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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大川

    天色黯淡,无日无光。保卫国家的八路军人们为保一方平安在战场上奋勇战敌,前赴后继。

    “战士们,冲啊。”吹着响亮的号角,拿起致命的武器,簇拥而上向敌方冲去。

    “小日本,他奶奶的。死吧。”为首的是这一连的连长,名叫王大川。他脾气火爆,战敌勇猛。虽是粗犷大汉,体格彪悍,荣幸当上了山东八路军一营七连的连长。此刻王大川正带领着七连在一望无际的枯草荒漠上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敌方是日军团,为首的是太君—仲山田野。仲山田野一直是野心勃勃之人,也是有勇有谋,战无不胜。他已经攻下了山东境内的三座县城。前几日又看上了临淄县城,狂言打算三日攻下,可仲山田野遇到了王大川这个劲敌,岂能让他轻易得逞!

    烟火寥寥,枪林弹雨,誓死拼杀,绝不姑息。横扫一片的视野中已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两方都已经损失惨重,却还在坚持命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横尸遍野的大地上,王大川面部狰狞,血染全身,虽然灰头土脸却很是帅气。他像一头猛兽一样,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拼命举枪挥刀砍杀着挡住他路的人。没错,他们挡住的就是王大川要取仲山田野的路途。

    渐行渐远,愈来愈近,持久的坚持。他们都已经可以看清楚彼此的脸了。王大川的凶猛模样,愣是日本鬼子一看到都会先停下瑟瑟发抖,徘徊惊惧王大川几秒。但仲山田野,这个野心勃勃之人怎能跟这些小兵一样?他此刻盯着王大川,对上他似虎的厉眼,很是镇定自若,还一派轻蔑傲然。

    终于这场持久的坚持迎来了最后的胜利。

    王大川与仲山田野看对方近在咫尺,王大川面露讥笑,高大威猛的身形一点也不显笨拙,反倒敏捷轻盈,一跃便直冲仲山田野奔去。

    带刀步枪上的刀划风擦出了灼眼的火花,王大川高吼,就在奔仲山田野的心脏位置刺去时,仲山田野一亮别在腰间上的长刀,极速拔出,正对上了王大川持步枪上的刀。

    交错,再交错。分开,再分开。几次对质下来后,双方持平。

    “好小子,打了这么久,杀了我这么多人,还那么有力气?”仲山田野举刀指向王大川,惺惺作态的一番赞美。但他说的是日本话,王大川没有听懂,也没有这个心思去了解。所以以王大川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的性格。他举枪指向仲山田野,破口大骂道:“你奶奶个腿,在中国的领土上少说你那狗娘教的话。”

    唾沫星子直飞到了仲山田野的脸上,明明还有一定距离,居然会喷到这么远?

    仲山田野厌恶地抹了把脸,没有听懂王大川说什么。但看他的神态和唾沫星子便知道这是在骂他。

    王大川差点把一向泰然自若的仲山田野激怒,直想一刀劈了他。就在仲山田野怒火中烧,头顶直冒热气时,有勇有谋的仲山田野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如何攻下临淄县城,去除这个最难缠障碍的策略。

    “小不忍则乱大谋。”仲山田野一直记得从中国人口中听到的这句话。所以他收起刀,讥笑了一声,就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用并不熟悉的中国话对王大川说了一句:“好,今天先便宜了你们,我甘拜下风。”

    王大川一愣,不知仲山田野要捣什么鬼?但他自知绝对不能小看仲山田野,想想那三座县城是怎么攻下的就不能轻敌于他。

    “全军撤退。”仲山田野高吼了一声,枪响兵撞的声音立马就消失殆尽,只见一片绿影速速向仲山田野身后跑去,缓缓消失在了远方的尽头。而仲山田野一摆他及地的披风,转身直径也朝远方尽头去了。这几步的动作倒蛮潇洒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突然撤退?

    王大川依然没有放松对仲山田野轻看的目光,心里一直反复想仲山田野突然撤退,定是有什么阴谋?

    那么仲山田野会怎样对付王大川这道难缠的障碍呢?

    夜色沉重,无星无月。愣是打了一天的仗。军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山东八路军一营七连的营地里痛苦的呻吟,无生气的模样显得死气沉沉。营寨内,王大川正坐在自己的床边,自力更生为自己缠着绷带。他本感觉自己铜头铁臂没受多少伤,可一坐下来,撕拉的痛苦灼烫烫的,混着那股腥气的血腥味只感全身疼胀的厉害。

    “连长。”拥有甜美嗓音的一名女军医拿着药箱走了进来。

    “哦,你来了。”王大川把绷带两个末端用牙齿和另一只手打了个结,看到女军医进来,投给她一个笑容说道。

    看到王大川冲她微笑,女军医也笑盈盈起来,她来到王大川面前,拿出药箱里的几小瓶药,排列整齐地摆好,嘱咐道:“这是止痛的药,每个人都必须喝。”

    一听又是那个苦到舌头发麻,口中半天去不了苦涩味的止痛中药。王大川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小瓶子,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

    “周……医生,为什么又是这个?”

    “怎么了,连长?这可是止痛的药,你还想你睡个好觉嘛?”

    “想是想,但是……”王大川口中已经分泌出了好多唾沫,他咽了又咽说道:“这药太苦,就不能给我们止痛片嘛?周医生。”

    “止痛片?”女军医认真严肃地道:“止痛片的话,像你们这种经常受伤的人还是不要吃的好。止痛片副作用太大,而且安眠作用太强。若吃下,想起床都困难。”

    “唉……好吧。”

    女军医说的的确有理,王大川也只好听从拿起一小瓶止痛药,一鼓作气,一饮而尽。

    看到连长都喝了,在这座营寨里的军人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都手发抖的各拿了一小瓶止痛药,喊了“三,二,一”,一并爽快地喝了下去。

    看到军人们都乖乖地喝药完毕后,女军医点了点头,从每个人手中拿过空瓶子放到药箱里,锁好背上,准备走。女军医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对王大川道:“哦,对了,连长。赵班长叫你去寨前空地一趟。”

    王大川猛地站起来,想起了刚才嘱咐给赵班长的事情,神情沉重万分地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王大川叫战士军人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随时准备起来战斗之后,便疾步朝寨前空地奔去了。

    “小赵。”寨前空地尸首、白布遍地。王大川看到赵班长的身影后叫了一声。

    赵班长闻声迎接王大川,跑到他面前把尸首名单给王大川,道:“连长,按照您的嘱咐,尸首都在这里了,一共130具。”

    “唉……好。”王大川扫视着这次战斗的牺牲者,霎时有些热泪盈眶,但他是个大老爷们。俗话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他又是一个军人呢!所以王大川狠狠地咬着牙,硬是把在眼眶打转的热泪给缩了回去。

    “小赵,明天辛苦你一趟。带几个人去牺牲者的家属家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是。”

    王大川看了一下尸首名单,折叠起来放进裤口袋里又道:“小赵,去洗洗,早点睡吧。”

    赵班长问道:“那,您?”

    “我在这里稍微待一会儿,你去吧。”

    “是。”

    赵班长小跑走远后,王大川面朝无边无际的尸首,席地而坐。碎风细细,带一丝清凉的感觉掠过王大川的脸庞。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大概营寨里的军人们都累到不行,睡下了。此刻,仿佛这片天地只剩下了这130具尸首与王大川。

    王大川是个粗犷大汉,没有那么多心眼,心思非常的纯粹。对战友、他的兵都是以诚相待。是谁对他有恩,报答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那种。所以……

    “唉……”王大川轻叹了一口长气,对这130具尸首很是歉意地道:“对不起,受累了。有你们这样的兵,是王大川一生的财富。”

    他终是没有忍住,本在眼眶打转缩了回去的泪水此刻又溢了上来。眨眼之间,由于低头的引力,泪珠直接滴落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紧密相接的枯花。

    这种悲伤的状态,王大川只持续了一瞬。过后,他抹了一把已是泪流满面的脸站起来,直直凝视着他面前的130具尸首,攥起了拳头。他发誓喃喃道:“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会要了那日本鬼子的狗命,为你们报仇的。”

    似是听到了王大川的发誓,说时迟那时快。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到了。但没有想到是这么快,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只见远方,一片金黄色的火种愈来愈近,凝神一听,极速的脚步声与马踏声缓缓行来。王大川先是盯着一片金黄色的火种愣了一会儿,便立马转身跑去了警报房拉了警报并破口大骂道:“妈的,仲山田野。原来准备打夜仗,老子奉陪到底。”

    警报声速度传遍了整个山东八路军一营七连的营地。刹那一瞬的功夫,战士军人们如同蜂蚁一般从一个又一个的营寨跑了出来,按班个个站到应该站的位置上。迅速整理完队,检查好早已拿在手上的武器,便带到了王大川面前。

    “连长,一班整队完毕,请指示。”

    “二班整队完毕,请指示。”

    “三班整队完毕……”

    “四班……”

    音落,王大川此刻背对着他的兵,目不转移地盯着快要近在咫尺的金黄色火种,蹙眉的眉心间,深深的“川”字怎样也抚不平。

    “仲山田野,来的正好。这笔仇账,择日不如撞日。”王大川咬牙切齿,发狠呢喃道。

    “大家全部都按部就班了吗?”

    “是的,连长。全部都按部就班了。”

    “好!把我们130名同志抬到安全的地方,先用小型大炮会会他们。”

    炮手挡在营地前,趴在麻袋上露着炮头,加上助手共20人。而王大川站在炮手和助手二十与二十之间,等待着他们更近一点就下达命令。但很奇怪,金黄色的火种快要近在咫尺有一段时间了,却没见他们再靠近一分。凝神去听,极速的脚步声与马踏声也停止呆滞住了。

    “仲山田野那个二妈的在搞什么鬼?”王大川这个粗犷大汉,一向耐不住性子。此刻他带领着他的连队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们再近一步,便轰他们个粉碎。可仲山田野他们停在那里迟迟不过来,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小赵。”

    “在。”

    “叫你班的几个人从旁边树林潜伏过去看看,小心为全,快速回来报告。”

    “是。”

    赵班长叫了三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随他进了树林,缓缓潜伏了过去。半晌,他们很安全的回来了并报告。

    “连长,确定是仲山田野和他的军队,看起来比白天的人多的多。”

    “哦,可有看到仲山田野?”

    “仲山田野就在首头,我看的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不往前走了?”王大川心生疑惑地道:“难不成知道我会用大炮轰炸他,怕了不成?”

    可王大川想了想,仲山田野可不是胆小如鼠的人,那他为什么还不过来?不是带了比白天还要多的人么?

    王大川确实了一下此刻营地与仲山田野军队的距离,虽然快要近在咫尺但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用小型大炮的话怕是打不到他们,改成大型大炮的话……不行,冲击太大,这里的面积虽广在对于大型大炮来说还是太小,用的话只怕战士们会受伤的。那该怎么办?哎呀,我王大川脑子笨,这种地方又联系不到上级,上级就应该派一个军师一般的人物来帮助我才行,不然我这脑子能想出什么好策略?

    嗯?王大川唯一想出的策略就是当年的……唉,那算什么策略,不就是拼死一战吗?

    当年在莒县,那群日本鬼子拼不过王大川,损失了一半军力后速速撤离,再也没敢攻打过莒县。可如今不同往日,仲山田野怎么可能会是那群小喽喽?是的,王大川从未小看过仲山田野。可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更何况今日白天王大川还不算拼上全命,还有剩下三分之一的劲没有使出来,若加上这三分之一,肯定能打得仲山田野屁滚尿流。他从来都是信心十足,所以放手一搏对于他来说早是家常便饭了。那么,去吧!去放手一搏,加上那剩下三分之一的劲,拼上真正的全命。

    所以王大川下令收了小型大炮轰炸的队伍,叫出各个部门所有的战士,举刀持枪,正面奋勇拼杀敌人。

    金黄色的火种还在快要近在咫尺的地方不曾移动,然而在王大川的眼中已经变成了怒火,结下130位战士死去的怒火。王大川表情狰狞可怖,举枪朝天空打了个响,张嘴高喊:“为护卫临淄县城,为我们已经死去的130位奋勇战士们报仇!冲!”

    “冲!”七连整体迎面高喊,其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人几乎耳鸣。

    王大川在首头,带领着他的七连马不停蹄地冲杀了过去。整齐的脚踏声,高亢的呐喊声在这片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雾的天地间,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但是不是他杀他,而是他杀他。

    前方快要近在咫尺的火种确实是仲山田野的军队而且人不少,但首头的并不是仲山田野而是……当一片混乱激战了半晌时,王大川可算找到了一直没有见到的仲山田野。他首先锁定到的是仲山田野的背影,但仲山田野转过身来却发现……并不是他,而是一个背影像极了仲山田野的小兵。这……王大川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凝望“仲山田野”愣神的片刻被突然出现在侧臂旁的刀给划伤了。

    “啊……”灼烫的撕痛感让王大川回过神来凶狠狠地盯着砍他的那个日本鬼子,一把握住刀刃先将那日本鬼子踹到在地,紧接反握住步枪,一下子捅穿了那个日本鬼子的胸膛,日本鬼子当场毙命。

    “你奶奶个腿,敢伤我。”杀死了这个日本鬼子后,王大川又看了一眼“仲山田野”,肯定了那只是一个小兵,很是愤怒。

    “他妈的,仲山田野,什么时候变成老鼠了?居然叫小兵假扮你,自己躲了起来。”王大川涨红了脸,两耳如火车的汽笛直直地喷着怒气。但他立马感觉到不对,仲山田野不可能会是胆小如鼠的人,就算他在自己面前扮成老鼠,王大川也不会相信。

    那么……仲山田野不是害怕了而是故意所为?难不成已经中了仲山田野的什么阴谋?虽然以王大川的脑子根本想不出到底中了仲山田野的什么阴谋,但他心里打起了鼓,只觉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股不好的预感很快就灵验了,那就是……就在王大川预感到不好,大喊着“撤退”。带着已经拼杀得伤痕累累的战士们回到自己的营地时,真正的仲山田野带着他另一支军队(人数更多),正等待着王大川返回。而营地已是嗜火四起,吞灭了一切。

    仲山田野讥笑看着王大川,用不熟练的中国话,轻蔑道:“怎么样啊,这招声东击西之计还不错吧,虽然我自感还是差点火候。”

    “声东击西?”王大川讶然一惊,他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对于三十六计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想了想其中的声东击西之计只感惭愧不如。这是自己国家的计策,居然让日本鬼子学来对付自己?不过……王大川想了想声东击西之计的意思。

    “哈哈,王大川。死到临头了还那么要面子。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王大川意外不语,怒视着仲山田野,额上静脉奋张,向外突出的痕迹很是明显。

    仲山田野的大笑声极速收回,狂妄的脸上涌起一丝阴鸷的笑容道:“你们已是残兵败将,给我上。”

    浓雾缭绕,腥风血雨,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山东八路军一营七连全军覆没。王大川……败了。只见横尸遍地的尽头竖立着一只手,任此刻怎样风吹雨打也是徒劳。那只手的主人是王大川,急促的呼吸声伴随他整个人渐渐从尸体下亮出。天,这是王大川?他被轰成了黑炭,衣衫被雨水打湿紧贴于肌肤上,显得狼狈不堪。泪眼扫视一切,此刻的场景令他痛心疾首。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么?”血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涔涔而下形成一道泪痕。

    “啊……”王大川仰头大吼了一声,一下子双膝跪地痛哭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乐土村。”忽,一个声音回荡在王大川的耳边,使王大川止住了哭声,惊了一跳。

    “谁?”王大川扫视四周,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

    “乐土村,乐土村……”但好几声下来却仍然找不到音源,这声音仿佛就盘绕在自己的耳边。

    “乐土村。”王大川愣神喃喃自语。倏,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站起来:“原来是那个地方。”

    呢喃完这句话后,王大川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在雨尽时烧了这片横尸遍野的天地,带着他七连的骨灰,带着内疚自责去往听说已久的乐土村,恳求让他把七连军人的骨灰安埋在那里。

    “王大川已无脸再称军人,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唯一一点事情。望你们能在下面感受到乐土村的安详与宁静。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王大川的兵。我……王大川很对不起你们。”

    雨尽,大火紧随,吞噬了所有的一切。白白灰尘飘荡起来,那是一切殆尽的先兆。等真正结束时,王大川用破烂不堪的衣服当包布,从脚底开始捡拾白白一片的骨灰,不想落下一点。那是他们的身体,怎能落下?

    带着依然悲痛的情绪,王大川捡拾完了。为了一个也不落下,他还不小心抓上了好几把泥土。

    王大川擦了一把已经分不清是泪流满面还是“汗”流满面的脸,认真仔细地打好结。他一个粗人,这样的动作看他做起来还真是别扭。打完结,背好他七连的骨灰(包括被抬到营地安全地方的130名同志),王大川便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了。

    “乐土山,和传说的一样。”王大川不停歇地赶了几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乐土山脚下。他这一路上省吃俭用,给别人做短工才支撑走到了这里。可要怎样上去?传说若没有山顶乐土村的人带路,自行走的话,会迷失在茫茫薄雾当中,一旦迷失便永远也走不出了。

    就在王大川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要怎么办时,一位清瘦矍铄、童颜鹤发的老人家从乐土山茫茫薄雾当中渐行渐近走过来。

    王大川凝神看着他,兴奋劲不知从何而来?他不由就吐出一句:“您就是村长,对吗?”

    这一句话几乎不受控制,而村长也没有惊讶王大川怎么会一看就能看出他是村长?

    村长只是冲王大川慈祥微笑了一下,转身丢下一句道:“走吧,大川。我还有乐土村的村民等你很久了。”

    “您知道我要来?”王大川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明明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村长是怎么知道的?

    “哦,原来那个声音是……”

    王大川心生疑惑又心生答案出神冥想完后,便跟上了村长即将要消失在薄雾当中的身影。

    一路直奔,没有停歇。傍晚将至,他们便来到了乐土村。

    王大川跟着村长,瞠目结舌地扫视着四周,傻眼看呆了。这里果真如同世外桃源,仙境一般。

    王大川不知村长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只嗅花香使人心旷神怡。

    他们的脚步站在一棵大杨树下,环绕这棵大杨树有好多好多的土堆与墓碑。

    “就把他们埋葬在这里吧。三个月前我就亲自挖好了,也做好了一块墓碑。就等你来。”村长指着最靠近那棵大杨树的大坑道。

    王大川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地解下已经在自己背上好几个月未曾放下来—他七连战士们的骨灰。

    骨灰缓缓入了大坑,王大川又看了一眼便慢慢埋上了土,在土堆前插立好墓碑。墓碑上写着“山东八路军一营七连,敬爱的战士们之墓”。

    碑边雕刻的非常精致,细一看是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花朵。

    “啊……我能为你们做的唯一一点事情可算完成了,从此以后不再会有战火,不再会有伤痛。你们一定会喜欢乐土村的生活的。”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他的七连战士们说的话。王大川含笑说完后,转身欲走。

    村长叫住了他,很是诚恳地道:“王大川,加入乐土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