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周一
今天阳光不算太好，天空一片灰蒙蒙，微风中透着股令人不适的阴凉。
晨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边用手揉着头，一边撑起身体。
“我睡得太沉了……昨天的催眠熏香药效太猛，肯定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
一转头，旁边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用锡纸保温罩扣住，黄铜闹钟上的指针显示时间为九点三十六分。
“嘶……今天是周一，我已经迟到了。”
晨筱在读的升阳市第二公立高中，周一到周五都有课程安排，上午为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为一点半到四点半，分成四节课。
在没请假的前提下迟到或旷课，会受到教师布置的课业惩罚。
作为成绩一向不错的好学生，晨筱从没迟到早退过，也没请过假。
今天算是破例了。
没一会儿，一脸冷峻的柯坪队长敲门进来，身上的风衣整洁如新，没有一丝褶皱。
他嘴角微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
“你们用的熏香真的正规吗？”晨筱的头微微摇晃，试图驱散眩晕感。
柯坪掏出香烟盒，在手中来回转动把玩。
“我们的员工只想让你睡个安稳觉，不要因为精神压力做噩梦，进而压力骤增，恶性循环。”
“你太敏感，才会用了比较强力的安神药物。”
“不过都是无害的，不适感最多下午就会解除。”
“你可以多喝一些柠檬汁，有助于中和药物，快速恢复。”
他打开桌上的锡纸保温罩，早餐跟昨天的差不多，只是将牛奶换成了柠檬汁。
随手将柠檬汁递给晨筱后，柯坪在椅子上坐下，腰板挺的笔直。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们初步判断你的精神状态已经稳定，没有恶化的趋势。”
“我们都为你感到庆幸。”
“从今天开始，你将正式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加入【特行局】，接受相关培训，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最后问一次，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晨筱咕嘟几声喝下半杯柠檬汁，酸爽的味道沿着舌根钻入喉咙，继而扩散向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听见柯坪严肃的询问，他吐出一口气，郑重的点头。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加入你们。”
“只要你们能准时支付我薪水，并安置好我的母亲。”
“很好！”柯坪向前伸出右手，脸庞上硬朗的线条在微笑中变得柔和。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白鸽私人事务所】的经理，【特别行动专项应对二组】的组长，【升阳市特行局支部】的副部长，黑石·杜·柯坪。”
“你可以叫我柯坪队长。”
原来你是黑石家族的人，话说你职位也太多了……晨筱脑海中下意识的回想起相应的知识。
据说黑石家族几十年前还很阔绰，是升阳市相当有名望的大贵族，掌握了本地一半以上的矿脉。
后来因为外来商人的积极扩张，大片工厂拔地而起，迅速将大批本地贵族的资产吞并，至今仅有几个底蕴丰厚的本地家族还能维持体面。
黑石家族也成为了衰落的一员。
脸上保持微笑的晨筱与柯坪握手，报上了自己的全名：
“楠御·希·晨筱。”
“楠御……你父亲是云海人？”柯坪脸上的惊讶不加掩饰。
晨筱摇摇头。
“我继承了母亲的族徽，姓继承了父亲，名字是两人一起取的。”
柯坪恍然。
“楠御是云海市常见的族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与北方人的样貌有些区别。”
“原来你是南北混血。”
晨筱不太在意混血这件事，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只是面部线条略显立体。
“我母亲有四分之一南方鲁尔人血统，父亲是北方人，我只有八分之一的南方鲁尔人血统。不主动说的话，大部分人看不出来，我在这里出生长大，没离开过。”
“你不用强调，我又没说南北混血不能进【特行局】，”柯坪将手中的香烟盒顶在拇指上，熟练地转起了圈，“塔星王国南北合并上百年了，那些偏见早就该埋进土里。”
“现在还抱着人种偏见和地域偏见的人，都是些思想古板的老古董。”
“不是蠢就是坏。”
他的话语带有明显的嘲讽，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晨筱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学校还没请过假，要是我已经没事了，能让我先去学校吗？”
柯坪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里面有我们托警局同事写的调查说明信，已经提前帮你跟学校打了招呼，到时候把调查说明信交给你的级部主任数毕先生就好。”
“相信这会给数毕先生一个合理的解释。”
数毕先生是晨筱所在高中三年级的级部主任，负责教授《初等数理》相关课程，是个非常让学生们害怕的人。
性格火爆又脾气倔强的数毕先生，总是能令他教授过的学生从此讨厌数理课。
“好的，我会给他。”晨筱感激的接过信封，里面的东西关乎他平静的校园生活。
柯坪稍作沉吟，接着说道：
“之后你想做什么都没问题，可以回归你的正常生活。”
“不过考虑到可能存在的邪教组织，我们还会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跟踪保护，直到你彻底觉醒成为【变识者】。”
“有渺晗帮你培训，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内，你就不再需要特殊保护了。”
还是那个诡异的高大人影？
晨筱对【变识者】的世界仍然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那个人影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能够自由的潜入地面，总是突然出现又消失。
柯坪又沉思了一会儿，掏出钱夹，抽出几张整洁的耀银。
“这是五十耀银，你先拿去用，别饿着自己。”
晨筱凝视边角平整的耀银，确认这些纸币刚刚从银行取出没多久。
他张了张嘴，【怡静咖啡厅】的老板昨天才借了他两百耀银。
但最后他还是一边道谢一边接过。
“谢谢队长，我会尽快还上！”
柯坪望向窗外，注视远方黑烟滚滚的烟囱。
“等你领到薪水后再说，不用急。”
“你母亲那边的医疗费由【特行局】暂时垫付，但这不符合规定，你还没签署合同。”
“我们员工的家属，可以在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医院享受全市最高水平的医疗，并报销百分之八十五的医疗费。”
“等你签好合同，我会派人将你的母亲转到【双星机械制造厂附属医院】，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升阳市最好的医院。”
说到这里，柯坪嘿了一声。
“双星机械制造厂能制造全市最好的机器，以及最多最严重的工伤，会有最好的医院也很合理，不是吗？”
他像是自问，又像是反问。
晨筱默然，他并不了解【双星机械制造厂】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那是本市资金最雄厚、技术储备最充足的制造厂。
许多高中生都希望毕业之后，能进入【双星机械制造厂】工作。
顿了一下后柯坪接着说：
“你母亲暂时还没转院，这部分医疗费是不报销的。”
“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以其他理由帮你报销了一半，剩下的要你自己补上。”
“转院前的医疗费，有一半要从你的薪水中扣，每月扣除一些，压力就会小很多。”
“不需要利息。”
晨筱听得有些愣神。
柯坪队长看起来明明是个很严肃的人，怎么会当面说出“随便找个借口”这种话，而且还涉及到正规报销之外的经费支出。
不是不符合规定吗？
他没有不适时宜的提问，既然能让他的母亲享受全市最好的医疗水平，还能少花一笔钱，没理由拒绝。
柯坪和渺晗对规定都有灵活的解释范围，这让晨筱不禁思索，那所谓的“规定”到底有多宽泛。
“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嗯，还有，记得别泄密【变识者】和【特行局】的事。”
晨筱点头，目送柯坪起身稳步离去。
将新得到的五十耀银塞进裤子内衬中，晨筱享用完早餐，并去洗漱了一番。
从洗手间回来时，餐具已经被雅姐收拾后，连桌子都被擦了一遍。
晨筱耸耸肩，看来又不需要他去送到厨房了。
在镜子前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他戴上渺晗找来的的灰色鸭舌帽，大步走出了房间。
相比于昨天，今天【白鸽私人事务所】的员工非常多。
除了二楼一号资料室的知性大姐姐和一楼接待处的婴儿肥接待员，晨筱还看到不少办公室中都有人在办公，陌生的【变识者】也有好几个。
当然，他只是凭借直觉区分【变识者】与普通人。
那些被他认为是【变识者】的陌生同事，也许并非【特行专员】或者编外人员，只是很寻常的文职人员。
晨筱跟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微笑着点头致意，没有上前搭话。
一路走出一楼大厅后，他站在干净宽阔的街道旁，开始思考起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我该怎么去学校？”
“总不能打车吧？”
晨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边用手揉着头，一边撑起身体。
“我睡得太沉了……昨天的催眠熏香药效太猛，肯定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
一转头，旁边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用锡纸保温罩扣住，黄铜闹钟上的指针显示时间为九点三十六分。
“嘶……今天是周一，我已经迟到了。”
晨筱在读的升阳市第二公立高中，周一到周五都有课程安排，上午为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为一点半到四点半，分成四节课。
在没请假的前提下迟到或旷课，会受到教师布置的课业惩罚。
作为成绩一向不错的好学生，晨筱从没迟到早退过，也没请过假。
今天算是破例了。
没一会儿，一脸冷峻的柯坪队长敲门进来，身上的风衣整洁如新，没有一丝褶皱。
他嘴角微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
“你们用的熏香真的正规吗？”晨筱的头微微摇晃，试图驱散眩晕感。
柯坪掏出香烟盒，在手中来回转动把玩。
“我们的员工只想让你睡个安稳觉，不要因为精神压力做噩梦，进而压力骤增，恶性循环。”
“你太敏感，才会用了比较强力的安神药物。”
“不过都是无害的，不适感最多下午就会解除。”
“你可以多喝一些柠檬汁，有助于中和药物，快速恢复。”
他打开桌上的锡纸保温罩，早餐跟昨天的差不多，只是将牛奶换成了柠檬汁。
随手将柠檬汁递给晨筱后，柯坪在椅子上坐下，腰板挺的笔直。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们初步判断你的精神状态已经稳定，没有恶化的趋势。”
“我们都为你感到庆幸。”
“从今天开始，你将正式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加入【特行局】，接受相关培训，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最后问一次，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晨筱咕嘟几声喝下半杯柠檬汁，酸爽的味道沿着舌根钻入喉咙，继而扩散向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听见柯坪严肃的询问，他吐出一口气，郑重的点头。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加入你们。”
“只要你们能准时支付我薪水，并安置好我的母亲。”
“很好！”柯坪向前伸出右手，脸庞上硬朗的线条在微笑中变得柔和。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白鸽私人事务所】的经理，【特别行动专项应对二组】的组长，【升阳市特行局支部】的副部长，黑石·杜·柯坪。”
“你可以叫我柯坪队长。”
原来你是黑石家族的人，话说你职位也太多了……晨筱脑海中下意识的回想起相应的知识。
据说黑石家族几十年前还很阔绰，是升阳市相当有名望的大贵族，掌握了本地一半以上的矿脉。
后来因为外来商人的积极扩张，大片工厂拔地而起，迅速将大批本地贵族的资产吞并，至今仅有几个底蕴丰厚的本地家族还能维持体面。
黑石家族也成为了衰落的一员。
脸上保持微笑的晨筱与柯坪握手，报上了自己的全名：
“楠御·希·晨筱。”
“楠御……你父亲是云海人？”柯坪脸上的惊讶不加掩饰。
晨筱摇摇头。
“我继承了母亲的族徽，姓继承了父亲，名字是两人一起取的。”
柯坪恍然。
“楠御是云海市常见的族徽，怪不得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与北方人的样貌有些区别。”
“原来你是南北混血。”
晨筱不太在意混血这件事，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只是面部线条略显立体。
“我母亲有四分之一南方鲁尔人血统，父亲是北方人，我只有八分之一的南方鲁尔人血统。不主动说的话，大部分人看不出来，我在这里出生长大，没离开过。”
“你不用强调，我又没说南北混血不能进【特行局】，”柯坪将手中的香烟盒顶在拇指上，熟练地转起了圈，“塔星王国南北合并上百年了，那些偏见早就该埋进土里。”
“现在还抱着人种偏见和地域偏见的人，都是些思想古板的老古董。”
“不是蠢就是坏。”
他的话语带有明显的嘲讽，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晨筱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学校还没请过假，要是我已经没事了，能让我先去学校吗？”
柯坪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里面有我们托警局同事写的调查说明信，已经提前帮你跟学校打了招呼，到时候把调查说明信交给你的级部主任数毕先生就好。”
“相信这会给数毕先生一个合理的解释。”
数毕先生是晨筱所在高中三年级的级部主任，负责教授《初等数理》相关课程，是个非常让学生们害怕的人。
性格火爆又脾气倔强的数毕先生，总是能令他教授过的学生从此讨厌数理课。
“好的，我会给他。”晨筱感激的接过信封，里面的东西关乎他平静的校园生活。
柯坪稍作沉吟，接着说道：
“之后你想做什么都没问题，可以回归你的正常生活。”
“不过考虑到可能存在的邪教组织，我们还会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跟踪保护，直到你彻底觉醒成为【变识者】。”
“有渺晗帮你培训，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内，你就不再需要特殊保护了。”
还是那个诡异的高大人影？
晨筱对【变识者】的世界仍然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那个人影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他”能够自由的潜入地面，总是突然出现又消失。
柯坪又沉思了一会儿，掏出钱夹，抽出几张整洁的耀银。
“这是五十耀银，你先拿去用，别饿着自己。”
晨筱凝视边角平整的耀银，确认这些纸币刚刚从银行取出没多久。
他张了张嘴，【怡静咖啡厅】的老板昨天才借了他两百耀银。
但最后他还是一边道谢一边接过。
“谢谢队长，我会尽快还上！”
柯坪望向窗外，注视远方黑烟滚滚的烟囱。
“等你领到薪水后再说，不用急。”
“你母亲那边的医疗费由【特行局】暂时垫付，但这不符合规定，你还没签署合同。”
“我们员工的家属，可以在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医院享受全市最高水平的医疗，并报销百分之八十五的医疗费。”
“等你签好合同，我会派人将你的母亲转到【双星机械制造厂附属医院】，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升阳市最好的医院。”
说到这里，柯坪嘿了一声。
“双星机械制造厂能制造全市最好的机器，以及最多最严重的工伤，会有最好的医院也很合理，不是吗？”
他像是自问，又像是反问。
晨筱默然，他并不了解【双星机械制造厂】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那是本市资金最雄厚、技术储备最充足的制造厂。
许多高中生都希望毕业之后，能进入【双星机械制造厂】工作。
顿了一下后柯坪接着说：
“你母亲暂时还没转院，这部分医疗费是不报销的。”
“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以其他理由帮你报销了一半，剩下的要你自己补上。”
“转院前的医疗费，有一半要从你的薪水中扣，每月扣除一些，压力就会小很多。”
“不需要利息。”
晨筱听得有些愣神。
柯坪队长看起来明明是个很严肃的人，怎么会当面说出“随便找个借口”这种话，而且还涉及到正规报销之外的经费支出。
不是不符合规定吗？
他没有不适时宜的提问，既然能让他的母亲享受全市最好的医疗水平，还能少花一笔钱，没理由拒绝。
柯坪和渺晗对规定都有灵活的解释范围，这让晨筱不禁思索，那所谓的“规定”到底有多宽泛。
“我知道了，谢谢队长！”
“嗯，还有，记得别泄密【变识者】和【特行局】的事。”
晨筱点头，目送柯坪起身稳步离去。
将新得到的五十耀银塞进裤子内衬中，晨筱享用完早餐，并去洗漱了一番。
从洗手间回来时，餐具已经被雅姐收拾后，连桌子都被擦了一遍。
晨筱耸耸肩，看来又不需要他去送到厨房了。
在镜子前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他戴上渺晗找来的的灰色鸭舌帽，大步走出了房间。
相比于昨天，今天【白鸽私人事务所】的员工非常多。
除了二楼一号资料室的知性大姐姐和一楼接待处的婴儿肥接待员，晨筱还看到不少办公室中都有人在办公，陌生的【变识者】也有好几个。
当然，他只是凭借直觉区分【变识者】与普通人。
那些被他认为是【变识者】的陌生同事，也许并非【特行专员】或者编外人员，只是很寻常的文职人员。
晨筱跟每一个遇到的人都微笑着点头致意，没有上前搭话。
一路走出一楼大厅后，他站在干净宽阔的街道旁，开始思考起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我该怎么去学校？”
“总不能打车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