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剑中皇者
“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
王摩诘这首《赠裴将军》，称赞的是那有大唐剑圣之称的裴行云。赞他那英勇之姿宛若天人，在那武德充沛的大唐年间，尚被称为天人，其武勇可见一般。
而那江南裴家，作为剑圣后裔，百年来兢兢业业专研剑道，一心只想着恢复裴家的荣光。世人只知秦国为一统天下，而奋六世之余烈。却鲜有人知，裴家再兴家族的信念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股信念历经百年不衰，最终信念变成了执念，执念变为了执著，而这执著最后终于让裴家走向了深渊。
这股执著，促使着裴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江湖同道都不齿的决定，整个家族投身朝廷，加入了当时由高欢所统领的湖广军中。
本以为投靠朝廷建功立业，可以换来当权者的青睐，谋个一官半职，能够为日后统一江湖剑道，兴家旺族提供便利。
然而耗尽了家族精英，所换来不过是一块“国之柱石”的牌匾而已。本就人丁不旺的裴家，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其后数十年的时间，裴家再无佼佼者出世，江湖地位也因其投身庙堂而一落千丈，最终失去了武林盟主和天下剑宗的地位。
神武皇帝仅仅用一句承诺，即让裴家替他浴血奋战，扫清统一天下的阻碍。又借助战争削弱了裴家，这个江湖上最有号召力，战斗力最强的民间武装。天下成平之后赐给良田，财宝，却偏偏没有让裴家进入权力的中心。一石三鸟，确实利害，裴家这一招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帝王心术，恐怖如斯。
这几十年的时间，是裴家度过的最黯淡无光的时光，直到裴珉的出生，裴家终于迎来了新的曙光。自先主裴行云之后，他是唯一一个能不用他人帮助，自主打开剑庐的人。自那以后他就是裴家唯一的希望，家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成长可谓是众星捧月，从小到大除了练剑和学习百家经典外，什么都不用干，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弱冠之时，在其父裴灏的安排下，比剑胜了当地几位成名已久的好手。自此，他的人生称的上是一帆风顺。若他的人生一直如此，凭借他的天赋做一代剑道宗师，再简单不过了。
可那世事偏就那么无常，二十六那年他遇到了游历天下的龙啸天，那时候正值龙家威名如日中天，新天下剑宗的名号在中原大地上铮铮作响。
裴灏见龙家人来访，内心虽有不悦，却还是展业出了世家大族应有的礼节。通过几日连续不断的试探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一个想法从他的心里萌生了。
他要让龙家在江南名声扫地，他一面不断的夸赞龙家剑法冠绝天下，请求龙啸天演示剑术，让裴家弟子开开眼界。一面安排自己的儿子裴珉，躲在一旁偷师，将龙家的剑道看了个通透。
而后借着两个天才论道无果之机，提出了都是江湖儿女不如比剑论道，不仅可以切磋两家的剑道，还可以印证谁追求的剑道，才是正确的。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也不愿意让步。龙啸天当时涉世未深，若是放在今天，这场比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这场比武无论输赢，对于龙啸天来说都是不合适的。输了折了龙家名声，若是赢了则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就这样两个不世出的剑道天才，那旷世的一战即将拉开。在裴灏的安排下，整个江南武林有头有年的人物全部汇聚到武林门，裴灏要在这里，让雍凉龙家名声扫地。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番精心的安排，精巧的算计，还是没能完成心愿。裴珉仅仅半招之差，输给了龙啸天。
虽说只是输了半招，但江湖是强者的江湖。便是半招，输了就是输了，裴家输在了整个江南武林关注下。
裴珉那原本一帆风顺的人生，终于在这里出现了风浪，自那次比试以后，整整十四年他都没在江湖中露过面。以至于坊间流传着他心灰意冷，退出江湖的流言。
不过最近这一年多以来，江湖上有关裴珉的讯息又多了起来，江湖众人见他那气质不怒自威，那剑招一招一式端凝沉雄，所到之处万剑称臣。
那份姿态，恐怕只有君临天下的皇者才有资格拥有。
龙啸天刚出北齐之时，便听闻了裴珉重出江湖的传言，再加上前几日听闻裴灏死在晋阳古道，他心里便隐隐的感觉到，雍凉怕是要迎接剑中之皇了。
他心里知道，当年那半招赢得实属侥幸，这十几年来裴珉心无旁骛于剑道之中，其境界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反观他自己，这些年来不仅境界没有提升，就连那上古神剑龙渊，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赶紧恢复境界才是第一要务。
这十几天以来，每日天色刚刚泛白，他便站在演武场那八根石柱前，将那八式剑诀翻来覆去的练了不下二百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龙大哥，都两个多时辰了休息一下吧。”一直在一旁陪着他的水寒烟说道。
“你现在觉得这八式剑诀，往后该如何变化。”龙啸天收剑入鞘，对她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功一类的，最多也就是看过王府的侍卫们操练，那天只是觉得你的剑招结束的太突兀，觉得奇怪，所以我才有那么一问。”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眼神中满是真诚，像是在说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走吧，我们回去吧。”龙啸天看着她那诚恳的眼神，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自水寒烟那日一语中的的说出八式剑诀的奥妙，龙啸天心里的怀疑就没断过。不是他疑心太重，只是这些年以来经历过得事，让他变得不得不如此。
直到芷曦的一番话，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那一晚，芷曦睡在他的身边，侧着身脉脉含情的搂着他。可他却愁眉紧锁，一点也没理会她的热情。
“夫君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感觉你心事重重的。”芷曦柔声的问道。
“芷曦，我总觉得水寒烟她有些奇怪，她好像并不像我们看到那样简单。”
“夫君，你为什么会有此疑虑呢？”芷曦觉得奇怪，水寒烟一路跟着他回的雍凉，若是有此疑虑，他怎么会带着她回雍凉，还回到龙家呢？
“首先，她的出现就十分突然。我在北齐的厉胜庙被囚了十二年，那厉胜庙就是个人间炼狱，里面的诸般酷刑匪夷所思，各种杀人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在那里每天被折磨致死的人，不下百人，我在那里十二年不仅毫发无伤，还莫名其妙的被沈仲元放出来，要我回雍凉替他做什么事情。而她偏在出发前的两天，被沈仲元安排在身边说是来沿途照顾我。”
“其次，她的身份也是疑点重重，她居然知道细盐。”
“细盐？！细盐是皇家特供，是皇家身份的象征。除了皇帝，就只有那几位封疆裂土的王爷能够吃到了。寻常百姓别说吃，恐怕连见都没见过。莫非她是........”芷曦的话中充满了吃惊。
“她说她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还说三年前南阳王被劫走了，这些事，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南阳王确实在三年前无故失踪，这一点爹给我说过，应该不会是假的。”公孙家所在的湖州就是南阳王的封地之一，这消息想来不会有假。
“再来就是今天，她能一眼看出八式剑诀的奥妙，这份悟性只怕已经超过了你。公孙家乃是剑术世家，从小耳读目染的你，当初可都没能一眼领悟........”
“这件事，我倒是觉得水妹子不会武功不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能确信她不会武功？”
芷曦翻了个身，整个娇躯都压在他的身上，伸出两只玉手在他面前，随后吐气如兰的说道：“你看我的手和水妹子的手，有什么区别吗？”
龙啸天看着眼前芷曦的这双玉手，虽然和水寒烟同样柔软纤细。可芷曦的这双手，虎口遒劲有力，十根指头的关节都有明显的凸起。
而水寒烟的那双手呢，纤纤玉指给人的感觉哪怕少一用力都会折断。虎口平稳，感觉一点也力气也没有。
看到这里龙啸天突然说道：“你是说，她没有一双剑客的手？”
芷曦听他这么说，微微一笑的缩回了双手说道：“剑客的手，是一个剑客的标志，就好像自己的名帖一样。武功可以隐藏，但是剑客的那双手，却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
芷曦的一番话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否则今日怎么可能单凭她的这两句话，便不再深究。
两人回到宅内，芷曦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粥和点心端上了桌，对着两人说道：“今天的粥和点心可都是我做的，快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龙啸天自东方发白便在练剑，两个时辰水米未进。现在看着一桌上的美食，都是自己爱吃的，当即大快朵颐了起来。
水寒烟看着狼吐虎咽的龙啸天，再看看面前，芷曦一脸微笑的看着吃相不雅的情郎，心中一时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论长相芷曦一点不比她差，那份美艳有了岁月的沉淀，可能比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论武艺，她的境界配得上上古神剑纯钧，便可见一般。
就连厨艺也是如此出众，和她比起来，自己除了年轻一些哪里还有半点优势？
“水妹子，你也快坐下吧，别被他的吃相吓到了。”芷曦在她的耳边悄声的说道。
“好吃吗？”芷曦看着大口吞咽的水寒烟说道，那份吃相快要赶上龙啸天了。
“好.....好好吃哦，芷曦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啊。”水寒烟嘴里的点心还没咽下去，这话呜呜丫丫的。
“好吃的话，我来教你做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先说好哦，我这个师傅可是很严格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可要打你的小屁股。”芷曦打趣的说道。
“芷曦姐......芷曦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水寒烟光顾着桌子上的点心了，估计芷曦后面说的什么一点也没听见。
三个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突然，一阵强烈的抖动从地上传来。那桌子上的点心掉了一地，粥也洒了一桌子。
这阵抖动差不多持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好容易停下来了，三人还在疑惑这阵抖动的缘由，突然听得馨儿，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着。
“小姐，姑爷，你们快来看看，正堂墙上挂着的剑，突然间全都变得好奇怪。”
龙啸天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正堂。
那正堂原本挂在墙上的历代掌门佩剑竟然散落了一地，而且这些剑全都指向门外，剑身还在不断的抖动。
只有那龙渊剑，还好端端放在正堂的剑架上。
正在龙啸天诧异之际，芷曦和水寒烟也来到了正堂。看着满的剑全都指向门外，剑身还都在不住地抖动，两人也是一脸诧异。
“夫君，怎么会这样，这些剑.......”
“这些剑是护主，它们在提醒我，有能够威胁到我的对手，正朝这边而来。”不等芷曦问完，他便抢先回答道。
“能够威胁到你的对手，江湖上恐怕只有达到剑道之境那四位了。”
“不错，但是你看看这些剑的姿态。”
芷曦看了一眼地上不断抖动的剑，那副姿态仿佛臣子面见皇帝一般。
“诸剑臣服，难道来的是他........”芷曦这话中透露着几分惊恐。
“老朋友，好久不见”一声问候，从半山腰传来，这浑厚的内力，就连龙啸天都不禁为之一颤。
“剑皇！”
时隔十四年，剑神、剑皇这两位不世出的剑道天才，即将再次会面。
江湖剑道，在此重立。
王摩诘这首《赠裴将军》，称赞的是那有大唐剑圣之称的裴行云。赞他那英勇之姿宛若天人，在那武德充沛的大唐年间，尚被称为天人，其武勇可见一般。
而那江南裴家，作为剑圣后裔，百年来兢兢业业专研剑道，一心只想着恢复裴家的荣光。世人只知秦国为一统天下，而奋六世之余烈。却鲜有人知，裴家再兴家族的信念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股信念历经百年不衰，最终信念变成了执念，执念变为了执著，而这执著最后终于让裴家走向了深渊。
这股执著，促使着裴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江湖同道都不齿的决定，整个家族投身朝廷，加入了当时由高欢所统领的湖广军中。
本以为投靠朝廷建功立业，可以换来当权者的青睐，谋个一官半职，能够为日后统一江湖剑道，兴家旺族提供便利。
然而耗尽了家族精英，所换来不过是一块“国之柱石”的牌匾而已。本就人丁不旺的裴家，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其后数十年的时间，裴家再无佼佼者出世，江湖地位也因其投身庙堂而一落千丈，最终失去了武林盟主和天下剑宗的地位。
神武皇帝仅仅用一句承诺，即让裴家替他浴血奋战，扫清统一天下的阻碍。又借助战争削弱了裴家，这个江湖上最有号召力，战斗力最强的民间武装。天下成平之后赐给良田，财宝，却偏偏没有让裴家进入权力的中心。一石三鸟，确实利害，裴家这一招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帝王心术，恐怖如斯。
这几十年的时间，是裴家度过的最黯淡无光的时光，直到裴珉的出生，裴家终于迎来了新的曙光。自先主裴行云之后，他是唯一一个能不用他人帮助，自主打开剑庐的人。自那以后他就是裴家唯一的希望，家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成长可谓是众星捧月，从小到大除了练剑和学习百家经典外，什么都不用干，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弱冠之时，在其父裴灏的安排下，比剑胜了当地几位成名已久的好手。自此，他的人生称的上是一帆风顺。若他的人生一直如此，凭借他的天赋做一代剑道宗师，再简单不过了。
可那世事偏就那么无常，二十六那年他遇到了游历天下的龙啸天，那时候正值龙家威名如日中天，新天下剑宗的名号在中原大地上铮铮作响。
裴灏见龙家人来访，内心虽有不悦，却还是展业出了世家大族应有的礼节。通过几日连续不断的试探和细致入微的观察，一个想法从他的心里萌生了。
他要让龙家在江南名声扫地，他一面不断的夸赞龙家剑法冠绝天下，请求龙啸天演示剑术，让裴家弟子开开眼界。一面安排自己的儿子裴珉，躲在一旁偷师，将龙家的剑道看了个通透。
而后借着两个天才论道无果之机，提出了都是江湖儿女不如比剑论道，不仅可以切磋两家的剑道，还可以印证谁追求的剑道，才是正确的。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也不愿意让步。龙啸天当时涉世未深，若是放在今天，这场比武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这场比武无论输赢，对于龙啸天来说都是不合适的。输了折了龙家名声，若是赢了则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就这样两个不世出的剑道天才，那旷世的一战即将拉开。在裴灏的安排下，整个江南武林有头有年的人物全部汇聚到武林门，裴灏要在这里，让雍凉龙家名声扫地。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番精心的安排，精巧的算计，还是没能完成心愿。裴珉仅仅半招之差，输给了龙啸天。
虽说只是输了半招，但江湖是强者的江湖。便是半招，输了就是输了，裴家输在了整个江南武林关注下。
裴珉那原本一帆风顺的人生，终于在这里出现了风浪，自那次比试以后，整整十四年他都没在江湖中露过面。以至于坊间流传着他心灰意冷，退出江湖的流言。
不过最近这一年多以来，江湖上有关裴珉的讯息又多了起来，江湖众人见他那气质不怒自威，那剑招一招一式端凝沉雄，所到之处万剑称臣。
那份姿态，恐怕只有君临天下的皇者才有资格拥有。
龙啸天刚出北齐之时，便听闻了裴珉重出江湖的传言，再加上前几日听闻裴灏死在晋阳古道，他心里便隐隐的感觉到，雍凉怕是要迎接剑中之皇了。
他心里知道，当年那半招赢得实属侥幸，这十几年来裴珉心无旁骛于剑道之中，其境界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反观他自己，这些年来不仅境界没有提升，就连那上古神剑龙渊，都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赶紧恢复境界才是第一要务。
这十几天以来，每日天色刚刚泛白，他便站在演武场那八根石柱前，将那八式剑诀翻来覆去的练了不下二百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龙大哥，都两个多时辰了休息一下吧。”一直在一旁陪着他的水寒烟说道。
“你现在觉得这八式剑诀，往后该如何变化。”龙啸天收剑入鞘，对她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功一类的，最多也就是看过王府的侍卫们操练，那天只是觉得你的剑招结束的太突兀，觉得奇怪，所以我才有那么一问。”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眼神中满是真诚，像是在说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走吧，我们回去吧。”龙啸天看着她那诚恳的眼神，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自水寒烟那日一语中的的说出八式剑诀的奥妙，龙啸天心里的怀疑就没断过。不是他疑心太重，只是这些年以来经历过得事，让他变得不得不如此。
直到芷曦的一番话，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那一晚，芷曦睡在他的身边，侧着身脉脉含情的搂着他。可他却愁眉紧锁，一点也没理会她的热情。
“夫君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感觉你心事重重的。”芷曦柔声的问道。
“芷曦，我总觉得水寒烟她有些奇怪，她好像并不像我们看到那样简单。”
“夫君，你为什么会有此疑虑呢？”芷曦觉得奇怪，水寒烟一路跟着他回的雍凉，若是有此疑虑，他怎么会带着她回雍凉，还回到龙家呢？
“首先，她的出现就十分突然。我在北齐的厉胜庙被囚了十二年，那厉胜庙就是个人间炼狱，里面的诸般酷刑匪夷所思，各种杀人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在那里每天被折磨致死的人，不下百人，我在那里十二年不仅毫发无伤，还莫名其妙的被沈仲元放出来，要我回雍凉替他做什么事情。而她偏在出发前的两天，被沈仲元安排在身边说是来沿途照顾我。”
“其次，她的身份也是疑点重重，她居然知道细盐。”
“细盐？！细盐是皇家特供，是皇家身份的象征。除了皇帝，就只有那几位封疆裂土的王爷能够吃到了。寻常百姓别说吃，恐怕连见都没见过。莫非她是........”芷曦的话中充满了吃惊。
“她说她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还说三年前南阳王被劫走了，这些事，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南阳王确实在三年前无故失踪，这一点爹给我说过，应该不会是假的。”公孙家所在的湖州就是南阳王的封地之一，这消息想来不会有假。
“再来就是今天，她能一眼看出八式剑诀的奥妙，这份悟性只怕已经超过了你。公孙家乃是剑术世家，从小耳读目染的你，当初可都没能一眼领悟........”
“这件事，我倒是觉得水妹子不会武功不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能确信她不会武功？”
芷曦翻了个身，整个娇躯都压在他的身上，伸出两只玉手在他面前，随后吐气如兰的说道：“你看我的手和水妹子的手，有什么区别吗？”
龙啸天看着眼前芷曦的这双玉手，虽然和水寒烟同样柔软纤细。可芷曦的这双手，虎口遒劲有力，十根指头的关节都有明显的凸起。
而水寒烟的那双手呢，纤纤玉指给人的感觉哪怕少一用力都会折断。虎口平稳，感觉一点也力气也没有。
看到这里龙啸天突然说道：“你是说，她没有一双剑客的手？”
芷曦听他这么说，微微一笑的缩回了双手说道：“剑客的手，是一个剑客的标志，就好像自己的名帖一样。武功可以隐藏，但是剑客的那双手，却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
芷曦的一番话算是打消了他的疑虑，否则今日怎么可能单凭她的这两句话，便不再深究。
两人回到宅内，芷曦已经将热气腾腾的粥和点心端上了桌，对着两人说道：“今天的粥和点心可都是我做的，快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龙啸天自东方发白便在练剑，两个时辰水米未进。现在看着一桌上的美食，都是自己爱吃的，当即大快朵颐了起来。
水寒烟看着狼吐虎咽的龙啸天，再看看面前，芷曦一脸微笑的看着吃相不雅的情郎，心中一时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论长相芷曦一点不比她差，那份美艳有了岁月的沉淀，可能比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论武艺，她的境界配得上上古神剑纯钧，便可见一般。
就连厨艺也是如此出众，和她比起来，自己除了年轻一些哪里还有半点优势？
“水妹子，你也快坐下吧，别被他的吃相吓到了。”芷曦在她的耳边悄声的说道。
“好吃吗？”芷曦看着大口吞咽的水寒烟说道，那份吃相快要赶上龙啸天了。
“好.....好好吃哦，芷曦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啊。”水寒烟嘴里的点心还没咽下去，这话呜呜丫丫的。
“好吃的话，我来教你做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先说好哦，我这个师傅可是很严格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可要打你的小屁股。”芷曦打趣的说道。
“芷曦姐......芷曦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水寒烟光顾着桌子上的点心了，估计芷曦后面说的什么一点也没听见。
三个人正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突然，一阵强烈的抖动从地上传来。那桌子上的点心掉了一地，粥也洒了一桌子。
这阵抖动差不多持续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好容易停下来了，三人还在疑惑这阵抖动的缘由，突然听得馨儿，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着。
“小姐，姑爷，你们快来看看，正堂墙上挂着的剑，突然间全都变得好奇怪。”
龙啸天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正堂。
那正堂原本挂在墙上的历代掌门佩剑竟然散落了一地，而且这些剑全都指向门外，剑身还在不断的抖动。
只有那龙渊剑，还好端端放在正堂的剑架上。
正在龙啸天诧异之际，芷曦和水寒烟也来到了正堂。看着满的剑全都指向门外，剑身还都在不住地抖动，两人也是一脸诧异。
“夫君，怎么会这样，这些剑.......”
“这些剑是护主，它们在提醒我，有能够威胁到我的对手，正朝这边而来。”不等芷曦问完，他便抢先回答道。
“能够威胁到你的对手，江湖上恐怕只有达到剑道之境那四位了。”
“不错，但是你看看这些剑的姿态。”
芷曦看了一眼地上不断抖动的剑，那副姿态仿佛臣子面见皇帝一般。
“诸剑臣服，难道来的是他........”芷曦这话中透露着几分惊恐。
“老朋友，好久不见”一声问候，从半山腰传来，这浑厚的内力，就连龙啸天都不禁为之一颤。
“剑皇！”
时隔十四年，剑神、剑皇这两位不世出的剑道天才，即将再次会面。
江湖剑道，在此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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