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服剑太阿
凡世间之剑，取铜铁为材，立土石成炉，以木炭作冶，铸之以千锤，成之以百炼。成剑之路，便如同剑客的一生，何其繁杂。
可世间偏有这样一柄剑，自天地初始便存在于世间。无形，无迹，只待时机成熟，便成形于天地间。
时值春秋，五霸争雄，战乱不断。晋强而楚弱，楚有气节，不侍于晋。
晋王闻之大怒，遂遣兵马入郢，围楚王于都城，困之日久，不觉已达三年。晋王遣使者入楚，若不投降，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楚王不屈，亲自持剑迎敌于城墙之上。鏖战数日，一步不退。
奈何敌我兵力悬殊太大，纵使楚王再有雄心，绝对的实力面前，又如之奈何？
楚王眼见晋兵已陷西、南二门，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不禁仰天长叹，叹这大好河山，怜这城中百姓。
帅有节，赋将士之魂，城下将士见王上如此，皆奋力拼杀。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大楚军魂，传颂世间。
然，战场之事不以人的意志为改变。楚国亡国之势已成必然，除非天有奇迹。
事已至此，楚王于城楼之上举剑向天，誓于楚国共存亡，拔剑出鞘，方预自刎。忽然之间，天色骤暗，雷声大作。
天边一道风柱，往晋国军队直扑而去。直听得，那晋国阵营中，哀嚎之声不觉于耳。
楚王不明所以，只知道手中原本那籍籍无名的佩剑，正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一缕缕青蓝色的剑气，萦绕在剑的四周。古铜色的剑身，正慢慢褪去颜色，翠绿色的剑身，一点点浮现出来。
风雷过后，那晋国士兵死伤过半，原本已成定局的灭国危机，居然就这样化解了。
战后楚王询问百官，此战何以如此不可思议。本已绝望，为何突然之间，天降风雷退却晋兵？
大夫班岑回禀道：“此剑乃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王上何不请他前来，一问便知。”
楚王闻言，即命人去请欧冶子前来。
欧冶子入得宫来，楚王待为上宾。言当日之事，楚王问曰：“卿所铸之剑，何以有此威力？”
欧冶子答曰：“此剑即是臣所铸，也非臣所铸。”
楚王疑惑，问曰：“卿此言何意？”
欧冶子答曰：“此剑乃臣与徒干将合力所铸，采茨山铁英而铸，而然只铸其形，其威力却早已存于天地之间。需‘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之时方可显其威力。那日大王于城楼之上，一份不甘上应天时，一点不屈下和地利，一片爱民之心自成人和。如此三元归一，激发其剑气，因此得以破晋兵。”
楚王闻言大喜，遂赏欧冶子、干将，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欧冶子求楚王为此剑赐名，以求传于后世。
楚王以“国泰民安，刚正不阿”为其赐名“泰阿”。后为避宇文泰讳，改名“太阿”。
此剑之名因此传于后世，学剑之人每每提到此事，无不对那名剑太阿心驰神往。
可那太阿剑，自此之后孤寂千年，世间再无人可以与之匹配。裴家曾祖机缘巧合得之，为避免与江湖人生无谓的争夺，家族迁往江南。
太阿剑在裴家沉寂百年，时至今日，终于有人能和它人剑相匹。
剑皇裴珉携那太阿剑，正往龙家古宅而来。
青石台阶上，裴珉每一脚落下，都蕴含浑厚内力，佐以剑气，顺着那石阶传到龙家宅院内部。那强烈震感，直惊的墙上诸剑纷纷落地护主。
这份实力，剑皇之名当之无愧。
可龙啸天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感受到剑气中充满了强烈的挑衅。当即催动内力，也佐以剑气，将裴珉发出来的剑气，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他也感受到了这股刚毅的剑气，心中不禁暗喜，自顾自的说道：“这样的剑气，看来江湖上有关你重出江湖的传言，所言非虚。老朋友，好久不见。”最后这七个字，混合着强悍的内劲传递了出去。
裴珉跨过了长长的青石台阶，他终于站在了龙家的正门前。
那“天下剑宗”四个字的牌匾，只看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裴家家主裴珉，前来拜会。”这十个字同样以浑厚的内劲传递了进去。
“故友拜会，何须多礼，快请屋内一叙。”同样浑厚的内力，将这句话从门内送了出来。那原本关闭着的正大门，也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裴珉手提长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那庭院倒是和自己家有那么几分相像，同为剑术世家，所拥有的品味也不尽相同。
他穿过了正门的庭院，抬眼望去，龙啸天、公孙芷曦、水寒烟、馨儿，四个人站在正堂前。
龙啸天持龙渊剑，芷曦持纯钧剑，立在当前。寒烟和馨儿站在身后，四个人看着徐徐而来的裴珉，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尽相同。
龙啸天伉俪脸上神情凝重，如临大敌。馨儿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赏，至于水寒烟她的表情最是奇怪，像是和裴珉多年没见一般。
“故人经年未见风采依旧，让人不甚叹羡。”裴珉一边说着，一边抱拳拱手略施一礼。
旁人抱拳拱手总会微微躬身，以示尊重。裴珉这施礼，昂首挺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挑衅意味十足。
“剑皇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未知有何指教？”龙啸天同样抱拳拱手，一番话，不失礼节也没折了龙家威风。
到底是多少年的冤家对头了，这两人一见面便是一番唇枪舌战。
“裴某此来，要借龙家剑域一用。”裴珉倒是看门见山，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龙啸天伉俪不免吃了一惊。他二人知道裴珉来者不善，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来竟是要“借”剑域。
那剑域乃是龙家立足的根基，没有剑域就没有现在的龙家，就是龙家子嗣未得到族长许可，也不能随意踏入。
同时剑域也是江湖上，可以悟剑道的三处所在之一。除了武当的真武大殿和裴家剑庐，再就是龙家剑域了。
可真武大殿只要是武当弟子便可入内，人多且杂，很难彻悟剑道。
裴家剑庐只有不世出的剑道天才，方能打开，百年来能进入剑庐之人，不过寥寥数人。
只有龙家剑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知晓方法便可入内。就实用性而言，无疑剑域当排在第一。
“剑域乃是龙家圣地，便是龙家子弟，也得通过层层考验，方可入内。剑皇，此等要求，恕难从命。”龙啸天这语气甚是坚决，就这语气任谁也知道，这事绝无商量的可能。
“余借剑域，并非只为自己，而是为了江湖剑道。龙家若是能成人之美，也不失一番佳话。”裴珉这话说的倒是义正辞严。
但谁都知道，他无非是想利用剑域彻悟剑道，兴旺裴家而已。说的再怎么义正辞严，也掩饰不了内心深处哪一份私心。
“道祖早已说明，后世学剑之人，若要重立剑道需得自己领悟。你借剑域来悟剑道，这剑道便是悟出来，也不是裴家之功。”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了？”裴珉这话，语气较之前要强硬了许多。
“倘若有人强借裴家剑庐，不知剑皇是何态度？”龙啸天的语气不免也强硬起来。
“当年比剑，在下技不如人。今日故人重逢，若是能再请教龙家高招，当真是三生有幸。”这话便是向龙啸天下了战书，当年之事时至今日，他还是耿耿于怀。
龙啸天看着他手里的太阿剑，心中明白，这十几年他的境界，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要想匹配太阿，光靠境界是不行的，还需要心境。若是心境不明，即便是能够境界能够匹配，也会和他手里的龙渊一样，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自涟漪身死道消，自己的境界一直止步不前，面对现在的裴珉，几乎没有胜算。但对方即已叫阵，又岂有退缩之理？
“剑皇气势，不减当年。想来实力更胜往昔，在下有幸，一睹太阿神采，不枉此生。”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裴珉走去。
两人相隔不过十步，持剑对峙。陡然之间四周变得十分安静，偌大的庭院，竟连一点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此时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和对方的手中剑。两人对彼此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当年，陌生的是现在。
两人对视片刻，只见裴家将太阿剑慢慢的举了起来，剑不出鞘横在胸前。
龙啸天也做了同样的姿势，此为剑礼，是比剑时的规矩。
这两人，眼对眼，剑对剑。虽然没有半句交流，但两人的剑意已经冲天而起，这剑意之强，只怕连天上的剑仙都要胆寒三分。
前方两人，剑拔弩张。
后方芷曦感受到两人的剑意，将水寒烟和馨儿挡在身后，悄声对她们俩说道：“你们就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探出身来。这两人的一战，怕是当世最强一战，身旁十尺之内，剑气亦能伤人。我有纯钧剑护身，你们在我身后，可保无恙。”
只听“刷”的一声，两柄旷世神兵同时出鞘，惊世一战就此展开。
裴珉抢先出手，一招“长虹贯日”，向龙啸天攻来。
龙啸天见招拆招，使了个“墨守成规”横剑御守，无懈可击。
裴珉随即变招，使一招“白鹤亮翅”，自左边突刺而来。龙啸天侧身躲过，使出了“腾蛇乘雾”一剑自下而上，往裴珉咽喉攻来。这样的招数，又怎么会对剑皇有效。
一旁的芷曦看的真切，这两人一上来使得都是杀招。今日这一战，惨烈的程度只怕难以想象。
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已交手百余招。到最后就连境界稍低一点的芷曦，若是不仔细看，也很难捕捉到两人的剑招。
若按两人现在的境界，裴珉早就应该得胜。只是他心中的顾忌怎么也放不下，他太害怕失败了。龙啸天的剑法中包含了他不熟悉的“八式剑诀”。
这十几年来，他自信已经将龙家剑法研究透彻，所以他才敢一人一剑，只身闯龙家。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龙啸天时不时的使出的“八式剑诀”，完全打乱了他的设想。
再加上他太害怕失败了，这剑法使得是谨小慎微，错过了太多可以直接取胜的机会，这才使得两人交手数百合，仍未见胜负。
裴珉领教了他的几招“八式剑诀”，只觉得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实则涵咏天地生机，蕴含道家至理，不禁心中暗暗称奇。
可裴珉剑皇的称号，绝非浪的虚名。这剑诀第一次使出确实让他吃惊不小，可走过一遍后他便了解到了剑法的奥妙。
龙啸天再次使出突如其来这一招，这一招是所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所有才有了“其式不可度”的注解。
不想，这一招使了出来，裴珉却早有准备。右手挽了个剑花，格开了龙啸天这一剑，陡然之间剑交左手，将那太阿倒持，一个转身向龙啸天面门攻来。
这一剑巧妙至极，若是换了旁人，就是不死也得重伤。连龙啸天这等高手，也始料未及，慌忙躲避。
可没想到，这一剑还有后招，剑换右手一招“灵蛇出洞”直直的往龙啸天胸口刺来。
龙啸天不急回剑格挡，只能侧身躲避。可没想，这速度他也落了下风，这一剑还是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他的鲜血从胸腔中喷涌而出，未知生死如何。
已是风雨飘摇的龙家，将如何度过这次危机呢？
可世间偏有这样一柄剑，自天地初始便存在于世间。无形，无迹，只待时机成熟，便成形于天地间。
时值春秋，五霸争雄，战乱不断。晋强而楚弱，楚有气节，不侍于晋。
晋王闻之大怒，遂遣兵马入郢，围楚王于都城，困之日久，不觉已达三年。晋王遣使者入楚，若不投降，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楚王不屈，亲自持剑迎敌于城墙之上。鏖战数日，一步不退。
奈何敌我兵力悬殊太大，纵使楚王再有雄心，绝对的实力面前，又如之奈何？
楚王眼见晋兵已陷西、南二门，城破只在旦夕之间。不禁仰天长叹，叹这大好河山，怜这城中百姓。
帅有节，赋将士之魂，城下将士见王上如此，皆奋力拼杀。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大楚军魂，传颂世间。
然，战场之事不以人的意志为改变。楚国亡国之势已成必然，除非天有奇迹。
事已至此，楚王于城楼之上举剑向天，誓于楚国共存亡，拔剑出鞘，方预自刎。忽然之间，天色骤暗，雷声大作。
天边一道风柱，往晋国军队直扑而去。直听得，那晋国阵营中，哀嚎之声不觉于耳。
楚王不明所以，只知道手中原本那籍籍无名的佩剑，正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一缕缕青蓝色的剑气，萦绕在剑的四周。古铜色的剑身，正慢慢褪去颜色，翠绿色的剑身，一点点浮现出来。
风雷过后，那晋国士兵死伤过半，原本已成定局的灭国危机，居然就这样化解了。
战后楚王询问百官，此战何以如此不可思议。本已绝望，为何突然之间，天降风雷退却晋兵？
大夫班岑回禀道：“此剑乃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王上何不请他前来，一问便知。”
楚王闻言，即命人去请欧冶子前来。
欧冶子入得宫来，楚王待为上宾。言当日之事，楚王问曰：“卿所铸之剑，何以有此威力？”
欧冶子答曰：“此剑即是臣所铸，也非臣所铸。”
楚王疑惑，问曰：“卿此言何意？”
欧冶子答曰：“此剑乃臣与徒干将合力所铸，采茨山铁英而铸，而然只铸其形，其威力却早已存于天地之间。需‘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之时方可显其威力。那日大王于城楼之上，一份不甘上应天时，一点不屈下和地利，一片爱民之心自成人和。如此三元归一，激发其剑气，因此得以破晋兵。”
楚王闻言大喜，遂赏欧冶子、干将，黄金万两，良田百顷。
欧冶子求楚王为此剑赐名，以求传于后世。
楚王以“国泰民安，刚正不阿”为其赐名“泰阿”。后为避宇文泰讳，改名“太阿”。
此剑之名因此传于后世，学剑之人每每提到此事，无不对那名剑太阿心驰神往。
可那太阿剑，自此之后孤寂千年，世间再无人可以与之匹配。裴家曾祖机缘巧合得之，为避免与江湖人生无谓的争夺，家族迁往江南。
太阿剑在裴家沉寂百年，时至今日，终于有人能和它人剑相匹。
剑皇裴珉携那太阿剑，正往龙家古宅而来。
青石台阶上，裴珉每一脚落下，都蕴含浑厚内力，佐以剑气，顺着那石阶传到龙家宅院内部。那强烈震感，直惊的墙上诸剑纷纷落地护主。
这份实力，剑皇之名当之无愧。
可龙啸天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感受到剑气中充满了强烈的挑衅。当即催动内力，也佐以剑气，将裴珉发出来的剑气，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他也感受到了这股刚毅的剑气，心中不禁暗喜，自顾自的说道：“这样的剑气，看来江湖上有关你重出江湖的传言，所言非虚。老朋友，好久不见。”最后这七个字，混合着强悍的内劲传递了出去。
裴珉跨过了长长的青石台阶，他终于站在了龙家的正门前。
那“天下剑宗”四个字的牌匾，只看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裴家家主裴珉，前来拜会。”这十个字同样以浑厚的内劲传递了进去。
“故友拜会，何须多礼，快请屋内一叙。”同样浑厚的内力，将这句话从门内送了出来。那原本关闭着的正大门，也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裴珉手提长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那庭院倒是和自己家有那么几分相像，同为剑术世家，所拥有的品味也不尽相同。
他穿过了正门的庭院，抬眼望去，龙啸天、公孙芷曦、水寒烟、馨儿，四个人站在正堂前。
龙啸天持龙渊剑，芷曦持纯钧剑，立在当前。寒烟和馨儿站在身后，四个人看着徐徐而来的裴珉，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尽相同。
龙啸天伉俪脸上神情凝重，如临大敌。馨儿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欣赏，至于水寒烟她的表情最是奇怪，像是和裴珉多年没见一般。
“故人经年未见风采依旧，让人不甚叹羡。”裴珉一边说着，一边抱拳拱手略施一礼。
旁人抱拳拱手总会微微躬身，以示尊重。裴珉这施礼，昂首挺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挑衅意味十足。
“剑皇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未知有何指教？”龙啸天同样抱拳拱手，一番话，不失礼节也没折了龙家威风。
到底是多少年的冤家对头了，这两人一见面便是一番唇枪舌战。
“裴某此来，要借龙家剑域一用。”裴珉倒是看门见山，直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龙啸天伉俪不免吃了一惊。他二人知道裴珉来者不善，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来竟是要“借”剑域。
那剑域乃是龙家立足的根基，没有剑域就没有现在的龙家，就是龙家子嗣未得到族长许可，也不能随意踏入。
同时剑域也是江湖上，可以悟剑道的三处所在之一。除了武当的真武大殿和裴家剑庐，再就是龙家剑域了。
可真武大殿只要是武当弟子便可入内，人多且杂，很难彻悟剑道。
裴家剑庐只有不世出的剑道天才，方能打开，百年来能进入剑庐之人，不过寥寥数人。
只有龙家剑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知晓方法便可入内。就实用性而言，无疑剑域当排在第一。
“剑域乃是龙家圣地，便是龙家子弟，也得通过层层考验，方可入内。剑皇，此等要求，恕难从命。”龙啸天这语气甚是坚决，就这语气任谁也知道，这事绝无商量的可能。
“余借剑域，并非只为自己，而是为了江湖剑道。龙家若是能成人之美，也不失一番佳话。”裴珉这话说的倒是义正辞严。
但谁都知道，他无非是想利用剑域彻悟剑道，兴旺裴家而已。说的再怎么义正辞严，也掩饰不了内心深处哪一份私心。
“道祖早已说明，后世学剑之人，若要重立剑道需得自己领悟。你借剑域来悟剑道，这剑道便是悟出来，也不是裴家之功。”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了？”裴珉这话，语气较之前要强硬了许多。
“倘若有人强借裴家剑庐，不知剑皇是何态度？”龙啸天的语气不免也强硬起来。
“当年比剑，在下技不如人。今日故人重逢，若是能再请教龙家高招，当真是三生有幸。”这话便是向龙啸天下了战书，当年之事时至今日，他还是耿耿于怀。
龙啸天看着他手里的太阿剑，心中明白，这十几年他的境界，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要想匹配太阿，光靠境界是不行的，还需要心境。若是心境不明，即便是能够境界能够匹配，也会和他手里的龙渊一样，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自涟漪身死道消，自己的境界一直止步不前，面对现在的裴珉，几乎没有胜算。但对方即已叫阵，又岂有退缩之理？
“剑皇气势，不减当年。想来实力更胜往昔，在下有幸，一睹太阿神采，不枉此生。”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裴珉走去。
两人相隔不过十步，持剑对峙。陡然之间四周变得十分安静，偌大的庭院，竟连一点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此时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和对方的手中剑。两人对彼此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当年，陌生的是现在。
两人对视片刻，只见裴家将太阿剑慢慢的举了起来，剑不出鞘横在胸前。
龙啸天也做了同样的姿势，此为剑礼，是比剑时的规矩。
这两人，眼对眼，剑对剑。虽然没有半句交流，但两人的剑意已经冲天而起，这剑意之强，只怕连天上的剑仙都要胆寒三分。
前方两人，剑拔弩张。
后方芷曦感受到两人的剑意，将水寒烟和馨儿挡在身后，悄声对她们俩说道：“你们就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探出身来。这两人的一战，怕是当世最强一战，身旁十尺之内，剑气亦能伤人。我有纯钧剑护身，你们在我身后，可保无恙。”
只听“刷”的一声，两柄旷世神兵同时出鞘，惊世一战就此展开。
裴珉抢先出手，一招“长虹贯日”，向龙啸天攻来。
龙啸天见招拆招，使了个“墨守成规”横剑御守，无懈可击。
裴珉随即变招，使一招“白鹤亮翅”，自左边突刺而来。龙啸天侧身躲过，使出了“腾蛇乘雾”一剑自下而上，往裴珉咽喉攻来。这样的招数，又怎么会对剑皇有效。
一旁的芷曦看的真切，这两人一上来使得都是杀招。今日这一战，惨烈的程度只怕难以想象。
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已交手百余招。到最后就连境界稍低一点的芷曦，若是不仔细看，也很难捕捉到两人的剑招。
若按两人现在的境界，裴珉早就应该得胜。只是他心中的顾忌怎么也放不下，他太害怕失败了。龙啸天的剑法中包含了他不熟悉的“八式剑诀”。
这十几年来，他自信已经将龙家剑法研究透彻，所以他才敢一人一剑，只身闯龙家。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龙啸天时不时的使出的“八式剑诀”，完全打乱了他的设想。
再加上他太害怕失败了，这剑法使得是谨小慎微，错过了太多可以直接取胜的机会，这才使得两人交手数百合，仍未见胜负。
裴珉领教了他的几招“八式剑诀”，只觉得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实则涵咏天地生机，蕴含道家至理，不禁心中暗暗称奇。
可裴珉剑皇的称号，绝非浪的虚名。这剑诀第一次使出确实让他吃惊不小，可走过一遍后他便了解到了剑法的奥妙。
龙啸天再次使出突如其来这一招，这一招是所谓“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所有才有了“其式不可度”的注解。
不想，这一招使了出来，裴珉却早有准备。右手挽了个剑花，格开了龙啸天这一剑，陡然之间剑交左手，将那太阿倒持，一个转身向龙啸天面门攻来。
这一剑巧妙至极，若是换了旁人，就是不死也得重伤。连龙啸天这等高手，也始料未及，慌忙躲避。
可没想到，这一剑还有后招，剑换右手一招“灵蛇出洞”直直的往龙啸天胸口刺来。
龙啸天不急回剑格挡，只能侧身躲避。可没想，这速度他也落了下风，这一剑还是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他的鲜血从胸腔中喷涌而出，未知生死如何。
已是风雨飘摇的龙家，将如何度过这次危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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