,他要跟你们讲一下子健的伤情。

    在医生办公室,高医生指着阅片灯上几张黑白底片说:“患者受伤部位在后脑部,看来倒地时措手不及,伤的比较重。核磁检查时发现颅内出血量比较大,引起了中线移位、意识障碍,我们及时进行了开颅手术,清除颅内血肿。”随后,高医生介绍了手术之后的患者通常可能会存在的后遗症:

    一是可能发生癫痫,因为是头部的外伤,所以有可能会导致脑的异常放电而发生癫痫。二是迁延性昏迷,这个需要观察,因为如果头部损伤较重,开颅手术之后患者也有可能不苏醒,如果昏迷达3个月以上,考虑植物生存状态。三是其他的后遗症包括偏瘫、肢体功能障碍、精神障碍等后遗症。

    最后高医生安慰道:“目前看,手术比较成功,没有颅骨缺损情况。至于其他可能的后遗症,不是必然的结果,还需要进一步恢复和观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许茹的心情比刚进病房时沉重了许多。她搀扶着婆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孤独的母亲。如果高医生说的几种可能有一样发生在子健身上,那对他们来说无疑都是巨大的打击。

    李子健是父母的独生子,一直以来,他都是他们的骄傲,上学时学习成绩优秀,大学毕业顺利进入国有企业,参加工作、结婚成家也都没有让他们操什么心。这几年唯独让父母记挂的就是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李子健的母亲想到这儿,禁不住老泪纵横,她抽噎着对许茹说:“媳妇儿啊,这几年你们一直没有孩子,健儿出这么个事,真要是有个啥后遗症,以后可咋办啊!”

    许茹眼圈红红的,不知该怎么接话。公公在一旁安慰道:“唉,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健儿能扛过来的,医生的话都是留有余地的。”

    李子健现在这样的情况,许茹知道都待在病房里也无济于事,看看天色已晚,她请那个小伙子带两位老人先去宾馆休息,也顺便弄点吃的,自己在病房里陪护就行。

    这时,王总进来说,公司里安排了两个年轻人轮流值班照护子健,另外还有那个一起到机场接他们的女孩随时听候安排,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交代她去办。“另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及时给我打电话。”王总递给许茹一张名片。

    许茹谢过王总。小伙子搀扶着李子健父母和王总一起出了病房。

    许茹趴在病床前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被护士的动作吵醒了。护士看她醒来,赶忙说:“高医生吩咐给您在旁边加一张床,这样趴着不行的。其实吧,眼下家属不必一直守在这里,我们会随时进来查看情况的。”护士的意思是,目前李子健处于昏迷状态,既不需要吃喝,也不能与人交流,至于病情观察、仪器监护和输液等,值班护士会按照重症病人的护理规定,及时进病房查看的。

    许茹对护士说了声谢谢,看了看继续昏迷着的李子健。护士说的有道理,眼下的情况,的确守在这里没有什么必要。

    护士出去了,许茹独自黯然神伤。看着李子健一动不动,只有氧气面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和床头柜上脑电仪有节奏的轻微声响,许茹回想起国庆节期间,几家人一起游玩时,子健还精神抖擞地开车和大家一起赶路、逛景点、吃海鲜,这才过去半个多月呀,怎么就一下子躺在病房里了呢。前几天在电话里子健还告诉她,忙过这几天就回去休息一周的,他还笑嘻嘻地说还要为造人继续努力决不放弃呢。

    结婚快七年了,许茹和李子健为了生孩子看过不少医生,最后的结论是双方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精卵排斥自然受孕比较困难。父母曾建议他们不妨先抱养一个,说民间有传说抱养个孩子可以催喜,说不定就怀上了的。李子健却坚持不放弃自己生育,实在不行35岁以后再考虑借助辅助生殖技术。

    许茹这么想着心事,手机铃声震动起来,拿起一看是史学嘉打来的。她边接听便走出病房。

    “这么晚了,说话方便吗,情况怎么样?”史学嘉一直没有收到许茹的信息,心里着急着呢。

    “情况不好。是在工地不小心踩到洒泼的油漆摔倒的,后脑磕在了路沿坎上,已经做了脑部手术,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许茹把李子健受伤过程以及手术后还在昏迷的情况,大致跟史学嘉说了。

    “那......这,看来挺严重的呢。医院条件怎么样?你一个人守在医院里吗?”史学嘉担心许茹吃不消。

    “是在F市的中心医院,条件挺好。另外公司里也有派人照护。医院建议眼下不需要陪护,因为还在术后昏迷期,可是,我肯定不能离开的。”许茹认为不管怎样,自己目前都要陪在李子健身边才好。

    “那你多保重,也照顾好自己。”史学嘉接着又说:“我周末过来看看。你跟吕蓓电话里也说一声,我再约她一起来。”

    许茹心想现在来医院看望,子健啥也不知道,况且路途也挺远的,正想说“现在还是不要来”,史学嘉又强调了一句:“就这么说了,你一定得跟吕蓓知会一声啊。自己保重身体,拜拜!”就挂了电话。

    吕蓓的培训时间已经过半程,接到许茹的电话很吃惊,并且很为许茹担心。第二天吕蓓向培训班请假,随后打电话给史学嘉,约好明天星期六在F市机场会面。

    吕蓓和许茹最近联系并不多。

    吕蓓的培训安排得很紧张,白天有课程,晚上要么有作业,要么有研讨会,周末还有参观交流之类的活动,自然没空分心和许茹闲聊。

    许茹不主动给吕蓓打电话,主要是她跟史学嘉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心里有了一些障碍,隐隐中感觉对不住吕蓓。如果不是史学嘉提醒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定要告诉吕蓓,毕竟她俩关系不一般,她还没有想到要跟吕蓓打电话。

    许茹接到吕蓓航班落地的信息后,就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餐馆定了位置。她知道史学嘉和吕蓓赶的都是早班飞机,估计早餐是来不及吃的,现在已近中午,让他们空着肚子直接去医院也没有意义,不如先去吃午饭。

    史学嘉和吕蓓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站在餐馆门外的许茹。才几天不见,史学嘉发现许茹满脸的疲惫,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吕蓓赶忙向前拉住了许茹的手,问道:“子健他这两天有好转吗?”

    许茹摇了摇头:“咱们先进去吃饭吧,你们也该饿了。子健的爸妈在里面等你们呢。”说着便准备伸手去拉史学嘉,但在触到手指的一瞬间,却变成了握手的动作。

    吃过午饭,许茹让公公婆婆直接回住处休息,领着吕蓓和史学嘉去了医院病房。

    病房里,今天值班看护的还是那位小伙子。许茹她们刚一进去,小伙子立马站起身来,脸上显出高兴的表情:“许姐,李总他有反应了!”

    “是吗?”许茹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是的,是的。我去喊护士来跟你们说。”小伙子说着就去了护士站。

    许茹快步走到病床前,拉住了子健伸在外面的一只手:“子健,教授和吕蓓来看你了,你能听到吗?”

    吕蓓站在床尾,手里抱着一捧康乃馨,眼睛里有些湿润。史学嘉挤到李子健面前,从许茹手里拉过李子健的手,说:“兄弟,你可不能就这么一直躺着啊,早点好起来,我还等跟你一起喝酒呢!”

    话刚说完,史学嘉感觉到李子健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立即对许茹说:“他听到了,手指动了的。”

    几天来,手术后的李子健一直昏迷着,对于病房里的说话和呼喊没有什么反应,对于医生和护士特意刺激足心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就在刚才,许茹听史学嘉说他手指动了,难道史学嘉的一句话真那么凑效?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心灵感应?

    小伙子喊来了医生和护士。许茹他们进来前的半个小时,护士例行检查发现了李子健有刺激足心的反应,但对呼唤没有什么反应。

    医生说:“病人正在逐渐恢复触觉、听觉等一些功能,陪护人员和家属可以适当跟他交流,也可以放些他喜欢的音乐给他听听。”医生交待完注意事项和护士出去了。

    许茹对吕蓓和史学嘉说:“子健可能感觉到你们来看他,刚才又听到教授跟他说话,我替他谢谢啊!”

    几个人在病房里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讲一些过去曾在一起吃喝玩乐的趣事,主要都是想讲给李子健听,希望他能尽快恢复如前。

    在护士又一次进来更换完药瓶离开的时候,吕蓓也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银行信封递到许茹手边:“这个你收下,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子健早日康复。这段时间你也注意休息,来日方长呢。”

    许茹想推辞,看吕蓓态度坚决,史学嘉也点头示意,想到他们之间也不必过于生分,就说:“你看,你们大老远地来看望子健,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感动在心里呀!”

    两周以后,李子健的好转明显加快。在许茹、子健父母还有公司派人轮流照护下,李子健按照医生的建议开始进行肢体等各方面的康复训练。

    这天,许茹正在病房卫生间清洗衣物,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最近一来饮食确实不太规律,可基本上都是公公婆婆在子健公司的住处做的饭菜,偶尔也会定医院的配餐,但都没有出现肠胃方面的异常。

    许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间睁大了眼睛,她被自己脑子里瞬间出现的两个字吓了一跳,难不成?

    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腹部。以往每月都习惯性在这几天里用上卫生巾的,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却什么也没有,她以为是这段时间作息和饮食等环境变化导致例假推迟了,也没有当回事。

    她随手关上卫生间的门,赶紧解开腰带褪下裤子查看,早晨换上的卫生巾依然干干净净地贴在内裤上。

    许茹的思绪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当天晚上,许茹到外面的药店买了验孕棒,第二天一早自己做了检测。随后又一个人去了妇科那边做确定性检查。

    拿到检验结果,许茹一直默默地推算是国庆节期间还是南山之行。国庆节期间,她的例假刚刚结束,尽管那几天一直和李子健在一起,可实际同房不过就一两次,按说没有怀孕的可能。再说了,结婚几年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怀上,怎么一趟过节旅行就怀孕了呢。

    许茹心里明白,按照时间计算,南山之行是最有可能的。现在回头想一想,那时应该处于排卵期,况且她和史学嘉都激情澎拜,谁也没有想到需要避孕。

    现在有了这样的结果,许茹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结婚多年,怀上孩子,是她所期盼的。这不仅是一个女人想做母亲的愿望,也是向亲戚朋友显示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不是世俗眼光里“不会下蛋的母鸡”。

    但是......许茹的心一下子又抽紧了。现在DNA技术和自媒体传播都异常发达,网络上也有不少因张冠李戴、偷桃换李而闹得风风雨雨的案子。前不久她还看过一篇头条文章,说的是有对夫妻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家人和亲朋都看出来其中一个孩子长得不像父亲,在不断的怀疑和质疑中,丈夫终于忍不住去做了DNA鉴定,结果真的证实了人们的怀疑,在丈夫的逼问下,妻子最终承认在和丈夫同房的前一天跟前男友有过一夜情。

    自己怀了史学嘉的孩子,这瞒得了一时能瞒过一世吗?许茹心里没数,但是她又转念一想,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那她就要抓住,至于将来是个什么情况,就让时间去决定吧。

    她和史学嘉的地下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晓得,至于怀了谁的孩子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把检验报告单折叠后放进包里,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她已经有了明确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