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精神恶化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床头旁边木桌上的黄铜闹钟，显示时间为六点半。
塔星王国北方的四月初春，夜色比南方要早很多，室外的暖风逐渐变得阴凉。
晨筱关上窗户，半带犹豫的拉下床边的吊绳，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暖黄的光线随着电流声瞬间填满整个房间，驱散了阴暗。
这里是政府秘密部门的办公楼，应该不会让我掏电灯费……
坐在桌边的晨筱收回目光，看向桌上一大堆牛皮纸袋，那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文件，似乎是专门针对新人培训用的。
渺晗将这些文件袋丢在桌子上后，就一直没有理会。
晨筱摩擦着文件袋，好奇心驱使他察看里面的文件，但在得到同意之前，他又不想做可能会惹麻烦的事。
哪怕这里的保密协议有着灵活的运用方式。
毕竟柯坪和渺晗都是内部人员，熟知各种规章和流程，他一个还处于观察期的“潜在危险人员”，实在没有自作主张的理由。
咚咚两声，有人在敲门。
晨筱触电般的将手收回，立刻起身说道：
“请进！”
房门被推开，一身洁白护士服并戴着口罩的雅姐走进来，推着一辆盛放食物的小车。
“晚餐时间到喽～”
雅姐悠闲的说道，将木桌上的文件袋叠放到一边，腾出位置，然后将面包、烤羊排、煎鱼、土豆泥和苹果汁一一摆放好。
晨筱见她立刻就要离开，赶忙叫到：
“雅姐，我晚上就住在这里？”
护士小姐一回头，高高盘起一半的棕黄色长发如窗帘般摆动。
她没想到晨筱会用“雅姐”称呼自己，略带惊讶的说道：
“是的呀，你这个双休日都要住在这个房间，我会按时来送餐的。”
说完她歪头想了想，又补充说：
“如果你饿了，随时可以去四楼最左边的房间找我，那里是厨房，我平时就在那，想吃什么都可以哦。”
渺晗说雅姐也是编外人员，作为【变识者】，竟然在这里还要兼职厨师吗？
而且厨师怎么会穿一身护士服？
疑问升起的同时，晨筱又问道：
“我现在是半觉醒状态，柯坪队长说我有精神恶化的风险，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从在这里醒来后，晨筱就接连遇到了众多疑问，却并不能一次性全都搞清楚。
特别是关于【变识者】的相关知识。
柯坪和渺晗都没有对他完完全全解释清楚，每次只将话说一半，让晨筱既担忧又好奇。
雅姐口罩上方的大眼睛眨了眨，懒散的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丝关切。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会顺利成为【变识者】。”
“……”
这种临终关怀般的话语，让晨筱心理更没底了。
“嘿嘿，尽管放心吧。”雅姐走过来拍了拍晨筱的肩膀。
身材高挑的她，即便穿着白色平底鞋，身高也并不比晨筱低多少。
“我没经历过半觉醒期，但见识过和你一样情况的人，大部分都能顺利成为【变识者】。”
“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不，百分之二十五的人，才会出现精神恶化的情况。”
这个概率已经很吓人了，特别是在你改口后……晨筱无语。
他发现这位年龄与他相仿的雅姐，并不是很会安慰人，属于天然的越描越黑型。
想要跟她好好交流，就不能太婉转，直白一些更有效。
于是他斟酌措辞后说道：
“谢谢雅姐，我不是因为担心才想要你安慰我，只是很好奇，精神恶化后会发生什么。”
雅姐抱起双臂，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撑着脸颊。
“我可不想吓唬你哦，也不想让你太担心，导致精神压力过大，对你产生不利的影响。”
“你要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放松心情，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天。”
“你看，生活中不是就有这样的例子吗？你越是不想什么事情发生，就会越去想，最后不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所以你可不要再胡思乱想喽。”
“安安心心的吃好喝好，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都没有啦。”
“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最后反而可能害了你。”
“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难道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铭记你一辈子吗？好孩子可不能做这种事！”
晨筱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过是想知道精神恶化的后果是什么，在他最悲观的预期中，也无非就是精神暴走，变成喝下“圣水”后的样子，发疯之后被柯坪等人当场击毙。
这样的结局很悲惨，可如果真的躲不掉，他也无话可说。
雅姐似乎却不这样想，用非常奇怪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比他本人还要紧张。
晨筱哭笑不得的说：
“雅姐，我真的没事，只是好奇而已，无论最后是死是活，是正常还是发疯，我都能接受。”
“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哪怕我真的精神恶化，也至少让我知道自己那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我享有的最起码的知情权。”
最后一句话，晨筱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出来，表情也郑重了许多。
雅姐比晨筱年长一些，即便带着口罩，从身材和声音也能大致判断，她今年二十出头。
这并不是特别成熟稳重的年纪。
在晨筱忽然低沉的声音下，雅姐眉头微蹙，口罩下的嘴巴嘟了嘟，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弟弟。
她沉默片刻，最终扶额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好吧，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一个两个都那么倔强。”
“当初渺晗刚加入时，就像你这样，天天过来为难我，可调皮了。”
“哼！就知道欺负我！”
晨筱汗颜。
他可没想欺负对方，真的只是想搞清楚精神恶化的后果，好做个心理准备。
作为一个马上高中毕业的人，他自认为不能算是小孩子……雅姐目测也就大他两三岁。
雅姐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慵懒闲散的气质，声音和说话方式也很有特色，比他更接近小孩子。
这大概就是渺晗总会“为难”她的原因吧。
通过之前的短暂相处，晨筱多少对渺晗有了些了解，瓷娃娃般的渺晗可没有看起来那么淡漠，有着非常“糟糕”的一面。
面对雅姐这种“好欺负”的小姐姐，晨筱已经能想象出她是如何“欺负”雅姐的了。
一身洁白护士服的雅姐气鼓鼓的跺了跺脚，眼睛瞪的圆圆的，活像两颗晶莹的黑宝石。
“那我可就说了啊，你听了可别被吓哭了！”
“半觉醒状态的人，精神状态处于一种飘忽不定、混沌迷茫的状态，是非常容易受到刺激的。”
“而【变识者】的能力，又与精神力量息息相关。”
“所以在半觉醒状态时，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精神恶化，就会成为不完全、不稳定的【变识者】，我们一般称为【侵蚀者】。”
说到这里，雅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前倾身体，双手掐腰并直勾勾的仰视晨筱的双眼。
“【侵蚀者】可是很可怕的！”
“他们失去了人的理智，拥有远超一般【变识者】的强大能力，而且还会时时刻刻散发出扭曲崩坏的精神力量，影响周围所有人！”
“为了防止【侵蚀者】伤害无辜者，一旦发现，就会……就会立刻抓捕！”
仅仅只是抓捕？
晨筱回想起柯坪队长说过的话，一旦成为【变识者】，就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再也无法回归普通人的世界。
不幸成为【侵蚀者】的人，即便被抓捕控制起来，恐怕也只能以【侵蚀者】的身份继续存在下去。
而从之前雅姐的说话风格来看……
晨筱判断，【侵蚀者】大概率会被当场击毙，而非抓捕起来。
毕竟【侵蚀者】时刻都会影响周围的人，散发扭曲崩坏的精神力量。
这么一个如同污染源般的存在，与其冒着巨大风险关押起来，不如直接消灭来的安全省事。
晨筱做出吓了一跳的表情，连连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雅姐放心吧，我一定会稳定心态，顺利度过最危险的半觉醒期！”
如此乖巧的答复，让还想对晨筱好好劝导一番的雅姐嘴巴一抿，涌到喉咙的话都咽了回去。
沉默几秒后才说道：
“总之你不要太有压力，其他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
“别太逞强哦。”
她轻哼一声，给晨筱翻了一个很可爱的白眼，推着小车快步离开房间。
晨筱无声轻笑。
回到木桌边上坐下，食物的响起弥漫在房间中，勾的晨筱腹中直响。
面包是刚刚出炉的白面包，色泽金黄，麦香扑鼻。
羊排和煎鱼非常有北方的特色，略糊的表面撒了胡椒粉和细盐，并且涂了一层略带辛辣的酱料，让晨筱的每一口都欲罢不能。
即便是在母亲生病前，晨筱也很少吃土豆泥。
但雅姐送来的土豆泥味道有一股奇特的花香，并有非常浓郁的甜味，吃起来更像是冰淇淋。
再喝下甜度爽口的苹果汁，晨筱心中油然而生出朴素的幸福感。
享用美食果然是一件幸事！
塔星王国北方的四月初春，夜色比南方要早很多，室外的暖风逐渐变得阴凉。
晨筱关上窗户，半带犹豫的拉下床边的吊绳，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暖黄的光线随着电流声瞬间填满整个房间，驱散了阴暗。
这里是政府秘密部门的办公楼，应该不会让我掏电灯费……
坐在桌边的晨筱收回目光，看向桌上一大堆牛皮纸袋，那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文件，似乎是专门针对新人培训用的。
渺晗将这些文件袋丢在桌子上后，就一直没有理会。
晨筱摩擦着文件袋，好奇心驱使他察看里面的文件，但在得到同意之前，他又不想做可能会惹麻烦的事。
哪怕这里的保密协议有着灵活的运用方式。
毕竟柯坪和渺晗都是内部人员，熟知各种规章和流程，他一个还处于观察期的“潜在危险人员”，实在没有自作主张的理由。
咚咚两声，有人在敲门。
晨筱触电般的将手收回，立刻起身说道：
“请进！”
房门被推开，一身洁白护士服并戴着口罩的雅姐走进来，推着一辆盛放食物的小车。
“晚餐时间到喽～”
雅姐悠闲的说道，将木桌上的文件袋叠放到一边，腾出位置，然后将面包、烤羊排、煎鱼、土豆泥和苹果汁一一摆放好。
晨筱见她立刻就要离开，赶忙叫到：
“雅姐，我晚上就住在这里？”
护士小姐一回头，高高盘起一半的棕黄色长发如窗帘般摆动。
她没想到晨筱会用“雅姐”称呼自己，略带惊讶的说道：
“是的呀，你这个双休日都要住在这个房间，我会按时来送餐的。”
说完她歪头想了想，又补充说：
“如果你饿了，随时可以去四楼最左边的房间找我，那里是厨房，我平时就在那，想吃什么都可以哦。”
渺晗说雅姐也是编外人员，作为【变识者】，竟然在这里还要兼职厨师吗？
而且厨师怎么会穿一身护士服？
疑问升起的同时，晨筱又问道：
“我现在是半觉醒状态，柯坪队长说我有精神恶化的风险，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从在这里醒来后，晨筱就接连遇到了众多疑问，却并不能一次性全都搞清楚。
特别是关于【变识者】的相关知识。
柯坪和渺晗都没有对他完完全全解释清楚，每次只将话说一半，让晨筱既担忧又好奇。
雅姐口罩上方的大眼睛眨了眨，懒散的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丝关切。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会顺利成为【变识者】。”
“……”
这种临终关怀般的话语，让晨筱心理更没底了。
“嘿嘿，尽管放心吧。”雅姐走过来拍了拍晨筱的肩膀。
身材高挑的她，即便穿着白色平底鞋，身高也并不比晨筱低多少。
“我没经历过半觉醒期，但见识过和你一样情况的人，大部分都能顺利成为【变识者】。”
“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不，百分之二十五的人，才会出现精神恶化的情况。”
这个概率已经很吓人了，特别是在你改口后……晨筱无语。
他发现这位年龄与他相仿的雅姐，并不是很会安慰人，属于天然的越描越黑型。
想要跟她好好交流，就不能太婉转，直白一些更有效。
于是他斟酌措辞后说道：
“谢谢雅姐，我不是因为担心才想要你安慰我，只是很好奇，精神恶化后会发生什么。”
雅姐抱起双臂，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撑着脸颊。
“我可不想吓唬你哦，也不想让你太担心，导致精神压力过大，对你产生不利的影响。”
“你要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放松心情，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几天。”
“你看，生活中不是就有这样的例子吗？你越是不想什么事情发生，就会越去想，最后不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所以你可不要再胡思乱想喽。”
“安安心心的吃好喝好，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都没有啦。”
“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最后反而可能害了你。”
“那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难道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铭记你一辈子吗？好孩子可不能做这种事！”
晨筱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过是想知道精神恶化的后果是什么，在他最悲观的预期中，也无非就是精神暴走，变成喝下“圣水”后的样子，发疯之后被柯坪等人当场击毙。
这样的结局很悲惨，可如果真的躲不掉，他也无话可说。
雅姐似乎却不这样想，用非常奇怪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比他本人还要紧张。
晨筱哭笑不得的说：
“雅姐，我真的没事，只是好奇而已，无论最后是死是活，是正常还是发疯，我都能接受。”
“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哪怕我真的精神恶化，也至少让我知道自己那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我享有的最起码的知情权。”
最后一句话，晨筱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出来，表情也郑重了许多。
雅姐比晨筱年长一些，即便带着口罩，从身材和声音也能大致判断，她今年二十出头。
这并不是特别成熟稳重的年纪。
在晨筱忽然低沉的声音下，雅姐眉头微蹙，口罩下的嘴巴嘟了嘟，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弟弟。
她沉默片刻，最终扶额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好吧，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一个两个都那么倔强。”
“当初渺晗刚加入时，就像你这样，天天过来为难我，可调皮了。”
“哼！就知道欺负我！”
晨筱汗颜。
他可没想欺负对方，真的只是想搞清楚精神恶化的后果，好做个心理准备。
作为一个马上高中毕业的人，他自认为不能算是小孩子……雅姐目测也就大他两三岁。
雅姐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慵懒闲散的气质，声音和说话方式也很有特色，比他更接近小孩子。
这大概就是渺晗总会“为难”她的原因吧。
通过之前的短暂相处，晨筱多少对渺晗有了些了解，瓷娃娃般的渺晗可没有看起来那么淡漠，有着非常“糟糕”的一面。
面对雅姐这种“好欺负”的小姐姐，晨筱已经能想象出她是如何“欺负”雅姐的了。
一身洁白护士服的雅姐气鼓鼓的跺了跺脚，眼睛瞪的圆圆的，活像两颗晶莹的黑宝石。
“那我可就说了啊，你听了可别被吓哭了！”
“半觉醒状态的人，精神状态处于一种飘忽不定、混沌迷茫的状态，是非常容易受到刺激的。”
“而【变识者】的能力，又与精神力量息息相关。”
“所以在半觉醒状态时，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精神恶化，就会成为不完全、不稳定的【变识者】，我们一般称为【侵蚀者】。”
说到这里，雅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前倾身体，双手掐腰并直勾勾的仰视晨筱的双眼。
“【侵蚀者】可是很可怕的！”
“他们失去了人的理智，拥有远超一般【变识者】的强大能力，而且还会时时刻刻散发出扭曲崩坏的精神力量，影响周围所有人！”
“为了防止【侵蚀者】伤害无辜者，一旦发现，就会……就会立刻抓捕！”
仅仅只是抓捕？
晨筱回想起柯坪队长说过的话，一旦成为【变识者】，就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再也无法回归普通人的世界。
不幸成为【侵蚀者】的人，即便被抓捕控制起来，恐怕也只能以【侵蚀者】的身份继续存在下去。
而从之前雅姐的说话风格来看……
晨筱判断，【侵蚀者】大概率会被当场击毙，而非抓捕起来。
毕竟【侵蚀者】时刻都会影响周围的人，散发扭曲崩坏的精神力量。
这么一个如同污染源般的存在，与其冒着巨大风险关押起来，不如直接消灭来的安全省事。
晨筱做出吓了一跳的表情，连连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雅姐放心吧，我一定会稳定心态，顺利度过最危险的半觉醒期！”
如此乖巧的答复，让还想对晨筱好好劝导一番的雅姐嘴巴一抿，涌到喉咙的话都咽了回去。
沉默几秒后才说道：
“总之你不要太有压力，其他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
“别太逞强哦。”
她轻哼一声，给晨筱翻了一个很可爱的白眼，推着小车快步离开房间。
晨筱无声轻笑。
回到木桌边上坐下，食物的响起弥漫在房间中，勾的晨筱腹中直响。
面包是刚刚出炉的白面包，色泽金黄，麦香扑鼻。
羊排和煎鱼非常有北方的特色，略糊的表面撒了胡椒粉和细盐，并且涂了一层略带辛辣的酱料，让晨筱的每一口都欲罢不能。
即便是在母亲生病前，晨筱也很少吃土豆泥。
但雅姐送来的土豆泥味道有一股奇特的花香，并有非常浓郁的甜味，吃起来更像是冰淇淋。
再喝下甜度爽口的苹果汁，晨筱心中油然而生出朴素的幸福感。
享用美食果然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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