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临时抱“道脚”

    “有导弹，快跑！”呢喃着，慕容昕从噩梦中惊醒，枕头被汗湿了一片。

    窗外，雨依然瓢泼个不停，摸索着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倒一杯水喝，CJLU的十一点熄灯养成了他关灯后摸黑的习惯。

    也是这样一个风暴聚集的夜晚，有五个人脚踩着泥泞，走向陈将军庙。

    ·时间回溯到2016年7月17日晚

    数不清的海上尸鬼沿着海岸线涌上沙滩，手里的陶瓷刀已经断成两截，肩头的牙印深入组织，不断渗出鲜血，看着四角亭里稳坐钓鱼台的双马尾小女孩儿幽灵般悬浮半空中，慕容昕已不觉得它可爱。

    “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周成斌拿着绷带，在慕容昕肩头上下环绕，打一个不漂亮的结，吐出一口血肉，不知道是哪只海上尸鬼身上的。

    “怎么这般不惜命？我那天可是都放你们走了！”镇海灵娃像柳絮般飘到五人身旁，沙滩上的海上尸鬼全部顶礼膜拜。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紧咬着牙，慕容昕的手伸向镇海灵娃，像是要拍拍头，却只是拍在雨幕上。

    “被一个老秃驴毁了肉身而已，”镇海灵娃撇着嘴，无所谓般，但随即一抹凶狠挂在眉头，“掌心雷？是天心？神霄？清微？还是东华？”

    “随方设教历劫度人

    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假名易号立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隐圣显凡

    总千二百之官君包万亿重之梵气

    化行今古著道德凡五千言主握阴阳命雷霆用九五数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太上老君道德天尊”慕容昕却不回答，只是在口中念念有词，心里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只恨自己平时没好好用功，记不住《萨祖宝诰》，只能临时抱抱道祖的“道脚”。

    “聒噪。”镇海灵娃白了他一眼，吐出一口唾沫，只是零星的雨水落在慕容昕肩头的绷带上，却像是有千万条虫豸在啃食般疼痛，大滴的汗珠混着水珠从他的额头掉落，再也念不出一个字来。

    “小姑娘，要不谈谈？”朱文涛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视线有些模糊，但也看得出沙滩上的海上尸鬼群已经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

    “庙里说，”镇海灵娃点点头，转身飘进陈将军庙里，声音却还停留在五人耳边，“还有我叫徐婴，不叫小姑娘。”

    “什么毛病？”慕容昕想挠挠肩头，指尖刚放在绷带上已经是电击般疼痛，无处下手。

    “有支援吗？”周宇龙看着沙滩上仍跪着的海上尸鬼群，头有些痛，比刚才和一只海上尸鬼头对头硬撞还痛。

    “没有信号，没有支援，静观其变。”书记员将手机随手一扔，视死如归般。

    “你们走这么快干什么？”，慕容昕在周成斌的搀扶下，看着三人往陈将军庙走去的背影，妞妞看来也指望不上了，“我还没和游方表白呢！”，说完打开毫无信号的手机，快速滑到备忘录，却是一段咒语，又抱起“道脚”来。

    萨祖仰启咒

    仰请碧云大教主一元无上萨仙翁

    先天雷部大尚书亲授铁师传妙旨

    手执五明降鬼扇身被百衲伏魔衣

    常将铁罐食加持普济含灵皆得度

    咒枣书符皆有应代天宣化总无私

    云游天下至龙兴铁面将军潭底现

    一十二年观过错百千万种积功勋

    爰把誓盟朝上帝普令三界悉皈依

    治病回生如反掌圆光附体阐威灵

    我今启请望来临伏望师恩加拥护

    “谈谈吧！”似乎饶有兴趣，镇海灵娃和土地庙那日一样，上下打量着五人，重点在张懿心身上扫了几个CT的来回，“可惜不是你，”，然后用略带玩味的凶狠眼神制止住想要接上“陪我到最后”一句的周宇龙，“是你们把我的消息泄露给老秃驴的？”

    “我们受雇给了他你的精血。”朱文涛点点头，一字一顿。

    “是这样？我还以为那天你们是来求长生的。”徐婴点点头，“那你们都是他的帮凶，你们都得死。”

    “我那天好像不在。”张懿心不合时宜地举起左手。

    “留你个全尸，你这身皮囊予我。”徐婴的手虚空滑过书记员的侧脸，吹弹可破。

    “成斌！”随着慕容昕看似随意的一声招呼，周成斌迅速解下外套向空中抛出，像是要把徐婴罩住。

    当然是罩不住，不过是争取片刻的时间。

    只见慕容昕左手插于腰间，右手结印捏一个剑诀，闭目凝神，在胸前划出四纵五横，每一划皆大喝一字，正是那“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好，好得很！”镇海灵娃看着头顶突然冒出的青烟，从鼻孔里又冒出一股青烟来，徐婴很生气。·